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梨这边,刚出发不久,就接到了虞秋池的电话。

    “虞梨,你这两天出门最好带两个保镖,我们隔壁A市昨晚出了个变态杀人犯……”

    虞梨不明所以,结束通话后在网上搜了下,很快出来一堆新闻报道。

    #A市旧钢厂出现杀人犯女大学生惊险逃生#

    #变态杀人犯随身携带分尸工具尾随一无辜女孩#

    #钓鱼佬奋勇救人发扬中华传统美德#

    功德系统闲着没事,也跟着查了下消息,但越看越不对劲,惊呼出声:【虞梨,这个杀人犯,就是昨晚你‘祝福’过的那个社会正义哥!】

    虞梨手哆嗦了一下:【真的假的。】

    【真的,我刚才分析了一下,这杀人犯昨晚的行动路线跟社会正义哥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重合了,而且他被抓的时间,跟咱们收到那大笔功德的时间一样,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功德系统分析。

    虞梨深脑子有点懵,【你等等,我缓一缓。】

    她歪打正着的,竟真救下了一条人命?

    采访视频里,躺在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的幸存女孩,心有余悸地回忆昨晚的经历,眼神里满是感激:“我感觉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在护着我,让那个男人倒霉,不然我肯定拖不到李大叔过来……”

    看完视频,虞梨摸了摸心口,心中百感交集。

    她一直以为,她的乌鸦嘴天赋除了让人倒霉,没什么用,没想到,她还能救人。

    虞梨心跳得有点快:【系统,怎么办,我有点感动。】

    不止感动,她还有点激动,像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觉得自己我还能再‘祝福’一个恶人。事不宜迟,咱们去找贺兰辞吧,挣大功德!】虞梨迫不及待了。

    功德系统:【???】

    【挣大功德,你找贺兰辞?】系统理解不了虞梨的脑回路。

    那家伙就跟营养不良的奶牛似的,功德是一点一点地给,压榨他一个月,都抵不上从社会正义哥那里一晚上的收获。

    【他就是个普通人啊。】功德系统道。

    【是吗?】

    虞梨笑得意味深长,反问系统:【如果是普通人,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再怎么恶,又能榨出几点功德?】

    功德系统计算了一下:【一两点,最多不超过三点,普通人一辈子能积累的恶是有限的。】

    虞梨:【但是,我们已经从贺兰辞身上,挣到了5点功德。】

    功德系统倏然大惊。

    虞梨撩了撩头发:【所以,贺兰辞根本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很擅长伪装。】

    虞梨指尖在手机上戳了几下,调出她昨天看过的那个#素瓷夫妇#的视频。

    点开评论区,往下刷了一会儿发现,她昨天用小号爆料的贺兰辞已有未婚妻的八卦,以及网友的热议,全部消失了。

    评论区里cp粉们依然在狂欢,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功德系统也注意到了这点:【那些评论全删除了,谁干的?】

    虞梨收起手机,嘲讽:【除了那狗男人,还能有谁?】

    这些负面八卦能影响到的只有贺兰辞和苏糖,迫切想删评的只有他们。

    然而苏糖只是一个刚火起来的小明星,花点钱控制热度还行,但能把痕迹消除得这么干净,连那个据说背景不一般,脾气不好惹的娱乐圈纪检委的评论都强硬删除,只有贺兰辞能做到。

    贺兰辞想在外人面前维持他那完美的形象。

    但你能删,我就不能再发吗?

    拆房子总比修房子快吧。

    虞梨挑了下眉,把昨天发过的内容,稍作修改后又发了出去。

    【贺兰辞你敢删我评论,捂大家的嘴,那我就再发一遍!】

    【内部消息:贺兰辞已经有未婚妻,对,是见过家长,并且办过订婚礼的那种,但这人不是苏糖,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今天的评论,成功掀起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虞梨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又一批素瓷粉破防。

    为避免网友的注意力像昨天那样走歪,虞梨抽空也回了几条信息。

    【啊,你问我苏糖知不知道这事,我不知道啊,但贺兰辞绝对是出轨了。】

    【乖,哭错坟可以,别骂错人,最讨厌的难道不是脚踏两条船的男人?】

    眼见贺兰辞的极端粉调转木仓口朝着自己,虞梨乐了,慢悠悠补充一句:

