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清晨
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一只肥啾啾的窃蓝鸟从浩荡无垠的湖边起飞，一路向西，飞越锦云州外围层层起伏的丘陵，俯瞰过锦云州州府的繁华夜景，忽地向下窜去。
清晨，街上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在这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天边的云被未出山的阳光映衬成一片橘红，金红交错相间。包子铺的老板打着哈欠打开木制的店门，窃蓝鸟随着门缝进店，隐藏在蒸笼上方的房梁上。
拿出冰柜里昨晚发酵好的面团，擀面、切模、和馅、掐花，一只只粉白粉白的包子安静地蹲在铺有糯米纸的蒸笼里，包子铺的老板盛了一小铁盆的水，润了润糯米纸。不一会儿，袅袅升腾的白雾与朝晖交汇于门缝，染出点点金光浮于空中。
可怜的窃蓝鸟没能找对地方，尾羽恰好可以被滚烫的蒸汽包裹，它急得上窜下跳，不住地用翅膀扇开升腾的水汽，来保护自己蓝得五光十色的尾羽。
房梁上很是狭窄幽暗，不一会儿，蒸汽就袅袅地充满了房梁上的空间。大部分水汽飘上来时就已经不算烫了，但冰冷湿润的触感更令窃蓝鸟感到厌烦。它沉默了一会儿，抖落了身上的水珠。
包子铺的老板哼着小曲抱着木柴前来添火，窃蓝鸟心里警铃大作。
蒸汽忽地变浓变烫，在尾羽又一次被蒸烫后，窃蓝鸟“啾呜——”一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冲着刚被打开盖子的蒸笼张开鸟喙，“啪叽——”，它叼走了一个蒸得油光溢溢的大包子，撞开店门，头也不回，迅疾地向玉枫山脉飞去。
“嘿！你个小畜生！”
耳旁仿佛还萦绕着包子铺老板气急败坏的声音，喙上是热气腾腾的包子，窃蓝鸟烦躁地扇动着翅膀。
忽地，它降低飞行轨道，“倏——”地穿过玉枫山脉的护山结界，一头扎进山顶的水镜里。
呼啸的风刮过窃蓝鸟的羽毛，浓密的绒羽遮住了窃蓝鸟的视线，它看不真切前方的路，索性放松了身子顺着旋涡的力量前行。
“啪嗒——”窃蓝鸟昏昏欲睡之际，蓦地感到一阵空荡，周身一片轻松，好像置身于云朵之中，轻柔而舒适。它眯起眼，咂摸咂摸嘴，满足地“哼”了一声。
然后，它惊惧地瞪开双眼，无济于事地扑腾了两下小短翅，旋即重重地坠落在石板路上。“啾——”窃蓝鸟委屈地啸了一声。
等眼冒金星的眩晕感过去后，窃蓝鸟从地上弹射而起，蹬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去叼起一同被甩出水镜的包子，熟练地放进一旁的灵泉里洗了洗。然后朝四方张望一番，径直向某处山峰飞去。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落在一望无际的山脉上，像是给山峰打上了一层鎏金的光晕，山脚下排列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飞行器，在阳光下熠熠地反着光。
琦宫的早课要辰时四刻（8：00）才开始，窃蓝鸟看着日头算着时间，现在才卯时二刻。
卯时二刻（5：30），望灵峰上的那个小姑娘铁定还在睡。窃蓝鸟本想放慢速度缓缓飞过去，可刚一放慢，就看见远处一只毛毛虫状的飞行器摇摇晃晃地飞过来。
“！”为避免被撞，窃蓝鸟疯狂地扇着翅膀，逃离了飞行器的轨道。
有惊无险地躲过这一只飞行器，转眼就被人拎在手里，那个流光溢彩的毛毛虫飞行器的主人，笑着跟它打了个招呼：“小家伙，早上好呀！”
苍天啊！早起的鸟儿被虫吃！新手就应该有新手的觉悟——少在路上唠嗑！
