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余导，我知道您对剧本很用心，在接下这部戏时是抱着突破以前水准去做的，但现在呢，这样的放任就是对自己的作品不负责任，难道就不怕会拍出您手中最烂的一部片子吗。”
“公主的戏份不能加，也没法加。”谭笑笑说：“我是原著作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场戏对整个剧情的意义，我管不到别人，但我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
“一味去迎合资本的时候，那就是失去了本味，如果他们觉得原著写的不好，这部戏也不会有这么多关注度，胡乱改动，会失去最初的观众群，就是大错！”
声音到后面越来越严肃。
“当初我们签订的合同第五项，禁止影响主线剧情人设的改动，所以我有权利撤回鹤阳传的影视版权，重新拟定条款。”
全场寂静无声。
她在说什么？
我们？合同？她签的？
最后这几段话带来的信息量有些大，没人能迅速从里面反应过来。
“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余江突然起身，大掌一挥，豪气万分。
“只要有你这句话，咱不加就不加！”
在场众人一脸懵逼，连谭笑笑自己都懵了。
余导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这么听她话的吗？
-
本来要在晚上的庆功宴才出现的姜制片提前赶到了片场。
他路上接了不同人打来的好多个电话，正想骂老伙伴余江胡闹，结果没想在五分钟前，有人已经报给了华午那边。
本想快人一步让余江收回荒诞之言，事情还是先捅到大老板那去了。
姜制片脸如猪肝色，只得先接了华午的电话。
华午一听便奇怪道：“作者抗议？作者怎么会在片场？”
他记得鹤阳传谈签约时原作死活不愿露面，华午一年少说得谈十几个s级影视单子，这个作者让他印象最为深刻，不过被制作组打上的是性格古怪和身有隐疾的标签。
大老板怎么分不清主次问题啊。姜制片刚要来回答，又听见华大老板在电话那头一直反复和旁边人确认着什么，还一惊一乍的。
“你说作者叫什么？”
“哦……啊？你再说一遍。确定吗，不是同名同姓？”
“我去，哈哈哈哈……”华午最后竟还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
老板这是被气疯了吗，姜制片莫名其妙。
签约合同很长，每份模板大差不差，所以华午在每次签约时，都只是大概浏览一下，至于写原著作者姓名的这种地方他都不会太留意。
直到这时华午才知道，这个性格古怪不愿意露面的作者居然是谭家的小祖宗。
华午笑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电话这头还有姜制片这个人。
“哦小姜啊，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大老板这记性简直了，姜制片只得无奈的又叙述了一遍。
“哦……这件事啊，我刚知道了，你就随余导演去嘛，这事他跟作者商量好就行了嘛，他的剧要怎么拍他说了算，你个外行就别插手啦。”
姜制片一脸懵逼的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余江那孤高的个性和各大影视公司也都只是合作的关系，和老板们私下交情并不多，华午总这么宠他？
还是余江开窍了，开始给老板们好处了？
姜制片刚心思沉重的踱步到导演休息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余江舒坦的笑声。
“……鹤阳传剧本改编的时候咱们通过话，现在想来，那个一分不让的声音，真和你现在如出一辙。”
那会余江和她畅聊了足足三个小时，在剧本改编的方面，谭笑笑坚决不松口同意改动主线和某些关键情节，最后还说非常开心能将鹤阳传交给他。
所以亲眼见到余江违背承诺，谭笑笑才会那么失望。
“余导您……”谭笑笑不好意思地挠头：“原来您还记得。”
