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前半夜还在愉快的网上冲浪，后半夜谭笑笑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终于睡着，模模糊糊断断续续，梦到在学校大门前发生的一幕。
炎热的天，穿着黑西装的宋莳鸣从一辆暗黑色的迈巴赫上开门下来，旁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韩梦蹦蹦跳跳扑了上去。
“你来接我啦？”
全身黑和五颜六色，放在一起十分奇怪的组合。
梦里的宋莳鸣毫无感情地看了后方的她们一眼：“你的朋友们去哪？送一程？”
“不用带她们。”韩梦无辜道：“我的这几个朋友都没有正经工作。”
谭笑笑：？？？
画面一转，镜头里放大特写的是韩梦涂了鲜艳口红色的小嘴，那张小嘴儿张的老大，撅的老高，然后冲着宋莳鸣的冷脸迎了过去。
迎着太阳光，他们身后是土壤戈壁，背景极有颗粒感，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就跟拍MV一样。
小嘴儿往外嘬，往上嘬，她动情不已难舍难分，某人眉目凝结，痛苦不堪，无法呼吸。
慢镜头重复播放———
第二天一早，谭笑笑毫不意外的顶着两只熊猫眼，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她，真的是快中邪。
“笑笑！？？”下方的君乐宝都吓了一大跳，“你昨晚干啥了？”
谭笑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将宋莳鸣单独从故事主角里摘出来，再同他人描述。
她郁闷地捶床板，憋着气道：“梦里打韩梦。”
君乐宝：“我不信，你爱我爱的这么深？比我都还恨？”
谭笑笑郁闷坏了，之前是替君乐宝生气，这次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就好比家里养的漂亮小花猪一不留神就被外面来的野狐狸拱了，而且这野狐狸以前还偷过同村邻里的鸡，是个令全村人都咬牙切齿的惯犯！
难受的心没持续多久，班群里辅导员@全员，催促大家交实习去向表的消息又来了。
一堆破事一堆破事！
谭笑笑一边暴躁一边起床洗漱。
实习去向迫在眉睫，一个个公司去投简历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得找别的路子。
上午除了她都有课，等到宿舍没人后，谭笑笑才点开手机联系人，从电话簿里找到个号码。
宋莳鸣靠不住，自然还有靠得住的人。
虽说找这位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但却是百分百能解决自己问题的人。
谭笑笑嘴里骂骂咧咧，拨过去电话时马上换了笑脸。
对面一口浓厚纯正的东北腔，好大一声：“喂——笑笑啊。”
谭笑笑甜甜的同东北大哥打招呼：“早上好呀！华子哥。”
对面：“哎，不早了，哥都工作一个小时咯。”
寒暄两句后，谭笑笑开门见山，“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锦传媒大厦最高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华午默默抬手动了动指头，示意秘书将空调开低点。
华午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一位祖宗主动联系自己要帮忙了。
他问也没问就答应道：“好啊，是年度歌手还是金曲歌手？要演出票还是签名合照还是限量版专辑？”
“都不是都不是。”谭笑笑有些尴尬。
小时候她不懂事，在华午这顺了不少明星的签名照回去，现在想起来，什锦的华总去做这些小事，应该把那些歌手吓得够呛，以为是什锦要开拓音乐业务，后面才发现华午真的是单纯找他们来要专辑的。
比如某大型晚会庆功宴上，华午遇到刚刚得奖的年度歌手。
“小X啊，有个事，得麻烦你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歌手受宠若惊“华总……您说。”
“你新出的签名专辑，能给我一份不？to……to签。”
歌手：“啊？？？哦……好。”
此对话还被媒体拍下来过。
……
见谭笑笑似乎有些难为情，华午大气道：“尽管说，只要不是要来抢我饭碗，做什锦的董事长，咱都能办。”
“嘿嘿，那倒没有。”谭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哥，你公司最近有什么古装题材的新剧开拍没有，方便的话能不能把我弄进剧组去？群演呀，场务打杂都可以的，武打替身我也能做！”
