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接收到想刀人暗号的秦逍在众多宾客中遥遥投给她一个眼神，随后在手机上划拨。
谭笑笑这边马上就收到了新消息弹窗。
--【秦逍】：“瞪啥瞪，南派精英位满了，你难道想去北圈老公子老小姐们那一桌？”
谭笑笑谁都不认识，自然不可能去与那些人挤。
不过在场有位熟人，是小时候大院里常在一块玩的姐姐，但自谭家从大院搬走后两人便没再见过。
肖姐姐这次是和她丈夫一起来的，那男人年纪看着有些大，两人坐在不远的另一桌，见谭笑笑看过来微笑着跟她点头。
谭笑笑回报微笑，尴尬地扭正脖子。
……
肖雯刚放下抿了一口的酒杯，对面的何太太就好奇地问过来了。
“那位便是宋家的长孙吧，一直有听我家先生说，就是没机会见到。”
何太太是江都人，之前身体不好一直在娘家休养，近两年搬回北城老宅才开始接触人际事物。
肖雯不失礼貌地一笑，没正面回答她：“没有，是我认识的一个妹妹，我与她打招呼呢。”
何太太当她是默认了，嘴里开始絮絮叨叨：“还真是呀，我还道宋家的人怎么会和娱乐圈扯上关系，怕不就是个旁系子弟，竟然……不过宋家这一辈的子侄也低调，不像秦家……”
何家与秦家之间有生意往来，但一直没能借着秦家的关系搭上宋家，最近他们的人在政事上出了岔子，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闹的北圈人尽皆知，显然是已经火上眉梢，着急的很。
肖雯看了看丈夫，她丈夫一言不发没发话，于是她也笑了笑，没好再接何太太的话。
-
拍卖会正式开始时，宋莳鸣和梁奇刚一行才过来落座。
他们中间多了一个全亚洲都熟悉的面容。
女人穿着侧身开叉的晚礼服吊带垂坠领长裙，像她的名字一样温婉动人。
温晓，出道即巅峰，未满二十时便已是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摘下了多项影视大奖，这些年更是走出国门在巴黎红毯上大杀四方，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见同桌内有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温晓讶异地挑了一下眉，马上就温柔大方的先打起招呼：“小朋友，如何称呼？”
谭笑笑乖巧地将名牌转过去给温晓看：“温晓姐姐叫我笑笑就行。”
在旁边落座的宋莳鸣而后补充：“她在南电读书，导演系。”
宋莳鸣这是亲自引荐的意思。
南电出身的内地女演员占了一大半江山，但导演系的女生却很少见，每年招生名额都有限制。
果不其然，梁奇刚来了兴趣，坐正身子问她道：“是吗，谭小姐怎么会想到选这个专业？”
谭笑笑转了转眼珠，刚要开口回答，厅内灯光忽灭，音乐随即响起，慈善夜的重头戏--拍卖开始了。
作为此次慈善会的承办人，开场时秦逍自然也上台说了几句。
他平日里看着玩世不恭，但真到了要应付大场面的时候，就是秦King。
宴会厅内的冷气十足，谭笑笑很快就享受到了长裙长袖带来的好处。入座的女明星女企业家们几乎都是露背无袖礼服，上身披一件毛毯，短裙的下身还又加一条毛毯，要温度的裹成了个竹节粽子，要风度的红唇发紫。
第一、二件拍品都是一些文房之类的小玩物，拍出的价格比市价高出不少。
第三件拍品是晚清名家佘竹之的画，由他的直系后代捐赠，这位佘老先生也被邀请到了现场观摩。
竞争很激烈，谭笑笑也凑热闹地在热潮中举了两次牌，不过最后由同桌的梁奇刚拍下。
梁奇刚还调侃了一句说：“多谢谭小姐慷慨割爱。”
“梁导拍画做什么？”阖家康好奇地问道。
梁奇刚意味不明地笑：“自有用处。”
温晓是个明白人：“能让梁导下大手比的，当然是为了他的心血作品了。”
围越？
看来梁奇刚这是要在影片中用真迹呀。
谭笑笑吐吐舌头心道好险，差点又要当免费道具提供者了。
心血作品里的主人公全程倒是没怎么搭腔，他修长指节扣在玻璃杯口，眼皮半耷着，倦而懒散。
宋莳鸣向来寡言，尤其是人多的时候，与他相熟的圈内好友也早已习惯他这份态度。
马上就到了中场休息时间，桌上开始谈论起了新电影。
“试镜了一周，面了一百多人，就没遇到几个中意的。”梁奇刚感叹道。