窃蓝鸟认命地点了点头，算是跟他回了礼。然后它用翅尖指了指望灵峰，示意它要飞去那处山峰，而眼前的他，挡路了。
“这么巧！我也要去那里！”毛毛虫飞行器主人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望灵峰，琦宫藏书阁所在地。藏书阁，文化瑰宝重地。所有琦宫学员若要去藏书阁借阅图书，需在山脚下停泊飞行器，然后步行到散落在山间的分阁借阅或归还。分阁里配有茶吧和自习室，所以，许多琦宫学员都喜欢在凌晨的时候前往分阁卷死别人。
窃蓝鸟看了看眼前这只用得眼皮子打架也要去望灵峰的银毛卷狗，无语凝噎。一群卷狗真的狗，窃蓝鸟心想。
毛毛虫飞行器前端的驾驶座上立了一个小型日晷，阳光的影子堪堪擦到卯时三刻（5：45）的边。经历了一个春假，望灵峰上的竹林仿佛更青葱了。山上的那个小姑娘昨晚肯定熬夜补了作业，此时应该睡得天昏地暗吧。
窃蓝鸟想象着小姑娘的日常生活，恨不能现在就摆脱这只银毛卷狗的控制，好去叫小姑娘起床收拾。一急切，它就扑棱棱地扇动翅膀，叼着包子火速飞往望灵峰的山顶小楼，连自己的毛什么时候掉了一撮也不知道。
毛毛虫飞机器主人捏着手里一撮蓝毛，看着飞远的小胖鸟和包子，勾起唇角向窃蓝鸟欠欠地喊道：“小家伙，真的不用我载你一程嘛？”
然后，就看见窃蓝鸟的翅膀扇得更勤了。
银毛卷狗：“……”飞那么快干什么，又不是要吃了你的包子。
窃蓝鸟叼着包子，历经千辛万苦地站在望灵峰山顶的小楼二楼上。
它将包子放在宽阔的窗台上，用灰黑的喙敲击了两下木制的窗格。
“笃笃——”很有礼貌的敲击声，窃蓝鸟想，我真的很有礼貌。
“哈——谁呀？”小楼内传来一道伴着哈欠的声音。
“啾——笃笃——”窃蓝鸟又敲了两下窗格以示回应。
“啪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桌上掉了下去。
“哐当——”一件重物落地，不确定是不是小姑娘，再听听。
“骨碌——咚——哎哟——”很好，这回铁定是小姑娘了。
“啾呜——”窃蓝鸟无奈地叫了一声，把耳朵缩进了蓬松的羽毛里。
“咔嗒——吱嘎——”一个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女孩从小楼内部拉开了窗户，她眯着眼，半死不活地朝窃蓝鸟打了个招呼：“早上好，乐乐！”
“啾呜——”早上好，小姑娘！
新的一天开始了。
早上的风景是极好的，至少从左夷那个角度看是极好的。
彼时她刚补完春假的读书报告，夜半三更挑灯夜战是极消耗体力的。在补完报告后，她顺手拿了一本《元夏图志》往头上一盖，就趴在书案上梦会庄周，直到听见敲窗声。
琦宫的安保一向很好，几乎没有入室盗窃的小人存在，而且应该也没有哪位小人会这么有礼貌。左夷把头上的书一扯，“欻——”地起身，碰到了桌上的琉璃笔。琉璃笔滚落到书案旁歪七扭八的书堆上，摞得足足有小腿高的书一下子落了地。左夷懒得再整理，直接大跨步前去开窗，半路上踩到了琉璃笔，脚一滑向后仰倒，眼冒金星地摔入一堆书里。
她发晕地撑在书上想，琉璃笔果然不如香蕉皮顺溜，踩滑的时候居然还硌脚，真是…不可理喻。
懵圈地起身开窗，扑面而来的水汽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朝阳。
除了那群卷生卷死的卷王，琦宫的清晨就是宁静的。
金色的阳光铺洒在重峦叠嶂之上，金属的飞行器和小屋熠熠生辉，玻璃罩着的花房、博物馆、训练场反射出柔和的光彩。山上的点点晨雾尚未退去，迷蒙的蓝天与青山送来草木的清香。近处，还有一只可爱的圆滚滚的窃蓝鸟在叼一旁的包子。
左夷揉了揉被摔疼的胳膊肘，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扒拉开所经之路上的杂物。