所以余江刚刚是故意在刺激她？谭笑笑脑海有过念头，本想问，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余江还在激动中，对着她侃侃而谈。“我最不烦那些走关系进来却没有实力还要占据位置的人，但我这部剧，偏偏塞了好几个这样的人，没有演技，却一堆破事。”
正巧推门而入的姜制片咳了一声，自带尴尬，他进来的真不及时，老友这不指桑骂槐呢。
“哟，来了。”余江神情自若地招呼他道：“带着好消息来的？”
姜制片白了他一眼。
这臭脾气，要不是专业素质过硬……
不得不说，除了那些多余的角色剧情，余江其他地方拍的并没有问题，反而很出彩，但就是这些多余的片段会将整部剧毁于一旦。
余江一点都不担心后面怎么挽救，在他看来即使删减了那些片段，在后期剪辑中也不会有一点不连贯的地方。
因为本来就是多余的。
他戏谑着说：“拍是拍了，但剪不剪进去，放不放出来，演员说了不算，赞助商说了也不算，都不算。”
姜制片斜眼看他：“难道你说了算？”
余江指谭笑笑，十分笃定道：“她说了算。”
“我？”谭笑笑一脸问号地指自己鼻头。
“洛杉矶的谭二爷。”余江微笑地扔出一句。
“华裔知名收藏家谭爷，不少名导作品里的宝贝都是找他借的，鹤阳传筹拍时我正好在美国，专程去了趟他家讨要琉璃七凤冠，他说不是他不肯，是前两年就当生日礼送给家里的小辈了，你这一出手我还猜不到？”
“再说，能让华午总亲自交代过来的人，我能小瞧吗。”
谭笑笑这才明白，她作为作者的威力是有一点，但还不够达到这种程度。
她之前还在想余江也太瞧得起她了。大不了大老板们挠痒痒似的赔个款，什锦的法务还干不过一个小作者？
原来是沾了二叔的光……况且华午安排自己过来，也并没有完全的瞒住所有人。
见谭笑笑听的一愣一愣的，余江调侃地喊了一句：“久离老师，借力打力，合作愉快。”
啥？？
-
余江和姜制片从休息室出来时，外面人的目光全部投过来，不乏好奇。
姜制片挥了挥手：“来，余导演讲戏了，大家准备工作做好。”
等拍摄又如火如荼的重新开始，休息室的门又偷偷摸摸打开一条缝，挤出了一个小脑袋。
谭笑笑这时候才敢悄悄推门溜出来。
“谭颂。”
阴森森的一声，谭笑笑不回头就知道是韩梦。
韩梦已经搁门口堵了她半天。
她刚才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怎么又余江说了算了，当时经纪人不都说什锦宁愿得罪余江，都不会得罪他们的大赞助商，怎么什锦突然连赞助商的面子也不给，直接倒戈到制作团队去了？
韩梦越想越不对劲，又觉得不可能。
“你故意针对我？”
她冲着谭笑笑劈头盖脸道。
“……”谭笑笑好累，根本不想跟这个浑身冒火光的女人解释。
她找了个通畅的路线，一抹脚直接跑了，跑的飞快。
她怕韩梦不小心把她给烧着了。
这一跑，独留韩梦在后面干瞪眼。
直到跑出一里地快到另一个朝代的影视基地，还转了个弯，确定韩梦没有追上来，谭笑笑才敢停步。
她扶着高高的黄土城墙开始大喘气。
奶奶的，可跑死她了。
“喂。”
耳边突然一声，又把她吓了一跳。
林之遇靠在旁边的城墙壁上，对她笑的意味不明。
又干什么！一个个的躲起来都来吓她！
谭笑笑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
“笑你骂不过她。”林之遇说。
“我那是不屑于跟她骂。”
林之遇看的透彻，“没瞧出来吗，余江这个老滑头就是将你也拉入伙，让你帮他对抗那些资本。”
谭笑笑有点懵，指着自己鼻子：“所以我是被利用了？”
林之遇欣慰地点头：“幸好，猪至少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谭笑笑此刻的神色难以形容。
-
“我探过口风了，要还原剧情不可能，你的戏份删定了，明早收拾东西赶紧撤吧，别待在这丢人现眼。”
影视城酒店的某个房间内烟雾缭绕，平头男正抽着烟，不耐烦的跟韩梦告知他探听到的结果。
平头男说的斩钉截铁，韩梦却不太相信，她一脸无所谓的说：“谭颂不就是一个破产写书的吗，还能做主了？”
平头男真是服了这个傻白甜。
“条款规定了人家就是能做这个主，不知道谁给她找的律师拟的合同，一点空都钻不了。”
什么条款不条款的，韩梦脑子空空，也懒得多问。
白演了这么久，不过反正也是个配角，就算没了也不影响什么，她志不在此。
