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眼前的老人看起来至少已经百岁了，稀疏的白发杂乱地散落在头上，如同一蓬荒芜的野草。
满脸的皱纹如同干枯的树皮，纵横交错，深深浅浅地刻在脸上。那一双包裹在细密褶皱中的浑浊眼球，深深地凹陷进去。他的皮肤松弛地挂在身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就像纸片一样苍白。
这个村长，整个人邪气都很重。
这个村长咧嘴一笑：“你们是外乡人吧？”
他的嘴唇干裂，微微张开时，露出一口残缺不全且泛黄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他拄着拐杖走过来，狠狠瞪了方才的小男孩一眼：“不准对客人无礼。”
小男孩撇嘴，似乎很是不满，但迫于爷爷的威压，他只得悻悻闭嘴。
“村长好，我们是来自云起镇的人，不幸迷路到此，希望可以收留我们几日，待我们稍整休息，就会启程离开。”
宋景元走上前来，作揖示意道。
村长似乎对他说的原因丝毫不感兴趣，他那双浑浊的眼球咕噜一转，当即回答道：“当然可以，只不过，外乡人想要留在我们这几日，都要经过我们村子的考验。”
“是什么考验？”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沈君盈的面前，呵呵一笑，眼神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来我家细谈吧。”
小男孩当即小脸煞白，露出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神态，惊恐地问道：“爷爷,它..又出现了吗？”
村长不动声色地锤了一下小男孩的头，随即又转向宋景元和沈君盈，微微一笑：“考虑得怎么样？”
沈君盈和宋景元对视一眼：“当然去。”
村长呵呵一笑，拄着拐杖朝前方走去。
两人跟在身后，不过一会，就达到了村长所谓的家。
村长让两人坐下，让孙子秦无给他们端来茶水。
沈君盈接过茶水的时候，使了个心眼，手故意抖了一下，滚烫的热水洒在秦无的手上。
他吃痛，却不敢叫出声，只得愤愤瞪了沈君盈一眼。
报了刚刚被骂怪物的仇的沈君盈心里暗爽。
她一向如此小心眼。
秦村长坐在对面的桌椅上，示意他们喝茶：“这是祖宗上流传的规矩，请各位见谅。”
他饮了一口茶，顿了顿，接着直接正入话题：“我们村的规矩就是，如果外乡人来的时候，正奉村里丧事，那么就要由外乡人守灵。”
沈君盈心中一惊，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什么地方会有让外地人给守灵的道理？
自古守灵都是由亲人守在身边，期盼灵魂归来。
这地方倒好，竟然倒是专门让外地人给守灵。
村长也看出了沈君盈心中的惊讶，他道：“这是我爷爷那一辈的规矩，相传那仙主苏问来过我们村庄，并在危难之际拯救了我们整个村庄，我们供奉仙主至今，自然要遵守他定下来的规则了。”
沈君盈没想到会在这时听到苏问的名字。
苏问，自然就是这本书里到此做任务的原男主了。
苏问真的会制定这种奇奇怪怪的规定?
他不是只对升级打脸和把路上遇到的各种美妞收入怀中感兴趣么。
沈君盈对此深感疑惑。
村长指向内侧的一间屋，语气恭敬：“我们家，就是在那里供奉仙主。”
说到苏问，他脸上的崇敬一览无遗，很明显，他是那个百年前那个曾经拯救了村庄的苏问的忠实信徒。
他是这么诚恳地信仰着苏问，却全然不知这个村庄曾经的噩梦本来就是由苏问带来的。
沈君盈叹了口气。
宋景元没有回话，只是细细饮了一口茶，放下碗，他道：“我们可以接受考验，守灵，要从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开始。”
“那守的是谁家？”
村长咧嘴一笑，笑容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明天就知道了。”
心知再问不出结果。两人告别，村长本来想留二人住下，但沈君盈实在觉得这村长吓人，就婉拒了。
宋景元走在沈君盈的身边，担忧地说道：“这个村子，实在太奇怪了。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
在看完之前在乱葬岗的那个白骨鬼后，她对这个修真界的鬼已经算是有所见闻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轻易被吓到了。
“师姐，倘若你遇到危险，可以当场用师尊之前送给你的那个法宝，保命要紧。”
法宝？
师尊给自己留了法宝?
