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浅海市回到苏平镇的时候,假期还有三天。乔栖在回来的高铁上做完了所有的作业,剩下的时间都在做练习册。

    刚刚回来的那一天,因为苏平镇和浅海市的强大落差,让乔栖一度不适应。在浅海那段时间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梦,美好的并不真实。

    她甚至想,什么时候可以再去一次。

    这也许就是大城市所带来的吸引。

    期间乔栖给杨楚心也发了自己和秦鸣飞去浅海的事,让杨楚心一顿羡慕。齐城实验高中9月底进行了一次月考,十月一期间将月考卷子发下来讲解。

    杨楚心把空白卷子和答案都拍照发了过来,乔栖尝试着做了一遍,发现还是有几个数学大题不会。就算有杨楚心发过来的解题步骤,她还是没研究透。

    琢磨了一阵,乔栖还是给秦鸣飞发过去微信,说自己有些题不会,问他能不能做出来。她把题发过去十分钟后,秦鸣飞就把答案发了过来,居然都做对了。

    他理科向来比乔栖好,于是她虚心请教。

    电话里讲解不清,秦鸣飞便跟乔栖约好了,在假期最后一天前往学校教室里一起学习。

    乔栖答应了,确定一起学习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做好了约定,乔栖便开始期待起来。

    她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小王子》书上写过:“如果你下午四点来,我从三点就开始快乐了。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此刻乔栖就是这个状态。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对秦鸣飞的态度有了不一样的转变,而她只想在高考前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

    但是乔栖不知道的是,一场暴风雨正在来临。

    *

    十月一期间,不但学校放假,厂里也放假了。但是厂里放假,还需要轮流排班去值班。

    周清芳和男朋友放假期间,每天从早上一起待到晚上。

    两个人已经准备要结婚了,但是周清芳考虑到乔栖快要高考了,自己这时候结婚可能会影响到她高考的心情,便决定等到高考结束再说。

    还有两天假期就结束了,她男朋友被排到下午值班。周清芳早上跟男朋友在一起,下午就准备回家看店。

    在回去小卖部的路上,周清芳遇到了王老师。

    因为开过几次家长会,两个人也算熟悉起来了。王老师经常在家长会上表扬乔栖,周清芳也会经常在王老师来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给他打折。

    她热情的跟王老师打招呼,两个人就聊起来乔栖最近在学校的表现。

    王老师表示乔栖很爱学习,很有希望考上好大学。

    周清芳很高兴,又对十月一期间学校举办奥数比赛,还让乔栖去参加的事表示感谢。她说乔栖之前在齐城实验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参加各种比赛。

    她没想到苏平镇居然也会跟浅海合作奥数比赛,还问乔栖的表现王老师满意不满意。

    听到她的话,王老师不免有些疑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这个十月一期间啊,栖栖还去了浅海呢!”周清芳说道。

    王老师的脸色有些难看,半晌后才说道:“乔栖妈妈,你还是回家问问女儿吧。我们学校哪有资金去跟浅海合作竞赛,而且浅海也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地方。”

    周清芳立刻意识到确实如此,之前乔栖很少撒谎,她也就没有怀疑。

    如今听到王老师的话,她脸色难看的匆匆向家里赶。

    今天乔栖在小卖部看店,顺便做练习题。她听到小卖部的门打开,立刻抬起头来,就看到周清芳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的望着乔栖。

    她的眼神里有失望,也有愤怒。她盯着乔栖,一字一句地问道:“栖栖你给我说实话,这次你去浅海做什么去了?”

    “我去参加奥数比赛了。”乔栖站起来,哆哆嗦嗦的回答。

    “胡说!”

    周清芳情绪激动:“我刚才遇到你班王老师了,他告诉我苏平镇根本没那么多资金去跟浅海合作比赛!所以,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

    乔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这时候外面恰好进来了一位客人,看到周清芳正在批评乔栖,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周清芳立刻挂上笑脸招呼客人,看着他买完东西离开,又转过头来看向乔栖。她稍微冷静下来一些,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担心你吃亏,所以想要问一下你到底跟谁出去了。”

    “我不会吃亏,也心里有数,因为我已经成年了。”乔栖低着头小声说道。

    听到她的回答,周清芳火气再次上来了。她拍了一下桌子,冷声说道:“你要是不说的话,这段时间也别出家门了!上学放学我都亲自去接你,直到你说为止!”

