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少年从卧室离开后，和音打了个哈欠，缩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疲惫让她忽略了伤口的刺痛，很快意识便沉入了梦境。老屋并不隔音，脚步声和哗啦啦的水声接连传入卧室，但噪音也没有影响到极度疲惫的和音，她无意识的将被子拉高盖住耳朵，呼吸将被面的棉毛吹得起起伏伏。
在处理沾血衣服这件事上，芹泽已经很有经验了，可血液干凅了一段时间后，还是会有浅浅的印记留下来。介于家里没有价格高昂的专业清洗剂，少年便只能把那件沾血的裙子搓了又搓，在布料变形前挂在太阳底下等干。洗好衣服后，芹泽又觉得饿了，他捂着肚子走进厨房，刚做汤剩下的半块蘑菇扔进汤锅里煮熟，然后就着从锅边上抠下来的米粒一起塞进嘴里。
蘑菇在家里放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外层包裹着一层黏糊糊的东西，芹泽吧唧了下嘴品了下，也没尝出异味。反正都已经煮熟了，应该能吃吧？
勉强压下饿意后，芹泽出了门，临行前他难得将门锁上，即便这片老宅区已经很久没人踏足了。走到捡回和音的树下时，芹泽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他用脚将残留的血点掩盖，这才出了巷子。
与芹泽现在所在的小镇相比，户亚留市要大得多，光是高校就有16个，而芹泽将要入学的铃兰有最强不良高中的称号，这也令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甚至不会靠近学校周边的街道。久而久之，这片区域居住和经营的人多多少少都和铃兰有些关系，连收保护费的极道组织boss都是铃兰的毕业生。
这次来户亚留市，芹泽是想尽快找到住的地方，高三生已经毕业，附近空出不少房源，但他手上的资金有限，挑选的空间也自然也大不起来。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住学校也无所谓，但是嘛……芹泽抿了下嘴角，虽然随时可能要离开，但他现在也是有室友的人了。
尽管开学还有一段时间，距离铃兰男子高校最近的永田车站依然站着不少学生，芹泽抬头看了眼标牌，发现上面的永田车站已经被记号笔划去，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铃兰站。寻常的时候，能够使用这个车站的都是铃兰的师生，其他人涉足会被视为挑衅，免不了挨一顿揍，但芹泽这次从车站离开，也没有受到学长们的[照顾]，这倒是让他觉得意外了。
似乎看穿了芹泽的想法，在贩卖机前喝水的黄毛笑道：“别急啊小学弟，盛大的开学典礼可是铃兰的惯例，先把一年级干翻再挑战学长吧。”话闭，四周的不良少年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声连成一片，倒真像是来到了乌鸦的巢穴，配上这身黑色的制服，铃兰也怪不得被称为乌鸦学院。
对外面的人来说，乌鸦显然是个贬义的外号，意味着这些身穿着漆黑制服的不良少年如捡拾垃圾的乌鸦般令人厌恶。但在铃兰学生的眼中，乌鸦却不是什么贬义的词汇，他们这些人啊，既不爱读书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不想过循规蹈矩被人命令的生活，所以才聚在这个能够肆意生长的栖身之所。如乌鸦一般，有人看到它啄食垃圾，但有人看到的是它不同于笼中鸟，在空中飞翔的自由。
当然，除此之外，芹泽选择这所高校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
学费少。
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芹泽停下了脚步，接着两手插兜朝方才说话的黄毛学长走去，后者也跟着收起了戏谑的笑，双方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对四周起哄的声音充耳不闻，芹泽的目光放在了黄毛学长身穿的黑色制服上，然后他欣喜的发现，铃兰高中的校服和他国中校服的款式一样！