温晓说话是毫不客气，“梁导是嫌我老了，之前只听了些风声，还推辞了好几个在家坐等着邀约呢，没想梁导这边都开面了。”
端的一副在等梁奇刚角色的态度。
梁奇刚与她是多年交情，不但不计较，还和和气气的承诺道：“诶！这不是没机会嘛，下一部，有合适的角色一定叫你。”
梁奇刚真厉害啊，选演员不看资历不看咖位，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缘分直接拒绝的。
谭笑笑在旁边撑着下巴，亮闪闪的盯着看梁奇刚讲话。
梁奇刚注意到身子往前倾了倾，面容和蔼：“谭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谭笑笑是很想参与进去，这是主动送上门的机会，她眨了下眼睛：“梁导，听说你的新电影，拍摄的时候，主线支线一点都不能改动吗？”
“我的规矩是这样，在开机之前剧本脉络必须都定好咯。”梁奇刚意味深长地回答，随后又解释了一句：“这样可以省不少麻烦。”
谭笑笑若有所思。
这时有穿着淡绿旗袍的礼仪端着酒瓶过来，一一添酒。
宋莳鸣手腕一抬招了人过来，侧身过去同礼仪附耳：“给她倒一杯温水。”
礼仪小姐端庄的脸上一抹红，忙不迭的点头。
谭笑笑一直没动面前的酒水，她小时候一碰刺激物皮肤就容易发红过敏，这件事宋莳鸣居然一直记得。
谭笑笑盯着直接就将自己杯子拿走的某人看。
“我去医院查过，不是对酒精过敏，只是免疫力低下。”
宋莳鸣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成天熬夜不运动，身体不好，老毛病能好？”
谭笑笑反驳道：“我最近作息健康的很，早睡早起也没有夜场跟。”
宋莳鸣微微坐起身，很淡定地点头：“嗯。最近。”
谭笑笑又被噎了回去。
对面的人只觉得这两人斗嘴跟互相打趣一样，几双眼睛满是笑意。
-
南洲酒庄所在的璎珞山离南都市区车程一小时，正值周末晚，回程便遭遇了大拥堵，四面八方全是从高速下来的私家车。
整条道上都是“滴滴滴”“滴滴滴”的暴躁音。
加长迈巴赫开得很稳，冰冷的防弹玻璃阻隔了外界的躁动。
谭笑笑在车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等穿过市中心到东区的南都电影学院还要半个多小时，那时候宿舍已经关锁了。
车内只有后座开着车灯，宋莳鸣似乎一直在处理工作，那双纤长好看的手放在发着蓝荧光的键盘上，也跟着在发光。
她揉了揉眼望窗外看去，发现车在往另一个方向开。
“去我那住一晚。”宋莳鸣头也没抬，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敲字。
谭笑笑也不矫情，去宋莳鸣那儿什么都有，方便自己也方便了他人。
蒋大班一直在中座打消消乐，这会摘下眼镜，扭头问了个很早前就想问的问题。
“谭小姐好歹也是来南都上五年学，家里怎么没替你在这儿准备套房子呀？宿舍那环境总不能和家里比啊。”
谭笑笑撇了撇嘴，说：“我爹妈这会都在非洲啃树皮呢，哪有钱给我在南都置产业。”
蒋大班不信：“咦，就别逗我了……”
谭笑笑认命地晃了晃手机展示：“全身上下最值钱的这个都是我二叔救济的。”
宋莳鸣瞥了她一眼，笑得不真不假。
蒋大班秒懂，抢着说道：“谭小姐，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是应该是老板这件衣服。”
谭笑笑：“是是是，除了二叔，还有宋大爷的赏赐。”
宋莳鸣唇边噙着的笑瞬间没了。
他合上电脑，漫不经心地道：“谭家二叔若是哪天也不管你了，只怕没几天就得沦落街头，被野猫叼去喂耗子。”
谭笑笑没嘴反驳。
谭家上下数代自太爷爷起就奉行小辈穷养守则，只有她那被逐出族谱的二叔略有薄产，且出手大方。
谭家二叔谭成松自小体弱多病，并不能像其他谭家子女们进部队历练，90年代他瞒着老爷子与友人下海经商，首次就掏回了一大笔金，而后便远渡大洋彼岸，还改了国籍……
谭笑笑现在都记得，小时候爷爷每次都会在餐桌上大骂二叔崇洋媚外，是个没有血性的男人。
“那谭小姐刚才还敢举牌？”蒋大班笑嘻嘻问道：“要是没人加价怎么办。”
谭笑笑报以一笑：“秦主办不说我是莳哥哥的女伴吗，女伴拍的就是他拍的，咱们是一体不分你我，丢人的也不是我。”
