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年才没有心思管贺平康在想什么。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回家不做一会儿功课,看一会儿书,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同于其他知青们学习是为了高考,物理,生物,英语什么都要会一点。宁颂今给贺安宁安排的课程主要就在于英语、数学和经济学方面。

    昏黄的煤油灯旁,两张相似的面孔伴着窗外连绵的蛙叫一同奋笔疾书。

    另一边,听着同一片蛙叫的苏汀兰悄悄起身,给周梦点了个昏睡穴,便轻巧地翻墙出了院子。

    脚尖轻点,一跃数米,不知名的鸟叫和连绵的蛙鸣被她甩在身后,她一侧身,一只萤火虫闪着盈盈的灯光从她身旁掠过。窗外并不是一片漆黑,月光如纱笼罩在起伏的山峦,平旷的田地之上,星光星星点点,美不胜收。

    春日的凉风轻抚她的脸庞,带来一阵阵的花香,浓到刺鼻,不是什么名贵花种,只是一片一片的油菜花,随着微风卷起淡黄的波浪。

    苏汀兰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着在田间奔跑,没有什么万里奔袭的任务,急不可得的答案,只是要去赴一场约会。

    虽然是她单方面的约会。

    苏汀兰坐在贺安年院子里的柿子树上,看着映在窗上的两个人影,无聊的晃了晃腿。

    这就是单方面发起约会最不可预料的事,就是约会对象有约了。

    第十六只。

    苏汀兰捏死了一只蚊子,在心里默默计数。

    他们在干什么?贺平康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回房间?这么大的孩子不会还要和叔叔一起住吧?

    太不得体了!

    等下次她一定要好好操练他!

    苏汀兰闭着眼睛,头靠在树干上被微风吹得都快要睡着了,只剩下本能抓着准备到她身上吃野餐的蚊子。

    终于,苏汀兰听见轻微的关门声,一睁开眼,窗户上的人影晃动,苏汀兰随手摘了个枝丫弹到了窗户上,人影起身的动作一顿。

    屋内的贺安年刚刚送走贺平康,才想伸个懒腰,窗户上就传来咚的一声轻响,他的动作一顿,心跳的微微有些快了起来,他下意识的觉得窗外的人就是他所期盼的那个人。

    贺安年推开了窗。

    看见了黑暗中晃动的枝丫……

    和两条腿。

    一张白皙的脸突然从繁茂的树叶中探出来,没什么风花雪月,完全就是恐怖片开头!

    贺安年的心跳得更快了!全是被吓得!

    这个吓了人还不自知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动作轻盈,不带一丝声响。

    她走到窗前,贺安年默契地让了个身位,她给了贺安年一个你这小子很识趣的眼神,手一撑窗台,轻巧地翻了进来。

    苏汀兰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开口吐槽:“你和平康在里面干什么这么长时间,我在外面都要变成蚊子的大餐了。”

    贺安年走到她对面的床边坐下,刚刚被吓到的后遗症还没消失,就听见她的抱怨。于是半起身探手去拿她背后折磨了他和平康一晚上的东西。

    贺安年的手离得很近,似乎只要轻轻一低头,额头就能枕在他的胳膊上,苏汀兰的身体顺着贺安年的手往后转,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低头靠上去。

    她就靠上去了。

    贺安年手拿着书本,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只感觉一片温软抵在他的小手臂上,她呼吸的热气轻轻扫在他的手臂内侧,他有点想颤抖,却强行控制住自己。

    可这个姿势实在太考验人,贺安年保持着胳膊不动,整个人已经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苏汀兰当然感觉到了,但她现在也不敢起来,她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心窍,想也没想就把头靠上去,现在要是抬起头来贺安年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多,她怎么回答呢?

    说她刚刚在外面等的太困了?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想晕?

    可恶!贺安年一定会觉得自己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看见他就忍不住靠上去!

    苏汀兰现在就庆幸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种丢脸的时刻没有被其他人围观!

    不行!她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苏汀兰刷得把头抬起来,嘲讽着说:“你这体力不行啊,我还没靠一会儿就撑不住换姿势了。”

    贺安年:“?”

    贺安年在她抬头的时候就坐了下去,收回了胳膊,听见她的话,纵使是对她的死鸭子嘴硬已经十分不耐受了,还是觉得有点好笑,他挥了挥手里的本子,把它放到了苏汀兰面前,“这就是今晚你等了这么久的罪魁祸首。”

    苏汀兰见他避开不谈,以为自己赢了,她低头却看到下面本子整页的英文。

    好家伙,这不是她特意让外公给他增加的作业。

    她当时学英语学的痛苦无比,周边的人都比她有基础多了,于是她想着不能让我一个人受苦,干脆就怂恿她外公开始给他布置英语作业。

    他外公本来想着贺安年现在做生意也是和当地人一起,这英语也不是现在能够用的上的,就把这些东西都押后了。

    但是苏汀兰一副苦口婆心为贺安年考虑的样子,说学英语这种语言学科就要从早早开始积累,从现在开始背背单词句子也是好的,而且我们迟早要和国际接轨的,英语是用的上的。这个苏汀兰可不是说假话,这是贺宝宝在拍着胸口说过的话。

    于是宁颂今就被说动了,于是贺安年就多了一份英语作业。

    苏汀兰看着本子上娟秀工整的字迹,好家伙,这还是她誊写的。

    罪魁祸首竟是我自己?

    贺安年看着苏汀兰像木偶人一样一顿一顿地抬起头,表情勉强镇定,脖子却有些红——她每次窘迫都是从脖子开始红的。

    在外人看来她一直镇定机智得不得了,其实只要盯着她脖子看,很容易看出她的情绪,不过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这个破绽。

    苏汀兰当然不知道!在前世,个个穿衣服不说遮住整个脖子,半个也是有的。而且她是个女子,偏偏又在男人堆里当官,当的还是那种讨人厌的专门纠错的官,平时要是敢朝她多看两眼,谁不担心她因此找他们麻烦?

    穿越最大的坏处出现了!

    可惜苏汀兰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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