这种黑色制服名为诘襟，日本国、高中常用款式，唯一可以区别学校和年级的，是扣子和领口的襟章。这就意味着，芹泽升入高中后不用再买新校服了，可以直接穿国中的！要知道男生校服的差价巨大，从一万到六万都有，可就算是最便宜的，也得芹泽在料理店刷十小时盘子。
这个发现让芹泽绽放出笑脸，浑身上下的气势突变，他上前一步拦住黄毛学长的肩膀，很是自来熟道：“喂学长，请教你一个问题呗。”
“哈？”本来都已经准备干架的黄毛被他转变的气势弄得一脸懵逼。
芹泽揽着黄毛往车站内侧走了两步，他看上去贼兮兮的，就在黄毛学长以为他下一步就要敞开衣服问兄弟要盘不的时候，便听他道：“知道哪里租房吗？”
“……”
就这？
在学长[热情]的带领下，芹泽成功绕过中介找到了合适的房子，但由于上届租户是个邋遢鬼的关系，屋内外都堆着半人高的垃圾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是睡觉了。芹泽回头看了眼翘着二郎腿在躺椅上弹鼻屎的房东，心知指望对方清理垃圾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要不是这样，租金也不会这么便宜。
要了房东的邮箱，芹泽在对方[不会给你留]的叫声中离开，如果是以前的话，价格这么便宜的房子他肯定不会犹豫，但现在他考虑的是把垃圾山清理了屋里也会留下臭味。烦恼的抓抓头发，芹泽打算继续在附近转转，既然新校服的钱剩下来了，预算提高了一些没准能找到更好的…没准……满脑子都在想新房子的芹泽并没有注意到拐角出来的老头，一个不小心就将对方撞飞了出去。
诶？！
望着在地上翻滚的老头，芹泽张大嘴巴僵在原地，此时生活费和学费长出了小翅膀，在脑中含泪和他告别后朝老爷爷飞去。就在芹泽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老头动作利索的爬了起来，小臂露出的结实肌肉一点都不像是会被撞飞的样子，他用拐杖指着芹泽道：“愣着干什么，送我回家啊！”
“好、好好……！”芹泽想不了太多，赶忙上前搀起对方的一条手臂。
老人家的住所距离芹泽之前看的房子并不远，但环境天差地别，虽然也是简单的传统日式小屋，但院落里种着修剪过的花草，室内的布置也很整齐，只是家具上都飘着一层灰尘，看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在芹泽打量四周的时候，老头坐在了沙发上，虽然头发已经雪白，但他还是梳着夸张的飞机头，只是刚才被撞飞破坏了他的发型，原本像法棍一样支棱起来的头发硬是被拍扁了。拿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脑袋，老爷子叹口气道：“本来打算帮儿子打扫房子的…哎呦…腰疼啊……”
“您坐着就行了，我来扫！”芹泽赶忙道，只要不让他掏钱，干什么都行。
“那就交给你了！”老头一改方才的虚弱，迅速将扫帚拖布塞进芹泽的手中，动作麻利的让他怀疑这老头是故意碰瓷想找人打扫卫生的。
小屋看上去不大，但清理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被指挥着完成三室一厅加浴室的清洗后，还剩下厕所和前后院没有打扫。好在老头也没有强迫芹泽一天做完，眼看着日头向西，他背着手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剩下明天再来吧。”
“知道啦。”芹泽随口应下，至于来不来，那可就说不定了。
老头仿佛没有注意到少年的敷衍，他道：“你是铃兰今年的新生吧，在找房子？”
“是啊。”像他这样的新生很多，被猜出来芹泽也不意外。
“明天把剩下的地方都打扫干净，我就把这套房子半价租给你。”老人突然说道。
这句话成功让已经走出院外的芹泽停下脚步，可等他想要返回的时候，大门却砰得一声从里面关闭了。差点碰到头的芹泽趴在门上，急切的喊道：“等等啊老爷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吧我没听清楚！真的要租给我吗？半价是按照哪个标准——”
可惜任由芹泽在门外叫嚷半天，老爷子都没有再开门回答他的意思，这半天的相处，也让芹泽知道对方的性格有多古怪，他不再继续勉强，只是看了眼门牌上的姓氏，将[草壁]两字牢牢记住。
