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迟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从小到大她都在不断地经历转学，只是小小的调座位都能让她有‘后遗症’。
具体表现为……
有时候小组讨论的时候，迟莹会假装不经意地撑着脸颊偷偷看向祁颂的位置。
或者课间去上厕所时，明明离教室前门更近，更方便，但她总是故意绕到祁颂旁边那条走廊，从教室后门出去。
包括早上有时候脑袋不够清醒，也会不小心跟在祁颂屁股后面坐到自己的原位置处，再被他言语提醒，然而被推着后背坐回自己的位置。
明明还在一个班，迟莹却莫名觉得不适应。
虽然和祁颂认识没多久，但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祁颂在她的周围，习惯了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习惯了他上课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她的凳子，或是戳她后背。
而最可怕的是，迟莹意识到自己最近会经常走神。
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异常的，但这一切的根源都跟祁颂有关。
比如正听着课，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今早公交车上祁颂朝她笑的样子。
解题解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在草稿纸上写了一排‘祁’字，亦或是听到有关“qi”“song”这两个拼音会莫名其妙联想到他。
更不对劲的是，往常祁颂跟她开玩笑的时候，她通常会出言怼他，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现在，只要跟祁颂对视，她的心脏就跟快要坏掉了一样，在胸腔里过分收缩膨胀，慌乱地仿佛她在做什么坏事。
迟莹想不通，明明她现在做的事情和往常别无二致，明明祁颂还是那个祁颂啊。
但，她好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祁颂在她眼里好似加了一层滤镜。
即便人潮拥挤，即便人来人往。
只要他一出现，她的目光就自动锁定了他。
她会不自觉地拿祁颂和别的男生作对比，然后每回合获胜那方都是祁颂。
比如他比周明桉个子高，比顾秋活泼开朗，比她的同桌帅，穿队服时比篮球队里其他男生都要好看，打球技术更是没话说……
迟莹无端地想到了有天晚上两个人打着语音一起写作业，结束后祁颂兴致勃勃地给她讲鬼故事，结果反被她吓到，事后还故作镇定地笑了几声给自己壮胆。
就感觉他又菜又爱玩。
怂怂的但是很可爱。
可爱。
。。。
迟莹想，她大概真的是得了癔症然后疯了，这个词哪能跟祁颂沾得上边。
可是，可是。
她无声地一点点地推翻这个结论。
怎么不能呢。
-
迟莹躺在床上，怀里抱着枕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和祁颂相处的日常点滴。
校内的校外的。
图书馆的，篮球场的，食堂的，书店的，奶茶店的，公交车上的，小区门口的……
又想到那天两个人在天台上，少年把耳机轻柔地放在她耳朵里，音乐声，心跳声，他后来说的那番话。
一些很正常的交往在她的回忆里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迟莹把头埋进枕头里，在床上滚来滚去，床单都被弄得凌乱褶皱，十分钟后，她红着脸从枕头里抬起头出来，伸手捞过一旁的手机。
搜索框搜索：[总会频繁想到某个人是怎么回事？]
迟莹紧张忐忑地等着答案。
页面很快跳转，就在她准备看的时候，突然弹出来一个语音电话。
来自祁颂。
从黑屏上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明明是在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好像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迟莹默默地想。
她把手机扣下去，没有接导致她最近行为异常的始作俑者的这通电话。
铃声结束，迟莹才翻起手机查看。
也是在这时看到了她想要又不想要的答案。
【总是频繁想到一个人，如果并非故意的话，那可能是潜在地喜欢他哦，或者换个字眼，暗恋他。】
喜欢。
不可能，迟莹几乎瞬间推翻了这个结论。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祁颂？
迟莹想起很久之前，陈舒然问过她一个问题。
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好像是——安静沉稳的，温柔礼貌的，温文尔雅的……
条条框框，祁颂都不符合。
甚至相差八万里。
所以这应该只是错觉。
天平不断向两方倾斜，迟莹在中间持续加码。
自从转学之后她身边玩得好的除了任楠就是祁颂，所以她应该是把依赖感当成了喜欢，仅此而已。
可是平心而论，从小到大，她对顾秋和周明桉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的依赖感。
他们身边有女生迟莹也不会觉得什么。
可是祁颂不一样。
“……”
啊，好烦！
凌晨两点，迟莹久久未能眠，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祁颂。
理智告诉她应该赶快睡觉，但情感又撕扯着她不得入眠。
直到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迟莹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她喜欢祁颂。
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异性之间的喜欢。
陌生的，异样的情绪在心里发酵，让她慌乱无措，让她彷徨迷茫，最终成了少女无法宣之于口的，偷偷藏在心底的秘密。
暗恋。
这个词初次在她的世界里浮现。