这么简单的要求？还这么卑微？
华午脑子里自动忽略掉什么武打替身之类不着调的话，下一步又自动忽略掉小成本剧，因为能让他记住的也只有大投资戏。
“最近的？”华午摸摸下巴想到一个：“鹤阳传咯，已经开机一段时间了，不过是古装剧，环境挺恶劣的，后期可能还得往沙漠那边跑。”
鹤阳传？
谭笑笑眼睛珠子转溜了一圈，心下暗喜，张口就道：“沙漠我喜欢！名字听着也还行，就它了。”
现在仿佛就已身在炎热大漠的华午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哦对，她好像一点都不激动。
这种反应其实不太正常。
毕竟鹤阳传去年影视版在选角时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毕竟是个大ip，原著热衷粉贼多，漫画动漫全出了，就剩下真人部分搁浅着。
这种谁拍谁火的香饽饽，一放出来自然被众多年轻演员抢破了头，幻想着能靠它一步登天，连日理万机的华总都对这个项目关注颇多。
谭笑笑身为导演系的学生，竟不知道鹤阳传？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华午的重点不在这。
“如果要去的话，最好尽快进组，笑笑你的时间？”
谭笑笑立马啄米点头：“随时都可以，能不能安排！”
积极主动，毫不客气，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华午这才幡然领悟：“哟哟，这次是男主角还是男二号？”
宇宙直男华午理所应当的以为谭笑笑是看上了哪个美男子演员，要去追星的。
“谁也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回单单纯纯的学校实习，比24K纯金都纯。”
谭笑笑补充道：“时间紧任务重，华子哥，我明年能不能顺利毕业就靠你了。”
华午十分了然：“谭小姐放心，我不会告诉莳鸣的，嘘。”
谭笑笑累了。
-
华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头就打开电话薄，找出宋莳鸣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张口就告状道：“阿鸣，你那个小妹妹也太不省心了。”
“——嗯？”
懒洋洋地一声，一听就在家里闭目养神，或是坐在摇椅上用电台听闲书，跟个老干部一样。
华午絮絮叨叨中。
“……娱乐圈多险恶的地方，平常追追星看一看，玩一玩就好了，非得自己进去体会一番，这里头哪是她这种小孩能待的，哎哟还装不知道鹤阳传，她那口气我还听不出来？心虚！”
谭家这位金尊玉贵的独女没经过风浪，从小被家里保护的极好，华午不知道也罢，知道了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任她胡来。
毕竟明枪易躲暗人贼多，这孩子又喜欢在暗处乱串，连给她特别照顾的招呼都不让打。
谭家的人还不是他这种阶级能联系到的，但至少他得告诉宋莳鸣一声。
华午话没说太多，毕竟借实习追星是他臆想的，免得败坏小姑娘名声。
宋莳鸣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
旁边黄花梨角牙台面的浅纹沟壑十分有年代感，上面摆着玻璃制的煮茶壶，白色桌布垂下来微微颤动，壶内正咕咕咕噜地烧着水。
炙热的天，空调加湿房里冷的倒快，这是已经重复加热的第三次。
阳光房下的人影笼在太阳光里，轮廓分明。他慵懒困倦地撑着一只胳膊，拿了一支钢笔放在指间转动，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昨夜谭笑笑着急忙慌的，似乎是要找他帮忙，最后却在电话那头又止了言，什么都不肯说了，别别扭扭奇怪的很。
片刻后，宋莳鸣夹着钢笔的食指伸向了一旁的老式电话机，开始一个键一个键的拨号。
谭笑笑刚挂完华午的电话没多久，宋莳鸣就打来了。她怎会不知道是因为华午这个老骗子出卖了自己。
木头与摇椅碰撞出嘎吱嘎吱声音，伴随着男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停在了谭笑笑耳朵里。
“没课还起这么早？”
声音透着几分随意懒散，经过电流传输，比真实的嗓音听着更颓，更丧了些。
谭笑笑眼前马上就浮现出宋莳鸣家里放着的那一把老摇椅，他没事就坐在那上面摇啊摇的，也不怕把腰给闪了。
宋莳鸣难得主动电联，平常他们只做一对互敬互爱的老网友，才更方便相互重拳出击。
谭笑笑：“地主老爷，正悠哉呢？”