折腾了大半天，回来的路上芹泽险些睡过站，好在他还没忘记家里的病号，一下车便急匆匆的往家赶，尽管如此，回来的时候路两边的灯也已经亮起。
喘着粗气打开屋门，芹泽先去了卧室，他敲了两个没有人回应，便拧门探头进去，但意外的是，明明家里的大门没有被撬开，可卧室里并没有和音的踪影，这让芹泽一下子慌了神，他赶忙跑去厨房，可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依然只有自己的脚印，显然并没有其他人来过。
“和音！”
难不成…回去了吗？
这个猜测在心里一闪而过，还没等芹泽反应过来，厕所便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和音……！”
厕所的小木门从里面推开，白到发青的手指死死扣住木板，沢田和音的身体像煮过头的挂面一样软塌塌靠在木板，两条腿抖啊抖得根本站不直。看到因为急着赶回家而满头大汗的芹泽君，和音的眼前一下子湿润起来：“多摩…唔！”和音脸色大变，捂着嘴再次冲入厕所。
“和、和音…这是怎么回事？”芹泽在厕所外急得团团转，可又不能闯进去看，就在他都考虑叫救护车的时候，和音总算是再次打开了木门。
“我带你去看医生！”
根本不给和音准备的时间，少年抱起她就跑，女孩在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的挣扎起来，这可把芹泽吓了一跳，他又把她放了下来道：“怎么了？是我不小心压住你的伤口了吗？”
光脚踩在地上的和音摇摇头，使劲把身上的T恤往下拉，上吐下泻了半个多小时而僵白的脸因为羞耻出现了淡淡的红，她低着头道：“裤、裤子…我没穿裤子！”想到对方听不懂意大利语，她手上又没带词典，就只能指着两人的腿比划起来。
“裤子？你不是穿着四角裤吗？”芹泽一头雾水的比划着。
“安、安全裤……”
“薄是薄了点，你放心吧，没走光！”芹泽当然听不懂什么安全裤，就算听懂了也不明白这裤衩子还分什么安全和危险的，他干脆把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一卷，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裤子！”QAQ
“没关系啦……”
在处理沾血衣服这件事上，芹泽已经很有经验了，可血液干凅了一段时间后，还是会有浅浅的印记留下来。介于家里没有价格高昂的专业清洗剂，少年便只能把那件沾血的裙子搓了又搓，在布料变形前挂在太阳底下等干。洗好衣服后，芹泽又觉得饿了，他捂着肚子走进厨房，刚做汤剩下的半块蘑菇扔进汤锅里煮熟，然后就着从锅边上抠下来的米粒一起塞进嘴里。
蘑菇在家里放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外层包裹着一层黏糊糊的东西，芹泽吧唧了下嘴品了下，也没尝出异味。反正都已经煮熟了，应该能吃吧？
勉强压下饿意后，芹泽出了门，临行前他难得将门锁上，即便这片老宅区已经很久没人踏足了。走到捡回和音的树下时，芹泽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他用脚将残留的血点掩盖，这才出了巷子。
与芹泽现在所在的小镇相比，户亚留市要大得多，光是高校就有16个，而芹泽将要入学的铃兰有最强不良高中的称号，这也令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甚至不会靠近学校周边的街道。久而久之，这片区域居住和经营的人多多少少都和铃兰有些关系，连收保护费的极道组织boss都是铃兰的毕业生。
这次来户亚留市，芹泽是想尽快找到住的地方，高三生已经毕业，附近空出不少房源，但他手上的资金有限，挑选的空间也自然也大不起来。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住学校也无所谓，但是嘛……芹泽抿了下嘴角，虽然随时可能要离开，但他现在也是有室友的人了。