她笑得狡黠，一脸“终于找到机会回击”的开心。
宋莳鸣无奈地扶额叹息。
-
天禧壹号院是昌禾地产的收官宫藏之作，这两栋摩天豪宅雄踞在南都三大地标围合处，也是国金CBD核心内唯一的一座住宅区。当初仅为特殊人士量身定制，并不对外开售，最小的户型也有二百八十平。
一号楼与二号楼并驾齐驱，顶楼各有两套空中别墅，并单独在地下室配了私人车库和不在1楼停留的直达电梯，宋莳鸣就住了其中一套。
不得不说，昌禾真是把每个城市最好的杰作拿出来献给了自家太子。
蒋大班将二人送到车库的电梯口前，便同司机离开了。
看着电梯数字从-1开始慢慢往上滚动，谭笑笑困的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
电梯内的空间狭小密闭，有微醺的酒味，有专属夜晚的暧昧气息。
她突发奇想道：“要是在下班晚高峰带了女人回家，这时候每一层都有人等电梯，你们怎么办。”
旁边的人过了三秒都没说话。
哦豁？
谭笑笑心想这老六，估计又要否认又要装纯洁。
干嘛啦，他要是正气凛然的说没有，那她不是女人还是看着不像女人呀。
谭笑笑故作扭捏的扭头。
她一扭头，就看见宋莳鸣背靠着电梯，单手插兜，跟看智障一样的看着她，然后缓缓慢慢地断句。
“回家，电梯往上走，1楼不停，不会碰到人。”
“况且，你说的每一层等电梯的人，这个点，他们是在自己家楼上上班？”
谭笑笑：“……”
蠢到自己了怎么办。
-
电梯没有意外的直达顶层。
谭笑笑上次来还是年初的时候，房子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她轻车熟路地拖着行李箱，直奔最左侧的客房。
箱子里的睡衣全是小吊带和短裤，虽说从小一块长大，但也没法将宋莳鸣当自家亲哥一样穿着清凉的乱晃。
不过还好她之前在宋老六这里留了……
谭笑笑盯着空空如也的衣柜看了须臾，跑出去问宋莳鸣：“我先前放在这里的衣服呢？”
谭笑笑这边马上就收到了新消息弹窗。
--【秦逍】：“瞪啥瞪，南派精英位满了，你难道想去北圈老公子老小姐们那一桌？”
谭笑笑谁都不认识，自然不可能去与那些人挤。
不过在场有位熟人，是小时候大院里常在一块玩的姐姐，但自谭家从大院搬走后两人便没再见过。
肖姐姐这次是和她丈夫一起来的，那男人年纪看着有些大，两人坐在不远的另一桌，见谭笑笑看过来微笑着跟她点头。
谭笑笑回报微笑，尴尬地扭正脖子。
……
肖雯刚放下抿了一口的酒杯，对面的何太太就好奇地问过来了。
“那位便是宋家的长孙吧，一直有听我家先生说，就是没机会见到。”
何太太是江都人，之前身体不好一直在娘家休养，近两年搬回北城老宅才开始接触人际事物。
肖雯不失礼貌地一笑，没正面回答她：“没有，是我认识的一个妹妹，我与她打招呼呢。”
何太太当她是默认了，嘴里开始絮絮叨叨：“还真是呀，我还道宋家的人怎么会和娱乐圈扯上关系，怕不就是个旁系子弟，竟然……不过宋家这一辈的子侄也低调，不像秦家……”
何家与秦家之间有生意往来，但一直没能借着秦家的关系搭上宋家，最近他们的人在政事上出了岔子，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闹的北圈人尽皆知，显然是已经火上眉梢，着急的很。
肖雯看了看丈夫，她丈夫一言不发没发话，于是她也笑了笑，没好再接何太太的话。
-
拍卖会正式开始时，宋莳鸣和梁奇刚一行才过来落座。
他们中间多了一个全亚洲都熟悉的面容。
女人穿着侧身开叉的晚礼服吊带垂坠领长裙，像她的名字一样温婉动人。
温晓，出道即巅峰，未满二十时便已是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摘下了多项影视大奖，这些年更是走出国门在巴黎红毯上大杀四方，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见同桌内有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温晓讶异地挑了一下眉，马上就温柔大方的先打起招呼：“小朋友，如何称呼？”
谭笑笑乖巧地将名牌转过去给温晓看：“温晓姐姐叫我笑笑就行。”