窃蓝鸟叼着包子，顺从地跟在她后面飞进屋。它在书案上找了块空地儿将包子放下，一边安静地吃着包子，一边等左夷清扫干净房间。
说是清扫，不过就是把地上堆着的书挨个分类放在书架上，然后整理出要交的读书报告，放进双肩背的小布包里，等辰时四刻（8：00）上早课前，一并交给老师。
左夷看着满地的书，认命地长叹了一口气。她先去盥洗室简单地清洁了面部，然后回到房间，一边清理书，一边和窃蓝鸟唠嗑。
“乐乐，下一次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叫我起来，起床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啾。”
“……阳台上已经筑好了你的巢，很舒服的，是我和颂伊专门去找【神机】的人做的，下次你可以直接飞去阳台……”
“啾。”
“……阳台上的置物架从上往下第一层是你的站杆，第二层是各位太太给我的签绘色纸，要好好保存，你千万别去蹦哒……”
“啾。”
“……你是不是又去“锦云包子铺”拿人家的包子啦？拿了包子要给钱，你是不是忘了给人家留……”
“啾呜啾咪叽呀咿哇……”
“好啦好啦，知道啦。”左夷把最后一本书套上纱制书皮塞入书柜，然后拎起窃蓝鸟拍了拍它的头，随后丢去了阳台，“下次记得给，这次就算了。”
“乖乖待在小楼，饿了就去膳堂，渴了楼下假山池有活水，脖子上的这块牌子千万不要搞丢了，懒得补。”左夷从阳台上的置物架上扯了一块刻有“望灵峰生灵通行令”的木牌给小胖鸟戴上。她一边敷衍地叮嘱了几句，一边抠了抠窃蓝鸟的下巴，逼迫它吐出来一个小玻璃瓶。
左夷将玻璃瓶放进上衣口袋，单肩背上那只装有作业报告、绣着窃蓝鸟、包子和漂流瓶的双肩小布包，转身下了楼，“乐乐拜拜，我去上课了，中午和晚上见！”
“啾咪——”窃蓝鸟挥了挥它的小短翅，算是和左夷互道再见。它定定地看了看左夷急匆匆下楼的背影，随后自如地跳到小楼二楼房檐下的巢中，呼呼地补着觉。
一只肥啾啾的窃蓝鸟从浩荡无垠的湖边起飞，一路向西，飞越锦云州外围层层起伏的丘陵，俯瞰过锦云州州府的繁华夜景，忽地向下窜去。
清晨，街上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在这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天边的云被未出山的阳光映衬成一片橘红，金红交错相间。包子铺的老板打着哈欠打开木制的店门，窃蓝鸟随着门缝进店，隐藏在蒸笼上方的房梁上。
拿出冰柜里昨晚发酵好的面团，擀面、切模、和馅、掐花，一只只粉白粉白的包子安静地蹲在铺有糯米纸的蒸笼里，包子铺的老板盛了一小铁盆的水，润了润糯米纸。不一会儿，袅袅升腾的白雾与朝晖交汇于门缝，染出点点金光浮于空中。
可怜的窃蓝鸟没能找对地方，尾羽恰好可以被滚烫的蒸汽包裹，它急得上窜下跳，不住地用翅膀扇开升腾的水汽，来保护自己蓝得五光十色的尾羽。
房梁上很是狭窄幽暗，不一会儿，蒸汽就袅袅地充满了房梁上的空间。大部分水汽飘上来时就已经不算烫了，但冰冷湿润的触感更令窃蓝鸟感到厌烦。它沉默了一会儿，抖落了身上的水珠。
包子铺的老板哼着小曲抱着木柴前来添火，窃蓝鸟心里警铃大作。
蒸汽忽地变浓变烫，在尾羽又一次被蒸烫后，窃蓝鸟“啾呜——”一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冲着刚被打开盖子的蒸笼张开鸟喙，“啪叽——”，它叼走了一个蒸得油光溢溢的大包子，撞开店门，头也不回，迅疾地向玉枫山脉飞去。
“嘿！你个小畜生！”
耳旁仿佛还萦绕着包子铺老板气急败坏的声音，喙上是热气腾腾的包子，窃蓝鸟烦躁地扇动着翅膀。
忽地，它降低飞行轨道，“倏——”地穿过玉枫山脉的护山结界，一头扎进山顶的水镜里。