尽管开学还有一段时间，距离铃兰男子高校最近的永田车站依然站着不少学生，芹泽抬头看了眼标牌，发现上面的永田车站已经被记号笔划去，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铃兰站。寻常的时候，能够使用这个车站的都是铃兰的师生，其他人涉足会被视为挑衅，免不了挨一顿揍，但芹泽这次从车站离开，也没有受到学长们的[照顾]，这倒是让他觉得意外了。
似乎看穿了芹泽的想法，在贩卖机前喝水的黄毛笑道：“别急啊小学弟，盛大的开学典礼可是铃兰的惯例，先把一年级干翻再挑战学长吧。”话闭，四周的不良少年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声连成一片，倒真像是来到了乌鸦的巢穴，配上这身黑色的制服，铃兰也怪不得被称为乌鸦学院。
对外面的人来说，乌鸦显然是个贬义的外号，意味着这些身穿着漆黑制服的不良少年如捡拾垃圾的乌鸦般令人厌恶。但在铃兰学生的眼中，乌鸦却不是什么贬义的词汇，他们这些人啊，既不爱读书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不想过循规蹈矩被人命令的生活，所以才聚在这个能够肆意生长的栖身之所。如乌鸦一般，有人看到它啄食垃圾，但有人看到的是它不同于笼中鸟，在空中飞翔的自由。
当然，除此之外，芹泽选择这所高校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
学费少。
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芹泽停下了脚步，接着两手插兜朝方才说话的黄毛学长走去，后者也跟着收起了戏谑的笑，双方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对四周起哄的声音充耳不闻，芹泽的目光放在了黄毛学长身穿的黑色制服上，然后他欣喜的发现，铃兰高中的校服和他国中校服的款式一样！
这种黑色制服名为诘襟，日本国、高中常用款式，唯一可以区别学校和年级的，是扣子和领口的襟章。这就意味着，芹泽升入高中后不用再买新校服了，可以直接穿国中的！要知道男生校服的差价巨大，从一万到六万都有，可就算是最便宜的，也得芹泽在料理店刷十小时盘子。
这个发现让芹泽绽放出笑脸，浑身上下的气势突变，他上前一步拦住黄毛学长的肩膀，很是自来熟道：“喂学长，请教你一个问题呗。”
“哈？”本来都已经准备干架的黄毛被他转变的气势弄得一脸懵逼。
芹泽揽着黄毛往车站内侧走了两步，他看上去贼兮兮的，就在黄毛学长以为他下一步就要敞开衣服问兄弟要盘不的时候，便听他道：“知道哪里租房吗？”
“……”
就这？
在学长[热情]的带领下，芹泽成功绕过中介找到了合适的房子，但由于上届租户是个邋遢鬼的关系，屋内外都堆着半人高的垃圾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是睡觉了。芹泽回头看了眼翘着二郎腿在躺椅上弹鼻屎的房东，心知指望对方清理垃圾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要不是这样，租金也不会这么便宜。
要了房东的邮箱，芹泽在对方[不会给你留]的叫声中离开，如果是以前的话，价格这么便宜的房子他肯定不会犹豫，但现在他考虑的是把垃圾山清理了屋里也会留下臭味。烦恼的抓抓头发，芹泽打算继续在附近转转，既然新校服的钱剩下来了，预算提高了一些没准能找到更好的…没准……满脑子都在想新房子的芹泽并没有注意到拐角出来的老头，一个不小心就将对方撞飞了出去。
诶？！
望着在地上翻滚的老头，芹泽张大嘴巴僵在原地，此时生活费和学费长出了小翅膀，在脑中含泪和他告别后朝老爷爷飞去。就在芹泽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老头动作利索的爬了起来，小臂露出的结实肌肉一点都不像是会被撞飞的样子，他用拐杖指着芹泽道：“愣着干什么，送我回家啊！”
“好、好好……！”芹泽想不了太多，赶忙上前搀起对方的一条手臂。
老人家的住所距离芹泽之前看的房子并不远，但环境天差地别，虽然也是简单的传统日式小屋，但院落里种着修剪过的花草，室内的布置也很整齐，只是家具上都飘着一层灰尘，看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在芹泽打量四周的时候，老头坐在了沙发上，虽然头发已经雪白，但他还是梳着夸张的飞机头，只是刚才被撞飞破坏了他的发型，原本像法棍一样支棱起来的头发硬是被拍扁了。拿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脑袋，老爷子叹口气道：“本来打算帮儿子打扫房子的…哎呦…腰疼啊……”