宋莳鸣自动忽略随时随地蹦出来的新称呼，也没关心她为什么要找华午进剧组，而是问她说：“这周末回北城吗，有个局。”
“莳鸣哥～您的局好多。”
谭笑笑故意夹着嗓子，娇柔婉转。
嘎吱嘎吱地摇椅终于停了下来。
“谭颂。”宋莳鸣叫她的名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油腻。”
谭笑笑掌打太极：“退！退！退！”
宋莳鸣：“………”
这货又冲了什么妖浪。
忍了一整晚，还带着黑眼圈的谭笑笑终于憋不住了：“鸣神，作为你的老粉，我谨代表全体老粉丝的老母亲心愿，提醒一下正主，想要出什么桃色新闻前先看人，先！看！人！”
她提示的够明显了吧，韩梦不是个正经的人！不能和她出绯闻！
熟悉的感觉来了，别别扭扭，昨晚宋莳鸣听到的就是这种别别扭扭。
宋莳鸣觉得好笑：“那你是要多操心了，膝下有那么多好大儿，个个都得盯紧些。”
嘲讽她朝三暮四？
谭笑笑却觉得这厮说话躲躲闪闪，隐约其辞逃避重点，甚至不惜亲自下凡来抓她爬墙的小辫子，昨天晚上肯定有鬼！
谭笑笑正咬牙切齿着，又听宋莳鸣在那边说道：“准备一下，晚上我去学校接你，回北城过个周末再来。”
谭笑笑翻了个白眼，她考虑的很多。
“我跟你一起去机场，被拍到了怎么办？”
“八卦小报上的标题我都给起好了。--昨晚酒楼盛宴，英雄救美，佳人在怀，今日新人上位，携手同行。短短数日，唉，令人哀叹呐。”
宋莳鸣岂能听不出谭笑笑又在借胡乱编的诗商讨自己，不过这丫头终于不再别扭了。
直接骂他私生活不检点，才正常。
“我让merlin派专机过来。”宋莳鸣淡淡的说。
宋莳鸣口中的merlin是在宋家待了多年的管家，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老绅士，宋莳鸣进圈时和宋爸爸闹翻了天，后面也不再怎么动用家里的东西。
为了不被人发现，宋老六居然如此破例？
这么大的手笔，谭笑笑一点都不感动。她觉得宋莳鸣宁愿跟韩梦出绯闻也不愿跟她。
谭笑笑黑了脸：“我是哪里很丢人吗？”
“那倒还没有到不能见人的程度。”宋莳鸣嘴下挺留情，不过下一句：“就怕被狗仔挖出你一会去这个的签售会，一会去另一个的演唱会，一会又来当我的私生饭尾随跟机。”
谭笑笑：“……”为什么总要质疑我对你的爱？
这话没说出口是因为她真的心虚。
“好了。”没再继续卖关子，宋莳鸣直说道：“是秦逍回来了，叫咱们聚一聚。”
炎热的天，穿着黑西装的宋莳鸣从一辆暗黑色的迈巴赫上开门下来，旁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韩梦蹦蹦跳跳扑了上去。
“你来接我啦？”
全身黑和五颜六色，放在一起十分奇怪的组合。
梦里的宋莳鸣毫无感情地看了后方的她们一眼：“你的朋友们去哪？送一程？”
“不用带她们。”韩梦无辜道：“我的这几个朋友都没有正经工作。”
谭笑笑：？？？
画面一转，镜头里放大特写的是韩梦涂了鲜艳口红色的小嘴，那张小嘴儿张的老大，撅的老高，然后冲着宋莳鸣的冷脸迎了过去。
迎着太阳光，他们身后是土壤戈壁，背景极有颗粒感，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就跟拍MV一样。
小嘴儿往外嘬，往上嘬，她动情不已难舍难分，某人眉目凝结，痛苦不堪，无法呼吸。
慢镜头重复播放———
第二天一早，谭笑笑毫不意外的顶着两只熊猫眼，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她，真的是快中邪。
“笑笑！？？”下方的君乐宝都吓了一大跳，“你昨晚干啥了？”
谭笑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将宋莳鸣单独从故事主角里摘出来，再同他人描述。
她郁闷地捶床板，憋着气道：“梦里打韩梦。”
君乐宝：“我不信，你爱我爱的这么深？比我都还恨？”
谭笑笑郁闷坏了，之前是替君乐宝生气，这次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就好比家里养的漂亮小花猪一不留神就被外面来的野狐狸拱了，而且这野狐狸以前还偷过同村邻里的鸡，是个令全村人都咬牙切齿的惯犯！
难受的心没持续多久，班群里辅导员@全员，催促大家交实习去向表的消息又来了。
一堆破事一堆破事！
谭笑笑一边暴躁一边起床洗漱。
实习去向迫在眉睫，一个个公司去投简历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得找别的路子。
上午除了她都有课，等到宿舍没人后，谭笑笑才点开手机联系人，从电话簿里找到个号码。
宋莳鸣靠不住，自然还有靠得住的人。
