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布斯的这个年过得相当不好。

    法医处的同事连夜加班,在过年的尾声中出具了尸检报告,证实一伙路人在冬日野营时翻出的骨头碎块属于李斯,也就是陆濛那位据说移民离开的前男友。之后相关调查组紧急启动,一伙人围着发现尸体碎块的地方找了两天一夜,才分别从密林的各处挖出了一些尸块残渣,最后被一并送往了警局的法医鉴定中心,等着之后出具体的检验报告。

    大冬天要在雪地里找尸体碎块可不容易,加上人手不足,查布斯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他年前还在为卡米果的各项检测报告忙得脚不沾地,年后这么大一桩未结案件却忽然寻到了复燃的苗头,然而时机太微妙了,查布斯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一直止不住思考。

    查布斯把发现尸体的案发地地图摊开,上面有好几处被红笔画住的圈,最后目光来到了右上角,那里是意大洛斯仅剩的两家直属于华尔盛的加工厂,距离那块松林很近。

    有下属走进办公室,问:“老大,结果出来了,目前除了李斯的dna,暂时没有找到其他人的尸体残渣。死亡时间是两年前,刚好是在死者毕业申请移民后,要先申请传唤陆濛到局里吗?”

    查布斯没有回答,而是说:“报告给我。”

    下属把鉴定报告递给他,一边利落总结:“很干净,不管是骨头还是粘连在上面的毛发都是,虽然有二次掩埋痕迹,但做这些事的人连根头发都没留下,我们只能以关联性案件对陆濛提出询问,如果律师在场,应该很难问出什么。”

    查布斯翻了翻报告:“通往那块松林路段的监控查过了吗?”

    “正在一个个找,今年冬日野营流行,很多人都往那边去,我们只能依靠车牌号一个个比对。发现尸体的那家人我们也调查过了,没什么可疑的,一家人出去玩,不是第一次。发现尸体残骸的是他们的大儿子,因为和弟弟玩冒险游戏,兄弟两在一块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一开始以为是动物骨头,直到父亲觉得不对劲才报了警。”

    查布斯沉吟。

    突然又一位下属快步走进来,门都没敲,攥着手里的资料拍到桌上:“老大!有消息!我们在查监控的时候发现陆家的车在年前出城,到了郊外的一栋房产,昨天下午两点三十分左右回的,没有别人,就陆家兄妹两个。”

    查布斯快速拿过监控的打印画面扫了一眼,立刻皱紧眉头。

    这栋房产的地址和松林也很近。

    “有点不对劲。”先进来的下属也表情严肃。

    “是太巧了。”查布斯紧紧盯着上面显示的他们出入城郊的时间,“简直是在逼我们不得不查。”

    下属转过头问:“会是他们转移视线的手段吗?”

    如今他们对卡米果的调查已经有了具体方向,下城区现在乱得很,原本正是他们的机会,这阵子他们专案组抓捕了好些在下城区闹事的人,有的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有的则是一些平民,因为这些人他们也查获了不少在黑市流通的卡米果药剂,经过送检,世卫署那边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卡米果的某些成分是受到严格进出口限制的,它和那些平价的抑制剂与阻隔剂不一样,更复杂的结构往往就意味着更多的有迹可循。

    可快到紧要关头,这桩几个月前的命案又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这个时机太凑巧了,有经验的警察们都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不管怎么样,案子有线索了我们就得查。”洛森如今还下落不明,查布斯紧紧盯着资料上显示的陆濛的名字,眸色微暗,“先走程序,明天派人去一趟陆家,把陆潜和陆濛分开问话。”

    后面进来的下属看了眼他们:“会是他们做的吗?”