呼啸的风刮过窃蓝鸟的羽毛，浓密的绒羽遮住了窃蓝鸟的视线，它看不真切前方的路，索性放松了身子顺着旋涡的力量前行。
“啪嗒——”窃蓝鸟昏昏欲睡之际，蓦地感到一阵空荡，周身一片轻松，好像置身于云朵之中，轻柔而舒适。它眯起眼，咂摸咂摸嘴，满足地“哼”了一声。
然后，它惊惧地瞪开双眼，无济于事地扑腾了两下小短翅，旋即重重地坠落在石板路上。“啾——”窃蓝鸟委屈地啸了一声。
等眼冒金星的眩晕感过去后，窃蓝鸟从地上弹射而起，蹬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去叼起一同被甩出水镜的包子，熟练地放进一旁的灵泉里洗了洗。然后朝四方张望一番，径直向某处山峰飞去。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落在一望无际的山脉上，像是给山峰打上了一层鎏金的光晕，山脚下排列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飞行器，在阳光下熠熠地反着光。
琦宫的早课要辰时四刻（8：00）才开始，窃蓝鸟看着日头算着时间，现在才卯时二刻。
卯时二刻（5：30），望灵峰上的那个小姑娘铁定还在睡。窃蓝鸟本想放慢速度缓缓飞过去，可刚一放慢，就看见远处一只毛毛虫状的飞行器摇摇晃晃地飞过来。
“！”为避免被撞，窃蓝鸟疯狂地扇着翅膀，逃离了飞行器的轨道。
有惊无险地躲过这一只飞行器，转眼就被人拎在手里，那个流光溢彩的毛毛虫飞行器的主人，笑着跟它打了个招呼：“小家伙，早上好呀！”
苍天啊！早起的鸟儿被虫吃！新手就应该有新手的觉悟——少在路上唠嗑！
窃蓝鸟认命地点了点头，算是跟他回了礼。然后它用翅尖指了指望灵峰，示意它要飞去那处山峰，而眼前的他，挡路了。
“这么巧！我也要去那里！”毛毛虫飞行器主人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望灵峰，琦宫藏书阁所在地。藏书阁，文化瑰宝重地。所有琦宫学员若要去藏书阁借阅图书，需在山脚下停泊飞行器，然后步行到散落在山间的分阁借阅或归还。分阁里配有茶吧和自习室，所以，许多琦宫学员都喜欢在凌晨的时候前往分阁卷死别人。
窃蓝鸟看了看眼前这只用得眼皮子打架也要去望灵峰的银毛卷狗，无语凝噎。一群卷狗真的狗，窃蓝鸟心想。
毛毛虫飞行器前端的驾驶座上立了一个小型日晷，阳光的影子堪堪擦到卯时三刻（5：45）的边。经历了一个春假，望灵峰上的竹林仿佛更青葱了。山上的那个小姑娘昨晚肯定熬夜补了作业，此时应该睡得天昏地暗吧。
窃蓝鸟想象着小姑娘的日常生活，恨不能现在就摆脱这只银毛卷狗的控制，好去叫小姑娘起床收拾。一急切，它就扑棱棱地扇动翅膀，叼着包子火速飞往望灵峰的山顶小楼，连自己的毛什么时候掉了一撮也不知道。
毛毛虫飞机器主人捏着手里一撮蓝毛，看着飞远的小胖鸟和包子，勾起唇角向窃蓝鸟欠欠地喊道：“小家伙，真的不用我载你一程嘛？”
然后，就看见窃蓝鸟的翅膀扇得更勤了。
银毛卷狗：“……”飞那么快干什么，又不是要吃了你的包子。
窃蓝鸟叼着包子，历经千辛万苦地站在望灵峰山顶的小楼二楼上。
它将包子放在宽阔的窗台上，用灰黑的喙敲击了两下木制的窗格。
“笃笃——”很有礼貌的敲击声，窃蓝鸟想，我真的很有礼貌。
“哈——谁呀？”小楼内传来一道伴着哈欠的声音。
“啾——笃笃——”窃蓝鸟又敲了两下窗格以示回应。
“啪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桌上掉了下去。
“哐当——”一件重物落地，不确定是不是小姑娘，再听听。
“骨碌——咚——哎哟——”很好，这回铁定是小姑娘了。
“啾呜——”窃蓝鸟无奈地叫了一声，把耳朵缩进了蓬松的羽毛里。