虽说找这位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但却是百分百能解决自己问题的人。
谭笑笑嘴里骂骂咧咧，拨过去电话时马上换了笑脸。
对面一口浓厚纯正的东北腔，好大一声：“喂——笑笑啊。”
谭笑笑甜甜的同东北大哥打招呼：“早上好呀！华子哥。”
对面：“哎，不早了，哥都工作一个小时咯。”
寒暄两句后，谭笑笑开门见山，“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锦传媒大厦最高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华午默默抬手动了动指头，示意秘书将空调开低点。
华午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一位祖宗主动联系自己要帮忙了。
他问也没问就答应道：“好啊，是年度歌手还是金曲歌手？要演出票还是签名合照还是限量版专辑？”
“都不是都不是。”谭笑笑有些尴尬。
小时候她不懂事，在华午这顺了不少明星的签名照回去，现在想起来，什锦的华总去做这些小事，应该把那些歌手吓得够呛，以为是什锦要开拓音乐业务，后面才发现华午真的是单纯找他们来要专辑的。
比如某大型晚会庆功宴上，华午遇到刚刚得奖的年度歌手。
“小X啊，有个事，得麻烦你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歌手受宠若惊“华总……您说。”
“你新出的签名专辑，能给我一份不？to……to签。”
歌手：“啊？？？哦……好。”
此对话还被媒体拍下来过。
……
见谭笑笑似乎有些难为情，华午大气道：“尽管说，只要不是要来抢我饭碗，做什锦的董事长，咱都能办。”
“嘿嘿，那倒没有。”谭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哥，你公司最近有什么古装题材的新剧开拍没有，方便的话能不能把我弄进剧组去？群演呀，场务打杂都可以的，武打替身我也能做！”
这么简单的要求？还这么卑微？
华午脑子里自动忽略掉什么武打替身之类不着调的话，下一步又自动忽略掉小成本剧，因为能让他记住的也只有大投资戏。
“最近的？”华午摸摸下巴想到一个：“鹤阳传咯，已经开机一段时间了，不过是古装剧，环境挺恶劣的，后期可能还得往沙漠那边跑。”
鹤阳传？
谭笑笑眼睛珠子转溜了一圈，心下暗喜，张口就道：“沙漠我喜欢！名字听着也还行，就它了。”
现在仿佛就已身在炎热大漠的华午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哦对，她好像一点都不激动。
这种反应其实不太正常。
毕竟鹤阳传去年影视版在选角时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毕竟是个大ip，原著热衷粉贼多，漫画动漫全出了，就剩下真人部分搁浅着。
这种谁拍谁火的香饽饽，一放出来自然被众多年轻演员抢破了头，幻想着能靠它一步登天，连日理万机的华总都对这个项目关注颇多。
谭笑笑身为导演系的学生，竟不知道鹤阳传？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华午的重点不在这。
“如果要去的话，最好尽快进组，笑笑你的时间？”
谭笑笑立马啄米点头：“随时都可以，能不能安排！”
积极主动，毫不客气，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华午这才幡然领悟：“哟哟，这次是男主角还是男二号？”
宇宙直男华午理所应当的以为谭笑笑是看上了哪个美男子演员，要去追星的。
“谁也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回单单纯纯的学校实习，比24K纯金都纯。”
谭笑笑补充道：“时间紧任务重，华子哥，我明年能不能顺利毕业就靠你了。”
华午十分了然：“谭小姐放心，我不会告诉莳鸣的，嘘。”
谭笑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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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头就打开电话薄，找出宋莳鸣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张口就告状道：“阿鸣，你那个小妹妹也太不省心了。”
“——嗯？”