韩梦将这件事抛至脑后，又提起更加想知道的消息。
“那围越呢，有信了吗。”
围越筹拍期都过了，按道理早要跟她发通知，但这几天电影都开机了，她还没有看到合约。
但她要的是电影后半部分的一个小角色，可能，还没那么快敲定下来？
毕竟这个女性角色年轻又讨喜，有很多人都盯着，贾总应该在找机会给她疏路子，就像鹤阳传的角色一样，别人也需要时间。
想到这次机会，韩梦激动的不由咳了两声。
她有支气管炎，这段时间经常被迫吸二手烟，喉咙更敏感了。
见韩梦咳嗽，平头男也没有将烟头灭掉。
“你是什么东西，你想进电影界就能进啊。”他无情嘲讽韩梦。
韩梦脸色一愠，克制自己才没把脏话骂出来，她强压怒火道：“贾总答应过我的。”
贾总？
平头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那么多实力演员演了十年都难得接到围越的角色。而且围越出品方又不是只有游龙一家，你以为姓贾的是完全话事人吗，一个联合出品罢了，什锦还占着大头的股份，他贾龙能做主？”
听他说完，韩梦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男人们坑了。
那天晚上就是这个新来的经纪人把她推到贾龙床上，现在却告诉她不行。
她气急败坏的起身：“你跟我找的什么靠山，让我去的应酬我都去了，要陪的酒我也陪，还总是跟我接掉档次的活，我与那陪酒卖笑的女人一样吗？为了这次机会我都和于毅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平头男也不是吃韩梦脾气的善茬，他心里暗骂这女人真难伺候，难怪雷哥不要，把这烫手山芋甩给了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人家面前吹耳边风，陈志导那边你去说了什么鬼话，他帮你还不都是看贾总的面子，你想整的人也整了，别太贪心。”
陈志，是君乐宝上部小网剧的导演。
君乐宝在片场被针对导致受伤的新闻当时并没引起关注，直到围越女主出炉，这件事才又被人翻出来热议了一番，陈志也遭到了平常受够职场领导欺压的网友们无情网曝。
经此一事，本来就没什么口碑的陈志一落千丈，现在都快销声匿迹了。
幸运之神似乎突然眷顾起了君乐宝，而她……
韩梦脸有些僵，但不承认是自己指使：“我又没让陈志帮我整人，是他自己看不惯君乐宝，而且贾总本来就很看重我，陈导也知道。”
平头男给这铁头女逗笑了。他一把按灭了烟头，往墙角随意一甩，洁白的墙霎时被烟灰弄脏。
“你的意思是陈导自己主动讨好你的了？”
“他要舔贾总啊。”韩梦扬了扬脖子，嘴硬道：“不排除也想舔我，贾总知道围越那边对我印象不错，也跟陈导提过。”
哟，还扯上围越了？围越那边难道说要给你角色演了？你连演个路人甲都没戏。
平头男冷笑：“自信倒是挺自信，那天晚上除了贾龙你能攀上谁？梁奇刚？还是宋莳鸣？你敢吗。你连人家的电话号码都要不到，表现得那么差劲，人家心情好了能帮你解围，对人家来说动动嘴的功夫，不是愿意给你资源。一个贾龙能看上你都是你的福气了，一般女的他还不睡呢。”
韩梦没想到平头男竟然这样说。
那会平头男从雷哥手里接下她时听到自己的人脉还一脸欣喜，现在却反过来拿这件事嘲讽。
韩梦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刚要和他嘴上干一架，就见平头男起身要离开。
“心气不要太高，真有权势的你能接触的到？”
丢给她一句就走了？
韩梦被讥讽到脸涨得通红，连嘴上炮弹都没发出去就被浇熄了火。
她微咬着下唇，将手机新置顶的联系人号码拨了出去。
韩梦不求贾龙能将她直接弄进去围越，她只想说一句：“您再给我个试镜的名额。”结果通话嘟嘟音一响，那边直接挂断了。
过了一分钟贾龙的手机号跟她发了条短信：“贾总在忙，别再打了。”
韩梦手指骨捏的通红，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公主的戏份不能加，也没法加。”谭笑笑说：“我是原著作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场戏对整个剧情的意义，我管不到别人，但我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