她像往常那样和祁颂一起坐公交，一起上下学，但又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努力不让自己越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或许她隐藏得很好，祁颂一直没发现。
偷偷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他果然，只是把她当朋友。
还好，他只是把她当朋友。
-
“歪，迟莹。”祁颂单肩背着包，校服外套被他扯下来随意搭在肩上，也不怕撞到别人，他面朝着迟莹，倒着向前走，伸手在迟莹眼前打了个响指，唇边笑意明显：“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蓦地停住脚步，微微俯下身子，与迟莹视线持平，那双剔透纯粹的眸子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她，眼珠转动两下，他笑嘻嘻地一眨不眨望着她，半晌，指了指自己：“不会，是在想我吧？”
说完后他预先伸手做出防备姿态，又控制不住地想看迟莹的反应。
整个人看起来贱嗖嗖的。
但他就是忍不住。
瞧着迟莹没什么反应，他又要把脸凑到人家跟前，非逼着她跟自己对视，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迟莹的太阳穴，嘴上喋喋不休：“哇，怎么回事，音量键在哪里，我怎么听不到你说话，迟莹！”
只见女生瞳孔急剧收缩，活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她抬手猛地把祁颂的脸推走，别过视线不看他，耳根发烫。
“你离我那么近干嘛。”迟莹抿了抿唇，咕哝了句：“谁在想你……”
然后抓着书包带子闷声不吭地绕过他走了。
“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嘛。”祁颂三两步跑着追上去，跟迟莹并肩同行，始终侧着脸看着女生，清澈的眼眸中是细碎的笑。
“给你讲个冷笑话，成不？”
想到那晚祁颂讲的三个快把她冻死的冷笑话，迟莹拒绝地很干脆：“不。”
然后抬手虚虚地扣住自己耳朵，闷着头往前走。
风声，树叶碰撞声，耳边少年的声音。
以及，那不可忽视的，如鼓敲击般咚咚咚的心跳声。
-
一下从朋友的角色转变为暗恋者的角色，迟莹才感受到了二者的差别。
比如，当朋友的时候，迟莹不会太在意和祁颂的肢体接触，坦坦荡荡，落落大方。
当朋友的时候，迟莹不会把祁颂的追求者放在心上，甚至避而远之。
当朋友的时候，迟莹不会特意去记祁颂的喜好和日常行为习惯。
更不会吃他和别人的醋。
这种滋味，她只在友情里体验过，爱情里还是头一遭。
有时候迟莹会盯着祁颂的脸，腹诽道：“长那么帅干嘛。”
“丑一点就好了。”
“这样喜欢你的女生，就能少一点。”
“……”
幸好祁颂并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不然他这么自恋，听到自己夸他绝对会臭屁到天上。
迟莹瞒着这个秘密，没告诉任何人。
她守口如瓶，他蒙在鼓里。
迟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从小到大她都在不断地经历转学，只是小小的调座位都能让她有‘后遗症’。
具体表现为……
有时候小组讨论的时候，迟莹会假装不经意地撑着脸颊偷偷看向祁颂的位置。
或者课间去上厕所时，明明离教室前门更近，更方便，但她总是故意绕到祁颂旁边那条走廊，从教室后门出去。
包括早上有时候脑袋不够清醒，也会不小心跟在祁颂屁股后面坐到自己的原位置处，再被他言语提醒，然而被推着后背坐回自己的位置。
明明还在一个班，迟莹却莫名觉得不适应。
虽然和祁颂认识没多久，但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祁颂在她的周围，习惯了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习惯了他上课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她的凳子，或是戳她后背。
而最可怕的是，迟莹意识到自己最近会经常走神。
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异常的，但这一切的根源都跟祁颂有关。
比如正听着课，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今早公交车上祁颂朝她笑的样子。
解题解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在草稿纸上写了一排‘祁’字，亦或是听到有关“qi”“song”这两个拼音会莫名其妙联想到他。
更不对劲的是，往常祁颂跟她开玩笑的时候，她通常会出言怼他，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现在，只要跟祁颂对视，她的心脏就跟快要坏掉了一样，在胸腔里过分收缩膨胀，慌乱地仿佛她在做什么坏事。
迟莹想不通，明明她现在做的事情和往常别无二致，明明祁颂还是那个祁颂啊。
但，她好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祁颂在她眼里好似加了一层滤镜。
即便人潮拥挤，即便人来人往。
只要他一出现，她的目光就自动锁定了他。
她会不自觉地拿祁颂和别的男生作对比，然后每回合获胜那方都是祁颂。
比如他比周明桉个子高，比顾秋活泼开朗，比她的同桌帅，穿队服时比篮球队里其他男生都要好看，打球技术更是没话说……
迟莹无端地想到了有天晚上两个人打着语音一起写作业，结束后祁颂兴致勃勃地给她讲鬼故事，结果反被她吓到，事后还故作镇定地笑了几声给自己壮胆。
就感觉他又菜又爱玩。
怂怂的但是很可爱。
可爱。
。。。
迟莹想，她大概真的是得了癔症然后疯了，这个词哪能跟祁颂沾得上边。
可是，可是。
她无声地一点点地推翻这个结论。
怎么不能呢。
-
迟莹躺在床上，怀里抱着枕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和祁颂相处的日常点滴。
校内的校外的。
