没有人主动说话。
蒋顺京躺在黑色躺椅上，新鲜皮革的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刺鼻，反而很淡。空气中似乎有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最原始本能，无法抗拒的那一抹香。
细嗅之下，才可以闻到。
王政委将衣袖卷至手肘，小臂劲瘦，青色的筋骨磅礴有力。
黑发郎眉，窄脸劲腰，性感的喉结。不经意间，就显露出令人着迷的荷尔蒙，和矜贵的气质。
她想，这个男人可真好看啊，是挪不开眼的那一种漂亮。
很少能用漂亮这两个字来形容男人。
莫名，蒋顺京呼吸重了点，脸颊皮肤血管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躁意，发烫。
她不想占便宜了。
“王政屿，我不——”想剪头了。
“怎么，你想反悔？”王政屿的大手攀上蒋顺京的肩头，又从那扶到肩胛骨的位置，隔着薄薄的那一层外套，手上的温度烧进皮肤表层，泛起不少颗粒。
“抬身。”
蒋顺京脑中一片混沌，各种想法翻涌起伏。她很肯定，再这样下去，她对王政屿单纯的欣赏，对他外表的惊羡，会像化学物质一样变质。
王政屿单手拢起全部长发，又轻轻抬手扶肩将蒋顺京给按下去。
蒋顺京心如死灰，接受了被赶鸭子上架的命运。
她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了。
闭眼的一须臾，放大了其他感官。
潺潺的流水停在耳畔，灼人的五指深入在蒋顺京的缕缕发丝。
蒋顺京的发质很好，柔顺长直，像神秘的黑色绸缎。
摸起来滑而又柔，发丝扫过皮肤，王政屿湿润的手腕骨有些痒。
水温恰好，黑色的头发飘散在水里。
王政屿洗的很细致，很耐心。几乎用掉了他生平一大半的温柔。
挤入洗发膏落在手心，王政屿先揉出泡沫，再抹到蒋顺京的头发上。泡沫的空隙被揉碎，漫不经心的皮肤接触，窸窸窣窣的声响，无孔不入地顺着骨头缝隙钻进心脏。
潮湿的温水密密麻麻的泛了上来，滥在心尖上。
蒋顺京皱起眉，呼吸慌乱。似乎连王政屿随着呼吸声轻轻起伏的胸膛都能想象到。
“弄疼你了？”王政屿见状问道，忽而，悬在蒋顺京眉尖上的指尖水珠滴下，砸到眉梢。
蒋顺京的眉睫轻颤，没有回答。
水滴顷刻间变冷，失重般滑落。王政屿半道伸手抹干。
似乎过了很久，明明不过短短几分钟。然而，就是这不起眼的几分钟，却像病入膏肓的人躺在病床等待死亡来临一样难熬。
蒋顺京展眼，眼中笼罩朦胧浅雾。说话的嗓音暗哑，低沉而又温柔的声线：“请你快点……可不可以？”
像个小孩子一样纯真，湿漉漉的眼睛格外亮。大概是因为着急，眼睑下泛红。
王政屿低声笑，嗯了声。心想：她的睫毛可真长！
微翘，像蚊子腿。
距离这不到十米的门外，正午的阳光斜射进来，空气中流动着发光的尖埃。
丝绳串起的玻璃珠子折射出五色斑斓的光芒。梦幻又迷离，像一场旧电影。
2015年，北京时间十一点四十三分，距离十二点还有十七分钟。
10月16日这天，只剩下大半。
蒋顺京觉得，这一天会是永恒。
洗完包好头发，镜子里出现她的脸，松开毛巾的那一秒钟，墨般的发丝乍现，沾满露珠般的水滴。
蒋顺京发怔，呆呆着拿着王政屿递过来的毛巾擦头发。
他正站在她前面，捣鼓着也许很久没用的吹风机。
长身玉立，背影高瘦，昏黄的光线让他整个人金光熠熠。
“王政屿。”
“怎么。”
她出声叫他，大胆而又不怯。虽然他看着像是没有女朋友的样子，但蒋顺京觉得她还是要问一问的，万一呢？
“你有女朋友吗？”
王政屿偏头，反问：“替黄莹问的？”
“不是，我替我自己的好奇心。”蒋顺京一脸坦荡。虽然王政屿是黄莹的暗恋对象，他们先认识，她又是因为她的暗恋而认识王政屿的。
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道德感来说，她的心应该离王政屿远远的。
可是现在，摆在明面上的是王政屿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她又很乱，需要听一些让人清楚的真相。
蒋顺京甚至自虐的觉得，要是王政屿一口戳穿她的心思也很好。
她的家庭，她的自身条件，和眼前的男人，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
即使她对他除名字之外，一无了解。
“没有。”王政屿撇她一眼，稍稍停顿，而后又笑着说：“你看上我了？”
他走过来，打开握在右手的吹风机，调好温度和风速。
撩起蒋顺京潮湿的青丝。
垂眼，道：“这才多久？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一个坏男人？”