“一味去迎合资本的时候，那就是失去了本味，如果他们觉得原著写的不好，这部戏也不会有这么多关注度，胡乱改动，会失去最初的观众群，就是大错！”
声音到后面越来越严肃。
“当初我们签订的合同第五项，禁止影响主线剧情人设的改动，所以我有权利撤回鹤阳传的影视版权，重新拟定条款。”
全场寂静无声。
她在说什么？
我们？合同？她签的？
最后这几段话带来的信息量有些大，没人能迅速从里面反应过来。
“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余江突然起身，大掌一挥，豪气万分。
“只要有你这句话，咱不加就不加！”
在场众人一脸懵逼，连谭笑笑自己都懵了。
余导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这么听她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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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在晚上的庆功宴才出现的姜制片提前赶到了片场。
他路上接了不同人打来的好多个电话，正想骂老伙伴余江胡闹，结果没想在五分钟前，有人已经报给了华午那边。
本想快人一步让余江收回荒诞之言，事情还是先捅到大老板那去了。
姜制片脸如猪肝色，只得先接了华午的电话。
华午一听便奇怪道：“作者抗议？作者怎么会在片场？”
他记得鹤阳传谈签约时原作死活不愿露面，华午一年少说得谈十几个s级影视单子，这个作者让他印象最为深刻，不过被制作组打上的是性格古怪和身有隐疾的标签。
大老板怎么分不清主次问题啊。姜制片刚要来回答，又听见华大老板在电话那头一直反复和旁边人确认着什么，还一惊一乍的。
“你说作者叫什么？”
“哦……啊？你再说一遍。确定吗，不是同名同姓？”
“我去，哈哈哈哈……”华午最后竟还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
老板这是被气疯了吗，姜制片莫名其妙。
签约合同很长，每份模板大差不差，所以华午在每次签约时，都只是大概浏览一下，至于写原著作者姓名的这种地方他都不会太留意。
直到这时华午才知道，这个性格古怪不愿意露面的作者居然是谭家的小祖宗。
华午笑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电话这头还有姜制片这个人。
“哦小姜啊，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大老板这记性简直了，姜制片只得无奈的又叙述了一遍。
“哦……这件事啊，我刚知道了，你就随余导演去嘛，这事他跟作者商量好就行了嘛，他的剧要怎么拍他说了算，你个外行就别插手啦。”
姜制片一脸懵逼的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余江那孤高的个性和各大影视公司也都只是合作的关系，和老板们私下交情并不多，华午总这么宠他？
还是余江开窍了，开始给老板们好处了？
姜制片刚心思沉重的踱步到导演休息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余江舒坦的笑声。
“……鹤阳传剧本改编的时候咱们通过话，现在想来，那个一分不让的声音，真和你现在如出一辙。”
那会余江和她畅聊了足足三个小时，在剧本改编的方面，谭笑笑坚决不松口同意改动主线和某些关键情节，最后还说非常开心能将鹤阳传交给他。
所以亲眼见到余江违背承诺，谭笑笑才会那么失望。
“余导您……”谭笑笑不好意思地挠头：“原来您还记得。”
所以余江刚刚是故意在刺激她？谭笑笑脑海有过念头，本想问，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余江还在激动中，对着她侃侃而谈。“我最不烦那些走关系进来却没有实力还要占据位置的人，但我这部剧，偏偏塞了好几个这样的人，没有演技，却一堆破事。”