    “不管是不是,陆濛在案件中的位置都很重要,已经确认有两个Alpha在和她亲密接触后死亡,哪怕她有不在场证明,理论上也不能排除协同作案的可能。”查布斯说,“只不过这半个月意大洛斯一直在下雪,要想在这个时候二度掩埋尸体痕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一位下属闻言抬起了头,明白了查布斯的意思:“我再去仔细查一遍发现尸体的那家人。”

    查布斯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下属说:“男主人是护工,女主人是护士,我看工作履历,男主人前几年似乎还在下城区的福利院工作过,后来因为考上了护理证,才到了上城区一家平价的家政公司做护工,现在这家人住在西城区靠东南的位置,距离他们去露营的松林很近。”

    查布斯听着这些关键词不断思考。

    “去查查那个下城区的福利院,以及先后他一共为多少人工作过。”

    太多疑点被送到跟前,反倒让查布斯变得更谨慎。

    “卡米果那边调不出多少人,这个案子我带着两个人去查,其他人照常行动。”

    ***

    手机震动的声响让陆濛微微醒来。

    然而还没等完全醒透,陆濛就先尝到了身体深处被撩拨起来的滋味,胸口的炽热连通小腹,微弱的电流清晰地沿着脊椎扩散到大脑皮层,使得陆濛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低吟出声,随后不自觉夹紧双腿,却夹到了陆潜。

    陆潜无声地闷在被子里,察觉到陆濛醒了,腾出了一只手轻轻按住她上下起伏的小腹。

    陆濛的脸在陆潜的一举一动中慢慢被蒸得红透,原本肤色就白,加上刚睡醒,因而红得更透润,像缀了一颗绯红琉璃吊坠的珍珠。

    Alpha炽热的鼻息时不时喷在腿侧,湿润的,还带着些许不稳的急促。陆濛难耐地伸长了脖颈,随后忍不住半趴在松软的被子上,一只手伸进去轻轻盖住了陆潜的后脑,另一只手搁在手边用牙齿咬住。

    太深了。

    被子遮挡住了很多画面,快感连同想象一起使得陆濛的脚趾紧紧蜷缩,酥麻如同电击走遍全身,随着阈值一再提高,饥饿与饱足也在同时填满着陆濛的五脏六腑。

    手机的震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停了,并且没有再响过。

    不知道是哪个点被碰到,陆濛突然停止了喘息,含着手腕轻吟一声,原本想撑着膝盖往上缩,最后却抵不住诱惑,反而更深地往下坐。

    陆潜纵容着她的动作,轻轻离开换了下气,过程中呼出的热气打在不断张合的地方,险些让她再次坠落。陆潜见状,伸手轻揉她的小腹,同时用另一只手垫高了陆濛的后腰。

    等再抵入的时候,陆濛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陆濛高挺的鼻梁顶到了,那种感觉太难耐了,简直如同他们在接吻的时候。

    半分钟后,陆濛一哆嗦,小腹开始无规律抽动起来。

    “哥哥......”

    陆濛溢出了眼泪,像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像之前一样小声又急促地喊他。

    陆潜没有停下。

    他似乎永远能听懂她那一声声呼唤背后代表着怎样的索求。

    于是在一片暧昧的微弱啄吸声中,有什么东西彻底倾泻了,并且随着舌面的挤压,潮水失控般越流越多。

    因为距离太近,陆濛甚至能感觉到陆潜的喉咙在吞咽的过程中贴着皮肉滚动,决堤的动静和微闷的含弄声混合在一起,比起狼吞虎咽,更像是一头野兽在耐心品尝对方给予的甜头。

    陆濛在一片眩晕和战栗中觉得哥哥今天好凶,明明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细致温柔。

    陆濛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缓了一会儿,才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把被子掀开。

    直到那张英俊的脸缓慢地从腿中抬头,陆濛才发现陆潜远比自己想象中地还要衣冠楚楚,睡前穿着的白色衬衣的领口被蹭散了一些,露出了半片锁骨和前胸,从陆濛的角度看,隐约能瞧见小片结实的肌肉,上面挂着的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配着他墨浓的散发,性感地像是在故作引诱。