    【反弹!】

    【所有辱骂我的言论,都反弹到你们正主身上。】

    这条信息发没多久,虞梨很快收到了回应。

    【功德+1】

    【功德+1】

    虞梨乐不可支,对系统道:【你看吧,我就说贺兰辞是个肥羊。】

    ——

    医院里。

    贺兰辞没想到,离开手术室后,他还能这么倒霉。

    先是术后打点滴的吊瓶突然从架子上坠落,砸在他输液的手背上。

    然后床头挂画松动,好在他察觉到危险,脸侧了一下……那幅画没砸到他鼻梁,却砰地一下,磕在他脑袋上。

    贺兰辞闷哼一声,捂着脑袋,血从指缝里流出。

    他黑眸阴沉沉地盯着掉下来的挂画,气极反笑。

    “你去给我问问院长,康德医院还想不想开下去,不想开早点说,我换一家医院投资。”

    一次两次就算了,意外接二连三接踵不断,贺兰辞都要怀疑,这医院是不是故意的了。

    一旁高特助见到这熟悉的一幕,嘴角隐晦地抽了抽,听从吩咐给医院院长打去电话,把贺兰辞的话一字不动转述过去。

    然后,他打算叫个医生过来,给老板包扎一下。

    贺兰辞却拦住了人:“不用,血快止住了。”

    缓过那阵子疼痛,他道:“继续。”

    高特助只得把吊瓶和挂画捡起来,放到老板看不见的地方,低声汇报查到的内容,“网上评论控制住了,不会对总裁您的声誉和集团造成影响。可是刚才,爆料人又上线,发布了跟昨天一样的内容,她还没有放弃,似乎要跟您死杠到底。”

    “他为什么还能再发评论,你没封号?”贺兰辞开始质疑高特助的工作能力。

    高特助低头:“后台人员查到发评人的身份,是……是虞小姐的小号。”

    得知昨天掀起血雨腥风的人是虞梨的那刻,高特助不可置信。

    虞梨一心扑在自家老板身上,特别护短,从不做任何有损老板利益的事,她怎么会发出那样的评论。

    主动爆料老板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出轨,像是要故意损坏他的名声。

    明明她之前那么听老板的话,被人骂小三也忍下来了。

    忍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不再忍了?

    虞梨只爆料一些负面消息也就算了,她还公然支持虞秋池。

    一出手,就让贺兰集团所有人焦头烂额。

    当初为了推易总上位,贺兰集团没少出钱出力,各种打点贿赂锦秋的小股东们,以为股东大会的结果稳了,就等着开香槟庆祝呢,没想变故突生,易总被带走调查。

    易总这一倒台不要紧,他们暗中走易总关系筹划的那些合作项目,不得不搁置下来,何时能捡起,还是个未知数。

    昨晚那场会议让集团损失不小,资金链不足,后续很多计划,只能被迫延后。

    “总裁,我觉得虞小姐可能是看到了您与苏糖小姐在一起的视频,心里不舒服,才跟您闹脾气。您要不要先哄一哄她?”高特助给出建议。

    贺兰辞不置可否,神色愠怒:“虞梨再冲动,也不会突然站在虞秋池那。”

    经过他那么多年的诱导,虞梨对虞秋池那对母子的厌恶深入骨髓,几乎没有和好的可能。

    可昨天她竟在虞家老宅住下。

    这让贺兰辞十分不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高特助看了眼老板,欲言又止。

    虞梨为什么倾向虞秋池,老板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虞小姐病危那几天,最需要关怀照顾的时候,老板忙着照顾外面的人,理都不理一下,而人家虞秋池给够了关怀啊。

    人心是肉长的,再沸热的感情,也有凉透的一天。老板仗着别人的喜欢为所欲为,肆意玩弄人心,虞梨跟他离心是迟早的事。

    然而,话到嘴边,高特助却垂下了头。

    “虞小姐心软,可能被忽悠了。”