正巧推门而入的姜制片咳了一声，自带尴尬，他进来的真不及时，老友这不指桑骂槐呢。
“哟，来了。”余江神情自若地招呼他道：“带着好消息来的？”
姜制片白了他一眼。
这臭脾气，要不是专业素质过硬……
不得不说，除了那些多余的角色剧情，余江其他地方拍的并没有问题，反而很出彩，但就是这些多余的片段会将整部剧毁于一旦。
余江一点都不担心后面怎么挽救，在他看来即使删减了那些片段，在后期剪辑中也不会有一点不连贯的地方。
因为本来就是多余的。
他戏谑着说：“拍是拍了，但剪不剪进去，放不放出来，演员说了不算，赞助商说了也不算，都不算。”
姜制片斜眼看他：“难道你说了算？”
余江指谭笑笑，十分笃定道：“她说了算。”
“我？”谭笑笑一脸问号地指自己鼻头。
“洛杉矶的谭二爷。”余江微笑地扔出一句。
“华裔知名收藏家谭爷，不少名导作品里的宝贝都是找他借的，鹤阳传筹拍时我正好在美国，专程去了趟他家讨要琉璃七凤冠，他说不是他不肯，是前两年就当生日礼送给家里的小辈了，你这一出手我还猜不到？”
“再说，能让华午总亲自交代过来的人，我能小瞧吗。”
谭笑笑这才明白，她作为作者的威力是有一点，但还不够达到这种程度。
她之前还在想余江也太瞧得起她了。大不了大老板们挠痒痒似的赔个款，什锦的法务还干不过一个小作者？
原来是沾了二叔的光……况且华午安排自己过来，也并没有完全的瞒住所有人。
见谭笑笑听的一愣一愣的，余江调侃地喊了一句：“久离老师，借力打力，合作愉快。”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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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江和姜制片从休息室出来时，外面人的目光全部投过来，不乏好奇。
姜制片挥了挥手：“来，余导演讲戏了，大家准备工作做好。”
等拍摄又如火如荼的重新开始，休息室的门又偷偷摸摸打开一条缝，挤出了一个小脑袋。
谭笑笑这时候才敢悄悄推门溜出来。
“谭颂。”
阴森森的一声，谭笑笑不回头就知道是韩梦。
韩梦已经搁门口堵了她半天。
她刚才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怎么又余江说了算了，当时经纪人不都说什锦宁愿得罪余江，都不会得罪他们的大赞助商，怎么什锦突然连赞助商的面子也不给，直接倒戈到制作团队去了？
韩梦越想越不对劲，又觉得不可能。
“你故意针对我？”
她冲着谭笑笑劈头盖脸道。
“……”谭笑笑好累，根本不想跟这个浑身冒火光的女人解释。
她找了个通畅的路线，一抹脚直接跑了，跑的飞快。
她怕韩梦不小心把她给烧着了。
这一跑，独留韩梦在后面干瞪眼。
直到跑出一里地快到另一个朝代的影视基地，还转了个弯，确定韩梦没有追上来，谭笑笑才敢停步。
她扶着高高的黄土城墙开始大喘气。
奶奶的，可跑死她了。
“喂。”
耳边突然一声，又把她吓了一跳。
林之遇靠在旁边的城墙壁上，对她笑的意味不明。
又干什么！一个个的躲起来都来吓她！
谭笑笑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
“笑你骂不过她。”林之遇说。
“我那是不屑于跟她骂。”
林之遇看的透彻，“没瞧出来吗，余江这个老滑头就是将你也拉入伙，让你帮他对抗那些资本。”
谭笑笑有点懵，指着自己鼻子：“所以我是被利用了？”
林之遇欣慰地点头：“幸好，猪至少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谭笑笑此刻的神色难以形容。
-
“我探过口风了，要还原剧情不可能，你的戏份删定了，明早收拾东西赶紧撤吧，别待在这丢人现眼。”
影视城酒店的某个房间内烟雾缭绕，平头男正抽着烟，不耐烦的跟韩梦告知他探听到的结果。
平头男说的斩钉截铁，韩梦却不太相信，她一脸无所谓的说：“谭颂不就是一个破产写书的吗，还能做主了？”
平头男真是服了这个傻白甜。
