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15.
不是家乡，只是有夙愿要完成的地方。
人偶想。
但他没有反驳，这没什么好解释的，而且他也并不指望豆沙灰灰能帮上什么忙，事实上，她能告诉他可以用终端查看黑塔空间站的资料库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不需要其他造物一起，”人偶垂下眼睫，语气平静地开始描述：“提瓦特，我要回去的地方叫提瓦特大陆，大陆上有七个由神明统治的国家，那里的人类有些会获得一种名叫神之眼的外置魔力器官，人类可以通过神之眼掌握名叫元素力的力量。”
完全是资料库那样概括性的描述，豆沙灰灰不禁有些失望，她更想听芝麻黑黑说些关于他的东西，但很显然，芝麻黑黑并不想提他的过去。
豆沙灰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听说过提瓦特。
“嗯嗯~我记住了~”
她打开了一台终端。
·
黑塔空间站的资料库称得上是整个宇宙里各类资料最齐全的资料库之一。
人偶望着分类里星神的选项有些失神。
他的时间很多，并不需要着急，不是吗？
何况在陌生的环境下，系统性地了解一些世界观方面的知识也有必要性。
关于星神的资料多得超乎预料，词条下细致但却仍显得繁复的资料分类足以说明这点。
人偶不由嗤笑，看来不管是哪里，人类总是本能地寻求着神明的引导。
“星神......命途......概念之化身......”
人偶的眼神变得晦暗，他若有所思，和潜意识里的认知不同，比起提瓦特更像是掌握了更强力量的智慧生命的七神，这些星神似乎是更高远的，凡人无法企及，难以想象的存在，而这个宇宙也比提瓦特广阔得多。
在见识过这样的宇宙之后，他原本自以为宏大的夙愿似乎也变得渺小了起来。
这个认知让人偶感到格外的烦躁，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那些或者已经逝去或者仍旧活跃的星神的大致介绍扫了一遍。
人偶没有再细看下去。
那些关于星神的资料像是有着某种接近于魔魅的吸引力，诱使着生灵去了解探寻更多。
可终究同他的夙愿无关。
终端的屏幕很快切换回了词条索引界面。
人偶重新开始寻找关于提瓦特的信息。
这片宇宙中的文明多得超乎想象，或从未离开过所在星球，或早已走向宇宙，征服广阔的星海，或以人类为主导，又或者以其他生灵为文明主体。
·
第一天，人偶没有找到和提瓦特这个名字直接相关的信息。
他想，没关系，资料里很多文明给自己的命名和拥有话语权给那些文明定义的博识学会之类的组织取的名字截然不同。
一周后，人偶和豆沙灰灰合起来已经看完了资料库里对所有文明的介绍，没有一个文明的人类使用风岩雷草水火冰这七种元素力，虽然也是七种属性，但所有文明资料里的七种属性似乎都是量子，物理，火，冰，雷，风，虚数。
他想，或许是豆沙灰灰因为对提瓦特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叙述，所以她看的那部分有遗漏也说不定。
两周后，人偶已经看完了资料库里所有文明的资料。
他确定，里面并没有提瓦特。
人偶面无表情地跳下放置终端的桌子。
到吃饭的时间了。
两个星期的时间对他而言并不算长，但这具需要进食和休息的柔软无力的身体让他感到格外的不适。
即便是力量被封印的时候，他也终究是神造的人偶，不需要为这些凡世生灵会有的生理需求而费心。
但现在他短暂地成了豆沙灰灰这哭包的同类。
这具身体有着完全符合人类对宠物审美的外形，随之而来的是查找资料时候的缓慢以及其他种种不便。
人偶安静地坐在炒饭机器人端来的食物前出神。
在除了这具身体必须的休息和进食之外，这两周他几乎一直都在查阅资料，虽然没有得到结果，但也算是排除了错误方向。
人偶开始思考起现在所在的宇宙和提瓦特的关系，他没有找到提瓦特相关的信息，可那些浏览过的各个文明的资料也并非没有价值，最起码，他看见了更广阔的世界。
提瓦特有七种元素力，而这个世界的力量有七种属性，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些关联。
如同提瓦特并非宇宙里的某一处文明，那么，提瓦特或许属于另一个宇宙？一个和他现在所在宇宙平行的宇宙？
如果是这样的话......
人偶开始回忆起提瓦特大陆上那些关于世界之外的降临者的信息。
神之心是第三降临者的骸骨.......
......
