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延京的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顺序的重要性。李贤在拿着酒店房卡时,眼里传递出了那样的疑问,“在酒店吗?”

    以为是艺人会喜欢的地点,毕竟金善旴是这样的。没有继续解释的义务,不过林延京看了眼他头顶安然无事的生命条,心情很好地说,“家里有朋友住,不方便。”

    和金善旴完全不同的敏锐度,林延京是前者想要倒贴的有钱人大小姐,李贤在却是不断发散着自己的熟男魅力,试图成为被倒贴的那一方。

    “哦…那下次…”

    “下次什么?”

    下次再有机会的话,去我家吧。林延京猜李贤在想这么说,可为什么,是无人问津到没有私生了吗,可以为了这些事敞开大门。

    双手插着兜,林延京靠着酒店门口的木门框,眼神投向对方,“我去买点东西。”

    相交的视线突然变得纠缠,李贤在眨了下眼,表情略变,“延京知道怎么买吗?”

    “难道要欧巴去吗?”

    “和很多人都这样做过?”

    “总之是十分清楚。”

    林延京笑着勾起唇,挥了挥手又关上门,“自己先准备吧。”这么留下意味深长的语句离开。

    重逢初恋的紧张,超过金善旴的得意,林延京对自己也有意思的庆幸,多种情绪奇怪地搅和在一起,李贤在很少产生这种大脑晕乎乎的感觉。

    提着购物袋回到酒店房间,“滴”得一声房卡刷开,李贤在正擦着头发,湿漉漉的水珠被包裹在浴袍中若隐若现,看上去是刚冲完澡。林延京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小沙发上,有人的注意力时刻都在自己身上,即使从进门前没有说过一句话,光是眼神却像已经接吻了几百回。

    “看什么,应该没有你期待的东西。”林延京左掌心反着角度捂上李贤在的嘴,与湿润的眼睛相反,嘴唇是干涩的,“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会让人误以为你真想和我做。”

    其实是没有这个胆量的李贤在,初恋应该被捧在高处仰望,即使林延京并不知道这件事。下贱的只有下意识,真正对上她的面孔是又变得胆怯,无论如何都只能长在暗处的李贤在,第一次觉得人生很失败。

    买的不是安全套,装在购物袋里的东西叫不出名字,李贤在像是一个人体模型,就这么被林延京玩弄着,每一处都检查了遍。商品通过还有合格证,李贤在却什么都没有。

    瞳孔正常,心跳正常,扁桃体正常,林延京想不出对方还有什么病,只剩下心理问题,或者人生意外。回神的瞬间想要提问,对上他那双眼睛,却产生了片刻的犹疑,潜意识里在哪里看见过,模糊的记忆逐渐被提现。

    “李在贤…?”

    手心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蹭过去,自然而然垂下,半跪在他身前的膝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林延京看着他直勾勾盯着自己问,“叫全名做什么?”

    年龄差了两岁,无论如何都要说敬语才对,想起在奶奶办公室见过的表格,一寸照片的眼神好像是一样的,这么想来,确实是那位李在贤。

    “欧巴买人寿保险了吗?”转移话题又问,生命条安静地躺在头顶,林延京多看了几秒。

    “什么?”李贤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一直在抬头,不累吗?”

    “累吗?我?不累啊。”突然又直起身,压着李贤在的肩膀整个人高出半个头,就这样跪压在他的大腿上,林延京眼底涌上说不明的笑意,“这样呢?好点吗。”

    林延京是家里宠大的小公主,有时候讲话笑眯眯,说出口的内容却是完全直白,会有一点骄纵,但总是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像是小太阳,可太过于靠近或许会被灼伤,变得嫉妒自卑,阴沟里的男人尤甚。

    都说男人是令人受伤的低劣生物,林延京却觉得只有对方流血的可能性,总是带着一身伤口离开,营造出受害者身份的人设,企图得到路过者的怜悯。浑身被刺痛,像是针扎在心脏,林延京有时候好奇,自己是刺猬吗?每位都会带走一根,然后说着可怜。可自己都已经如此慷慨,施舍了刺猬的毛发。