“咔嗒——吱嘎——”一个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女孩从小楼内部拉开了窗户，她眯着眼，半死不活地朝窃蓝鸟打了个招呼：“早上好，乐乐！”
“啾呜——”早上好，小姑娘！
新的一天开始了。
早上的风景是极好的，至少从左夷那个角度看是极好的。
彼时她刚补完春假的读书报告，夜半三更挑灯夜战是极消耗体力的。在补完报告后，她顺手拿了一本《元夏图志》往头上一盖，就趴在书案上梦会庄周，直到听见敲窗声。
琦宫的安保一向很好，几乎没有入室盗窃的小人存在，而且应该也没有哪位小人会这么有礼貌。左夷把头上的书一扯，“欻——”地起身，碰到了桌上的琉璃笔。琉璃笔滚落到书案旁歪七扭八的书堆上，摞得足足有小腿高的书一下子落了地。左夷懒得再整理，直接大跨步前去开窗，半路上踩到了琉璃笔，脚一滑向后仰倒，眼冒金星地摔入一堆书里。
她发晕地撑在书上想，琉璃笔果然不如香蕉皮顺溜，踩滑的时候居然还硌脚，真是…不可理喻。
懵圈地起身开窗，扑面而来的水汽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朝阳。
除了那群卷生卷死的卷王，琦宫的清晨就是宁静的。
金色的阳光铺洒在重峦叠嶂之上，金属的飞行器和小屋熠熠生辉，玻璃罩着的花房、博物馆、训练场反射出柔和的光彩。山上的点点晨雾尚未退去，迷蒙的蓝天与青山送来草木的清香。近处，还有一只可爱的圆滚滚的窃蓝鸟在叼一旁的包子。
左夷揉了揉被摔疼的胳膊肘，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扒拉开所经之路上的杂物。
窃蓝鸟叼着包子，顺从地跟在她后面飞进屋。它在书案上找了块空地儿将包子放下，一边安静地吃着包子，一边等左夷清扫干净房间。
说是清扫，不过就是把地上堆着的书挨个分类放在书架上，然后整理出要交的读书报告，放进双肩背的小布包里，等辰时四刻（8：00）上早课前，一并交给老师。
左夷看着满地的书，认命地长叹了一口气。她先去盥洗室简单地清洁了面部，然后回到房间，一边清理书，一边和窃蓝鸟唠嗑。
“乐乐，下一次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叫我起来，起床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啾。”
“……阳台上已经筑好了你的巢，很舒服的，是我和颂伊专门去找【神机】的人做的，下次你可以直接飞去阳台……”
“啾。”
“……阳台上的置物架从上往下第一层是你的站杆，第二层是各位太太给我的签绘色纸，要好好保存，你千万别去蹦哒……”
“啾。”
“……你是不是又去“锦云包子铺”拿人家的包子啦？拿了包子要给钱，你是不是忘了给人家留……”
“啾呜啾咪叽呀咿哇……”
“好啦好啦，知道啦。”左夷把最后一本书套上纱制书皮塞入书柜，然后拎起窃蓝鸟拍了拍它的头，随后丢去了阳台，“下次记得给，这次就算了。”
“乖乖待在小楼，饿了就去膳堂，渴了楼下假山池有活水，脖子上的这块牌子千万不要搞丢了，懒得补。”左夷从阳台上的置物架上扯了一块刻有“望灵峰生灵通行令”的木牌给小胖鸟戴上。她一边敷衍地叮嘱了几句，一边抠了抠窃蓝鸟的下巴，逼迫它吐出来一个小玻璃瓶。
左夷将玻璃瓶放进上衣口袋，单肩背上那只装有作业报告、绣着窃蓝鸟、包子和漂流瓶的双肩小布包，转身下了楼，“乐乐拜拜，我去上课了，中午和晚上见！”
“啾咪——”窃蓝鸟挥了挥它的小短翅，算是和左夷互道再见。它定定地看了看左夷急匆匆下楼的背影，随后自如地跳到小楼二楼房檐下的巢中，呼呼地补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