但是自己兜里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什么也没有。
沈君盈怕宋景元怀疑，也不好再细问：“好，你放心吧。”
宋景元止住脚步：“师姐，如今也无事可干，我想去探查一下这个村庄，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什么线索，如果能找到关于云师兄的线索，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你去吧，我也去方才那个姑娘家里转转，和她聊聊，兴许也能得到些线索。”
“甚好。”
****
沈君盈沿着方才的石子路，折返到原来的那个姑娘家，敲了敲木门。
姑娘很快走了出来，只是这次，她手里还抱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娃娃。
沈君盈没想到她还有孩子，因为她看起来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女。
姑娘看见她，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你和村长说过了么？”
“是的，村长同意了。”沈君盈面带柔意地笑了笑。
姑娘连忙点头：“那好，进来吧。”
她将门打开，把沈君盈迎进来。
姑娘的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木制的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内厅好像有屏风挡住了，看不真切。
姑娘给沈君盈端来茶水和精美的桂花糕，就抱着娃娃坐在了她对面的椅上。
她自我介绍自己名叫秦秀玉，就和沈君盈聊了起来。
沈君盈奉承了几句姑娘的糕点手艺好，随后两人就聊开了，本来年纪就相仿，自是相谈甚欢。
“沈姑娘，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我特意端来给你尝尝，要说别的外人，我可不会这样呢，也是见沈姑娘好似旧友，感觉甚是亲切。”
秦秀玉将桂花糕端到沈君盈前，桂花的清香扑进鼻子里，甚是勾人。
她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拿起轻轻品尝了一口。
入口即化，口感软绵细腻，甚是美味。
见沈君盈的反应，秦秀玉轻笑出声：“沈姑娘喜欢就好。”
想到什么，她啊了一声，说道：“姑娘上午问我的那个外乡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呢，他长得很俊，就是不爱说话，而且他来的那天，也是穿了件和你一样的蓝袍。”
“蓝袍…”
“你是不是认识他？不过他现在被村长赶去山上，那可就凶多吉少了。据说，那山上有东西！”
“什么？”
沈君盈追问道。
“是我祖母告诉我的，那山上有个长得很吓人的女鬼，专挑晚上出来活动，凡被它盯上的人，第二天都会被剥皮挂在村头的那棵树上！”
“这么可怕？”
“那可不！那怪物在山上都好多年了，我们本地人没事可不会上山，沈姑娘，你可要小心点，别迷路了，上了山，那可就危险了。”
她怀里抱着的娃娃，兴许是被她的声音吓到，当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姑娘连忙低头，将孩子拥入怀中，微微摇起，轻声细语地哄着。
“乖娃娃，别哭了，娘在呢。”
在一番辛苦的摇摆下，吵闹的娃娃被她哄好，哭声渐小。
“你的娃娃？几个月大了？”沈君盈没话找话地聊着。
她对面的这姑娘看起来年纪很小，大抵只有个十几来岁，虽然知道古代生孩子都很早，但现代人沈君盈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眼前这十五来岁姑娘的孩子。
秦姑娘笑了笑，道：“我三年前便嫁给了我郎君，这娃娃呀，才十个月大呢。”
“你郎君，他不在这屋子么？”
沈君盈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男人的影子。
“他...还在内屋睡觉呢。”秦姑娘朝房间的方向努了怒嘴巴，叹了口气，道，“他爱睡懒觉，每天不到个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
“这里里外外的活，都是我一人操办。每天起床喂鸡喂鸭，还要种菜耕田，若是这娃娃乖巧倒好，吵闹起来我可是整夜都睡不着。”
沈君盈咬了咬嘴唇：“你丈夫有手有脚的，他怎么不干活呢？”
秦姑娘听了这话，脸上似乎有些不喜了，很快消失道：“这干活做事，乃是我女儿家的本分，我当然要伺候好我家郎君了。”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后怕，接着道：
“而且，我家郎君爱喝酒，喝了酒就容易发脾气，我可不敢让他干活。”
“他发脾气会怎么样？”
秦姑娘眼神闪躲，下意识地一缩身子：“打人，摔东西什么的。”
沈君盈叹了口气，这丈夫听起来是个十足不靠谱的主。
犹豫了一下，沈君盈还是开口：“你…有没有想过离…”