在旁边落座的宋莳鸣而后补充：“她在南电读书，导演系。”
宋莳鸣这是亲自引荐的意思。
南电出身的内地女演员占了一大半江山，但导演系的女生却很少见，每年招生名额都有限制。
果不其然，梁奇刚来了兴趣，坐正身子问她道：“是吗，谭小姐怎么会想到选这个专业？”
谭笑笑转了转眼珠，刚要开口回答，厅内灯光忽灭，音乐随即响起，慈善夜的重头戏--拍卖开始了。
作为此次慈善会的承办人，开场时秦逍自然也上台说了几句。
他平日里看着玩世不恭，但真到了要应付大场面的时候，就是秦King。
宴会厅内的冷气十足，谭笑笑很快就享受到了长裙长袖带来的好处。入座的女明星女企业家们几乎都是露背无袖礼服，上身披一件毛毯，短裙的下身还又加一条毛毯，要温度的裹成了个竹节粽子，要风度的红唇发紫。
第一、二件拍品都是一些文房之类的小玩物，拍出的价格比市价高出不少。
第三件拍品是晚清名家佘竹之的画，由他的直系后代捐赠，这位佘老先生也被邀请到了现场观摩。
竞争很激烈，谭笑笑也凑热闹地在热潮中举了两次牌，不过最后由同桌的梁奇刚拍下。
梁奇刚还调侃了一句说：“多谢谭小姐慷慨割爱。”
“梁导拍画做什么？”阖家康好奇地问道。
梁奇刚意味不明地笑：“自有用处。”
温晓是个明白人：“能让梁导下大手比的，当然是为了他的心血作品了。”
围越？
看来梁奇刚这是要在影片中用真迹呀。
谭笑笑吐吐舌头心道好险，差点又要当免费道具提供者了。
心血作品里的主人公全程倒是没怎么搭腔，他修长指节扣在玻璃杯口，眼皮半耷着，倦而懒散。
宋莳鸣向来寡言，尤其是人多的时候，与他相熟的圈内好友也早已习惯他这份态度。
马上就到了中场休息时间，桌上开始谈论起了新电影。
“试镜了一周，面了一百多人，就没遇到几个中意的。”梁奇刚感叹道。
温晓说话是毫不客气，“梁导是嫌我老了，之前只听了些风声，还推辞了好几个在家坐等着邀约呢，没想梁导这边都开面了。”
端的一副在等梁奇刚角色的态度。
梁奇刚与她是多年交情，不但不计较，还和和气气的承诺道：“诶！这不是没机会嘛，下一部，有合适的角色一定叫你。”
梁奇刚真厉害啊，选演员不看资历不看咖位，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缘分直接拒绝的。
谭笑笑在旁边撑着下巴，亮闪闪的盯着看梁奇刚讲话。
梁奇刚注意到身子往前倾了倾，面容和蔼：“谭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谭笑笑是很想参与进去，这是主动送上门的机会，她眨了下眼睛：“梁导，听说你的新电影，拍摄的时候，主线支线一点都不能改动吗？”
“我的规矩是这样，在开机之前剧本脉络必须都定好咯。”梁奇刚意味深长地回答，随后又解释了一句：“这样可以省不少麻烦。”
谭笑笑若有所思。
这时有穿着淡绿旗袍的礼仪端着酒瓶过来，一一添酒。
宋莳鸣手腕一抬招了人过来，侧身过去同礼仪附耳：“给她倒一杯温水。”
礼仪小姐端庄的脸上一抹红，忙不迭的点头。
谭笑笑一直没动面前的酒水，她小时候一碰刺激物皮肤就容易发红过敏，这件事宋莳鸣居然一直记得。
谭笑笑盯着直接就将自己杯子拿走的某人看。
“我去医院查过，不是对酒精过敏，只是免疫力低下。”
宋莳鸣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成天熬夜不运动，身体不好，老毛病能好？”
谭笑笑反驳道：“我最近作息健康的很，早睡早起也没有夜场跟。”
宋莳鸣微微坐起身，很淡定地点头：“嗯。最近。”
谭笑笑又被噎了回去。
对面的人只觉得这两人斗嘴跟互相打趣一样，几双眼睛满是笑意。
-
南洲酒庄所在的璎珞山离南都市区车程一小时，正值周末晚，回程便遭遇了大拥堵，四面八方全是从高速下来的私家车。
整条道上都是“滴滴滴”“滴滴滴”的暴躁音。
加长迈巴赫开得很稳，冰冷的防弹玻璃阻隔了外界的躁动。
谭笑笑在车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等穿过市中心到东区的南都电影学院还要半个多小时，那时候宿舍已经关锁了。
车内只有后座开着车灯，宋莳鸣似乎一直在处理工作，那双纤长好看的手放在发着蓝荧光的键盘上，也跟着在发光。
