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恣坐上了贺承泽的副驾。
车窗开了一条缝隙，凉爽的风灌进来，她才觉得有些清醒。
好好好，原来刚才见面时的心动过速，罪魁祸首竟是那杯加了酒精的冰咖啡。
点单时她正心不在焉和谭渺聊天，随手选了杯看着好喝的，没想到小概率事件来的这样凑巧。
那就好，不然差点以为自己对贺承泽一见钟情了。
车里的气氛又陷入尴尬。
贺承泽专心开车，秦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合适的话题。
“我名下只有一处房产，两室两厅，就在A大附近。既然说好了婚后同居，你是想搬过来，还是购置一套新的婚房？”
最终还是他先开的口。
“我想住我自己家。你如果不介意，搬来我这里？”
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了。
秦恣本以为自己“去父留子”的想法过于不切实际，毕竟之前的每一个相亲对象都觉得她在天方夜谭。
可真顺利进行起来，她却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年之内造出来个孩子，这太抽象了。
“可以，你舒服就好。”
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下。
贺承泽熄火，转头看向她。
“要反悔么，现在还有机会。”
秦恣攥紧身上的安全带，眼神坚定目视前方吞了吞口水。
像是被她视死如归的样子逗笑，贺承泽捏捏山根，将眼镜摘了放在车上。
“我怎么会反悔，你不后悔就行。”
“行，走吧。”
秦恣发现这个男人摘掉眼镜更好看了。
贺承泽骨相偏硬朗，但这双眼睛却为他添了三份柔情。
狭长的瑞凤眼，眼尾不算上挑却好似带了无数把钩子。
秦恣被钩得心颤。
她怀疑自己“酒后”做的决定可能太草率了。
直到拍完证件照、填写完表格、红红的小本子拿到手里，秦恣还是懵懵的。
民政局门口，看着证件上他们的合照，秦恣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我结婚了？”
“嗯，你结婚了，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一旁的离婚排队通道直到将近下班时间还人满为患，他们两人站在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不少即将离异的前夫前妻们都将那种可悲的目光投来，贺承泽顶着压力揽上她的肩膀，带着毫无察觉的秦恣离开。
“一起吃个晚饭，还是我直接送你回家？”
傍晚，室外的气温很低。
直到坐在车里，手掌回温才有实感。
“额，要不我还是直接回家吧。”
她尴尬一笑，然后自觉在导航上输入地址。
“可以。”
贺承泽答应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失落。
看起来吃饭邀约只是句客套，秦恣庆幸自己没答应。
“今天周五，我明天把家里客房打扫一下，周末你什么时候有空搬来都行。”
贺承泽很绅士，将她送到楼下就离开了，没有“趁证打劫”，要求上楼坐坐。
比之前相亲见到的那些油腻下头男强多了。
有人听到她去父留子的想法，当场就觉得约/个炮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结婚。
更有甚者，说自己可以大发慈悲不戴t，送她一颗蝌蚪。
秦恣不是没考虑过去国外做试管，可一想到外国人的基因也不一定就完全没有那些劣质男人的缺点，她最终还是选择用三年婚姻来筛选男人。
秦恣家在市中心某高档小区。
她这套房子，是之前有一年做成了将近百亿的大项目，公司奖的。
A市的房价寸土寸金，她要背上房贷，那估计到死都不敢像现在这样潇洒离职。
辞职信是周一提交的，磨了一周上级才批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还需要去公司完成交接任务。
秦恣打开窗，深深吸了口气。
她一直想有个孩子。
这个念头产生于工作的第一年，也是自己在外生活的第七年。