虽然知道古代人可能大部分都比较封建，在这种偏远村庄的可能更是如此，但作为现代人，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她还是心里有些难受。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姑娘好似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地一拍脑门道；“沈姑娘，我差点忘了，锅炉里煎的药还没吃，你稍稍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话语被打断，沈君盈将没说完的话吞进嘴里，只得道了声好。
她将娃娃轻轻放在桌子旁的婴儿木床里，转头讨好一笑，道：“沈姑娘，麻烦你帮我看着点我家的小娃娃。”
秦姑娘匆忙走开了。
沈君盈起身，走到婴儿床旁边。
看见婴儿的时候，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她之前一直是远远地看了眼，并没有看仔细，这一次，这么近距离，她连婴儿的汗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眼前裹在被子里的婴儿此时闭着眼，它的大小看起来也就几个月大。
它的头很畸形地很大，大小接近个小西瓜，远远超过这个年纪婴儿的正常大小。
最为吓人的是，它竟然只有躯干，没有双臂和双腿！
它四肢和身体的连接处空无一物。
这娃娃的模样，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惊悚。
但是秦姑娘的反应，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娃娃再正常不过，她聊天时甚至还说了要给他再做几条裤子…
沈君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秦姑娘喝完药回来，她匆匆忙忙走过来：“阿哟，我家娃娃的手怎么露在外面了，等下冻凉了就不好了。”
沈君盈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把被子展开，盖住那婴儿根本就不存在的手。
这方才还温柔善良的秦姑娘，如今在沈君盈眼里已经划为了不可信任的阵营。
她的话，不知道有几分能信。
沈君盈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她那口中的丈夫，是不是根本不存在。
满脸的皱纹如同干枯的树皮，纵横交错，深深浅浅地刻在脸上。那一双包裹在细密褶皱中的浑浊眼球，深深地凹陷进去。他的皮肤松弛地挂在身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就像纸片一样苍白。
这个村长，整个人邪气都很重。
这个村长咧嘴一笑：“你们是外乡人吧？”
他的嘴唇干裂，微微张开时，露出一口残缺不全且泛黄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他拄着拐杖走过来，狠狠瞪了方才的小男孩一眼：“不准对客人无礼。”
小男孩撇嘴，似乎很是不满，但迫于爷爷的威压，他只得悻悻闭嘴。
“村长好，我们是来自云起镇的人，不幸迷路到此，希望可以收留我们几日，待我们稍整休息，就会启程离开。”
宋景元走上前来，作揖示意道。
村长似乎对他说的原因丝毫不感兴趣，他那双浑浊的眼球咕噜一转，当即回答道：“当然可以，只不过，外乡人想要留在我们这几日，都要经过我们村子的考验。”
“是什么考验？”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沈君盈的面前，呵呵一笑，眼神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来我家细谈吧。”
小男孩当即小脸煞白，露出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神态，惊恐地问道：“爷爷,它..又出现了吗？”
村长不动声色地锤了一下小男孩的头，随即又转向宋景元和沈君盈，微微一笑：“考虑得怎么样？”
沈君盈和宋景元对视一眼：“当然去。”
村长呵呵一笑，拄着拐杖朝前方走去。
两人跟在身后，不过一会，就达到了村长所谓的家。
村长让两人坐下，让孙子秦无给他们端来茶水。
沈君盈接过茶水的时候，使了个心眼，手故意抖了一下，滚烫的热水洒在秦无的手上。
他吃痛，却不敢叫出声，只得愤愤瞪了沈君盈一眼。
报了刚刚被骂怪物的仇的沈君盈心里暗爽。
她一向如此小心眼。
秦村长坐在对面的桌椅上，示意他们喝茶：“这是祖宗上流传的规矩，请各位见谅。”
他饮了一口茶，顿了顿，接着直接正入话题：“我们村的规矩就是，如果外乡人来的时候，正奉村里丧事，那么就要由外乡人守灵。”
沈君盈心中一惊，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什么地方会有让外地人给守灵的道理？
自古守灵都是由亲人守在身边，期盼灵魂归来。
这地方倒好，竟然倒是专门让外地人给守灵。
村长也看出了沈君盈心中的惊讶，他道：“这是我爷爷那一辈的规矩，相传那仙主苏问来过我们村庄，并在危难之际拯救了我们整个村庄，我们供奉仙主至今，自然要遵守他定下来的规则了。”
沈君盈没想到会在这时听到苏问的名字。
苏问，自然就是这本书里到此做任务的原男主了。
苏问真的会制定这种奇奇怪怪的规定?