“芝麻黑黑，芝麻黑黑......”
豆沙灰灰的呼喊使得人偶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他看向正用歌曲一样调子重复着那个因为被叫了太多遍以至于他已经习惯了的名字的猫猫糕。
人偶下意识皱眉，他不喜欢思路被打断的感觉，即便他刚才其实已经想无可想，仅仅是维持出神的状态而已。
“我在。”他说。
豆沙灰灰停在芝麻黑黑的对面：“或许我们可以去找其他人求助，就像之前找星求助一样。”
求助？
人偶并不介意这个选项，但他的经历并不寻常，他也并不认为谁都有能力解决他的问题。
而与此同时，有能力让他回到提瓦特的人也不一定对此有兴趣。
人偶不觉得自己能付出作为实验品之外的其他代价，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发挥不出一点从前还算有价值的力量。
他看向豆沙灰灰：“我付不出足够的报酬。”
虽然人偶对现在这具身体有诸多不满，但上次求助能够得到这种程度的帮助已经是超乎寻常的状况了。
“可是，总可以试一试。”豆沙灰灰甩了甩尾巴，她认真地看着芝麻黑黑的眼睛，“我们可以试一试，我可以带你去找阮·梅。”
阮·梅？
人偶想起上次豆沙灰灰向阮·梅求助被拒绝之后的哭泣了。
哪怕这哭包似乎对她作为造物和那个创造了他们的女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理解，他也不觉得她能够得到那个名叫阮·梅的女人的帮助。
“芝麻黑黑，你能多告诉我一点你和那个提瓦特的事情吗？我，我觉得，阮·梅可能会对提瓦特有兴趣，毕竟是资料库里都没有提及的文明。”
人偶愣怔地看着豆沙灰灰有些急切的样子，语气却骤然尖刻了起来：“不是不想我离开吗？”
他说完又有些后悔。
这哭包又该哭了。
但随即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豆沙灰灰这两周其实一直都没哭。
“......是的，我不想芝麻黑黑离开，但是，但是芝麻黑黑想要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豆沙灰灰的声音又带了哭腔。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盯着人偶蓝紫色的眼睛看。
“......总之，要先找到让芝麻黑黑回去的方法再说吧。”
她说完缓缓收回了视线。
不是家乡，只是有夙愿要完成的地方。
人偶想。
但他没有反驳，这没什么好解释的，而且他也并不指望豆沙灰灰能帮上什么忙，事实上，她能告诉他可以用终端查看黑塔空间站的资料库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不需要其他造物一起，”人偶垂下眼睫，语气平静地开始描述：“提瓦特，我要回去的地方叫提瓦特大陆，大陆上有七个由神明统治的国家，那里的人类有些会获得一种名叫神之眼的外置魔力器官，人类可以通过神之眼掌握名叫元素力的力量。”
完全是资料库那样概括性的描述，豆沙灰灰不禁有些失望，她更想听芝麻黑黑说些关于他的东西，但很显然，芝麻黑黑并不想提他的过去。
豆沙灰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听说过提瓦特。
“嗯嗯~我记住了~”
她打开了一台终端。
·
黑塔空间站的资料库称得上是整个宇宙里各类资料最齐全的资料库之一。
人偶望着分类里星神的选项有些失神。
他的时间很多，并不需要着急，不是吗？
何况在陌生的环境下，系统性地了解一些世界观方面的知识也有必要性。
关于星神的资料多得超乎预料，词条下细致但却仍显得繁复的资料分类足以说明这点。
人偶不由嗤笑，看来不管是哪里，人类总是本能地寻求着神明的引导。
“星神......命途......概念之化身......”