    正如马斯洛的理论,林延京已经踩在了金字塔尖的位置,同是有关于性,有人却还停留在最低阶的生理需求。

    俯视李贤在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自在,在粉丝总说着像奔驰标志的胸口画画,林延京沿着肌肉线条,写下了更流畅的文字:吗的。*类似西八的声母“人”

    “猜猜我写了什么?”眼尾略微上扬,林延京眼睛弯弯着问。

    拥有良好家庭教育的林延京是不被允许说脏话的,但是写下来的东西,是不发音的、长在李贤在身上的。

    接近后是极度反差的存在,李贤在观察着林延京的表情,当年在翰林时也有听说过她的传闻,班级里的男生得出的结论是“远远看着就行了,不是我们可以拿下的阶层”,“一看就是只会学习的好孩子,怎么会和你这种混子在一起”,“听说有位后辈追了她一个学期,然后是很严重的情伤”,“美丽总是带刺的,啊…讨厌太阳”。

    “啊…猜不到吗?”林延京的声音重新把李贤在的思绪拉回,于是捏住他的脸,重新沿着鼻梁线条画着,哪里都是脏话的笔画,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练习字帖的恶趣。

    意料之外的一声轻笑,那双看起来很无辜的眼睛,就这样盯着自己问,“延京呐,像你这样的人,究竟会和什么人交往。”

    交往需要什么标准吗?林延京自认为她什么都不缺,于是她再次抬头,确认生命条完全满格后说,“会和健康的人类交往。”

    “又在看着什么说话?”

    “这样低头,好像正好可以亲到鼻尖的痣。”

    只有两分几秒的歌,不断追求短视的市场,就像组合与个人的人气生涯,毫无印象地被大众掠过,也是男人的速度。但是李贤在很奇怪,让人喘不过气的接吻,只是停留在界限之外的手,服务意识的单方面付出,最后突然消失在了浴室。

    头发半湿着带卷,重新整理好自己换上白色T恤,第一次流露出年上的欧巴感,向林延京伸手,“要抱抱吗?”比起之前的语气,现在变得温柔,反复摩挲着他下巴上的红印,林延京突然笑,“亲在这里也没有关系吗?”

    李贤在对着酒店的灯光镜研究,薄唇一张一合说着,“没关系啊。”

    “呀,抱我。”

    “知道了,公主nim。”

    像是小时候骑着旋转木马,就这样挂在李贤在的身上玩手机,他突然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没有做彻底的炮友?被白嫖的服务牛郎?反向驯服的金丝雀?男人求名分的心总是急切,林延京不急不忙地玩着他的卷毛,有些兴奋地说,“欧巴等一下,让我帮你找一下定位。”

    这孩子?怎么好像还是在玩过家家的思维,用心付出的情感,现在正在被宠坏的林延京不断物化。

    女人通常把男人分成四类,Daddy、Virgins、Sluts、Bitches。林延京想起崔真荣天天研究的那些TIKTOK模版,捏着李贤在的耳垂故意开玩笑,“欧巴,你觉得做初恋怎么样?”

    “位置空缺,想上吗。”林延京呵呵呵笑着,然后发现对方的耳朵很快发烫,原本相安无事的生命条突然开始变动,踩在李贤在的鞋上看他,研究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初恋很重要吗?为什么提到她就会这样。”

    “会怎么样?”卡壳了一下才问出口的李贤在,薄薄的嘴唇瘪着,“不要总是说这件事啊。”

    “会…”有关于死亡的字眼被咽回了肚里,林延京很快改口,“会变得脆弱。”

    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你”这样的话语不再被允许,表达爱又该以什么方式呢,变得胆小的李贤在,只想对方活着的林延京,这么面面相觑着,沉默的时间里,生命条又恢复了正常。

    内心不断拉扯着的李贤在,认真看着林延京很快又重现的笑容,嘴上说“不要再为初恋难过了,送你礼物怎么样?”,然后为自己买下保险,受益者一栏的名字填写的是林延京,价值不小的金额。

    “呀,疯子吗?”

    “怎么样?绑定关系的感觉。”她还是那副笑脸,单纯的眼里透出隐隐的骄傲。

    李贤在承认,他好像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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