“条款规定了人家就是能做这个主，不知道谁给她找的律师拟的合同，一点空都钻不了。”
什么条款不条款的，韩梦脑子空空，也懒得多问。
白演了这么久，不过反正也是个配角，就算没了也不影响什么，她志不在此。
韩梦将这件事抛至脑后，又提起更加想知道的消息。
“那围越呢，有信了吗。”
围越筹拍期都过了，按道理早要跟她发通知，但这几天电影都开机了，她还没有看到合约。
但她要的是电影后半部分的一个小角色，可能，还没那么快敲定下来？
毕竟这个女性角色年轻又讨喜，有很多人都盯着，贾总应该在找机会给她疏路子，就像鹤阳传的角色一样，别人也需要时间。
想到这次机会，韩梦激动的不由咳了两声。
她有支气管炎，这段时间经常被迫吸二手烟，喉咙更敏感了。
见韩梦咳嗽，平头男也没有将烟头灭掉。
“你是什么东西，你想进电影界就能进啊。”他无情嘲讽韩梦。
韩梦脸色一愠，克制自己才没把脏话骂出来，她强压怒火道：“贾总答应过我的。”
贾总？
平头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那么多实力演员演了十年都难得接到围越的角色。而且围越出品方又不是只有游龙一家，你以为姓贾的是完全话事人吗，一个联合出品罢了，什锦还占着大头的股份，他贾龙能做主？”
听他说完，韩梦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男人们坑了。
那天晚上就是这个新来的经纪人把她推到贾龙床上，现在却告诉她不行。
她气急败坏的起身：“你跟我找的什么靠山，让我去的应酬我都去了，要陪的酒我也陪，还总是跟我接掉档次的活，我与那陪酒卖笑的女人一样吗？为了这次机会我都和于毅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平头男也不是吃韩梦脾气的善茬，他心里暗骂这女人真难伺候，难怪雷哥不要，把这烫手山芋甩给了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人家面前吹耳边风，陈志导那边你去说了什么鬼话，他帮你还不都是看贾总的面子，你想整的人也整了，别太贪心。”
陈志，是君乐宝上部小网剧的导演。
君乐宝在片场被针对导致受伤的新闻当时并没引起关注，直到围越女主出炉，这件事才又被人翻出来热议了一番，陈志也遭到了平常受够职场领导欺压的网友们无情网曝。
经此一事，本来就没什么口碑的陈志一落千丈，现在都快销声匿迹了。
幸运之神似乎突然眷顾起了君乐宝，而她……
韩梦脸有些僵，但不承认是自己指使：“我又没让陈志帮我整人，是他自己看不惯君乐宝，而且贾总本来就很看重我，陈导也知道。”
平头男给这铁头女逗笑了。他一把按灭了烟头，往墙角随意一甩，洁白的墙霎时被烟灰弄脏。
“你的意思是陈导自己主动讨好你的了？”
“他要舔贾总啊。”韩梦扬了扬脖子，嘴硬道：“不排除也想舔我，贾总知道围越那边对我印象不错，也跟陈导提过。”
哟，还扯上围越了？围越那边难道说要给你角色演了？你连演个路人甲都没戏。
平头男冷笑：“自信倒是挺自信，那天晚上除了贾龙你能攀上谁？梁奇刚？还是宋莳鸣？你敢吗。你连人家的电话号码都要不到，表现得那么差劲，人家心情好了能帮你解围，对人家来说动动嘴的功夫，不是愿意给你资源。一个贾龙能看上你都是你的福气了，一般女的他还不睡呢。”
韩梦没想到平头男竟然这样说。
那会平头男从雷哥手里接下她时听到自己的人脉还一脸欣喜，现在却反过来拿这件事嘲讽。
韩梦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刚要和他嘴上干一架，就见平头男起身要离开。
“心气不要太高，真有权势的你能接触的到？”
丢给她一句就走了？
韩梦被讥讽到脸涨得通红，连嘴上炮弹都没发出去就被浇熄了火。
她微咬着下唇，将手机新置顶的联系人号码拨了出去。
韩梦不求贾龙能将她直接弄进去围越，她只想说一句：“您再给我个试镜的名额。”结果通话嘟嘟音一响，那边直接挂断了。
过了一分钟贾龙的手机号跟她发了条短信：“贾总在忙，别再打了。”
韩梦手指骨捏的通红，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