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侯远离朝堂多年,实力早大不如前,侯府夫人赵昭宜又不是个擅长经营的,这么多年侯府一直低调的蜷缩在京城里一直不敢冒头。以前也举行过几次宴会,只是赏脸的人并不多,赵昭宜和王子曦索性就歇了这番心思,就连其他人家的宴请也只是挑几家走得近的出席。

    两人本想着这次也不会来多少人,准备的席位也不多,看着门口源源不断进来的人,赵昭宜赶紧让管家将小花园打开,在里面多设了几桌。

    侯府的花园中,春风拂面,百花争艳,各色鲜花竞相绽放。王子曦这些年精心培育的成果,很多花都是珍品,就算是皇宫也不见的难找到。今日总算是可以让大家大饱眼福。

    花园香榭里摆放着精美的桌椅,上面摆满了珍馐美酒和时令鲜果,客人们三三两两扎堆,边赏花便谈论着近日来的新鲜事。

    侯府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赵昭宜陪着那些夫人,眼睛时不时放在院中陪各家小姐赏花的王子曦身上,她有意朝各家夫人介绍王子曦,只是她刚起了个话头,就立马有人打断了她,将话题引导了王子凡身上。

    虽然蜗居侯府多年,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并没有倒退,听这些夫人提了几句王子凡就潜移默化的就将话题引到了言益身上,她也明白了这些人今日来压根就不是来赏花的,她们都是为自己夫君儿子叔侄打探言益的消息来了。

    明白这一点,赵昭宜歇了将王子曦介绍给众家夫人的打算,只是默默听着,时不时搭上几句话,关于言益的事情她是半个字都不带提的。

    况且就算她想说也无话可说,前些日子侯爷回家的时候特意向她提起过,让她对王子凡的事情不要多打听,朝政的事情他们家除了王子凡之外的人少搀合。

    “敦王妃到!”

    随着门口的一声高呼,原本坐着的众人瞬间神色一凛纷纷起身,恭敬地垂首而立。刘元霜在侍女的簇拥下缓缓走进来。

    众人齐声高呼:“参见王妃!”

    “诸位免礼。”刘元霜微微点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抬手让他们起身。

    大家小心翼翼直起身,赵昭宜赶紧将她迎上了主位,然而还没等她和刘元霜寒暄客套几句,门口再次传来一声高呼。

    “温宜公主到!”

    “温宜公主,白楚喻,她怎么来了?”

    “是啊,她怎么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

    ……

    白楚喻好歹是个皇室身份,大家即使再不待见她,也得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

    对于她们的冷眼白楚喻早已习惯,上前和赵昭宜打了个招呼,便借口有事找王子曦匆匆离开了。白楚至从言益那里听说了王子凡的计划,她今日是受王兄之托,想来看看刺伤表哥的那位姑娘长什么样子。

    “没瞧见呀,王妃是一个人来的。”

    “侯府邀请她都不来,是有多大的脸啊!”

    白楚喻有点气恼,若非这事涉及表哥,又有兄长相托,她原本是不想出府的。如今人见不到,又要应付那些讨厌的人,想想都觉得烦。

    分开这么多年,两人还能玩得这么好,性格相投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她们都有同样一个特点,都特别崇拜言益。

    和白楚喻不同,王子曦是见过几次姜洄的,因她是哥哥嫂嫂的朋友,又帮过自己,她一直对姜洄的印象很好,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她除了受哥哥所托将人带过去,她自己也有点想找姜洄问个清楚。

    “哟!这不是温宜公主殿下吗?怎么不在公主府奶孩子,跑我们这小年轻聚会的地方做什么?来给孩子找后爹呀?”

    “言云,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子曦再怎么不出门也听说过言云的荒唐事迹,就是个仗着有太后撑腰无法无天的主。可她再害怕依旧颤颤巍巍地将白楚喻挡在身后。

    此次宴会男女分席,原本她们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没想到会遇上这几个泼才。

    “呵!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怎么你也想男人了?”

    身为太后的侄子,区区没落的侯府千金和一个不受宠逃跑回国的公主,他言云还不放在眼里。

    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过来。长泽侯是天悟书院挂名院长,今日也有不少书院学生受邀前来,只是他们听到言云这不堪入耳的发言不仅没有制止反而将矛头指向了王子曦身后的白楚喻。

    不少书生甚至自告奋勇上前,学着古往今来的名士大声劝诫公主。

    “汝身为公主受万民奉养,如今竟不顾大夏百姓生死,私自逃回,让两国关系陷入僵局 ,实属自私。”

    有人打头立马就有人附和:“就是,公主此举,实在有损国威。”

    “和亲之事关乎国家安心,公主这般任性,活该受万民唾骂!”