图书馆的，篮球场的，食堂的，书店的，奶茶店的，公交车上的，小区门口的……
又想到那天两个人在天台上，少年把耳机轻柔地放在她耳朵里，音乐声，心跳声，他后来说的那番话。
一些很正常的交往在她的回忆里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迟莹把头埋进枕头里，在床上滚来滚去，床单都被弄得凌乱褶皱，十分钟后，她红着脸从枕头里抬起头出来，伸手捞过一旁的手机。
搜索框搜索：[总会频繁想到某个人是怎么回事？]
迟莹紧张忐忑地等着答案。
页面很快跳转，就在她准备看的时候，突然弹出来一个语音电话。
来自祁颂。
从黑屏上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明明是在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好像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迟莹默默地想。
她把手机扣下去，没有接导致她最近行为异常的始作俑者的这通电话。
铃声结束，迟莹才翻起手机查看。
也是在这时看到了她想要又不想要的答案。
【总是频繁想到一个人，如果并非故意的话，那可能是潜在地喜欢他哦，或者换个字眼，暗恋他。】
喜欢。
不可能，迟莹几乎瞬间推翻了这个结论。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祁颂？
迟莹想起很久之前，陈舒然问过她一个问题。
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好像是——安静沉稳的，温柔礼貌的，温文尔雅的……
条条框框，祁颂都不符合。
甚至相差八万里。
所以这应该只是错觉。
天平不断向两方倾斜，迟莹在中间持续加码。
自从转学之后她身边玩得好的除了任楠就是祁颂，所以她应该是把依赖感当成了喜欢，仅此而已。
可是平心而论，从小到大，她对顾秋和周明桉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的依赖感。
他们身边有女生迟莹也不会觉得什么。
可是祁颂不一样。
“……”
啊，好烦！
凌晨两点，迟莹久久未能眠，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祁颂。
理智告诉她应该赶快睡觉，但情感又撕扯着她不得入眠。
直到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迟莹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她喜欢祁颂。
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异性之间的喜欢。
陌生的，异样的情绪在心里发酵，让她慌乱无措，让她彷徨迷茫，最终成了少女无法宣之于口的，偷偷藏在心底的秘密。
暗恋。
这个词初次在她的世界里浮现。
她像往常那样和祁颂一起坐公交，一起上下学，但又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努力不让自己越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或许她隐藏得很好，祁颂一直没发现。
偷偷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他果然，只是把她当朋友。
还好，他只是把她当朋友。
-
“歪，迟莹。”祁颂单肩背着包，校服外套被他扯下来随意搭在肩上，也不怕撞到别人，他面朝着迟莹，倒着向前走，伸手在迟莹眼前打了个响指，唇边笑意明显：“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蓦地停住脚步，微微俯下身子，与迟莹视线持平，那双剔透纯粹的眸子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她，眼珠转动两下，他笑嘻嘻地一眨不眨望着她，半晌，指了指自己：“不会，是在想我吧？”
说完后他预先伸手做出防备姿态，又控制不住地想看迟莹的反应。
整个人看起来贱嗖嗖的。
但他就是忍不住。
瞧着迟莹没什么反应，他又要把脸凑到人家跟前，非逼着她跟自己对视，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迟莹的太阳穴，嘴上喋喋不休：“哇，怎么回事，音量键在哪里，我怎么听不到你说话，迟莹！”
只见女生瞳孔急剧收缩，活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她抬手猛地把祁颂的脸推走，别过视线不看他，耳根发烫。
“你离我那么近干嘛。”迟莹抿了抿唇，咕哝了句：“谁在想你……”
然后抓着书包带子闷声不吭地绕过他走了。
“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嘛。”祁颂三两步跑着追上去，跟迟莹并肩同行，始终侧着脸看着女生，清澈的眼眸中是细碎的笑。
“给你讲个冷笑话，成不？”
想到那晚祁颂讲的三个快把她冻死的冷笑话，迟莹拒绝地很干脆：“不。”
然后抬手虚虚地扣住自己耳朵，闷着头往前走。
风声，树叶碰撞声，耳边少年的声音。
以及，那不可忽视的，如鼓敲击般咚咚咚的心跳声。
-
一下从朋友的角色转变为暗恋者的角色，迟莹才感受到了二者的差别。
比如，当朋友的时候，迟莹不会太在意和祁颂的肢体接触，坦坦荡荡，落落大方。
当朋友的时候，迟莹不会把祁颂的追求者放在心上，甚至避而远之。
当朋友的时候，迟莹不会特意去记祁颂的喜好和日常行为习惯。
更不会吃他和别人的醋。
这种滋味，她只在友情里体验过，爱情里还是头一遭。
有时候迟莹会盯着祁颂的脸，腹诽道：“长那么帅干嘛。”
“丑一点就好了。”
“这样喜欢你的女生，就能少一点。”
“……”
幸好祁颂并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不然他这么自恋，听到自己夸他绝对会臭屁到天上。
迟莹瞒着这个秘密，没告诉任何人。
她守口如瓶，他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