    ——

    虞梨还不知道贺兰辞和高特助的打算,她手捧着一束纯白菊花,来到了医院。

    菊花是她在医院对门的花店里买的,店主说这种花代表沉重的怀念和追悼。

    她觉得挺应景。

    原身已逝,且以这束菊花,祭奠在无人角落去世的原身,和她的爱情。

    虞梨步入电梯,伸手去摁键,打算到贺兰辞所在的18楼,却发现楼层键已经亮了。

    电梯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年长者身份似乎是个管家,人长得略显富态,苦口婆心地劝他身边的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少爷说那事不怪你,他这些年双腿恢复得很好,已经能离开轮椅下地走路了,你又何苦沉浸在过去的悲痛里,把所有罪名都扛在身上。下个月就是大少爷的生日,他今年不想大办,就想一家子人聚在一起。你回去一趟吧,盛家只剩你们两兄弟……”

    老管家说得动情,年轻男人却单手插兜,不为所动。

    他身量瘦削,肩宽腿长,简单的理工男格子衬衫穿在身上,却显得干净清爽,卓尔不群,有种秀场走秀的效果。

    一米七几的老管家在他身边仰着头,絮絮念叨起以前的事,年轻男人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电梯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侧脸上,映出挺拔的鼻梁,微微上挑的眼尾点缀一颗暗红色的泪痣。

    这颗泪痣,画龙点晴,仿佛一个独特的符号,为他添了几分神秘。

    似乎是百无聊赖,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轻轻抚摸探病用的花束,然后,揪下一片花瓣。

    老管家瞧见他手里的花,又是一阵心梗。

    虽然不知道小少爷今天来医院是想探望谁。

    但哪有探病送白菊花的,这不是上赶着挨打吗?

    这么想着,老管家视线一扫,就见前面穿黄裙子的女孩身子微微一侧,露出怀里开得正艳的白菊。

    “……???”

    他在盛家待太久了,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开始流行给活人送菊花了?

    虞梨不想偷听别人家事的,但身后这两人太不把她当外人,她也就被迫跟着听了一耳朵。

    盛家?

    她对盛家知道一点,他们家历史比虞家还老一些,是苍南省传承百年的老钱家族,然而主脉人丁不旺,传到这一代,家中人口比虞家还简单,只剩两兄弟。

    让人广为乐道的也是这两兄弟,一个赛一个心狠手辣。

    当年上任盛家家主夫妇俩因车祸离世,家里只剩还没成年的两兄弟,继承人年幼,一时间旁支各房叔伯蠢蠢欲动,为争夺家产差点打出狗脑子,闹出了不少笑话。就在大家以为盛家要就此四分五裂,退出豪门圈时。

    年轻的盛家兄弟携手,以雷霆手段震住了场面,把几个叔伯流放的流放,送监的送监,一举成名。

    兄弟齐心,是件美谈,但这之后盛家两兄弟不知为什么又闹出了矛盾。最后,盛家老大双腿残废,后半生只能依靠轮椅,而盛家老二则离家出走,音讯全无。

    听老管家的称呼,她身后这个年轻男人,就是传说的那个,把亲大哥搞残废的盛家老二?

    虞梨心里猫爪似的,想听到后续。

    然而老管家叹了一口气,见劝不动自家小少爷,就不再说话了。

    他不说,年轻男人自然一直沉默。

    虞梨露出遗憾的表情,吃瓜吃到一半,太难受了。

    正在这时,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虞梨收起好奇心,捧着菊花走了出去。

    身后的年轻男人,也跟着下了楼。

    老管家在后面叫住他。

    “斯年,要照顾好身体,有什么需要,记得说。”

    盛斯年这才开了口,声音如金玉相击:“嗯,李叔不用担心,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也……也跟大哥说一声,安心复健。”

    决口不提回家的事。

    老管家苦涩地叹了口气,打算走了。

    可看到盛斯年手里的白菊,忍不住又唠叨一句:“要不,你把那菊花换了?”

    好歹是探望病人,送个白菊,多不吉利啊。

    他担心小少爷被人打。

    盛斯年清隽的脸上展露一抹笑容,垂眸看着手里的菊花,一本正经地道:“白菊的花语是怀念,长寿,挺适合探病的,谁不希望病人长长寿寿呢。”

    老管家一脸怀疑人生:“……”

    祝人长寿,送祭奠死人才用的花?

    他是真看不懂现在的潮流了。

章节目录

乌鸦嘴在恶人世界杀疯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投我桃木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投我桃木并收藏乌鸦嘴在恶人世界杀疯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