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柑者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经过了那个夜晚,我感觉我又经历了一次成长,心智上更加成熟了。千万不要因为外表而简单地评判一个人,那是最愚笨的世界观。愿意说出你的不足,并且批评你的人并非是十足的恶人;同样,夸赞你的人也许只是在敷衍你,或者只是想要得到你的信任与好感。

    想要解决掉南雪菡这个“顽固派”,必须智取,而不能豪夺。

    毕竟她在水仙镇上拥有的镇民好评度是很可怕的,于是我们必须有针对性的,将她一举攻破,摘下那肮脏的笑面虎面具。

    为了避免在水仙镇被人窃听风云,我在梧城的一家咖啡厅约了初晓薇,Tchibo,德国咖啡。

    相比于上次见面,晓薇很明显气色好了很多,水仙镇也不愧是治愈人的仙境。她走进店的时候,仅仅穿着普通的卡其色风衣和牛仔裤,却也还是引得店里的许多人为之侧目,大美人也当之无愧。她远远看见了我,脸上露出了熟悉的温柔笑靥。

    “束儿,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动人。”她捏了捏我的脸蛋。笑着说。

    “你也还是我的女神,还是那么吸引人。”我笑答。

    “我知道你找我来的目的,我还是尽力在调查她,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我都是亲力亲为。”简单的寒暄过后,她压低了声线,严肃地说。

    “嗯,我相信你,母亲林岚也相信你,只是我想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我想尽我所能尽快将她一网打尽。”我恨恨地说。

    “我想,应该会很快。她对我的提防性很低,以至于放心我在她的房子里做实验。”她喝了一口葡萄汁,她不喜欢咖啡所以我也没有为她点,“不过也说不好是她引敌入室,无论怎样,这个计划都不会有问题的。”

    初晓薇可以说是很稳重的女孩子了,她从不做没有打算的事情,她敢这么说我也很舒心。

    初晓薇和林岚策划了这么多年的复仇计划,答案也终将水落石出,希望一切安好,一切顺利。

    她并不打算立即回水仙镇,我就留她在温琥公馆居住,我陪同她住一晚。

    我们一起逛了超市,她喜欢橙子和芝士。我就买了六个橙子和一罐芝士条。

    我还买了好多盒蓝莓,初晓薇总是忙于研究,很费眼睛。想给她熬一碗蓝莓羹养一养眼睛。“不要买太多了。就我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她嘱咐我。

    “知道啦,咱俩难得一聚还是要丰盛一些的。”

    她笑了一笑,也就不再多语。

    我让司机先把买好的食物送到温琥公馆,我想和她走过去,可以多散散步也可以多聊一会儿。上次来温琥公馆的时候还是下雪的日子,时间真的很快,冬去春来,季节总是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原因而停止它日复一日的循环。

    温琥公馆,距离陶茗深家的玲珑府很近,总是不可避免的会途径。我还是担心她的情绪,想要绕路而行。她十分含蓄地说,“没关系,都是过去了,我们还是走近路吧。”

    玲珑府是陶维年轻时看好的地方,于是便和陆欣久住于此,离开了水仙镇。

    其实,那个时候我和初晓薇还没有毕业,初晓薇和陶茗深变成了异地恋,那时,他们还会时常联系,一向遵规守矩的初晓薇也偷偷拿了手机,下课的时候我就当一个把风的人。她和陶茗深通着电话,想起那些快乐的时光,我就不禁嘴角轻轻上扬。

    说巧不巧,陶茗深正巧从玲珑府中小跑出来,匆匆忙忙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心一想,这也太巧了,正犹豫着该不该打招呼。

    出乎我意料的是,陶茗深倒是先注意到了我们两个,我甚至能看到他眼睛里瞬时闪耀着的光。“晓薇?你怎么会来梧城。”他礼貌地伸出手。初晓薇倒是平平静静,“一些公事。”她很礼貌地回握了手,我却感觉到了尴尬的气息。

    我倒是一如既往的电灯泡,不过如今却是连电灯泡也做不成。

    “我们先走了,改日再约,看你也挺忙的。”我率先打破窒息的宁静。

    “俏儿生病了,我得去医院看她。那我就先走了。”他乘上车子,呼啸而过。

    初晓薇还是很平静,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

    物是人非,我也没有多说的权利。

    预订了靠窗的房间,还是因为她喜欢有阳光的地方。阳光温柔地包裹着她,我还是忍不住,“晓薇,这些年,你孤单吗?”

    经历了长时间的空白,依旧无语。

    她转过身子,轻轻地揽着我的腰。“浅束,我还好,只是对爱情的那份火热的追求似乎熄灭了。”

    “那你有没有找的新的中意的人呢?”我有些哽咽,“你这么优秀,值得好好被爱。”

    我明白,追求她的人一定很多,她也并非清高,只是感觉她很难真正的去信任一个人,更不要说爱了。“这样吧,明天你多呆一晚,我还是陪你,我带你去轰趴。”我突然觉得需要打开她尘封的心锁,尽管锈迹斑斑,里面也始终会有鲜活的渴望。

    “嗯。”她没有拒绝,温柔地应允了。

    我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看着同一本书,是《某植日记》,我特别喜欢她给我讲每个植物的习性,它们的品种。我还是像少年的时候,像小猫一样依偎在她身边,她就像讲睡前故事一样娓娓道来,她清晰的声线让我觉得耳朵都像是洗了个细腻的泡泡浴,舒适感十足。

    “我好喜欢它们的名字,红荚蒾、晚蔷薇、平铺白珠果、欧白英......”怎么能这么好听呢?植物学家也一定是文学家吧,我暗想。

    “也许,每个植物都会有一个故事,名字就是一个概述。”她合上书,侧躺下来,玩弄着我的头发。

    跟随植物,“去自然中寻找无中介物的神性。”

    就像梭罗在《梭罗日记》中写道,“我花费半生方才知晓,该去哪里寻找最初盛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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