“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只看脸，会吃亏的。”
王政屿觉得荒唐，笑得有些凉薄。从记事起，就有人过来说爱他，都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见了他的皮囊就说爱。
爱意浅薄而无力，根本说服不了他。
蒋顺京胸口酸涩鼓胀，一颗心矛盾而又纷杂。
她明白又看清了王政屿的意思。
人心都是贪婪的，或许她既希望王政屿对她有些好感，又不希望。一见钟情的只有她而已，两情相悦的爱情太难。
爱到底是怎么样的？蒋顺京半知半解。
“女人都有劣根性，三分钟热度是我的劣根性。”她盯着镜中的王政屿：“你不要当真。”
“不、要、当、真。”王政屿慢慢重复着，抬头回应那道目光，视线在镜中交汇。开玩笑，“那我要是当真了，你是不是就准备给我当女朋友了？”
“比起男朋友，我觉得我这辈子只能跟钱天长地久”
“听你的意思，”王政屿笑，“你想和我天长地久？”
“！”
“没有。”蒋顺京故作镇定，解释道：“我是说，我更喜欢钱，男朋友这种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
有了钱之后，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蒋顺京在后面默默补上一句。
她的劣根性不止三分钟热度，还有贪财好色。
将飘渺的感觉定义为好色，蒋顺京觉得自己又对自己多了一份了解。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气氛暗流尬尴， “呼呼”的吹风机骤停，奇异的静谧。
王政屿低声问：“想剪什么样的？”
“短，方便，又能看 ”
“这样啊，那我给你剪一个寸头？”王政屿俯身拿起一把剪刀，见人情绪有些低落，逗她。
警铃大作，一想到顶着寸头穿梭在校园……根本不敢想，蒋顺京连忙摇头：“不行，不要，你到底行不行啊！”
她对着对镜子比划，横在锁骨：“剪到这就行。”
蒋顺京的长发离腰只有几公分，要是剪到那需要剪到一大截，这么好的头发。王政屿有些犹豫——小时候跟在父亲身边学过一段时间，还从未实操到真人身上——对自己有些拿不上台面的技术。
他一时兴起，想要打发无聊且孤独的分秒，在这盘店是，提议为她剪头是，撩逗她也是。
王政屿把玩着蒋顺京还带着潮意的头发，掉落在白皙颈间的几缕落单的碎发全拢至脑后。
“要是剪残了，我请客赔罪，花钱消灾，你看行么？”
“……”蒋顺京搭在腿上的手抖了一下，有些便宜真的不能占啊。但是她现在都坐到这里了，要是突然要走，会不会很伤他的自尊心。
死马当作当活马医，转念又想，王政屿的话不是无死角拿捏住她的劣根性。蒋顺京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收了点，“很荣幸成为你的实验品，”蒋顺京闭上眼，心中暗喜：“王同学，你大胆来吧。”
蒋顺京的多雨转晴的表情取悦到了他，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别笑！认真点儿。”
“好、好好。”
“你还笑！我说真的……要是不能见人，我一定死在你这。”
王政屿安慰她：“我也没有很差，不至于让你消香玉陨。”
……
再次睁开眼，长发已成短发，午间的气氛自动为人加了一层滤镜，圆镜里的蒋顺京又粉又嫩。
蒋顺京塌腰抬头，内扣的发扫过她水红色的唇。眉眼弯弯，甚是满意。
“同学，你技术很好么！”
王政屿一收，银色冷肃的拇指圈滑落到食指尾，刀背服服帖帖地落入掌心。而后垂眼弓背，解开系在蒋顺京脖子后的结绳，神情略显傲娇地回应一声。
蒋顺京学他：“昂~”
王政屿掠过蒋顺京，刚放下工具，闻言，扭过去瞪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调侃：“胆挺肥啊。”
蒋顺京嗯了声，语气上扬，像个得到糖果的得意小孩。
窗外的黄叶一旋一旋地坠落，秋风吹拂，此胜春朝。
“我叫蒋顺京，同学，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啊？”
想交朋友的心是真的，无关情爱和美色。
王政屿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没点，咬在唇间。倚着工作台，长腿交叠。注视着准备离开的少女，眼神下压，带着些玩味与失意。这一秒钟，似有沉缓的潮汐，缓慢地覆盖过他的皮肉，冲刷多日的阴霾。
他没吝啬，从裤兜摸出手机，点开。
“行啊，朋友。”
手机屏幕上是微信名片——金毛大狗的头像，微信名是一个逗号。
蒋顺京拿出手机扫上了。
【积少成多】，王政屿在心里默念，删掉后问她：“哪个shun，哪个jing?”
