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苏平镇第一高中放假。

    放假第一天,乔栖就跟秦鸣飞、袁野一起坐车前往齐城。这是三个人第一次一起出去,又因为他们没有成年没办法在外面住宿,便想着当天去当天回。

    恰好是周四,长途汽车上几乎没什么人,三个人随便在车山找了靠窗户的位置坐。

    秦鸣飞一上车就开始睡觉,袁野则是兴奋的望着窗外。他马上就要十八岁了,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苏平镇。

    看着外面的自建房在汽车的颠簸中慢慢变成了高楼大厦,眼睛不由得瞪大。

    在电视上见过的高楼大厦呈现在眼前,让他有些镇静。他转过头来看向乔栖,问道:“这就是你过去生活过的地方?”

    “是啊。”乔栖一边低头给杨楚心发信息,一边淡淡的回复。

    现在正好是大课间,学生们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杨楚心那边得知乔栖要来找自己,高兴的发了好几个跳舞转圈的表情包,之后她又发过来一句感叹:【你们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准高三能放完整暑假的学校。】

    【所以这边的学生很少能出好成绩啊。】乔栖回复。

    她之前听袁野说过,上一届的高三学生高考成绩出来了,级部第一才上了一个很普通的二本学校。

    她手指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鸣飞的方向,想了想,又发过去信息:【其实苏平镇第一高中还藏着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学习成绩很好,比我只差一分。】

    【能跟你差一分那确实是高人,我想见见。】

    乔栖在齐城实验高中的成绩也一直保持在级部十名左右,算得上是学霸级别的。杨楚心比她差了一大截,自然知道能维持这个成绩的不容易。

    她看着杨楚心发过来的信息不由得笑了一下,立刻伸手拍了一下秦鸣飞的肩膀。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乔栖:“到站了?”

    “没到。”乔栖说道,“我朋友想见你,你见不见她?”

    秦鸣飞一脸莫名其妙:“见我干什么?”

    乔栖回答:“听说你期末考试比我只差一分,好奇。”

    “算了吧,哥只是个传说。”秦鸣飞委婉的回绝,之后继续靠在椅背上睡觉。他不喜欢见不认识的人,总觉得应付别人很累。

    乔栖没办法,回复杨楚心:【他比较怕生,不想见生人。】

    【好吧。】

    杨楚心有些失望,转开了话题。

    她问乔栖大概什么时候到齐城,还问她中午要不要去齐城实验高中附近吃饭。

    乔栖知道齐城实验高中的中午也很卷,很多同学一边吃饭一边学习,根本没多少时间出来吃饭。于是她让杨楚心自己忙自己的,而她准备放学的时候,趁着她上晚自习之前请她吃饭。

    她算了一下时间,齐城实验高中七点上晚自习,两个人吃完饭她正好可以去赶最后一班长途汽车走。

    现在是夏天,天黑的晚,前往苏平镇的最后一班长途汽车是八点钟发车。从齐城实验高中到长途汽车站不过二十分钟路程,吃完饭还来得及。

    两个人还在说着,杨楚心突然发过来一条信息:【栖栖,明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你准备怎么过?】

    其实乔栖都忘了。

    她在苏平镇忙着适应生活,生活里也只有周几而没有日期。听到杨楚心的话,她才想起来自己马上就十八岁了。

    这一年就像是做梦一样。

    去年她还跟朋友们在齐城市最大的商场里吃饭唱歌,今年却只能落寞的度过了。

    她回复杨楚心:【我今天就在这里待一天,所以没办法在这里过生日了。只要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好,也算是过生日了。】

    【栖栖……】

    杨楚心还想说什么,大课间已经结束了。她只能简单的说自己要上课了,退出了对话框。

    乔栖忍不住叹了口气,默默的收起手机。

    刚才在聊天的过程中已经到了齐城市区里,高楼的数量比刚才还要多。距离长途汽车真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能在生日前一天回到齐城也不错。

    她这样想着,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

    到达齐城的时候,才不过十一点钟。

    齐城是国内著名的“火炉”之一,阳光灿烂的洒下来,乔栖感觉自己都快冒烟了。

    秦鸣飞去附近的奶茶店买了三杯冰奶茶分给乔栖和袁野,之后三个人一同前往了图书馆买资料。

    买完资料吃过饭,三个人又在图书馆做了一会儿题,总算是到了下午五点钟。

    秦鸣飞和袁野两个人在附近找地方吃饭,之后在附近转转,乔栖则是一个人前往齐城实验高中去见杨楚心。

    他们约定好七点半回到长途汽车站,一起坐长途车回家。

    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放学的时候,学生们穿着齐城实验高中的校服熙熙攘攘走出校门。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之后他们要回去上晚自习到晚上九点。

