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韵和阮吟间的矛盾终于暂时性消释,因为谁也没有做出太大的让步。一切都要等阮吟顺利通过考试后,一切再做定夺。

    我带着阮吟来到枕留香,想着上次来的时候心情和如今是截然不同。段可人已经到了,并点好了餐,我们都相信她给我们的饮食搭配。

    “怎么样,军队里还好吗?”我拉开椅子,笑意盈盈。

    “嗯,都挺好,就是父亲最近身体不好,我想晚点回军队,再多陪一会儿父亲。”

    段可人的父亲是段辛裕,当年名声鼎赫的将军大人,和我的母亲林岚是初恋的关系。我母亲也说过,恋爱之时她最喜欢的是段辛裕,如今日常生活里,谈论上爱的高度,还是得是洛璞。毕竟我的外祖父也是军人,我母亲的家族是军人世家,和段辛裕自然少不了联系。听到他老人家身体不好,也比较担心。

    “我能理解,我母亲睡眠也不好,真的我们也要逐渐开始感受到肩上的重担了。”我轻轻叹气,目光转向窗外的景色,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窗外是大片大片如云翳般的桃花,如今却是空落落的萧瑟。

    阮吟今天比较安静,只是在我旁边静静地吃着饭,有些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小脑袋。

    段可人用目光询问我,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就不再过问。

    简单的聚会完,段可人就回段家了,知道她现在也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致也就不再勉强。阮吟我也把她送回了阮家,昨晚和阮紫韵的深度交谈后,我想阮紫韵也能明白很多我们当代年轻人心里所思所想,也不至于和她争执地惊天动地。

    回到洛宅,我把自己甩在沙发里。

    疲惫地盯着天花板,发出哀鸣。

    “看来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啊,这个假期怎么过的这么没滋没味的呢。”

    我正想着,手机就响了一下。

    竟然是陶茗深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你定一个地方,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现在也在水仙镇。”

    我回复,“枕留香,八点不见不散。”

    我想他平日里也很忙,毕竟他是金融界的,在古青沫的橘瓦会馆之后,就是有着梧城的“华尔街”之称的麒申大道。上次和他约了要聚餐,他还记得,说明没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

    今天连续来了两次枕留香,店里的阿姨和我讲,“阿束,这么想吃我烧的菜,我很开心啊。”

    “那可不,在梧城天天念着你烧的饭呢。”我连忙奉承。

    “阿深到了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他还带着他女朋友来吃饭,他女朋友脸色好像很苍白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阿姨擦着桌子,悄悄告诉我。

    那肯定是宋俏了,我都快忘记宋俏身体不好这码事了,难道他这么积极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忙联系医生吗?

    我向阿姨道了谢,就慢慢向那个西装革履的背影走去。

    他还是为我点了菜,都是我曾经最爱吃的。只是现在我不那么爱吃这些菜了,我的口味发生了变化,同样,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小时候没有哥哥,他在我的童年就是哥哥般的存在。只是后来,我们的关系就慢慢疏远了,也许这就是长大后人与人的距离感吧。

    他先开了口,“我想,你对德国深有了解,不知道有没有认识的好的德国心脏医生。”

    “我明白,我联系到了一定第一个给你回信。”现在我们的交谈都是冷冰冰的,很机械。

    他对我答应地这么洒脱有些不知所措。

    我都看在眼里。

    “没事,举手之劳。我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中给宋俏多做一点点也是我的荣幸。”

    “这些年,我对你态度没有小时候那么细致了,你不会怪我吧?”他倒先小心翼翼起来。

    显得我不懂事似的。

    “不会,毕竟你也很忙,我都理解。”我官方地回答。

    “当年,我和范原情同手足,没有看到你们走到一起,是我的遗憾。”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我依旧无动于衷,微微厌恶他的马后炮行为。

    “我对你后来的疏远,是因为你和季乔樊走得越来越近,我以为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范原。”

