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仔细地梳理梳理,夜游、魔镜、城堡顶楼与星空。”黛拉掰着手指,努力提取着温蒂叙述经历中的关键词。

    她抬起头,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对方,“所以说,你和布莱克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虽然我不想承认。”温蒂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课本又翻了一页。“但这些事情,确确实实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

    “清楚明白。”黛拉对温蒂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她凑近了温蒂,她们之间的距离甚至能看清对方的每一根睫毛。随即,黛拉低声问道:“那你有没有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不一样的……感觉?”温蒂顿时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她的右手瞬间捏紧了书页的一角。

    “嘶——”是书页被撕裂开的声音,伴随着温蒂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温蒂慌忙对课本来了个“恢复如初”,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瞬间变快了。

    “我们现在可能连朋友都不能算是。”温蒂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她随即立刻补充:“而且,我们才二年级!思考这些东西也太早了吧。”

    “前几周的情人节布莱克就已经受到很多封情书了,据说,其中还有一年级学生送的。”黛拉低声将这条她从其他人那得到的小道消息悄悄告诉好友。

    “这也太夸张了。”温蒂嘟囔着,但她随即想到了西里斯出色的外表。“但放在他身上,好像又挺合理的。”

    “找到了,你们上次见到的可能是这面镜子。”黛拉将手中翻开的书本递给了温蒂。

    “是厄里斯魔镜,它通常能够展现人们内心深处最强烈、最迫切的渴望。”黛拉对温蒂解释道。

    “内心深处最强烈、最迫切的渴望……”温蒂重复着书页上加粗的文字,她下意识地回想起自己上一次在厄里斯魔镜前所看见的画面,是洋溢着自信笑容的她与幸福的家人们共同站在一起。

    “原来我最强烈的渴望竟然是这个。”想到这,温蒂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本还给黛拉。

    她同时也感到有些好奇,西里斯在厄里斯魔镜前看到了什么呢?在那次夜游中,他似乎并未透露自己所见到的画面。

    “你该不会在想,布莱克看到什么了。”黛拉的声音瞬间让温蒂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你猜错了。”她若无其事地拿起课本,打算继续预习下去。

    但马上,温蒂的脑海中又冒出了一个疑问,她重新将视线转向黛拉,“黛拉,我之前在图书馆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找到有关那面镜子的线索,你是怎么找到的?”

    “因为这本书是从禁书区那边拿过来的。”黛拉给出了干脆利落的答案。

    “禁书区?”温蒂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她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但马上将其压低了下来,“你得到教授的签名了?”

    “那当然。”黛拉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还是我们拉文克劳院长的签名。”

    “你是为什么想去禁书区的?难道,你也想练成阿尼马格斯?”温蒂的羽毛笔划破了她手边的羊皮纸,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个嘛……是属于拉文克劳的秘密。”黛拉对温蒂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显然,她并不打算透露太多。

    “懂了,那我这个赫奇帕奇先学好课本上的知识再说。”温蒂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重新拿出了一张完整的羊皮纸,开始完成教授们所布置的周末作业。

    当太阳略微西垂,温蒂与黛拉一起结伴走出图书馆。伴随着阵阵微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也预示着春天的到来。

    二人突发奇想,准备前往黑湖边度过余下的空闲时光,她们在欢声笑语中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不想浪费周末的每一秒。

    “如果没有意外的,这将是一个美妙的下午。”这是温蒂在之后的想法。

    由于下一周就要进行魁地奇比赛,各个学院都在抓紧时间进行训练。就在她和黛拉路过魁地奇球场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游走球打碎了温蒂对于美好午后的期盼。

    在温蒂记忆的最后,只记得一个棕色的光影直直地向她飞来,她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右手臂进行阻挡。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响亮的“咔擦”声、剧烈的疼痛,以及黛拉的尖叫声。

    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温蒂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疗翼洁白的床铺上,映入眼帘的是黛拉担忧的眼神。

    “你还好吗,温蒂?”看见好友的苏醒,黛拉立刻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温蒂完好的左手。

    “庞弗雷夫人说你被游走球打中了右手臂,它骨折了。顺带着头部也受到了冲击,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休息一周左右,你就能痊愈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一道声音从一旁响起。

    温蒂这才注意到,床还有着一名穿着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训练服的少年的存在,他的双手此刻正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扫帚,担忧且抱歉地看着温蒂。