人偶的眼神变得晦暗，他若有所思，和潜意识里的认知不同，比起提瓦特更像是掌握了更强力量的智慧生命的七神，这些星神似乎是更高远的，凡人无法企及，难以想象的存在，而这个宇宙也比提瓦特广阔得多。
在见识过这样的宇宙之后，他原本自以为宏大的夙愿似乎也变得渺小了起来。
这个认知让人偶感到格外的烦躁，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那些或者已经逝去或者仍旧活跃的星神的大致介绍扫了一遍。
人偶没有再细看下去。
那些关于星神的资料像是有着某种接近于魔魅的吸引力，诱使着生灵去了解探寻更多。
可终究同他的夙愿无关。
终端的屏幕很快切换回了词条索引界面。
人偶重新开始寻找关于提瓦特的信息。
这片宇宙中的文明多得超乎想象，或从未离开过所在星球，或早已走向宇宙，征服广阔的星海，或以人类为主导，又或者以其他生灵为文明主体。
·
第一天，人偶没有找到和提瓦特这个名字直接相关的信息。
他想，没关系，资料里很多文明给自己的命名和拥有话语权给那些文明定义的博识学会之类的组织取的名字截然不同。
一周后，人偶和豆沙灰灰合起来已经看完了资料库里对所有文明的介绍，没有一个文明的人类使用风岩雷草水火冰这七种元素力，虽然也是七种属性，但所有文明资料里的七种属性似乎都是量子，物理，火，冰，雷，风，虚数。
他想，或许是豆沙灰灰因为对提瓦特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叙述，所以她看的那部分有遗漏也说不定。
两周后，人偶已经看完了资料库里所有文明的资料。
他确定，里面并没有提瓦特。
人偶面无表情地跳下放置终端的桌子。
到吃饭的时间了。
两个星期的时间对他而言并不算长，但这具需要进食和休息的柔软无力的身体让他感到格外的不适。
即便是力量被封印的时候，他也终究是神造的人偶，不需要为这些凡世生灵会有的生理需求而费心。
但现在他短暂地成了豆沙灰灰这哭包的同类。
这具身体有着完全符合人类对宠物审美的外形，随之而来的是查找资料时候的缓慢以及其他种种不便。
人偶安静地坐在炒饭机器人端来的食物前出神。
在除了这具身体必须的休息和进食之外，这两周他几乎一直都在查阅资料，虽然没有得到结果，但也算是排除了错误方向。
人偶开始思考起现在所在的宇宙和提瓦特的关系，他没有找到提瓦特相关的信息，可那些浏览过的各个文明的资料也并非没有价值，最起码，他看见了更广阔的世界。
提瓦特有七种元素力，而这个世界的力量有七种属性，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些关联。
如同提瓦特并非宇宙里的某一处文明，那么，提瓦特或许属于另一个宇宙？一个和他现在所在宇宙平行的宇宙？
如果是这样的话......
人偶开始回忆起提瓦特大陆上那些关于世界之外的降临者的信息。
神之心是第三降临者的骸骨.......
......
“芝麻黑黑，芝麻黑黑......”
豆沙灰灰的呼喊使得人偶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他看向正用歌曲一样调子重复着那个因为被叫了太多遍以至于他已经习惯了的名字的猫猫糕。
人偶下意识皱眉，他不喜欢思路被打断的感觉，即便他刚才其实已经想无可想，仅仅是维持出神的状态而已。
“我在。”他说。
豆沙灰灰停在芝麻黑黑的对面：“或许我们可以去找其他人求助，就像之前找星求助一样。”
求助？
人偶并不介意这个选项，但他的经历并不寻常，他也并不认为谁都有能力解决他的问题。
而与此同时，有能力让他回到提瓦特的人也不一定对此有兴趣。
人偶不觉得自己能付出作为实验品之外的其他代价，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发挥不出一点从前还算有价值的力量。
他看向豆沙灰灰：“我付不出足够的报酬。”
虽然人偶对现在这具身体有诸多不满，但上次求助能够得到这种程度的帮助已经是超乎寻常的状况了。
“可是，总可以试一试。”豆沙灰灰甩了甩尾巴，她认真地看着芝麻黑黑的眼睛，“我们可以试一试，我可以带你去找阮·梅。”
阮·梅？
人偶想起上次豆沙灰灰向阮·梅求助被拒绝之后的哭泣了。
哪怕这哭包似乎对她作为造物和那个创造了他们的女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理解，他也不觉得她能够得到那个名叫阮·梅的女人的帮助。
“芝麻黑黑，你能多告诉我一点你和那个提瓦特的事情吗？我，我觉得，阮·梅可能会对提瓦特有兴趣，毕竟是资料库里都没有提及的文明。”
人偶愣怔地看着豆沙灰灰有些急切的样子，语气却骤然尖刻了起来：“不是不想我离开吗？”
他说完又有些后悔。
这哭包又该哭了。
但随即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豆沙灰灰这两周其实一直都没哭。
“......是的，我不想芝麻黑黑离开，但是，但是芝麻黑黑想要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豆沙灰灰的声音又带了哭腔。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盯着人偶蓝紫色的眼睛看。
“......总之，要先找到让芝麻黑黑回去的方法再说吧。”
她说完缓缓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