“顺利的顺，南京的京。”
蒋顺京躺在黑色躺椅上，新鲜皮革的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刺鼻，反而很淡。空气中似乎有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最原始本能，无法抗拒的那一抹香。
细嗅之下，才可以闻到。
王政委将衣袖卷至手肘，小臂劲瘦，青色的筋骨磅礴有力。
黑发郎眉，窄脸劲腰，性感的喉结。不经意间，就显露出令人着迷的荷尔蒙，和矜贵的气质。
她想，这个男人可真好看啊，是挪不开眼的那一种漂亮。
很少能用漂亮这两个字来形容男人。
莫名，蒋顺京呼吸重了点，脸颊皮肤血管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躁意，发烫。
她不想占便宜了。
“王政屿，我不——”想剪头了。
“怎么，你想反悔？”王政屿的大手攀上蒋顺京的肩头，又从那扶到肩胛骨的位置，隔着薄薄的那一层外套，手上的温度烧进皮肤表层，泛起不少颗粒。
“抬身。”
蒋顺京脑中一片混沌，各种想法翻涌起伏。她很肯定，再这样下去，她对王政屿单纯的欣赏，对他外表的惊羡，会像化学物质一样变质。
王政屿单手拢起全部长发，又轻轻抬手扶肩将蒋顺京给按下去。
蒋顺京心如死灰，接受了被赶鸭子上架的命运。
她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了。
闭眼的一须臾，放大了其他感官。
潺潺的流水停在耳畔，灼人的五指深入在蒋顺京的缕缕发丝。
蒋顺京的发质很好，柔顺长直，像神秘的黑色绸缎。
摸起来滑而又柔，发丝扫过皮肤，王政屿湿润的手腕骨有些痒。
水温恰好，黑色的头发飘散在水里。
王政屿洗的很细致，很耐心。几乎用掉了他生平一大半的温柔。
挤入洗发膏落在手心，王政屿先揉出泡沫，再抹到蒋顺京的头发上。泡沫的空隙被揉碎，漫不经心的皮肤接触，窸窸窣窣的声响，无孔不入地顺着骨头缝隙钻进心脏。
潮湿的温水密密麻麻的泛了上来，滥在心尖上。
蒋顺京皱起眉，呼吸慌乱。似乎连王政屿随着呼吸声轻轻起伏的胸膛都能想象到。
“弄疼你了？”王政屿见状问道，忽而，悬在蒋顺京眉尖上的指尖水珠滴下，砸到眉梢。
蒋顺京的眉睫轻颤，没有回答。
水滴顷刻间变冷，失重般滑落。王政屿半道伸手抹干。
似乎过了很久，明明不过短短几分钟。然而，就是这不起眼的几分钟，却像病入膏肓的人躺在病床等待死亡来临一样难熬。
蒋顺京展眼，眼中笼罩朦胧浅雾。说话的嗓音暗哑，低沉而又温柔的声线：“请你快点……可不可以？”
像个小孩子一样纯真，湿漉漉的眼睛格外亮。大概是因为着急，眼睑下泛红。
王政屿低声笑，嗯了声。心想：她的睫毛可真长！
微翘，像蚊子腿。
距离这不到十米的门外，正午的阳光斜射进来，空气中流动着发光的尖埃。
丝绳串起的玻璃珠子折射出五色斑斓的光芒。梦幻又迷离，像一场旧电影。
2015年，北京时间十一点四十三分，距离十二点还有十七分钟。
10月16日这天，只剩下大半。
蒋顺京觉得，这一天会是永恒。
洗完包好头发，镜子里出现她的脸，松开毛巾的那一秒钟，墨般的发丝乍现，沾满露珠般的水滴。
蒋顺京发怔，呆呆着拿着王政屿递过来的毛巾擦头发。
他正站在她前面，捣鼓着也许很久没用的吹风机。
长身玉立，背影高瘦，昏黄的光线让他整个人金光熠熠。
“王政屿。”
“怎么。”
她出声叫他，大胆而又不怯。虽然他看着像是没有女朋友的样子，但蒋顺京觉得她还是要问一问的，万一呢？
“你有女朋友吗？”
王政屿偏头，反问：“替黄莹问的？”
“不是，我替我自己的好奇心。”蒋顺京一脸坦荡。虽然王政屿是黄莹的暗恋对象，他们先认识，她又是因为她的暗恋而认识王政屿的。
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道德感来说，她的心应该离王政屿远远的。
可是现在，摆在明面上的是王政屿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她又很乱，需要听一些让人清楚的真相。
蒋顺京甚至自虐的觉得，要是王政屿一口戳穿她的心思也很好。
她的家庭，她的自身条件，和眼前的男人，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
即使她对他除名字之外，一无了解。
“没有。”王政屿撇她一眼，稍稍停顿，而后又笑着说：“你看上我了？”
他走过来，打开握在右手的吹风机，调好温度和风速。
撩起蒋顺京潮湿的青丝。
垂眼，道：“这才多久？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一个坏男人？”
“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只看脸，会吃亏的。”