    “我是本吉.芬威克,拉文克劳四年级。对于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我真的非常抱歉。”

    “你放心,我之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芬威克深绿色的眼睛一直都没有从温蒂打着石膏的右手上移开,很显然,他认为这件事情无疑对这名赫奇帕奇少女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没关系。”温蒂笑着对芬威克眨了眨眼,“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也可以顺理成章地不用完成作业了。”她向二人展示了一番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

    “也算是一个新的体验。”

    当黛拉与芬威克离开医疗翼后,庞弗雷夫人带着一杯看不出材质的魔药来到温蒂的身边,“来,喝下这个,对你有益处。”

    温蒂没有犹豫,她直接将其拿起来一饮而尽。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她的骨折处传来,精致的五官立刻皱成了一团。

    “这是生骨灵,能让你好的快些,忍耐一下。”庞弗雷夫人对温蒂点了点头,将空杯从她手中取走,迈着大步离开了。

    “这也太痛苦了吧。”温蒂捂着手臂,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目光无神,泪水因生理反应充满眼眶,大脑中仅仅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怎么没有人来对我施放一个昏迷咒啊!”

    温蒂的晚饭是被舍友们一起带来的,大家一起围坐在她的床边,听她讲述着发生在下午的无妄之灾。

    “就是这样,我成功住进了医疗翼。”温蒂摊了摊手,拿起鸡蛋沙拉夹心土司狠狠啃了一口。

    “我来替你鸣不平。”艾达猛地一拍大腿,“如果这次比赛抽中了先和拉文克劳比,我在球场上一定要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她认真地看着温蒂,率先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对,一定要,温蒂实在是太可怜了。”布莉泽尔看着温蒂打着石膏的模样,眼中饱含同情。

    “他没说会补偿你什么?”蒂娜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喝一杯生骨灵所经历的痛苦可不是开玩笑的。”

    “算了,毕竟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温蒂咽下了最后一口土司,“只能说,这次是我运气不好。”

    “还好你不是魁地奇球员。”艾达调整了一下自己脖子的姿势,“不然,在这么要紧的关头身体受伤,我们队长恐怕整晚都睡不着了。”

    但出乎众人意外的是,温蒂受伤的第三天,医疗翼里又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这次还是一名魁地奇球员。

    正当温蒂刚要翻开莉莉带来的魔药学笔记时,一大群人闹烘烘地冲进了医疗翼。随着她隔壁的床帘被拉上,原本安静的医疗翼马上被嘈杂声所占领。

    温蒂与莉莉几乎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头,她们对视了一眼,选择暂时性地忽略掉周边所发生的一切。

    “嘿伊万斯,你怎么在这!”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顶着一头凌乱黑色短发的面孔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很明显,说出这句话的对象正是詹姆。

    “朋友受伤了,我来给她送课堂笔记。”莉莉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她将自己的视线在温蒂床边来回巡视着,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温蒂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下,示意詹姆赶快在莉莉生气前离开她的视线,而对方也确实接受了她的这份好意。

    “温蒂,那些是什么?”看不到心烦的面孔,莉莉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上了不少。她指着床边叠堆在一起的纸盒,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温蒂随即将最上面的纸盒递给了她,“给你,你看一下,喜欢的话也可以试试看,他实在是送的太多了。”

    莉莉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是排列整齐的各类糖果。她随手拿起了其中拿起一个,放入嘴边,浓郁的蜂蜜味瞬间弥漫在整个医疗翼中。

    “哇,这个糖果的味道很好。”莉莉边咀嚼着,边发出感叹。温蒂向她展示了其它几个堆在自己床边的盒子,每个盒子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甚至还有一些当下女巫间流行的小首饰夹杂在其中。

    “如果我没有猜错。”莉莉走到床边,帮温蒂将堆放的盒子重新叠好,“这应该是让你住院的罪魁祸首送的吧。”

    “你猜的不错。”温蒂笑着点了点头,“这几天,他每天都会送几盒东西过来。”

    莉莉瞄了一眼温蒂的右手,虽然石膏已被拆除,但受伤的地方仍是略微泛着青紫相间的颜色。

    “依我看,他送这些也是应该的,我可不敢想象自己被鬼飞球砸中的场景。”莉莉深呼吸了一口气。仅仅只是想象就意见让她感到非常难受。

    “那确实会非常痛!我之前也差一点点就被撞上了。”詹姆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他又重新出现在了温蒂与莉莉的视线当中。