“您坐着就行了，我来扫！”芹泽赶忙道，只要不让他掏钱，干什么都行。
“那就交给你了！”老头一改方才的虚弱，迅速将扫帚拖布塞进芹泽的手中，动作麻利的让他怀疑这老头是故意碰瓷想找人打扫卫生的。
小屋看上去不大，但清理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被指挥着完成三室一厅加浴室的清洗后，还剩下厕所和前后院没有打扫。好在老头也没有强迫芹泽一天做完，眼看着日头向西，他背着手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剩下明天再来吧。”
“知道啦。”芹泽随口应下，至于来不来，那可就说不定了。
老头仿佛没有注意到少年的敷衍，他道：“你是铃兰今年的新生吧，在找房子？”
“是啊。”像他这样的新生很多，被猜出来芹泽也不意外。
“明天把剩下的地方都打扫干净，我就把这套房子半价租给你。”老人突然说道。
这句话成功让已经走出院外的芹泽停下脚步，可等他想要返回的时候，大门却砰得一声从里面关闭了。差点碰到头的芹泽趴在门上，急切的喊道：“等等啊老爷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吧我没听清楚！真的要租给我吗？半价是按照哪个标准——”
可惜任由芹泽在门外叫嚷半天，老爷子都没有再开门回答他的意思，这半天的相处，也让芹泽知道对方的性格有多古怪，他不再继续勉强，只是看了眼门牌上的姓氏，将[草壁]两字牢牢记住。
折腾了大半天，回来的路上芹泽险些睡过站，好在他还没忘记家里的病号，一下车便急匆匆的往家赶，尽管如此，回来的时候路两边的灯也已经亮起。
喘着粗气打开屋门，芹泽先去了卧室，他敲了两个没有人回应，便拧门探头进去，但意外的是，明明家里的大门没有被撬开，可卧室里并没有和音的踪影，这让芹泽一下子慌了神，他赶忙跑去厨房，可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依然只有自己的脚印，显然并没有其他人来过。
“和音！”
难不成…回去了吗？
这个猜测在心里一闪而过，还没等芹泽反应过来，厕所便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和音……！”
厕所的小木门从里面推开，白到发青的手指死死扣住木板，沢田和音的身体像煮过头的挂面一样软塌塌靠在木板，两条腿抖啊抖得根本站不直。看到因为急着赶回家而满头大汗的芹泽君，和音的眼前一下子湿润起来：“多摩…唔！”和音脸色大变，捂着嘴再次冲入厕所。
“和、和音…这是怎么回事？”芹泽在厕所外急得团团转，可又不能闯进去看，就在他都考虑叫救护车的时候，和音总算是再次打开了木门。
“我带你去看医生！”
根本不给和音准备的时间，少年抱起她就跑，女孩在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的挣扎起来，这可把芹泽吓了一跳，他又把她放了下来道：“怎么了？是我不小心压住你的伤口了吗？”
光脚踩在地上的和音摇摇头，使劲把身上的T恤往下拉，上吐下泻了半个多小时而僵白的脸因为羞耻出现了淡淡的红，她低着头道：“裤、裤子…我没穿裤子！”想到对方听不懂意大利语，她手上又没带词典，就只能指着两人的腿比划起来。
“裤子？你不是穿着四角裤吗？”芹泽一头雾水的比划着。
“安、安全裤……”
“薄是薄了点，你放心吧，没走光！”芹泽当然听不懂什么安全裤，就算听懂了也不明白这裤衩子还分什么安全和危险的，他干脆把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一卷，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裤子！”QAQ
“没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