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姐听闻您不在,就离开了,只说明天再来见您。”思意道,站的笔直,也没有去看桌子上,只是恭敬地回答着。

    一场两个人之间的试探,各自在自己心中评判着。

    “好,明天她来了,让她直接来见我就好。”沈瑶道,眼中酝酿着一抹笑意。

    花容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了,再次相见,也是有许多话要说,只是但是碍于场合。

    “是,公主殿下。梅香说今日青公子他也是一天未曾露面,要去找找吗?。”思意说。

    “不用,他今日离开了。你看,这张纸条,他前些日子就跟我说了,今日我不在,不用管他。”沈瑶道。

    她如今并不怀疑思意,可青衿身份特殊,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危险,说不定还会造成恐慌。

    算算时辰,他现在应该是在暗室中待了一天了。

    “是,那梅香她?”思意看着沈瑶递过来的纸条,仅仅两个字。

    “再会。”

    笔迹潇洒,如同幼时看过的武侠话本中,来去无影地江湖人。

    “人都走了,就直接调回来,找个不近不远地位置看着她。”沈瑶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殿下。”思意道。

    “有人在原地方等你,快去吧,别让人久等了。”沈瑶说。

    “谢谢公主殿下。”思意道,脸上带上了几分娇羞的笑跑了出去。

    想起今日在宫中,从皇后宫中出来,走出不远,廖玉传过来张纸条。

    几息之间,君澈便从里面出来了,也不知他看到什么没有。

    随手装作在系带子,倒也分散了些注意。

    外面静悄悄,只有风儿不时的吹过来。

    天上星星若隐若现,微弱的光不时闪进云层中。困倦袭来,沈瑶收回视线,关上窗户,踱步回屋中。

    轻吹一下,灯火在跳跃中,屋中陷入一片漆黑,随后,屋内只剩一片轻浅的呼吸声。

    阳光洒在巍峨的建筑上,浩浩荡荡的人群从大殿中走出,穿着官府,每一位都是国之栋梁。

    几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声音时大时小,不时唾沫星子飞溅,如同菜市场一般,不见平日里的镇静。

    “安乐候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来换这侯爵之位,真是令人不齿。”

    “何止呢,人家不是还获得了陛下赐姓,从此也算迈进了皇亲国戚之列。”

    “要不说人家豁的出去呢!”

    “豁的出去,他可是有十几个孩子,女儿也有五六个,人家估计丝毫不在意这种事。”

    “我们不就是有一位公主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长宁公主?你看看她现在名声,与那地方出来的人日日厮混在一起,还大庭广众之下在京中策马同游,一点儿不知道避讳,简直有辱我大国的名声。”

    “南方蛮夷之地,又何须在意这些?这不是正好吗,还能最后做点儿贡献。”

    “听说陛下与之前的沈大将军是过命之交,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南方蛇沼丛生,瘴毒肆虐,估计是顾念着旧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自从那人死后,镇边大将军已经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几乎从来没有人刚在朝堂上在次提起。

    可当年的将军府却仍然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中留着。

    “陛下还真是重情重义。”

    “谁说不是呢?”

    “那安乐候还真是刚揣测圣意。”

    “溜须拍马罢了,还真是没有一点儿风骨。”

    “诸位在谈什么呢?”君澈开口道。他倒也没有故意听,实在是他们说的太过‘群情激愤’,索性是在外面,要是在屋中恐怕连房顶都能掀起来。

    偏偏刚刚在屋中却是鸦雀无声。

    “参加太子殿下!”不只是谁率先喊了一声,后面众人纷纷喊了一句。

    “诸位免礼,诸位大人刚刚在谈论着些什么,竟如此起兴!”

    君澈脸上挂着一抹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儿平时的温润。

    众人见状,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揭过了,纷纷有些汗颜。

    “太子殿下,您在这儿啊,老奴真是好找啊!”戴公公的声音传来,平日里尖细的声音,如今听起来就如仙乐般悦耳。

    “戴公公,有什么事吗?”君澈道。

    戴公公跟在他父皇身边几十年了,也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面子他也是会给一些的。

    “皇上有请!”