    我在心里此刻无数个炸弹裂开,心里想着,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曾经全部是范原,如今全部是季乔樊,毋庸置疑。”难道这就是他疏远我的理由。

    “范原从来不会承认我,我热情了主动了那么多年,现在我只求平稳的爱情,不想搞些若有若无的暧昧。”我补充,“你也明白,就像你和初晓薇和宋俏的关系,不过我不像你还眷恋着初晓薇,我是一刀两断了。”我悠然一口喝下半杯柠檬水,微微的酸味却很是清爽。

    他大概也明白了真正的缘由,但他的误解一定不是范原的作祟,而是他对我甚至是整个女性的认知误解。他觉得女孩子就是要长情不能变化心意,否则就是不贞不忠诚。他对我这些年的冷眼,也源于此。

    看到他一脸的尴尬,我认为就算他糊涂了这么些年,我也懒得再收拾我们的“兄妹”关系了。破镜难圆这句古话,一点都不错。起码将这如麻的心事给解开,也比始终闷在心口好。

    “明天我可以去见一下宋俏吗?”我问他。

    “可以,我们在温琥会馆住,她喜欢那里的景色。”

    在出发前,我想着给她带一些能让她心情变好的小东西。

    我观望了一下我的屋子,看到我的窗台旁边的木质架子上,一排排可爱的小植物。

    我的视线停留在了一盆小小的茉莉身上。

    我轻手轻脚走过来,她长如海藻的长发在微风中微微飘荡,像是一丛浓密的芦苇。

    她斜坐在飘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安静得像是静止的荷塘。

    我手捧着一小盆茉莉,轻轻放在桌子上。

    “最近还好吗?”

    “在慢慢的恢复,希望能早日回到工作岗位,现在不拿起画笔的日子,还真是很难熬。”她偏头看我,抿唇一笑,微微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温柔的红色,看来气色是转暖了。

    “我能理解你,在我睡眠质量差到彻夜难眠的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潜心设计。”

    她看到了桌子上的茉莉。

    “谢谢你带给我的茉莉,你真的很暖。”她甩出藏在袖子里的手镯,是上次在英国我们在古玩集市闲逛时,我偷偷为她买的她很喜欢的茉莉回流手镯。

    “重要的是,你要慢慢走出这个深渊,你要保持你一贯的乐观元气,你一定会打败病魔。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联系德国的医生,一定没问题的。”我的眼光丝毫没有同情的色彩,全然是积极的信号,希望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嗯。我还想和浅束姐一起逛古玩集市!”她嘴角上扬,回到了阳光的少女形象。

    秋日已至,秋风渐起。风中夹杂着各种草木的清香,更是将窗头的茉莉芬芳暗送入室。

    茉莉,应当是一种很平凡的植物了。它的花色纯白,枝叶没有什么特色,习性也并不娇贵。它只是盛开在江南的万紫千红中的素净的一朵。人们注意它,大都是因为它的花香。

    这实在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花香。它清新淡雅,幽远沉静,全无甜腻之感,又并不是躲躲闪闪、若隐若现的。宋人有诗云:“一卉能熏一室香”,赞的就是茉莉花香,一枝茉莉花就能使一室香气弥漫。天下有太多的花香。有些彼此相似,于是湮没无闻;有些却被花朵的丰姿所掩盖,因此常常被忽视。由此看来,茉莉花香是出色的,它不落窠臼;茉莉花香又是幸运的,它与花朵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茉莉花开败后,不是马上凋谢,而是用手指轻轻一碰才会马上凋谢,即使过了几天后,它依然那样没什么区别,只是花瓣渐渐的从洁白变成粉红色,但是芳香依然是那么香。

    茉莉花从发芽一直到凋谢,一生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就像蝉一样为了生命的延续,必须好好的生活下去,在它展开纯洁的花瓣时它就为人们净化空气,它在死的时侯用自己的躯干为人们制出最好的茶。茉莉花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在为人们默默奉献,茉莉花虽然一生就这样默默的过去,但是它给人们留下令人珍惜,令人赞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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