    乔栖愣了一下,立刻反抗道:“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就限制了!”周清芳说道,“你是我女儿,我就可以管你!如果你真觉得被限制了,可以去报警,看警察管不管你!”

    说完这些,她把乔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把抢过去,随后转身摔门进了卧室。

    “妈!”乔栖无奈的喊了一句,但是周清芳根本不理她。

    她敲了几下门,发现周清芳根本不理自己,只能咬着牙坐回前台处。她本来想写练习题,但是脑子里都是刚才周清芳给自己说的话。

    怎么也没办法沉下心来做题!

    现在周清芳拿走了手机,乔栖必须想办法通知秦鸣飞取消明天的学习计划。

    她想到这里,蹑手蹑脚的起身准备出门。没想到听到她的脚步声,周清芳房间的门打开了。她直勾勾的盯着乔栖,似乎在用眼神说:“你要是敢出去,就别回家了。”

    乔栖没办法,只能坐回前台处。

    她在心里郁闷,担心秦鸣飞会说漏些什么。

    *

    第二天下午两点钟,秦鸣飞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他来回踱步等候,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到乔栖过来,于是给她发过去微信:【还记得今天下午约着学习的事吗?】

    微信发过去,那边并没有回信。

    他琢磨着是不是乔栖做题太累睡着了,于是直接打过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就接起来了,传过来的却不是乔栖的声音,而是周清芳。

    他愣了一下,试探着喊了一句:“阿姨?”

    “是我。”周清芳淡淡的说道,“我看到你今天给栖栖发了信息,是有什么事吗?”

    秦鸣飞突然意识到,乔栖的手机在周清芳手里。但是因为手机上面有密码锁住了,所以周清芳看不到秦鸣飞发过来的信息是什么。

    他想了一下,决定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约着一起在教室里学习。”

    “为什么要约着一起学习?”周清芳显然不相信。

    秦鸣飞眼珠子转了一下,装作很老实的回答:“因为乔栖是我们班第一名,学习成绩很好,所以我经常问她题。而且因为这段时间我问她题,成绩也进步很快。”

    大概是听到对面沉默,秦鸣飞再次补充说:“阿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王老师。”

    听到他搬出来王老师,周清芳觉得他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也就稍微有些相信了。

    她想起来刚才亮起来的屏幕上,屏保是乔栖站在浅海的江畔背对着镜头的模样。她琢磨着应该是有人给她拍照,于是试探着问道:“我看你跟栖栖关系很好,那么你是不是知道十月份栖栖跟谁去浅海了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鸣飞总算明白了乔栖手机在周清芳那里的原因。

    他想到之前看到乔栖把两个人的合照设定为手机壁纸,把他给她拍的背影作为手机屏保。只要不解开手机锁,就看不到是两个人一起去了浅海。

    这样的话,就只能编一个理由了。

    他沉默了一阵后,撒谎道:“乔栖喜欢的作家在浅海进行签售会,于于她朋友和她两个人一起去了浅海。她怕您会阻止,所以才没说事实。”

    周清芳问道:“哪个朋友?”

    “杨楚心。”他立刻回答。

    之前乔栖跟秦鸣飞、袁野去浅海的时候,她提过自己的朋友叫做杨楚心。两个人关系很好,现在还经常保持联系。

    “好的。”

    周清芳轻笑了一下,随后又说道:“今天栖栖没办法去学校跟你学习了,她要在家里。如果有什么问题,等开学的时候你再问她吧。”

    说完这些,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鸣飞看着黑下去的屏幕,不免担心起来。

    万一杨楚心说自己没去浅海,会不会让乔栖陷入更大的麻烦中。他很想跟杨楚心说一声,奈何自己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

    与此同时,周清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直接给杨楚心打过去了电话。

    那边响了几声就接起来了,杨楚心疑惑的声音传来:“你是哪位?”

    “我是乔栖的妈妈。”周清芳声音尽量放温柔,“我有件事想问你,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

    她印象中杨楚心不会撒谎,所以准备开门见山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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