可能是孤单太久，又或许是年纪渐长，越接近三十岁，她越想有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为伴。
想起下午那通匆匆挂断的电话，秦恣当即回拨打算告诉好闺蜜谭渺这个消息。
“我结婚了。”
手里，结婚证上的钢印无比清晰，秦恣站在窗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嘴角放不下。
“什么？！不是不是，你说什么？”
她轻笑，可这笑声传进谭渺耳朵里就更吓人了。
“这才几点啊，秦恣，你喝懵了吧！”
“没开玩笑，我真结婚了，就今天下午。”
说起来，她忽然又想起了下午的那杯咖啡。
可能当时确实是喝懵了吧，否则怎么这么顺利就搞定了呢？
“快说，你老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身高学历，最好附赠照片。”
谭渺像报菜名似得提了一堆问题，秦恣直接将结婚证上的照片拍照发了过去。
“我靠！你还真是中头奖了啊！”
秦恣笑得让人嫉妒。
“这么一个大帅比，居然一下午就说服自己看上你了？”
“去你的，我明明也不差好不好，和他结婚这是他的荣幸。”
秦恣和谭渺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挺疯癫，两个人聊天主打口无遮拦，互怼更是日常。
“贺承泽……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
“是吗，A大的教授，研究物理的，你对这些还有了解？”
“这我到不清楚，只是这个名字乍一看有点熟悉。”
秦恣没太在意，可能是他的名字比较大众吧。
“可以啊，智商高颜值高一下就占了两项，不过……你的目的是生孩子，怎么样，验货了没？”
“什么验货？”
“还能是什么？货不行你怎么怀？”
秦恣打了个哆嗦，连忙将窗户关了。
谭渺说话一向荤素不忌。
“我跟他一共才认识不到三个小时，上哪验货去。”
她指尖微凉，贴在脸上格外舒服。
都说鼻梁高的大概率不会小，回想起贺承泽推眼镜时的样子，脸颊又开始发烫。
秦恣怀疑还是下午那杯咖啡在作祟。
“诶，你知道网上那个很火的求根公式吗？”
“又是什么玩意？”
“这你别管，你老公身高多少？”
“简历上写的186，站一起比我高不少，应该属实。”
“嘿嘿。”谭渺笑起来透露着一股狡诈。
“大姐你这样显得我们很像两个变态啊！”
“变什么态，你本来打的就是他那颗精/子的主意，婚都结了这还怕什么。”
有道理。
这样显得提出闪婚生娃要求的秦恣自己像真正的变态。
“行行行，我不打趣你了，祝你早生贵子，祝我早做干妈！”
“这还差不多。”
关于辞职这件事，秦恣还真不是一时兴起。
由于长期熬夜加班，工作压力大，上半年体检时她查出了胃肠功能紊乱。
尤其还有颈椎等其他小问题叠加，那时候的秦恣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时日无多的无力感。
辞职这种念头就像滚雪球，最好有都不要有，不然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
打开冰箱随便切了点菜叶子做沙拉，秦恣一边慢慢悠悠吃着一边刷朋友圈。
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贪凉胃疼还不知悔改。
秉持着37度的体温一定可以在到达胃里之前将食物加热好，秦恣吃的心安理得，甚至提前预判，去抽屉里寻找胃药。
如果一个人吃火锅的孤独等级为10，那么自己做饭自己吃对于秦恣来说高达11。
【上次提过的那个项目，最近不少人看好，你们公司要不要加杠杆？】
一条煞风景的工作信息打断了她的好心情。
秦恣条件反射般迅速打字回复，写了两三行才记起，她现在不需要思考这些问题了。
【不好意思，我辞职了。】
对面隔了两分钟才回复。
【？】
【恭喜。】
聊天这人是她的大学同学，投资行业很有名的大佬易景明。
想当初她一举拿下全国金融行业最有名的几家offer，同学们或羡慕或嫉妒，偏偏只有这人也像现在这样给她发了句恭喜。
然后他就变成了自己同行龙头企业的继承人。
人比人气死人。
秦恣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便回复然后继续吃饭。
