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声喊叫下,那些还不甘心的躲在附近想要图谋些什么,又回转回来的妖兽,再转身奔逃已是来不及了,被这力量一扫过,半身直接分家!

    鲜艳温热的血液泼洒在这一片,荒芜的土地因此开出了鲜艳的花色。

    直接接连在这块间隔空间上方的秘境,更是因着下方能量在空中带动的剧烈波动,跟着强烈震颤起来。

    在冰壁裂隙深处,满身狼狈的仲慕正单膝跪在一个腰以下都在一个缝隙中卡着的较年长,表情很是严肃的青年修士身前。

    这个青年修士虽有着筑基圆满修为,身上所穿灵裳却十分破烂。

    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一身斑斑血迹,仲慕正抿着唇,倔强的用御龙在一下一下的砍那一点冰渣子都没掉,坚硬无比的冰块,试图要将半身卡在裂隙里面的青年弄出来。

    青年眉间的严肃渐渐染上一层无奈:

    “钦儿,你自己先疗好伤。钦儿!从小你就爱跟我和爹爹反着来,这回听话,别再和阿兄犟了!”

    看着仲慕歇过劲儿,身上又有了些灵气,又默默的将刀把插入缝隙中,双手灵光大涨着往后掰着刀身,青年叹了口气:

    “舜钦,我们只是小小筑基,这是超过了我们的自然的力量,你奈何不了这冰层的!”

    “不可能,要么一起出去!要么...我就也在这修炼,圆满不行,那就金丹!

    我们两个缺了哪一个都不行!”仲慕硬邦邦的说出赌气的话,收了御龙就在一边盘坐下去。

    “这么十来年的功夫我就能冲到小圆满是因这绝境,可时间太长了,钦儿~”那青年虽不想说得这么残忍,可这就是事实:

    “筑基修士下行经脉循环本就没有打开,再过几年,我就已无法维持下身活力,整个下半身就该完全废去,你留下来做什么呢?看着你阿兄怎么慢慢的死去吗?你怎么受得了?

    好在在阿兄我最后剩的这几年时日里还能见到你,倒也不算白费这一身修为。”

    “兄长,我是你拉扯大的,长兄如父,我安能弃你于不顾?况且,兄长你的修为算什么?重要的是你这个人!”对这些劝离的话,仲慕一律表示不听,他扒拉着手指头细数:

    “兄长你十九岁出头就已是筑基三层!这仅仅十四年不到,兄长你才三十来岁,就已是筑基小圆满巅峰!

    你亲弟我,现年已二十八还有余,如今突破四层都还未有期,兄长!爹爹或是家中族老知道,必也是要我不惜一切代价救你出去的!”

    那青年见他都拉扯出这样大的虎皮来和自己理论,便叹了口气:

    “那你也不能在这修炼,两个筑基修士抢这么点灵气,时间长了别说进步,不倒退都是道祖显灵!”

    仲慕现在心情本就不好,叭叭叭的说了那么多,结果被噎了这么一句,忍不住想像小时候一样翻个白眼,在这冰窟窿里就没头脑的跟他吵起来。

    忽然,他动了动耳朵,他好似幻听到了有些耳熟的声音,还没等他细想出个所以然,一阵阵细微的震颤传到他身上,他伸手贴着冰面,有些惊异:

    “这,这是,冰震了?”

    他惊喜的看向青年:“兄长,又冰震了!”

    那青年两手都张开覆在冰面,肃然的点点头:“确实是!”

    虽说在这里面被困这么多年,该挣扎的都挣扎不知多少回了,现在早已认命,可当有希望活着出这冰底裂隙,他怎么会不欣喜?

    青年一向老成的严肃正经表情有些端不住了,他满面喜色的说:

    “钦儿,这是为兄的机会,你快躲远些!”

    仲慕听话的抱着刀往来时通道口跑去,都还没跑多远呢,就感觉身后一道强劲灵气激荡,听到那青年气沉丹田的一声大吼:

    “啊...嘿!”

    他忽有感应,脚下不停,把御龙往身后一背,腾出手来抽出身上最后一点灵气结印,往后放出一条水龙,一卷一拉,果将那蹿至半空,下半身没法动弹的青年给卷了过来。

    还来不及高兴,就听青年大吼:“快跑!这冰底洞窟要塌了!”

    仲慕大爆粗口:“艹!李舜信,说好的金丹修士也不一定能敲些碎冰下来呢?”

    “你个破小子,这都堵不住你的嘴?快跑就是!”