懒洋洋地一声，一听就在家里闭目养神，或是坐在摇椅上用电台听闲书，跟个老干部一样。
华午絮絮叨叨中。
“……娱乐圈多险恶的地方，平常追追星看一看，玩一玩就好了，非得自己进去体会一番，这里头哪是她这种小孩能待的，哎哟还装不知道鹤阳传，她那口气我还听不出来？心虚！”
谭家这位金尊玉贵的独女没经过风浪，从小被家里保护的极好，华午不知道也罢，知道了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任她胡来。
毕竟明枪易躲暗人贼多，这孩子又喜欢在暗处乱串，连给她特别照顾的招呼都不让打。
谭家的人还不是他这种阶级能联系到的，但至少他得告诉宋莳鸣一声。
华午话没说太多，毕竟借实习追星是他臆想的，免得败坏小姑娘名声。
宋莳鸣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
旁边黄花梨角牙台面的浅纹沟壑十分有年代感，上面摆着玻璃制的煮茶壶，白色桌布垂下来微微颤动，壶内正咕咕咕噜地烧着水。
炙热的天，空调加湿房里冷的倒快，这是已经重复加热的第三次。
阳光房下的人影笼在太阳光里，轮廓分明。他慵懒困倦地撑着一只胳膊，拿了一支钢笔放在指间转动，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昨夜谭笑笑着急忙慌的，似乎是要找他帮忙，最后却在电话那头又止了言，什么都不肯说了，别别扭扭奇怪的很。
片刻后，宋莳鸣夹着钢笔的食指伸向了一旁的老式电话机，开始一个键一个键的拨号。
谭笑笑刚挂完华午的电话没多久，宋莳鸣就打来了。她怎会不知道是因为华午这个老骗子出卖了自己。
木头与摇椅碰撞出嘎吱嘎吱声音，伴随着男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停在了谭笑笑耳朵里。
“没课还起这么早？”
声音透着几分随意懒散，经过电流传输，比真实的嗓音听着更颓，更丧了些。
谭笑笑眼前马上就浮现出宋莳鸣家里放着的那一把老摇椅，他没事就坐在那上面摇啊摇的，也不怕把腰给闪了。
宋莳鸣难得主动电联，平常他们只做一对互敬互爱的老网友，才更方便相互重拳出击。
谭笑笑：“地主老爷，正悠哉呢？”
宋莳鸣自动忽略随时随地蹦出来的新称呼，也没关心她为什么要找华午进剧组，而是问她说：“这周末回北城吗，有个局。”
“莳鸣哥～您的局好多。”
谭笑笑故意夹着嗓子，娇柔婉转。
嘎吱嘎吱地摇椅终于停了下来。
“谭颂。”宋莳鸣叫她的名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油腻。”
谭笑笑掌打太极：“退！退！退！”
宋莳鸣：“………”
这货又冲了什么妖浪。
忍了一整晚，还带着黑眼圈的谭笑笑终于憋不住了：“鸣神，作为你的老粉，我谨代表全体老粉丝的老母亲心愿，提醒一下正主，想要出什么桃色新闻前先看人，先！看！人！”
她提示的够明显了吧，韩梦不是个正经的人！不能和她出绯闻！
熟悉的感觉来了，别别扭扭，昨晚宋莳鸣听到的就是这种别别扭扭。
宋莳鸣觉得好笑：“那你是要多操心了，膝下有那么多好大儿，个个都得盯紧些。”
嘲讽她朝三暮四？
谭笑笑却觉得这厮说话躲躲闪闪，隐约其辞逃避重点，甚至不惜亲自下凡来抓她爬墙的小辫子，昨天晚上肯定有鬼！
谭笑笑正咬牙切齿着，又听宋莳鸣在那边说道：“准备一下，晚上我去学校接你，回北城过个周末再来。”
谭笑笑翻了个白眼，她考虑的很多。
“我跟你一起去机场，被拍到了怎么办？”
“八卦小报上的标题我都给起好了。--昨晚酒楼盛宴，英雄救美，佳人在怀，今日新人上位，携手同行。短短数日，唉，令人哀叹呐。”
宋莳鸣岂能听不出谭笑笑又在借胡乱编的诗商讨自己，不过这丫头终于不再别扭了。
直接骂他私生活不检点，才正常。
“我让merlin派专机过来。”宋莳鸣淡淡的说。
宋莳鸣口中的merlin是在宋家待了多年的管家，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老绅士，宋莳鸣进圈时和宋爸爸闹翻了天，后面也不再怎么动用家里的东西。
为了不被人发现，宋老六居然如此破例？
这么大的手笔，谭笑笑一点都不感动。她觉得宋莳鸣宁愿跟韩梦出绯闻也不愿跟她。
谭笑笑黑了脸：“我是哪里很丢人吗？”
“那倒还没有到不能见人的程度。”宋莳鸣嘴下挺留情，不过下一句：“就怕被狗仔挖出你一会去这个的签售会，一会去另一个的演唱会，一会又来当我的私生饭尾随跟机。”
谭笑笑：“……”为什么总要质疑我对你的爱？
这话没说出口是因为她真的心虚。
“好了。”没再继续卖关子，宋莳鸣直说道：“是秦逍回来了，叫咱们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