【不用谢。】
这几年易景明一直有挖她跳槽的意愿，但秦恣秉持着同行是冤家的原则，她拒绝让大学同学成为自己的老板。
她怕未来某天吵起来，自己不仅丢了友情还丢了饭碗。
而如果她在别的地方丢了饭碗，易景明说不准还能看在他们那点为数不多的可怜交情上，给她口饭吃。
胃痛在洗完澡躺下后到达顶峰。
秦恣提前吃了胃药，此刻只能干瞪眼等着起效。
这些年她活得像一场持久性的自虐。
或许从年少时不知哪一天起，她忽然就获得了免疫疼痛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不是丧失痛觉，那还得从她的噩梦说起——
不凑巧，秦恣今晚失眠。
同样失眠的，还有一直批改论文到凌晨的贺教授。
夜深人静，男人长舒一口气，将眼镜摘掉。
只有工作可以让他的大脑短暂保持清醒。
贺承泽度数不算高，只有工作开车时才会戴眼镜，而下午见秦恣还带着，纯属是因为太紧张忘记摘掉。
很不可思议，他结婚了。
贺承泽唇角上扬，目光久久不能离开那本红色证件。
合照拍的很仓促。
不过好在，两人的颜值都很高，扛得住死亡灯光和镜头变形。
秦恣化了淡妆，临拍摄前还掏出小镜子补涂口红。
“你要来点吗？”
？
不等贺承泽拒绝，他就被拉在椅子上坐下。
秦恣换了支眉笔，一手撩起他额前的头发。
男人惯性闭眼，可半晌她都没有下笔。
“好像不需要诶。”
贺承泽睁开眼，猝不及防和秦恣近距离对视。
还好对方只是在认真观察他的皮肤，并没有察觉他又红了耳根。
贺承泽眉毛很浓密，秦恣发现自己有点多此一举。
最终她用粉饼简单遮盖了他的黑眼圈和毛孔，剩下的部分秦恣几乎无从发挥。
照片上，他们挨得很近。
能看出来，他们都不太适应镜头，笑的很僵硬。
甚至唇角的弧度都和贺承泽桌前摆放的合照一般无二。
没错，他们很久之前就有过一张合照，甚至还被贺承泽精心装裱在相框，放在日日抬头便能看见的地方。
彼时的他们还很青涩，秦恣梳着高马尾一身校服，贺承泽短发利落穿着白t。
高糊的画质都掩盖不住，当时与现在一样的尴尬氛围。
还是现在这张顺眼一些。
贺承泽轻笑，将相框拆下。
毕竟一张背景是红底，一张背景是周遭其他人入镜的躯干。
他很幸运，娶到了自己十年前就想娶的人。
车窗开了一条缝隙，凉爽的风灌进来，她才觉得有些清醒。
好好好，原来刚才见面时的心动过速，罪魁祸首竟是那杯加了酒精的冰咖啡。
点单时她正心不在焉和谭渺聊天，随手选了杯看着好喝的，没想到小概率事件来的这样凑巧。
那就好，不然差点以为自己对贺承泽一见钟情了。
车里的气氛又陷入尴尬。
贺承泽专心开车，秦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合适的话题。
“我名下只有一处房产，两室两厅，就在A大附近。既然说好了婚后同居，你是想搬过来，还是购置一套新的婚房？”
最终还是他先开的口。
“我想住我自己家。你如果不介意，搬来我这里？”
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了。
秦恣本以为自己“去父留子”的想法过于不切实际，毕竟之前的每一个相亲对象都觉得她在天方夜谭。
可真顺利进行起来，她却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年之内造出来个孩子，这太抽象了。
“可以，你舒服就好。”
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下。
贺承泽熄火，转头看向她。
“要反悔么，现在还有机会。”
秦恣攥紧身上的安全带，眼神坚定目视前方吞了吞口水。
像是被她视死如归的样子逗笑，贺承泽捏捏山根，将眼镜摘了放在车上。
“我怎么会反悔，你不后悔就行。”
“行，走吧。”
秦恣发现这个男人摘掉眼镜更好看了。
贺承泽骨相偏硬朗，但这双眼睛却为他添了三份柔情。
狭长的瑞凤眼，眼尾不算上挑却好似带了无数把钩子。
秦恣被钩得心颤。
她怀疑自己“酒后”做的决定可能太草率了。
直到拍完证件照、填写完表格、红红的小本子拿到手里，秦恣还是懵懵的。
民政局门口，看着证件上他们的合照，秦恣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我结婚了？”