    魂池中,有些木然的趴在一无知觉的常乐怀中,一手轻轻拢在她的腹部的子斐默然的直起身。

    挑拣着魂池那一大堆半废的灵物中还有些用处的东西出来,组成一个简易的护身阵盘,他朝着那湖水方向一招手,不一会儿,一团凝结成掌心大小的灵珠就远远飞了过来。

    将这灵珠扣入阵盘,放入常乐怀中,子斐又将滚滚抱出来。

    他摸摸滚滚的小脑袋,将它趴着的身子翻过来:

    “小滚滚,你这一支祖上也是有过变异血脉的,有我这一年多的心血浇灌,我这就帮你洗髓,想来能将你身上那驳杂的血脉提炼纯净上许多。

    日后我不在,你可要壮起胆来好好保护你姐姐。”

    池中那些灵物剩下的灵气在快速的往子斐贴在滚滚心口的手底下涌去,随着大量灵气的冲刷,翻滚起来的滚滚四肢有些难受的挥舞。

    它体中靠自己不知消化到猴年马月的心血与之前所服用的没炼化完全的喉髓逐渐融入它本身。

    心口处的毛发最先开始变成白色,不是苍白,而是盈满灵动的雪之精华,仿佛能净化人心的温润绒白之色。

    慢慢的,这丝白意从它心口处蔓延开,迅速的往全身扩散。

    自它额心两眉一直延伸到尾巴尖的那三条眉纹仿佛聚集了所有雪色的光华,渐渐凝出了耀眼的银光,

    全身的白绒绒,显得它毛发较少的地方透出肉色的浅浅粉意。

    连着蓬松的大尾巴与额眉之间又反出来的,在白色映衬下微微有些深的虎皮黄的晕染,显得生动可爱极了。

    与外表不太符合的,是它身上节节攀升的气势,自二阶一级,一路如利剑破竹一般,直直冲进了二阶七级,进阶的速度这才缓慢下来。

    子斐再想了想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做的,他又从自己空间中扒拉出一些玉简,开始补充记录一些东西。

    将这些都弄好,他握着一枚玉简犹豫半天,还是换成了一张灵笺。手持沾了墨的笔,断断续续,很有些艰难的在上面写起来。

    这件事做起来,似乎是比先前那些事都要困难上不少,在废去大半纸张后,他才收了笔,弄干了墨迹将信笺慢慢的,整齐的对折。

    把这些东西一起收拢到他的那个储物囊里的一个大盒子中,他本想全都藏在常乐身上,想了想又收进自己的洞府。

    而后他指尖蒙着一层淡淡金光在常乐眉心一点,借着契约之力引出常乐的一缕元神纳入自己的识海。

    最后,他不舍的摸了摸常乐恢复了柔嫩的面颊,指尖轻轻在她有些难受皱起的眉间抚弄,似乎想要这样抚平她的痛苦。

    半响,一句只有在这越发安静了的地底空间中才大约能听清的话语响起:

    “娘子,祝我们,好运~”

    这些琐碎的事情彻底落下帷幕,时间离他们落入这密境中已有四日过半。

    子斐带着她原路出了这一处空间,将她安置在九曲迷窟主室,带着极度的不舍,他狠心的转身而去,撕开秘境的一个小口,独自钻了出去,埋头就朝更北方深山掠去。

    不过行出半日,才初入夜时分,他就停在了一片地势连绵如七星汇聚的山群上空:

    “既然都找过来了还躲什么?怎么,幻魔一族的化神是个躲在暗处下阴招的小偷,麾下的元婴修士,也只有这点偷偷摸摸的本事么?”

    “哼!本魔君不过是想看看你这胆子比蚂蚁还小的狐狸崽子到底要跑到哪里去而已!”归梦受不住一点激将,连忙跳了出来。

    他抱胸嘲讽:“难不成我师尊打坏了你的脑子么?你倒好,不往人多的地方跑,反来了这人迹罕至处,怎么,伤养不好了,就想着寻死不成?”

    嘲讽的勾起薄唇,子斐那双紫色的瞳孔映出诡异的光芒,随即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准备钓着他和自己吵的归梦惊了一下,左右找了一圈,没有见着什么怪异处,他朝着方才子斐所立那处问:

    “大师兄,他人呢?怎么一下就没了?”

    “啧,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在子斐立着的空中背后不远,归幻也显出了身形。

    还未等他左右看个明白,本就变成了暗色的天,蒙起了一层自然的薄雾,他们二人之间,一下子处于更加黑暗之中。

    “我说呢,他怎么停在这处,原是这儿有天然阵法可以利用!”转眼想通了这个,归幻眉眼紧张的拧起:

    “阿梦,小心!这小狐狸他还有点本事,别着了他的道!”

    归梦身上已有缕缕魔气腾起,并快速往外扩散,将那些黑雾猛地往外推去:

    “哼,师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既然利用外界自然阵法他才敢对上咱们,那必是身上什么好东西都没了,你快拿出显影母珠来,有这个在,管他什么阵法挡着,咱还愁找不到他?”

    这一句倒提醒了归幻,他笑了一下:“还是梦儿你脑子机灵,只是不知这小小方寸之间,这显影珠能不能显出他的准确位置来。”

    话才出口,他翻手的手心上已然静静的悬浮着一颗有脑袋大的幽绿晶珠,看着晶珠上那个闪耀的光点,归幻指头轻动,算着方位,他忽然惊呼:

    “梦儿,快闪开!他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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