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也说了,是听说的,道听途说总归不真。”

    鹿聆看着他不慌不忙。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鹿三小姐自然是最清楚的。”

    “不过……”凌麓眼眸一转,“鹿三小姐既然来了,不怕被有心人揣测吗?”

    “王爷,这京城除了华府谁敢胡乱揣测鹿家呢?”

    话音一落,门口处响起浮白的声音。

    “主子,上菜的小厮到了!”

    门内刚刚紧绷的气氛瞬间散去。

    “让他进来吧。”

    “鹿三小姐可真是让人惊喜,来!尝尝这满香楼的招牌如何,是否合你的口味。”

    小厮一进门,鹿聆就发现他的神情不是一般的认真!

    若是说认真,倒不如说是畏惧!

    对!就是畏惧!

    鹿聆收起心中的思绪,整理着书里的内容,发现书里对满香楼没有什么太多的描写。

    上菜的小厮一一将饭菜布好便退了下去,鹿聆这才将心思放在饭菜上。

    缕缕白烟飘进鹿聆的鼻腔,她看着摆盘精致的菜肴,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将刚刚所猜想的事情抛之脑后。

    “请吧!”

    凌麓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好笑,宰相府的饭菜不比满香楼的差,可鹿聆的样子……

    “殿下您请!”

    鹿聆倒也没忘记同她吃饭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这元国的王爷。

    凌麓看着她刚刚亮如灯烛的眼睛,还以为她不会周旋一下,倒是令他有些惊奇。

    凌麓没有回她,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鹿聆见他开始动筷,也吃了起来,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不亏是满香楼的招牌。

    两人这一顿饭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浮白进来。

    “殿下!”

    浮白一脸凝重地看向凌麓,得到他的示意后在凌麓耳边说了些话。

    鹿聆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凌麓的神情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

    浮白说完就立刻退了下去。

    “好了,鹿三小姐!这饭也吃完了,也该送你回家了。”

    “不急,七殿下。”

    鹿聆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她能看出他现在肯定有事情要处理,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必须得把握住。

    “哦?鹿三小姐还有何贵干呢?”凌麓手支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她。

    “七殿下,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

    鹿章的书房

    温情舒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正在处理公务的鹿章以为是下属来汇报情况,等了许久,未听见声音便皱着眉头看去,见是自家大夫人,神情骤然一松。

    “夫人,有何事需要你亲自来一趟?”

    “今日阿聆醒来十分古怪,说自己放下了华府公子,我便让她替我去巡查铺子试探她,结果路上遇见了华府那位四小姐。”

    鹿章面不改色,心底却是难受起来,自家女儿哪哪都好,唯独喜欢上了自己政敌的儿子这点让他十分头疼。

    “可是又被欺负了去?”

    不怪鹿章会这样想,但凡遇见华府的人,鹿聆总要被压下一头。

    “倒也不是,她与华府那位起了争执,但是咱们阿聆这次却狠狠地打了他们家的脸。”

    “阿聆这次倒是做的好。”

    温情舒皱着眉头看向他:“若是就这么简单的事,我倒也不必来了,可是偏偏她们起争执时,那位锦王也在场,还帮了阿聆。”

    鹿章没有说话,温情舒也没有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鹿章道:“阿聆是个聪明的,不会乱来,且等她回来再说吧。”

    温情舒也收了心,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

    “本殿下倒是好奇,鹿三小姐为什么会想和我做交易。”

    凌麓摆正了身子,看向她。

    “自然是因为殿下您英明神武,足智……”

    “恭维的话还是留着待会再说吧!”

    鹿聆笑了笑道:“如果我没猜错,满香楼应该是殿下您的吧!”

    “何解?”

    凌麓捻了捻袖口,垂下眼眸。

    “带我进来的小厮。”

    鹿聆看他不作答,便又继续说了下去:“他听我与人有约,可却没有询问我同谁有约,反而是领着我朝向您的房间走去,可想而知定是有人授意。”

    “那是自然,本殿下是皇子,自然能指使这店中的小厮。”

    鹿聆点点头:“殿下说的没错,可是我听说前一段时间永王在满香楼闹事险些被赶了出去。”

    “若这满香楼背后没有皇室的人撑腰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凌麓嗤笑一声:“那你又怎么确定背后是本殿下呢?万一是其他皇子亦或者是皇座上那位呢?”

    “那小厮从进门开始,神情就十分紧张,好像生怕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可是这里有什么能让他这么严肃对待的人呢?答案就是您王爷。”

    “所以……”

    凌麓接过她的话:“所以本殿下就是这满香楼的主子。”

    凌麓低笑:“该说不说鹿三小姐真的十分聪慧,那小厮是这几天刚来的,有些规矩还不懂,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话锋一转,凌麓眯起了眼睛:“可是,鹿三小姐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鹿聆不甚在意:“七殿下,这招对我可没用,你若是解决了我,麻烦的还是你自己。”

    说着又拿起自己身前的一缕头发把玩起来:“您说是多一个朋友好,还是一个敌人好呢?”