“嗯，你结婚了，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一旁的离婚排队通道直到将近下班时间还人满为患，他们两人站在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不少即将离异的前夫前妻们都将那种可悲的目光投来，贺承泽顶着压力揽上她的肩膀，带着毫无察觉的秦恣离开。
“一起吃个晚饭，还是我直接送你回家？”
傍晚，室外的气温很低。
直到坐在车里，手掌回温才有实感。
“额，要不我还是直接回家吧。”
她尴尬一笑，然后自觉在导航上输入地址。
“可以。”
贺承泽答应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失落。
看起来吃饭邀约只是句客套，秦恣庆幸自己没答应。
“今天周五，我明天把家里客房打扫一下，周末你什么时候有空搬来都行。”
贺承泽很绅士，将她送到楼下就离开了，没有“趁证打劫”，要求上楼坐坐。
比之前相亲见到的那些油腻下头男强多了。
有人听到她去父留子的想法，当场就觉得约/个炮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结婚。
更有甚者，说自己可以大发慈悲不戴t，送她一颗蝌蚪。
秦恣不是没考虑过去国外做试管，可一想到外国人的基因也不一定就完全没有那些劣质男人的缺点，她最终还是选择用三年婚姻来筛选男人。
秦恣家在市中心某高档小区。
她这套房子，是之前有一年做成了将近百亿的大项目，公司奖的。
A市的房价寸土寸金，她要背上房贷，那估计到死都不敢像现在这样潇洒离职。
辞职信是周一提交的，磨了一周上级才批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还需要去公司完成交接任务。
秦恣打开窗，深深吸了口气。
她一直想有个孩子。
这个念头产生于工作的第一年，也是自己在外生活的第七年。
可能是孤单太久，又或许是年纪渐长，越接近三十岁，她越想有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为伴。
想起下午那通匆匆挂断的电话，秦恣当即回拨打算告诉好闺蜜谭渺这个消息。
“我结婚了。”
手里，结婚证上的钢印无比清晰，秦恣站在窗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嘴角放不下。
“什么？！不是不是，你说什么？”
她轻笑，可这笑声传进谭渺耳朵里就更吓人了。
“这才几点啊，秦恣，你喝懵了吧！”
“没开玩笑，我真结婚了，就今天下午。”
说起来，她忽然又想起了下午的那杯咖啡。
可能当时确实是喝懵了吧，否则怎么这么顺利就搞定了呢？
“快说，你老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身高学历，最好附赠照片。”
谭渺像报菜名似得提了一堆问题，秦恣直接将结婚证上的照片拍照发了过去。
“我靠！你还真是中头奖了啊！”
秦恣笑得让人嫉妒。
“这么一个大帅比，居然一下午就说服自己看上你了？”
“去你的，我明明也不差好不好，和他结婚这是他的荣幸。”
秦恣和谭渺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挺疯癫，两个人聊天主打口无遮拦，互怼更是日常。
“贺承泽……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
“是吗，A大的教授，研究物理的，你对这些还有了解？”
“这我到不清楚，只是这个名字乍一看有点熟悉。”
秦恣没太在意，可能是他的名字比较大众吧。
“可以啊，智商高颜值高一下就占了两项，不过……你的目的是生孩子，怎么样，验货了没？”
“什么验货？”
“还能是什么？货不行你怎么怀？”
秦恣打了个哆嗦，连忙将窗户关了。
谭渺说话一向荤素不忌。
“我跟他一共才认识不到三个小时，上哪验货去。”
她指尖微凉，贴在脸上格外舒服。
都说鼻梁高的大概率不会小，回想起贺承泽推眼镜时的样子，脸颊又开始发烫。
秦恣怀疑还是下午那杯咖啡在作祟。
“诶，你知道网上那个很火的求根公式吗？”
“又是什么玩意？”
“这你别管，你老公身高多少？”
“简历上写的186，站一起比我高不少，应该属实。”
