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弄玄虚
“找李礼”比俞里想象中容易很多，与其中一位找她拿联系方式的学生交流后，她便得到了李礼的位置信息。
离这里不远的网吧。
时间越来越晚，街上已经慢慢冷清了下来，学生们大多数都进了校园，很快就要开始晚自习了。
进入网吧之前，俞里还做好了李礼已经回校的准备，当现实总喜欢给她一个惊喜。
只不过李礼身边都是他的同学朋友，俞里并未径直走上前，而是也开了一个座位，暗中留意留意机会。
五条悟倒是兴致缺缺，他操控着鼠标，点开了一部美食纪录片，电脑屏幕光亮透过他身体的同时，却只映在了俞里脸上，使她有一半的脸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只是大半时间，他的视线不在电脑屏幕上，而是一直明目张胆地盯着身旁的人。
纪录片播放到一半的时候，俞里看见李礼拿起香烟打火机起身往门口走去，机会可就来了。
今晚运气不好。
身形瘦削的男生垂头的时候后脖子上的骨性突出尤为明显，他熟练地点燃一支烟，吐出了一口白雾。
游戏总是输，排位都快掉没了。
心里的烦躁被香烟快要压住的时候，有人在他身边停下。
路灯今天不给力，光亮暗黄得很，边上时不时有车鸣声响起，旁边发廊门口有螺旋彩灯，正不断地摇晃，像是一个哥的旋涡，要把这里给吞噬干净。
李礼看着眼前面容清冷身形优越的女生，原本被香烟游戏麻痹的脑子恍惚了一瞬。
一道车灯打过，女生的脸瞬间亮起，那双平静却携带着丝丝缕缕疯感的眼眸便映在了李礼的眼底。
“你是？”
男生脸上的情绪变化被俞里精准地捕捉到，她抬手扫了一下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白烟，不出意料，男生很快就把手中的香烟给踩到脚底下。
不答反问的俞里:“你是李礼同学吧？”
“昂，你知道我？你是哪个学校的？或者我们学校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李礼本就长得好看，性格痞痞的，也收到过几封情书，以至于他下意识地认为，俞里也是来递情书的。
“我今年二十多，已经毕业很久了。”
“哦哦哦……啊？！”
如同很多故事中一样，网吧附近总有一条无人在意的，没有监控的小巷子。
李礼了解了俞里的意图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己:
“不是？陈明是我弄死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些天都在装病待家里面儿，今天被我爸发现，我才被撵回校的。”
“我比王昭君还冤呐！”
俞里抬眸看他，很想说，那是窦娥。
“那你平日里会欺负徐浩？”
李礼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疑惑的神情，摸着自己脑袋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谁是徐浩？”
“你不认识？”
“他是谁啊？我一定要认识他吗？”
轮到俞里感觉到疑惑了。
“徐浩——大概这么高，和你一样，很瘦，也喜欢打游戏。”
俞里描述着，顺便把陈明告诉她的年级班级也说了出来。
“我想想……噢噢，那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有段时间，那个班里有个男生抢我兄弟女朋友，我带人过去揍了一顿，最后发现揍错人了，我因此还挨了处分。”
说着说着，李礼就开始盯着俞里垂下的眼睫毛，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的他，没看到任何人。
俞里朝快要把李礼盯出个窝的五条悟摇摇头，她心里在捋这件事最有可能的始末，李礼说的话和陈明说的，实在是有太多不太相符的地方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礼快速地点点头，道:“我用我游戏排位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不爱学习，在大家眼中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但杀人这种事，我还真干不出来，我要是进去了，我游戏怎么办呐……”
他摸摸鼻子，耳根发红地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
“那个……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好问我不是嘛。”
五条悟看着俞里一脸平静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但没说话，只是飘到了一旁，不知干什么去了。
加到俞里联系方式的李礼笑得嘴弯得不行，他有些拘谨地挠挠头，想到了什么。
“不过姐姐，你提起徐浩的话，我怕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前不久刚死的，叫陈明，他性格很孤僻，不过他美术很好，获了挺多奖项。”
俞里听到陈明的名字，便问道:“你说的陈明，是怕……什么时候离世的？”