    以上言论若说他们是为了江山社稷,但是言云身后那些狗腿子一开口之后,画风就变了。

    “被一个老男人睡了这么多年,名节尽失,公主要是还要点脸,就该自尽在东海国,省得脏了大夏这片净土。”

    “我听说东海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妻子,公主莫不是也和那些皇子睡过?怎么样?东海国的男人和大夏的比起来谁更爽?啊啊啊……我的嘴巴!”

    口出污言秽语的学生,嘴角直愣愣的插着一根银针。所有人都转着头四处寻找凶手,姜洄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将现场的人吓了一跳。

    “姜洄?你怎么在这?”

    王子曦这话一出,所有围观的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无他,能刺杀言益的人绝不可能是个善茬,况且她可是在典狱司待过,手上肯定沾过血。

    是她?言益带来府里祭拜长公主的女人,原来她就是姜洄啊,长那么丑,言益的眼光真差!

    言云打量姜洄,姜洄却已经走到第一个叫喊着让白楚喻滚回东海的书生面前,只见她将手高高扬起毫不犹豫的扇了下去。

    “诋毁皇室,谁给你的胆子?”

    然后她又指了指后面跟风的那几个:“这就是天悟书院的学生?怎么圣贤书都叫你们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谁给你们的勇气在这对着大夏的巾帼英雄这么诋毁!”

    “英雄?她不过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

    “就是,我要是她早在嫁过去的时候就一头撞死了!”

    ……

    白楚喻早就哭得不能自已,她早就清楚自己回国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对待,但是亲自面对这些骂名,她心里还是很痛。她为大夏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却是所有人异样的眼光指责和谩骂。

    她欲逃离这里却被姜洄紧紧拽住。

    “公主为何去和亲,您想过吗?”

    白楚喻愣了下,脑子跟着姜洄的话想下去,为什么和亲,因为当年大夏和东海一战,败了,皇室只有她和白楚灵两个公主。太后不可能让白楚灵这个嫡亲公主和亲东海,那就只能是她了。

    “因为大夏的男人无用!”

    姜洄此话一出瞬间引起公愤,各个指着她让她有种再说一遍。王子曦哪见过这种场面,拉着姜洄的袖子试图拉着她往后退去。

    刘元霜等人也被这边的热闹引了过来,看到姜洄被围攻,她心中暗笑,这贱人还真是到哪都不安分,一下子就得罪这么多世家子弟,这回就算是王爷也不会再帮她了。

    有几个特别激动的甚至都想动手,姜洄也不惯着他们,抽出袖剑指着他们高喊道:“有胆子就上来啊!”

    “要不是你们男人没用挡不住东海敌人,又何必让我们这些女人顶上去。公主是替你们,替大夏收拾了烂摊子,她为大夏付出了自己的一辈子才让东海停战,才让你们过上了这些年锦衣玉食没有战乱的安稳生活。

    吃完饭,放下碗就骂娘,你们的圣贤书就是这么教你们这么对待一个为国为民的弱女子的?整日坐在学堂上,书看了一本又一本,不想着建功立业去边疆抵御外敌,天天盯着所谓的三从四德,女人贞洁,怎么,你娘你妹,贞洁无暇,敌人就不会抢我们的国土,屠杀我们的百姓了?”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一个明黄色身影慢慢走来。

    “姑娘高见,这番话说的朕真是自愧不如羞愧难当啊!”

    “参见皇上。”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姜洄跟着跪了下去,后背冷汗直流,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白楚敛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起来吧,朕今日微服私访,看见侯府热闹也想进来看看,没想到却能听到这般激昂慷慨的话,姑娘好胆识,好见地,来人,赏!”

    白楚敛这话说得直白且牵强,好像姜洄不管说什么他都会出来赏她一样。等姜洄谢了恩,白楚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有奖就有罚,王子凡。”

    “在呢。”王子凡从后面挤上前来。

    “刚才诋毁公主的人你都认识吧?”