他不是只对升级打脸和把路上遇到的各种美妞收入怀中感兴趣么。
沈君盈对此深感疑惑。
村长指向内侧的一间屋，语气恭敬：“我们家，就是在那里供奉仙主。”
说到苏问，他脸上的崇敬一览无遗，很明显，他是那个百年前那个曾经拯救了村庄的苏问的忠实信徒。
他是这么诚恳地信仰着苏问，却全然不知这个村庄曾经的噩梦本来就是由苏问带来的。
沈君盈叹了口气。
宋景元没有回话，只是细细饮了一口茶，放下碗，他道：“我们可以接受考验，守灵，要从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开始。”
“那守的是谁家？”
村长咧嘴一笑，笑容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明天就知道了。”
心知再问不出结果。两人告别，村长本来想留二人住下，但沈君盈实在觉得这村长吓人，就婉拒了。
宋景元走在沈君盈的身边，担忧地说道：“这个村子，实在太奇怪了。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
在看完之前在乱葬岗的那个白骨鬼后，她对这个修真界的鬼已经算是有所见闻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轻易被吓到了。
“师姐，倘若你遇到危险，可以当场用师尊之前送给你的那个法宝，保命要紧。”
法宝？
师尊给自己留了法宝?
但是自己兜里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什么也没有。
沈君盈怕宋景元怀疑，也不好再细问：“好，你放心吧。”
宋景元止住脚步：“师姐，如今也无事可干，我想去探查一下这个村庄，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什么线索，如果能找到关于云师兄的线索，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你去吧，我也去方才那个姑娘家里转转，和她聊聊，兴许也能得到些线索。”
“甚好。”
****
沈君盈沿着方才的石子路，折返到原来的那个姑娘家，敲了敲木门。
姑娘很快走了出来，只是这次，她手里还抱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娃娃。
沈君盈没想到她还有孩子，因为她看起来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女。
姑娘看见她，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你和村长说过了么？”
“是的，村长同意了。”沈君盈面带柔意地笑了笑。
姑娘连忙点头：“那好，进来吧。”
她将门打开，把沈君盈迎进来。
姑娘的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木制的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内厅好像有屏风挡住了，看不真切。
姑娘给沈君盈端来茶水和精美的桂花糕，就抱着娃娃坐在了她对面的椅上。
她自我介绍自己名叫秦秀玉，就和沈君盈聊了起来。
沈君盈奉承了几句姑娘的糕点手艺好，随后两人就聊开了，本来年纪就相仿，自是相谈甚欢。
“沈姑娘，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我特意端来给你尝尝，要说别的外人，我可不会这样呢，也是见沈姑娘好似旧友，感觉甚是亲切。”
秦秀玉将桂花糕端到沈君盈前，桂花的清香扑进鼻子里，甚是勾人。
她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拿起轻轻品尝了一口。
入口即化，口感软绵细腻，甚是美味。
见沈君盈的反应，秦秀玉轻笑出声：“沈姑娘喜欢就好。”
想到什么，她啊了一声，说道：“姑娘上午问我的那个外乡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呢，他长得很俊，就是不爱说话，而且他来的那天，也是穿了件和你一样的蓝袍。”
“蓝袍…”
“你是不是认识他？不过他现在被村长赶去山上，那可就凶多吉少了。据说，那山上有东西！”
“什么？”
沈君盈追问道。
“是我祖母告诉我的，那山上有个长得很吓人的女鬼，专挑晚上出来活动，凡被它盯上的人，第二天都会被剥皮挂在村头的那棵树上！”
“这么可怕？”
“那可不！那怪物在山上都好多年了，我们本地人没事可不会上山，沈姑娘，你可要小心点，别迷路了，上了山，那可就危险了。”