王政屿觉得荒唐，笑得有些凉薄。从记事起，就有人过来说爱他，都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见了他的皮囊就说爱。
爱意浅薄而无力，根本说服不了他。
蒋顺京胸口酸涩鼓胀，一颗心矛盾而又纷杂。
她明白又看清了王政屿的意思。
人心都是贪婪的，或许她既希望王政屿对她有些好感，又不希望。一见钟情的只有她而已，两情相悦的爱情太难。
爱到底是怎么样的？蒋顺京半知半解。
“女人都有劣根性，三分钟热度是我的劣根性。”她盯着镜中的王政屿：“你不要当真。”
“不、要、当、真。”王政屿慢慢重复着，抬头回应那道目光，视线在镜中交汇。开玩笑，“那我要是当真了，你是不是就准备给我当女朋友了？”
“比起男朋友，我觉得我这辈子只能跟钱天长地久”
“听你的意思，”王政屿笑，“你想和我天长地久？”
“！”
“没有。”蒋顺京故作镇定，解释道：“我是说，我更喜欢钱，男朋友这种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
有了钱之后，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蒋顺京在后面默默补上一句。
她的劣根性不止三分钟热度，还有贪财好色。
将飘渺的感觉定义为好色，蒋顺京觉得自己又对自己多了一份了解。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气氛暗流尬尴， “呼呼”的吹风机骤停，奇异的静谧。
王政屿低声问：“想剪什么样的？”
“短，方便，又能看 ”
“这样啊，那我给你剪一个寸头？”王政屿俯身拿起一把剪刀，见人情绪有些低落，逗她。
警铃大作，一想到顶着寸头穿梭在校园……根本不敢想，蒋顺京连忙摇头：“不行，不要，你到底行不行啊！”
她对着对镜子比划，横在锁骨：“剪到这就行。”
蒋顺京的长发离腰只有几公分，要是剪到那需要剪到一大截，这么好的头发。王政屿有些犹豫——小时候跟在父亲身边学过一段时间，还从未实操到真人身上——对自己有些拿不上台面的技术。
他一时兴起，想要打发无聊且孤独的分秒，在这盘店是，提议为她剪头是，撩逗她也是。
王政屿把玩着蒋顺京还带着潮意的头发，掉落在白皙颈间的几缕落单的碎发全拢至脑后。
“要是剪残了，我请客赔罪，花钱消灾，你看行么？”
“……”蒋顺京搭在腿上的手抖了一下，有些便宜真的不能占啊。但是她现在都坐到这里了，要是突然要走，会不会很伤他的自尊心。
死马当作当活马医，转念又想，王政屿的话不是无死角拿捏住她的劣根性。蒋顺京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收了点，“很荣幸成为你的实验品，”蒋顺京闭上眼，心中暗喜：“王同学，你大胆来吧。”
蒋顺京的多雨转晴的表情取悦到了他，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别笑！认真点儿。”
“好、好好。”
“你还笑！我说真的……要是不能见人，我一定死在你这。”
王政屿安慰她：“我也没有很差，不至于让你消香玉陨。”
……
再次睁开眼，长发已成短发，午间的气氛自动为人加了一层滤镜，圆镜里的蒋顺京又粉又嫩。
蒋顺京塌腰抬头，内扣的发扫过她水红色的唇。眉眼弯弯，甚是满意。
“同学，你技术很好么！”
王政屿一收，银色冷肃的拇指圈滑落到食指尾，刀背服服帖帖地落入掌心。而后垂眼弓背，解开系在蒋顺京脖子后的结绳，神情略显傲娇地回应一声。
蒋顺京学他：“昂~”
王政屿掠过蒋顺京，刚放下工具，闻言，扭过去瞪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调侃：“胆挺肥啊。”
蒋顺京嗯了声，语气上扬，像个得到糖果的得意小孩。
窗外的黄叶一旋一旋地坠落，秋风吹拂，此胜春朝。
“我叫蒋顺京，同学，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啊？”
想交朋友的心是真的，无关情爱和美色。
王政屿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没点，咬在唇间。倚着工作台，长腿交叠。注视着准备离开的少女，眼神下压，带着些玩味与失意。这一秒钟，似有沉缓的潮汐，缓慢地覆盖过他的皮肉，冲刷多日的阴霾。
他没吝啬，从裤兜摸出手机，点开。
“行啊，朋友。”
手机屏幕上是微信名片——金毛大狗的头像，微信名是一个逗号。
蒋顺京拿出手机扫上了。
【积少成多】，王政屿在心里默念，删掉后问她：“哪个shun，哪个jing?”
“顺利的顺，南京的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