“这些天我不在学校，没了解很多，听说是在下午上课的时候，约莫四五点吧，艺术楼那边就砰一声响，听说校警赶过去的时候，陈明头都裂了，当场死亡的，后续调查的时候，才发现艺术楼的监控其实就是个摆设，学校因为这件事，还在和陈明家里周旋，大概率是逃不掉要赔钱的了。”
“不过，大家都说，陈明是压力太大，跳楼死亡的，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地点，也就是艺术楼。”
芙平中学的艺术楼就在围墙旁边，只不过那边的围墙临近外面小公园的湖泊，晚上这里会有一些夜跑或者带宠物散步的居民，但总体来说，这里依旧还是安静些。
俞里坐在木椅上，看向那栋艺术楼，艺术楼并未与教学楼相邻，中间隔着较远的距离，通体的颜色也不是教学楼的浅黄色，而是粉粉嫩嫩的颜色，此时只亮了一两个教室，整体下来，黑漆漆的，最顶层和黑暗融为一体，加之陈明的那件事，徒增了几分的诡异恐怖。
“你会相信李礼说的话吗？对于徐浩的事情，他和陈明说的不怎么一样。”
五条悟在她身边坐下，头顶的路灯只照出俞里一个人的影子。
俞里说:“持保留态度，如果按照陈明的推测，李礼可能是为了掩盖有关自己的事实，说的慌，但陈明死后记忆本就模糊不清，说的话，也应该要好好斟酌一番。”
“按照陈明的推测，是有人告诉他，徐浩被人李礼欺负，这个地点应该就在艺术楼，他赶过去，中间的过程不知，但他摔下楼死亡，在他的话语里，徐浩是挺无辜的，也可能被威胁做了一些事情，他的猜想是李礼是个混蛋。”
“可按照李礼的话，他这些天都在家，有不在场证明，他对徐浩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但是无论这两个人谁对谁错，都有一个挺重要的人，那就是徐浩，还有陈明口中的，那个对他说徐浩被李礼欺负的人。”
五条悟“啊”了一声:“听起来很复杂喔，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陈明现在意识不是很清晰，问不出什么话来，李礼也差不多问完了……你不会想偷溜进艺术楼吧？如果你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帮你。”
俞里摇头，说:“李礼虽然说艺术楼的监控本就是摆设，但是出了陈明这件事，校方应该会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艺术楼的话，大概早就被警察探了个遍，对于这些内容，警察可比我厉害多了。”
“今天奶茶店，那个警察也在，他们应该注意到徐浩了，这会徐浩可能在警察叔叔那里喝茶，还有陈明口中的那个告诉徐浩被欺负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还是……总之，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公园里很凉快，夜风也大，俞里的发丝被吹得四处乱晃，她垂眸，盯着脚边被风吹得稀稀疏疏的青草。
五条悟盯着她认真思索事情的侧脸，路灯的亮光很暗，暗黄暗黄的，黯淡的环境之下，有太多模糊不清的情绪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些被记录起来的很多片刻融为了一体，有那么一瞬间，五条悟有些恍惚。
好像一切都是很久之前的模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俞里偏眸看向旁边已经看愣的人，淡声问道:“……其实，对于你的身份，我想问的是——”
五条悟回神，朝她眨眨眼。
“电视剧的套路来讲，你不会和我有什么前世的牵扯纠葛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脑子挺有意思的，我喜欢。”
五条悟收回自己盯着人的视线，看向了广场上正做着自己事情的人们。
“倒也不是牵扯纠葛……但也能这么说上一点。”
后面那句，他的声音很低，随风飘散在空气里面，俞里听不清楚。
沿着小路往公园外头走去，俞里打算先回家，画今天是不送出去的，毕竟看陈明的状态，如果她把画送出去，那么陈明就该消散了，那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那就没什么线索了。
这样说起来她有利用陈明徐浩的意思，其实她也不是想要找到这件事情的真相……至少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就当作送画的报酬吧。
只是没想到的是，想要暂时捋一下思绪的她，没想到就这样得到了真相。
刚出公园打算去买点吃的俞里，被于珏喊住了。
于珏低头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画，双眼已经没有今天下午那么严重的警惕，但他依旧是抱着一些疑惑的。
“徐浩，想要和你聊一下。”
闻言，俞里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徐浩找她大概率也是为了这副画。
但现在是于珏来找的她，那说明——
“陈明的死，的确和他有关。”
于珏帮她打开车门，现在学校晚自习还没下，校园外面的街道人还很少，于珏来得急，开的是局里的车，这让周围的店主大多数都探头出来看着俞里上了这辆可有警徽的车辆。
警察局离这里不远，但有很多红绿灯，走走停停的。
俞里往自己四周打量了一番，没看到五条悟的影子。
“我在这，别担心。”