她怀里抱着的娃娃，兴许是被她的声音吓到，当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姑娘连忙低头，将孩子拥入怀中，微微摇起，轻声细语地哄着。
“乖娃娃，别哭了，娘在呢。”
在一番辛苦的摇摆下，吵闹的娃娃被她哄好，哭声渐小。
“你的娃娃？几个月大了？”沈君盈没话找话地聊着。
她对面的这姑娘看起来年纪很小，大抵只有个十几来岁，虽然知道古代生孩子都很早，但现代人沈君盈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眼前这十五来岁姑娘的孩子。
秦姑娘笑了笑，道：“我三年前便嫁给了我郎君，这娃娃呀，才十个月大呢。”
“你郎君，他不在这屋子么？”
沈君盈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男人的影子。
“他...还在内屋睡觉呢。”秦姑娘朝房间的方向努了怒嘴巴，叹了口气，道，“他爱睡懒觉，每天不到个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
“这里里外外的活，都是我一人操办。每天起床喂鸡喂鸭，还要种菜耕田，若是这娃娃乖巧倒好，吵闹起来我可是整夜都睡不着。”
沈君盈咬了咬嘴唇：“你丈夫有手有脚的，他怎么不干活呢？”
秦姑娘听了这话，脸上似乎有些不喜了，很快消失道：“这干活做事，乃是我女儿家的本分，我当然要伺候好我家郎君了。”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后怕，接着道：
“而且，我家郎君爱喝酒，喝了酒就容易发脾气，我可不敢让他干活。”
“他发脾气会怎么样？”
秦姑娘眼神闪躲，下意识地一缩身子：“打人，摔东西什么的。”
沈君盈叹了口气，这丈夫听起来是个十足不靠谱的主。
犹豫了一下，沈君盈还是开口：“你…有没有想过离…”
虽然知道古代人可能大部分都比较封建，在这种偏远村庄的可能更是如此，但作为现代人，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她还是心里有些难受。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姑娘好似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地一拍脑门道；“沈姑娘，我差点忘了，锅炉里煎的药还没吃，你稍稍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话语被打断，沈君盈将没说完的话吞进嘴里，只得道了声好。
她将娃娃轻轻放在桌子旁的婴儿木床里，转头讨好一笑，道：“沈姑娘，麻烦你帮我看着点我家的小娃娃。”
秦姑娘匆忙走开了。
沈君盈起身，走到婴儿床旁边。
看见婴儿的时候，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她之前一直是远远地看了眼，并没有看仔细，这一次，这么近距离，她连婴儿的汗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眼前裹在被子里的婴儿此时闭着眼，它的大小看起来也就几个月大。
它的头很畸形地很大，大小接近个小西瓜，远远超过这个年纪婴儿的正常大小。
最为吓人的是，它竟然只有躯干，没有双臂和双腿！
它四肢和身体的连接处空无一物。
这娃娃的模样，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惊悚。
但是秦姑娘的反应，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娃娃再正常不过，她聊天时甚至还说了要给他再做几条裤子…
沈君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秦姑娘喝完药回来，她匆匆忙忙走过来：“阿哟，我家娃娃的手怎么露在外面了，等下冻凉了就不好了。”
沈君盈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把被子展开，盖住那婴儿根本就不存在的手。
这方才还温柔善良的秦姑娘，如今在沈君盈眼里已经划为了不可信任的阵营。
她的话，不知道有几分能信。
沈君盈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她那口中的丈夫，是不是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