    过去曾经跟乔栖同班的同学看到了乔栖纷纷围上来给她打招呼,有些关系相对来说还不错的会跟她多说两句话。

    乔栖简单的回复着,脸上的笑容并不自然。

    她在心里羡慕这些同学,也明白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还在说着话,她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沈珈宁。

    他在看到乔栖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转头与她对视着。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他比之前又瘦了,下巴更加尖锐,一双眼睛也被衬托的比之前更大,只是没了什么神采。他眼眸闪烁一下,小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乔栖之前听过沈珈宁的事,不免对他现在的状况有些惋惜。她挤出一个笑容,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乔栖莫名其妙,感觉沈珈宁总是闷闷的,让人很难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候,杨楚心走了出来。

    她一把搂过来乔栖的胳膊,笑容满面的将一个礼物盒塞进了乔栖的包里。

    “什么?”

    “给你的生日礼物啊。”杨楚心笑着回应,“我表姐大学放假在我家住几天,恰好没什么事,我就让她把我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我送过来了。”

    她其实本来准备明天邮寄给乔栖的,没想到她来了,所以就直接当面送给她了。

    “其实你也不用……”

    杨楚心招招手打断她:“这是传统,肯定不能忘。”

    一边说着,杨楚心一边拉着乔栖去了附近的牛肉面店。这家店过去乔栖和杨楚心几乎没天都来,老板早就熟悉她们了。

    看到二人走进店里,老板笑着打招呼:“你们两个又一起来了?”

    “是啊,她难得来找我一次,肯定要看来老地方吃饭啊。”杨楚心接话。

    之前杨楚心自己过来这边吃饭,老板还问她为什么不跟乔栖一起吃了。杨楚心很难过,说乔栖转学走了。

    老板问杨楚心吃什么,她回答还是老样子。老板立刻进厨房开始忙活,不一会儿就端出来两碗牛肉面,还送了她们每人一瓶果汁。

    乔栖付过钱后,问杨楚心:“今晚吃这个就可以了?”

    她感觉好不容易请客,就让杨楚心一个人吃面有些过意不去。

    杨楚心笑着拿过来筷子,说道:“我还挺喜欢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从前。”说到这里,她察觉到了乔栖的眼神变化,只能转开了话题,开始聊最近班里学习的辛苦。

    马上就要高三了,学习变得紧张起来。她感觉很多知识点学不进去,想着放假的时候去找乔栖放松一下心情。

    两个人吃完饭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家面馆距离学校不过几步路,跑回去就可以了。但是乔栖却要前往长途汽车站,距离就不是那么近了。

    杨楚心说要去班里给她拿一把伞,她拒绝了,说自己一会儿打车去长途汽车站。

    本来杨楚心还想多说什么,乔栖笑着催促她快要上晚自习了。她实在没办法,只好跑回了学校。

    等到学生们都回去学校,雨下的越来越大。

    她拿出手机来想叫出租车,但是雨下的实在太大,半天都没人接单。

    乔栖正在发愁的时候,秦鸣飞的电话打过来了。

    已经七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长途汽车就要发车。外面下大雨,长途汽车可能会提前发车,已经组织大家上大巴上等待了。

    大多数人都到齐了,就只剩下乔栖一个人。

    秦鸣飞问乔栖在什么地方,她想着自己应该是赶不到长途汽车站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杨楚心下课,暂时去她家里住一晚。

    她实话实说自己在学校门口赶不过去,让他和袁野两个人先回去,她去杨楚心家里住一晚。

    “我知道了。”秦鸣飞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栖没办法,给杨楚心发过去信息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杨楚心说下了晚自习就去找她,让她先在牛肉面店里打发时间。

    牛肉面店后面是一间小屋子,平日里牛肉店老板要早起开门卖早餐,所以经常会住在这里。他看到乔栖似乎没法离开,又听到她说等同学放学,于是让她在店里等。

    乔栖表示感谢后,拿出了今天新买的练习册开始写了起来。

    窗外大雨倾盆,她独自一人在牛肉面店里写练习册,总觉得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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