    王子凡点头,将他们一一指了出来。

    “赏花宴啊,朕看着这些花还不够艳啊,除了言云,全都杀了吧,用他们的血把这花都染一遍,大家都赏完花再回家,不然朕这礼物白送了。”

    此话一出,言云后面那些狗腿子和出言不逊的书生瞬间跪了一片,求饶声此起彼伏,白楚敛却径直走到白楚喻跟前,伸出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这突然的亲昵动作将白楚喻吓得不轻,屏息凝神的看着他。她这般害怕的小动作让白楚敛格外受用,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和了许多:“皇妹有空还是多来宫里走走,我和母后都很想你。”

    “臣妹知道了,谢谢陛下。”

    “行吧,你们继续玩吧,朕还有事先走了。”

    白楚敛一句话让侯府的赏花宴成了染血的杀头现场。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回到座位观看侍卫砍头,不少女孩子害怕的闭上眼睛不敢直面这血腥场面,却被一旁监刑的太监呵斥,不得不睁开眼睛。

    大太监温柔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环绕在每个人的耳边,他耐心的叮嘱手下的小太监一定要盯好,但凡有一个贵人闭上眼就是他们的失职,回宫后必有重处。

    “各位夫人小姐可别磕,皇上的旨意哪里是我这个太监能左右的,况且诋毁侮辱皇族,妄议朝政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皇上不牵连任何人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各位夫人待会最好还是千恩万谢的捧着各位公子的人头回家去吧,莫在这里哭着求老奴了,扰了其他贵人的兴致可就不好了。”

    姜洄看着那边闹成一团,心里有些愧疚,她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并不想要他们的命。她转身欲走,听到身后传来的嘤咛哭泣,她本能的回头,不想刚转身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楚喻,旁边的王子曦显然也被她这一嘴巴张吓蒙了,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们。

    “虽然你帮我说话,但你伤害言益表哥,还是不可原谅!”

    姜洄:??什么鬼!白家人脑子果然都有病,她就多余帮她说话!

    行刑的人都是宫里的,侯府就需要结束的时候将场地清理干净就行了。将小姨和妹妹送回去之后,王子凡再出来已不见姜洄影子,想和她说上几句的计划落空,他只能回屋找那个霸占他房间的男人。

    “这个姜洄有意思,我喜欢。”

    王子凡瞬间炸毛,赶忙让他死了这条心:“朋友妻不可欺!白楚至,你要死别拉上我。她可是言益的人,你俩要是为个女人反目成仇,言益弄死你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白楚喻打姜洄那巴掌他看见了,现在白楚至又跟他说这种话,让他不由生出了和姜洄一样的想法:白家人脑子都有点毛病!

    白楚至将妹妹送回去之后,连夜去了言益的府邸。

    “啧啧!上次来看你,还是在典狱司,沈重这家伙也真是绝情,这么快就将你赶出来了。”

    “有事说事,没事滚!”

    这混账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快睡着的时候进来,成心不让他睡个好觉。

    “听说,白楚敛今天来看你了,你们谈了什么?”

    “能谈什么,带着太医来亲自确认一下我什么时候死呗。”他在床上躺了五六日了还没死,有些人急了而已。

    白楚至是知道言益手下有奇人,伪造一个重伤之像不是什么难事,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言益说起了今日在宴会上的事情。

    “白楚敛看来真是恨透了你,你都不知道他今日赏了姜洄什么,一斛眼珠子那么大的南海明珠,可把其他那些小女娘羡慕坏了。”

    “说重点。”言益真的困得不行。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和姜洄真的决裂了?还是在演戏?”

    言益直接掀开自己的衣裳,将伤口指给他看“一脚跨进鬼门关,这戏让给你来演?”

    “不了不了。”白楚至连连摆手拒绝。

    “我只是好奇她都要弄死你了,你为何还护着她,不惜大费周折打通大理寺刑部那些官员不对她进行抓捕。”

    能为什么,难道告诉你我对她还有情。言益断然不会将自己窝囊的想法说出来,只说他对姜洄有愧,此件事过去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何必再纠缠不清。

    他没说姜洄的身份,韩家的事情牵扯众多,此时若再起风波对谁都不好。

    “你最近挺闲的吧?”

    闻言白楚至默默从他床边站起,后退了好几步。

    “你做什么?”言益不解,他这句话这么有威力的吗?

    “你眼珠子别乱转啊,我最近身体不好,不能接近心眼子多的人。”

    言益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们是兄弟吗?”

    白楚至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向他,点了点头。论交情,他和王子凡言益三个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论血亲关系,他们是表兄弟,怎么算都沾亲带故的。

    “那就好,是兄弟有难同当,生病自然也得一起才好。我记得你在白楚敛宫里藏了几颗棋子,用起来,毒我给你找,怎么下你自己回去斟酌斟酌,一时半会别给我弄死了。”

    “你终于要造反了?”