“嘿嘿。”谭渺笑起来透露着一股狡诈。
“大姐你这样显得我们很像两个变态啊！”
“变什么态，你本来打的就是他那颗精/子的主意，婚都结了这还怕什么。”
有道理。
这样显得提出闪婚生娃要求的秦恣自己像真正的变态。
“行行行，我不打趣你了，祝你早生贵子，祝我早做干妈！”
“这还差不多。”
关于辞职这件事，秦恣还真不是一时兴起。
由于长期熬夜加班，工作压力大，上半年体检时她查出了胃肠功能紊乱。
尤其还有颈椎等其他小问题叠加，那时候的秦恣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时日无多的无力感。
辞职这种念头就像滚雪球，最好有都不要有，不然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
打开冰箱随便切了点菜叶子做沙拉，秦恣一边慢慢悠悠吃着一边刷朋友圈。
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贪凉胃疼还不知悔改。
秉持着37度的体温一定可以在到达胃里之前将食物加热好，秦恣吃的心安理得，甚至提前预判，去抽屉里寻找胃药。
如果一个人吃火锅的孤独等级为10，那么自己做饭自己吃对于秦恣来说高达11。
【上次提过的那个项目，最近不少人看好，你们公司要不要加杠杆？】
一条煞风景的工作信息打断了她的好心情。
秦恣条件反射般迅速打字回复，写了两三行才记起，她现在不需要思考这些问题了。
【不好意思，我辞职了。】
对面隔了两分钟才回复。
【？】
【恭喜。】
聊天这人是她的大学同学，投资行业很有名的大佬易景明。
想当初她一举拿下全国金融行业最有名的几家offer，同学们或羡慕或嫉妒，偏偏只有这人也像现在这样给她发了句恭喜。
然后他就变成了自己同行龙头企业的继承人。
人比人气死人。
秦恣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便回复然后继续吃饭。
【不用谢。】
这几年易景明一直有挖她跳槽的意愿，但秦恣秉持着同行是冤家的原则，她拒绝让大学同学成为自己的老板。
她怕未来某天吵起来，自己不仅丢了友情还丢了饭碗。
而如果她在别的地方丢了饭碗，易景明说不准还能看在他们那点为数不多的可怜交情上，给她口饭吃。
胃痛在洗完澡躺下后到达顶峰。
秦恣提前吃了胃药，此刻只能干瞪眼等着起效。
这些年她活得像一场持久性的自虐。
或许从年少时不知哪一天起，她忽然就获得了免疫疼痛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不是丧失痛觉，那还得从她的噩梦说起——
不凑巧，秦恣今晚失眠。
同样失眠的，还有一直批改论文到凌晨的贺教授。
夜深人静，男人长舒一口气，将眼镜摘掉。
只有工作可以让他的大脑短暂保持清醒。
贺承泽度数不算高，只有工作开车时才会戴眼镜，而下午见秦恣还带着，纯属是因为太紧张忘记摘掉。
很不可思议，他结婚了。
贺承泽唇角上扬，目光久久不能离开那本红色证件。
合照拍的很仓促。
不过好在，两人的颜值都很高，扛得住死亡灯光和镜头变形。
秦恣化了淡妆，临拍摄前还掏出小镜子补涂口红。
“你要来点吗？”
？
不等贺承泽拒绝，他就被拉在椅子上坐下。
秦恣换了支眉笔，一手撩起他额前的头发。
男人惯性闭眼，可半晌她都没有下笔。
“好像不需要诶。”
贺承泽睁开眼，猝不及防和秦恣近距离对视。
还好对方只是在认真观察他的皮肤，并没有察觉他又红了耳根。
贺承泽眉毛很浓密，秦恣发现自己有点多此一举。
最终她用粉饼简单遮盖了他的黑眼圈和毛孔，剩下的部分秦恣几乎无从发挥。
照片上，他们挨得很近。
能看出来，他们都不太适应镜头，笑的很僵硬。
甚至唇角的弧度都和贺承泽桌前摆放的合照一般无二。
没错，他们很久之前就有过一张合照，甚至还被贺承泽精心装裱在相框，放在日日抬头便能看见的地方。
彼时的他们还很青涩，秦恣梳着高马尾一身校服，贺承泽短发利落穿着白t。
高糊的画质都掩盖不住，当时与现在一样的尴尬氛围。
还是现在这张顺眼一些。
贺承泽轻笑，将相框拆下。
毕竟一张背景是红底，一张背景是周遭其他人入镜的躯干。
他很幸运，娶到了自己十年前就想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