    一想到刚才他就是用这副模样在黑暗中对自己做那样的事,陆濛的心就止不住地狂跳,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有时候陆濛甚至会觉得,哪怕有一天陆潜真的把她吃了,她也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越这么想,陆濛的脸越红,她伸出手轻轻用拇指刮了下陆潜脸上被溅湿的痕迹,然后看着对方慢慢匍匐上来,逐渐把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陆潜微微侧了侧头,让自己的脸在她的掌心中蹭了蹭:“早。”

    “早。”

    陆濛觉得这样一本正经地问候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害羞。

    陆潜在明显被自己动摇的目光中低下头去,他用双臂支撑着体重,像刚才一样,把妹妹含地湿透。

    陆濛被亲得呼吸凌乱,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

    “给我......”

    陆濛难耐地从喉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陆潜听着这样的哀求,把她往下伸的手拎上来,吻了一下,随后抵着她的唇低声问:“这次是生病了,还是在撒娇?”

    “我不知道......”陆濛的眼睛湿漉漉的,她好像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恳求中又带着熟悉的煽动,“你让我很饿。”

    然而比起当年的为难,这会儿陆潜注视着她,眼神却深得仿佛无动于衷:“刚刚喂过你了。”

    陆濛觉得他好坏。

    明明这次是他先主动。

    却要把那些给予她的欢愉拿捏得恰到好处,好似离开了那套老房子以后,他身上难得袒露出的脆弱与失控就都没有了,而那些被剩下的无法再回收的部分,则被他化作了一条一眼望不尽头的湍流。

    他抱着她跳下去,看似坠落了,却依然能掌握住节奏,时而沸腾翻涌,时而细水深流。

    ***

    洗澡的时候陆潜跟她说起一件事。

    卡尔的手术分析结果已经下来了,经过了伊阿索提出的几个方案,目前专家确定了最有可行性的一个,如今只需要本人签字,就可以上交到医疗管理局审批,手术有大概率可以成功进行。

    这个结果让陆濛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心里想的事太多,这个消息让陆濛感觉稍微平静了些。

    他们这次回来后,两人洗澡就不需要别人了,陆潜对她做任何事几乎都是亲力亲为。

    等收拾完自己,陆潜用干净的毛巾给陆濛擦干身体,这时候陆濛才想起早上那通电话。

    陆潜边给她穿衣服,边说:“警察那边要我们过去一趟。”

    陆濛抬眼看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潜表情不变:“他们在松林那边找到了李斯的尸体残骸,只是走个正常程序,不用担心。”

    陆濛闻言,心里一紧,她不自觉抓住了陆潜的手:“你不是说......”

    “是都处理了。”陆潜反握住她,安抚道,“放心,米凯莱不会让警察们找到什么确凿证据的,他只是要给我找点麻烦。”

    陆濛皱着眉,陆潜见状,轻轻吻了她的手背,然后继续给她扣纽扣。

    “我年前去买了礼物。”陆濛忽然问,“你知道放在哪里了吗?”

    陆潜闻言停了下来,他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向房间,在床头柜里把首饰盒拿出来。

    等回到陆濛面前,陆濛伸手接了过去,她轻轻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安静放置的袖扣。

    陆濛拿起来问他:“好看吗?”

    陆潜看了一眼,随后注视她:“好看。”

    陆濛微微一笑,然后让陆潜的手抬起来,把原本的袖扣解下来,再给他换上新的。

    陆潜一直很配合,结束后他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把蓝铃花的胸针轻轻别到陆濛的胸口。

    陆濛低头打量着两颗宝石相同的颜色,说:“这是我的礼物,你说要送我的礼物呢?”

    陆潜放下手:“已经送给你了,只是你得花时间找。”

    陆濛问:“是什么?”

    陆潜轻抚她的脸,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当你不再像现在这样不安的时候,就能找到了。”

    陆潜温声说。

    “我不会输的。”

    只一句话,就让陆濛的眼睛泛起雾气。

    “不管输赢,我都要和你一起。”陆濛说,“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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