她揉了揉眼望窗外看去，发现车在往另一个方向开。
“去我那住一晚。”宋莳鸣头也没抬，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敲字。
谭笑笑也不矫情，去宋莳鸣那儿什么都有，方便自己也方便了他人。
蒋大班一直在中座打消消乐，这会摘下眼镜，扭头问了个很早前就想问的问题。
“谭小姐好歹也是来南都上五年学，家里怎么没替你在这儿准备套房子呀？宿舍那环境总不能和家里比啊。”
谭笑笑撇了撇嘴，说：“我爹妈这会都在非洲啃树皮呢，哪有钱给我在南都置产业。”
蒋大班不信：“咦，就别逗我了……”
谭笑笑认命地晃了晃手机展示：“全身上下最值钱的这个都是我二叔救济的。”
宋莳鸣瞥了她一眼，笑得不真不假。
蒋大班秒懂，抢着说道：“谭小姐，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是应该是老板这件衣服。”
谭笑笑：“是是是，除了二叔，还有宋大爷的赏赐。”
宋莳鸣唇边噙着的笑瞬间没了。
他合上电脑，漫不经心地道：“谭家二叔若是哪天也不管你了，只怕没几天就得沦落街头，被野猫叼去喂耗子。”
谭笑笑没嘴反驳。
谭家上下数代自太爷爷起就奉行小辈穷养守则，只有她那被逐出族谱的二叔略有薄产，且出手大方。
谭家二叔谭成松自小体弱多病，并不能像其他谭家子女们进部队历练，90年代他瞒着老爷子与友人下海经商，首次就掏回了一大笔金，而后便远渡大洋彼岸，还改了国籍……
谭笑笑现在都记得，小时候爷爷每次都会在餐桌上大骂二叔崇洋媚外，是个没有血性的男人。
“那谭小姐刚才还敢举牌？”蒋大班笑嘻嘻问道：“要是没人加价怎么办。”
谭笑笑报以一笑：“秦主办不说我是莳哥哥的女伴吗，女伴拍的就是他拍的，咱们是一体不分你我，丢人的也不是我。”
她笑得狡黠，一脸“终于找到机会回击”的开心。
宋莳鸣无奈地扶额叹息。
-
天禧壹号院是昌禾地产的收官宫藏之作，这两栋摩天豪宅雄踞在南都三大地标围合处，也是国金CBD核心内唯一的一座住宅区。当初仅为特殊人士量身定制，并不对外开售，最小的户型也有二百八十平。
一号楼与二号楼并驾齐驱，顶楼各有两套空中别墅，并单独在地下室配了私人车库和不在1楼停留的直达电梯，宋莳鸣就住了其中一套。
不得不说，昌禾真是把每个城市最好的杰作拿出来献给了自家太子。
蒋大班将二人送到车库的电梯口前，便同司机离开了。
看着电梯数字从-1开始慢慢往上滚动，谭笑笑困的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
电梯内的空间狭小密闭，有微醺的酒味，有专属夜晚的暧昧气息。
她突发奇想道：“要是在下班晚高峰带了女人回家，这时候每一层都有人等电梯，你们怎么办。”
旁边的人过了三秒都没说话。
哦豁？
谭笑笑心想这老六，估计又要否认又要装纯洁。
干嘛啦，他要是正气凛然的说没有，那她不是女人还是看着不像女人呀。
谭笑笑故作扭捏的扭头。
她一扭头，就看见宋莳鸣背靠着电梯，单手插兜，跟看智障一样的看着她，然后缓缓慢慢地断句。
“回家，电梯往上走，1楼不停，不会碰到人。”
“况且，你说的每一层等电梯的人，这个点，他们是在自己家楼上上班？”
谭笑笑：“……”
蠢到自己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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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没有意外的直达顶层。
谭笑笑上次来还是年初的时候，房子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她轻车熟路地拖着行李箱，直奔最左侧的客房。
箱子里的睡衣全是小吊带和短裤，虽说从小一块长大，但也没法将宋莳鸣当自家亲哥一样穿着清凉的乱晃。
不过还好她之前在宋老六这里留了……
谭笑笑盯着空空如也的衣柜看了须臾，跑出去问宋莳鸣：“我先前放在这里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