    “不好意思温蒂,我下次再来探望你。”莉莉朝温蒂露出了一个局促的微笑,她将自己的笔记放到温蒂床边,自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疗翼。路过詹姆时,她没有给予对方哪怕一个眼神。

    “我这次也没有说什么冒犯的话啊。”詹姆露出了一个相当困惑的表情,对上了一脸无奈的温蒂。

    “虽然我并不完全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猜测,你之前肯定说了很多冒犯莉莉朋友的话。”温蒂摇摇头,开始阅读起莉莉的魔药学笔记。

    “醒了,庞弗雷夫人!西里斯醒了!”隔壁床传来的骚动再次吸引了温蒂的注意力。

    “布莱克,你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在这里观察一晚上才能回去。”庞弗雷夫人的声音缓缓响起,隔着洁白的帘子,温蒂顿时猜到了对面躺着的是谁。

    她翻着书本的左手停顿了一下,但马上接着翻到了下一面。

    傍晚时分,黛拉带着培根火腿与面包来看望温蒂。

    在温蒂安心地享用自己的晚餐时,黛拉突然凑近了她,“我发现,你有邻居了。”

    温蒂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你难道不知道隔壁躺着的是谁?”

    “下午在整个霍格沃兹都传遍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西里斯.布莱克在训练中不小心摔下扫帚。”黛拉笑着否认了好友的问题。

    “医疗翼外,全都是跃跃欲试想要看望他的女孩们,可惜都被庞弗雷夫人拦下了。”

    “这么一想,假如布莱克有一天因为左脚绊右脚摔下楼梯,那全校人都会立刻知道。”温蒂正在对这件事情进行着类比推理。想到这,她不断庆幸自己并不是布莱克那样的超高人气存在。

    黛拉无奈地看着温蒂,“这种联想,恐怕也只有你想得出。”

    “我这说的也没错,不是吗?”温蒂耸了耸肩,对好友露出了一个无辜的微笑。

    深夜,医疗翼里寂静无声。温蒂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床帘,略微出神。虽然她已经在医疗翼中度过了两个晚上,但今天在这里过夜的还多了一个人。

    她不知道该不该对西里斯打声招呼,似乎现在的医疗翼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地点。

    “或许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吧。”温蒂心想,她闭上了眼睛,准备就此进入梦乡。

    “怀特莱斯,你的手臂好点了吗?”

    温蒂猛地睁开了眼睛,西里斯的音量并不大,虽然隔着床帘,但也足以让人听清他的话语。

    “比之前好多了。”温蒂小声地回应道。

    西里斯的声音又从隔壁传了过来,“你晚上说是不是说过,我会因为左脚绊右脚摔下楼梯。”

    “什么?他竟然听到了!”温蒂在内心中暗道不好,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作出回应:“这是和朋友随口一提的玩笑。你可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运动细胞好着呢,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那万一发生了,我是不是有合理的理由怀疑,是你施放了魔咒?”西里斯显然并没有轻易地接受温蒂给予的回应。

    “讨厌的布莱克!!”温蒂捏紧了手中的被子,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如果可以,她真想按照自己之前所说的那样,为霍格沃兹制造一个“西里斯.布莱克因左脚绊右脚跌下楼梯的事件”。

    半晌,温蒂作出了最终回应:“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作为一名赫奇帕奇,我肯定不会对你做这种事情。”

    对面传来了一声轻笑,“好,我相信你。”

    温蒂这才重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但不知为何,西里斯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放空大脑,放空大脑……”温蒂不断地对自己作出心理暗示,这才将西里斯的存在从她的大脑中短暂地清除了。

    当温蒂醒来时,用于间隔的床帘已被拉开,隔壁的床铺已经被整理一新。很显然,她的临时邻居已经离开了医疗翼。

    温蒂坐了起来,她的左手略微移动,在枕边摸到了一个昨晚并不存在的东西。她拿到跟前,是一个精巧的小盒子。

    温蒂打开了盖子,一个漂亮的银色蝴蝶发卡赫然躺在正中央,中间镶嵌的一颗清亮的透明水钻。盒子的底下还放着一张硬卡纸,散发着淡淡的橡木香。

    温蒂轻轻抽出硬卡纸,上面用她熟悉的花体英文写道:

    “祝你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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