    白楚至有些兴奋,虽说这是他白家的天下,但言益也流了一半白家的血,他当皇帝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我一个外姓人,造什么反,要造反的另有其人,我这招叫引蛇出洞。”

    ……

    在书房听完管家和郑先的禀告后,白楚延直奔姜洄居住的小院而来。看着被关的严严实实的院门,白楚延还没说话呢,郑先先忍不住的踹了一脚。

    “她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犯了错就将自己关起来,以为这样别人就找不到她,罚不到她了?”

    听到他这话,原本还很生气姜洄得罪人的白楚是气消了一大半。心中不禁怀有期待,她的脾气性子还和以前一样,那是不是她还能和以前一样再次爱上自己?

    “姜洄闯这么大的祸,王妃就不管吗?”

    管家眼睛一转,猜想王爷大概率是要为姜洄姑娘脱罪将错甩给王妃,可这件事完全不是王妃能管得了的。

    “事发突然,皇帝陛下突然出现,王妃根本没有机会插嘴,况且姜洄姑娘还得到了奖赏,这是好事啊。”

    “糊涂!”

    白楚延骂了一句却也没有多加指责,转身回了书房。管家一头雾水求助似得看向郑先。郑先像看傻子似的给他解释了一通。

    如今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王爷和皇帝不和的事情了。皇帝的那拿不出手的赏赐和京城众多官员的支持相比,算个什么东西!

    这次姜洄创下的祸不可谓不大,那些世家子弟虽说是被皇帝所杀,而且也罪有应得,但还是和姜洄跟他们起冲突脱不了关系。

    “郑先。”

    “在。”

    “去和王妃院子里说一声,今晚我去那边用膳,明天给相府下个帖子,我带王妃回去看看,正好和我那老丈人聊两句。”

    白楚延急得焦头烂额,姜洄却是难得地睡了个好觉,只是半夜她总觉得有东西在打自己。

    “啊!”

    最后这一下打得极重,她在睡梦中都听到了自己颅骨发出的闷响。一睁眼,江理的手悬停在自己脑门上,那张小脸盘子差点怼到她鼻子,看样子她要是再不醒他就能敲破她的脑袋。

    “这可是京城,你怎么能睡得跟死猪一样?”

    “你怎么来了?”

    姜洄打算下床,却发现屋里早已灯火辉煌,心下一惊,她的警惕性却是下降了很多,今晚要是来的不是江理,搞不好她的小命就没了。

    “你又接新任务了?”

    江理不自觉的点点头立马又摇头道:“算是吧,江停云带头,暗妖刺客榜前十都来了。”

    江停云亲自带队,还集结了那么多高手,这么豪华的阵容,姜洄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赶忙裹着被子问他:“怎么,你们家主打算换个赛道,要刺杀皇帝换天地了?”

    江理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不太懂她为什么对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么兴奋。只是江停云那个猪脑子怕是没有治理国家的本事,他也不打算跟着江停云封侯拜相或者失败之后落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也没有那么极端,清理门户罢了。”

    “谁呀?这么厉害还需要江停云出马?”

    “一个女刺客,就是接你任务的时候,将你和言益打下悬崖的那个。”

    这个人她当然有印象,但是据她所知,这位刺客上榜的资格都没有,说明武功不怎么样,可是暗妖的人为什么这么紧张?

    “暗妖有个部门专门接客户的长期订单,专门负责保护客户的安全。雇佣关系,使用权归客户,所有权还在暗妖。”

    见她还是一种懵懂无知的样子,江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夜爻,暗部排名第三的刺客,一月之前突然不听召唤,总部派人来查,发现她已经被转借出去。而且与暗妖主动切断了联系。”

    “所以呢?这和你大晚上来找我有关系吗?”

    “她要杀你。”

    什么!姜洄顿时紧张起来。

    “江停云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顺便提醒你一下。他现在在言益那边,估计是想问问言益的态度。言益要是不管你,江停云估计也不会浪费人力在你身上。”

    这不合理,她和言益闹成那样,江停云作为言益的朋友巴不得她死,他让江理来这边大概率是觉得在这边能够等到夜爻来刺杀她吧。

    至于他去言益那边估计夜爻现在的主人和言益关系匪浅,江停云不好直接动手才想先问问言益的意见。

    “所以夜爻现在的主人是谁?”

    “言云。言益同父异母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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