    戴公公道。

    对旁边人行了个礼,对面立即回了一个,动作比平日里可是快了许多。

    “背后议论他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圣贤书各位也是读的不少,可要温故而知新啊!”君澈道。眼神中带上了些警告。

    “是,多谢殿下教诲。”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看着君澈远去的背影,众人松了一口气。

    “都是太子殿下与那位长宁公主感情极好,没想到是真的,殿下风光霁月,真是天差地别。”

    “好了,别说了,都散了吧。”

    御书房

    君澈走进御书房中,看见他的父皇,母后,还有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都一脸严肃的站在书房中。

    “参加父皇,母后。”

    “免礼。”皇帝说道。

    身形还是一如既往地挺拔,只是眉宇之间多了掩不住的疲倦。

    离下朝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却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刚刚的挥斥方遒,覆盖上了一层暮气。

    皇后神色之中也有些慌张,细看之下眼中还含着几分的水雾。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一幅欲语泪先流的凄婉模样。

    “国师大人。”

    “太子殿下。”

    算是互相打了个招呼。

    “父皇唤我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君澈道。气氛是在太过尴尬,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意味。

    “国师,你说吧。”皇帝道。

    嘴唇嗫嚅着,却又说不出来一句话。重重叹息之下,还是选择了假手于人。

    “怎么了,国师?”

    君澈转向国师,神情中也带着些迷茫,从小到大,他的父亲在他面前似乎都是无所不能。

    现在,却处处透露着不对劲,那个强大的男人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透露出退缩。

    “殿下,老臣近日夜观天象,窥得一丝天机。”

    国师摸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子,神情中带着些不忍,继续说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残忍!

    “老臣差得殿下二十岁之前会有一场灾祸,若能顺利避过,此生便可安乐无虞,若不能,就~”

    后面没有在说下去,意思也不言而喻。

    躲不过去,就是命丧黄泉了。

    君澈脑中哄得一声,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一时之间还有些沉默。

    之前还在畅想着他们的未来,以为两人以后可以琴瑟和鸣,白头到老,携手开创一个盛世。

    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也许以前不成,就是天意,他该放她自由的。

    将死之人,又何必用短暂的几年来拖住她的一生呢!

    如果不能给她幸福,不如让她自己去追寻幸福。

    “臣昨日冥想了许久,一夜未眠。”

    “好了,国师。说重点!”皇帝道。

    他这个国师做事倒是稳妥,多年来也是兢兢业业,就是说话一句一句的,听的人揪心。

    “咳咳。”国师咳了几声,眼睛眯了起来,微胖的身材,带来些亲切感。

    “远离红尘,上山清修,在二十岁之前不要下山,可躲过一劫。”

    君澈刹住心中越偏越远的想法,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他们。

    “上山五年就可?”君澈道,嘴角勾起一抹笑。

    上天终究还是善待他的。

    “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殿下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国师说,胖胖的手拍了拍君澈的肩,了作安慰。

    “多谢国师。”君澈郑重地行了个礼。

    “实话实说而已,殿下客气了。”国师道。

    “去哪清修好呢,国师?”皇上问道。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做,关心则乱,到时候帮了倒忙可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凤鸣山,我师兄在哪儿开宗立派,功力深厚,我今早来之前就已经跟我师兄发过讯息。”国师道。

    凤鸣山出于两国边境,一向不参与俗世纷争。

    “什么时候去呢?要挑个好点儿的日子吗?”皇后道。

    眼中是浓浓的担忧,母子连心,却要生生远离五年。

    心中仿佛在流血,开始后悔之前的行为,他也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心呢?

    一想到此,皇后便感到她的心中如在流血一般。

    “不用,越早越好,毕竟不知道灾祸会什么时候到来。”国师顺了一把长长的胡子。

    皇后本不信鬼神之说,一向对这些事情都不屑一顾,如今为了她的孩子,竟也愿意相信一把了。

    “夫君,如今长宁的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不如让她一起出去避一避,两人之间也好有个照应。”皇后道,长长的护甲掐进肉里。

    她愿意妥协一把,那就五年后再度成婚吧!

    君澈看向自己的母后,眼中闪过光亮,母后这是同意了?

    皇上愣了一下,不自觉开始思索起来,他懂他这唯一的儿子的心思,为人父母,总是偏向自己孩子的。

    大不了,以后再好好补偿一下。

    皇上闭了闭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皇后说的是,就明天出发吧,国师,以我国的名义向你师兄捐一千万两黄金,以后每年再捐五百万两黄金。”皇上道。

    “多谢皇上。”国师行礼道。

    “多谢父皇母后。”君澈道。

    五年,可以做许多事情了喜悦渐渐充满心中,将原来的震惊排出,不留一丝缝隙。这次,他势在必得!

    国师看着君澈脸上的喜悦,心想:真是个狠人,这种情况都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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