    凌麓大笑,声音不似其他男子那般粗狂,反而像是那山涧溪流。

    “那便说说鹿三小姐你想如何交易。”

    “您与我结亲,我给您鹿家的势力。”

    凌麓眼眸骤然转向她:“鹿三小姐可是说笑了,交易而已,不必搭上自己的婚姻大事。”

    鹿聆看向他认真地说:“并没有说笑,综合所有办法只有这一个可以将所有东西都能利用到极致,而且这也是我的诚意,我愿意赌上一切与您合作。”

    看着眼前女子坚毅的态度,凌麓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也是这般神情,说的也是同样的话。

    他愿意赌上一切搏一条生路。

    “既然这样,鹿三小姐你想要的可不单单只是结亲吧?”

    “我要您保我一家平安。”

    凌麓有些诧异:“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凌麓有些不解:“那你倒也大可不必用结亲的办法。”

    鹿聆看着他一脸天真:“这样才能将殿下您与我牢牢绑在一起呀!”

    “哈哈哈,鹿三小姐,你可真是让本殿下出乎意料啊!”

    凌麓收起笑意站起来:“鹿三小姐,我答应你的交易。”

    “合作愉快!”鹿聆也站起来看向他道。

    许是事情有些紧急,浮白在外又唤了一声。

    鹿聆此番目的已然达成,便没有再叫住他,对他欠了欠身,凌麓离开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她呆愣在原地。

    凌麓离开一会月丹才见自家小姐出来,赶忙走向前。

    “备好马车,回府。”

    回去的路上,鹿聆只觉得周围的景象好不真实,凌麓的话一直围绕在她耳边。

    “鹿三小姐总归也要好好想一想退路才是。”

    不,她深知鹿府与皇室之间必有一伤,所以无论怎样她也要保住鹿府一家人,还有自己。

    纵然命运拨动转盘,她也会孤注一掷。

    书上的结局不会是她鹿聆的结局。

    就在鹿聆深思间,马车已行驶到鹿府。

    “三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还未下车,鹿章身边的小仆就过来传话了。

    鹿聆了然,今日在厅堂前的一番话肯定不会让温情舒真真实实地相信。

    想必是怕自己又去找华烨便早早地派人在身旁跟着自己,那与锦王一同吃饭的事情自然也就被他们知道了。

    “知道了,这就过去。”

    月丹简单地给鹿聆收拾一番后,鹿聆就朝着鹿章的书房走去。

    路上碰见原身的大哥,见他急急忙忙地走向府门,也就草草地打了招呼,鹿聆看向他离去的方向,眼中晦暗不明。

    “父亲!”

    书房门口,鹿聆唤了一声随后便听见里面的人让她进去。

    书房里,鹿聆福了福身,等候鹿章处理完公务。

    鹿章抬头看向今日异常乖巧的女儿,开口道:“你母亲同我说了,你不在迷恋华府公子,为父很是欣慰。”

    “父亲,阿聆是鹿府的三小姐,生来尊贵,没有回响的山谷,绝不会再去第二次。”

    鹿聆扬头,那般自信明媚。

    “好!不过今日你怎会同那锦王在一起。”

    鹿章看着她很是欣慰,却也没有忘记唤她过来的目的。

    “谈合作,父亲。”

    鹿聆看他眉间一皱又接着道:“父亲,当今天子疑心极重,又想要收揽大权,还有华府相帮,对咱们鹿府来说可谓是腹面受敌,天子之前再怎么信任您,可父亲您……毕竟是先帝所器重的大臣。”

    书中描写这元国的皇帝为了收揽大权,竟不顾百姓生存,在鹿家倒下后短短几年间便被他国掠夺一座又一座城池,帝王无能,换了他又何妨!

    鹿章看着眼前的鹿聆,不作回答,鹿聆见此,抬头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父亲,兰因絮果易还,人心沟壑难平啊!”

    “阿聆,你与那锦王达成何种共识?”

    听见此话,鹿聆就知道他被自己说服了,鹿章如今能站在这个位置上,心计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只是在家人面前极少显露罢了。

    “结亲!父亲,阿聆嫁与他,用他闲散王爷的名声打消天子的顾虑。”

    鹿章点点头,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是最像自己的,无论是谋略还是容貌。

    曾几何时,鹿章也是整个京城女子都想要嫁的人,可见他也是一个美男子。

    “阿聆,你可要想好了,此事关系你的婚姻大事,再者如果天子以为咱们鹿家是要扶持一个傀儡上位你当如何?”

    “那就要看父亲您舍不舍得手里的东西了?”

    鹿聆手指轻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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