车子还在行驶的过程中，五条悟在车窗外面，倒挂着探头朝俞里说话。
“……”
车窗开着一条缝，外面风很大，一条细缝就把俞里的头发吹凌乱了，即使对方是鬼，俞里还是下意识地向他无声说了两个字。
“进来。”
五条悟撇了撇嘴，穿过车门，飘到了俞里身旁。
一直从后视镜观察俞里动作的于珏微微瞪大了瞳孔，有些不太自然地问:“你在做什么？”
盯着五条悟安静坐好之后，俞里才抬头对上驾驶位上的于珏。
“在和一只幼稚鬼说话。”
“……”
于珏打量了一番只有俞里的后座，俞里的语气太坚定，以至于让他后背生了一层冷汗。
“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我们查了你，你的确没有说谎，你是才从东京回来的，合和陈明的关系并不深。”
于珏正视前方:“徐浩说，想要你手中的画，他说这是陈明给他留的生日礼物，你怎么拿到的？”
顿了几秒，他补充:“别提你那可以看得见非自然活物的眼睛。”
俞里淡淡一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于珏干笑两声，见前方是红灯，便把车慢慢停下来。
“陈明是徐浩推下去的吗？”
“……这个不能向你透露太多，哎？你不是说你能陈明说话吗？怎么没问他真相是什么？”
“他说不了，”俞里看向窗外，说:“对于这件事，已经离世的他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让我把这副画交到徐浩手里头，如果我把画交到徐浩手上，他很快就会消失了。”
说得还是这么一回事。
于珏幅度很小地摇了摇自己脑袋，对于俞里能看到死后的人这件事，他还是不太相信。
绿灯，于珏启动车辆，外面的光线把他整张脸都映得忽明忽暗的。
他问:“我刚看过了俞里小姐的基本资料，重点高中，名牌大学，之前也在一所大公司工作，履历很精彩，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俞里小姐有过羡慕甚至嫉妒过别人的经历吗？应该挺少的吧？”
俞里看向他，心里的窗户已经打开了。
联系上所有的事情，她好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于珏见她神情变了，也明白她这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俞里小姐，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情？”
问到点子上了，一只鬼也暗自竖起了耳朵。
昏暗的环境里面，俞里的眼睛眯起来，有的是精明。
“还是和我这双能看见鬼魂的眼睛有关。”
“是吗？”
五条悟和于珏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了这两字，语气也一模一样。
“我现在还不能多说，因为我也在找答案。”
俞里无声笑着，故弄玄虚的法子，可不止五条悟懂得。
不知道自己又被溜了一圈的五条悟在于珏和俞里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察觉到什么的他，又小声嘟嚷了句话。
俞里闻声看过去，只见五条悟伸手握住车窗的边沿，径直穿了出去。
“？？？”
五条悟脸色不善地回头瞪了一眼俞里，说:“外面风大，我要出去降降火，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打穿这里。”
俞里疑惑更甚，但这人……哦不……这鬼很快就爬到了车顶上，没有再给俞里说话的空间。
谁惹这只鬼了？
离这里不远的网吧。
时间越来越晚，街上已经慢慢冷清了下来，学生们大多数都进了校园，很快就要开始晚自习了。
进入网吧之前，俞里还做好了李礼已经回校的准备，当现实总喜欢给她一个惊喜。
只不过李礼身边都是他的同学朋友，俞里并未径直走上前，而是也开了一个座位，暗中留意留意机会。
五条悟倒是兴致缺缺，他操控着鼠标，点开了一部美食纪录片，电脑屏幕光亮透过他身体的同时，却只映在了俞里脸上，使她有一半的脸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只是大半时间，他的视线不在电脑屏幕上，而是一直明目张胆地盯着身旁的人。
纪录片播放到一半的时候，俞里看见李礼拿起香烟打火机起身往门口走去，机会可就来了。
今晚运气不好。
身形瘦削的男生垂头的时候后脖子上的骨性突出尤为明显，他熟练地点燃一支烟，吐出了一口白雾。
游戏总是输，排位都快掉没了。
心里的烦躁被香烟快要压住的时候，有人在他身边停下。
路灯今天不给力，光亮暗黄得很，边上时不时有车鸣声响起，旁边发廊门口有螺旋彩灯，正不断地摇晃，像是一个哥的旋涡，要把这里给吞噬干净。
李礼看着眼前面容清冷身形优越的女生，原本被香烟游戏麻痹的脑子恍惚了一瞬。
一道车灯打过，女生的脸瞬间亮起，那双平静却携带着丝丝缕缕疯感的眼眸便映在了李礼的眼底。
“你是？”
男生脸上的情绪变化被俞里精准地捕捉到，她抬手扫了一下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白烟，不出意料，男生很快就把手中的香烟给踩到脚底下。
不答反问的俞里:“你是李礼同学吧？”
“昂，你知道我？你是哪个学校的？或者我们学校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李礼本就长得好看，性格痞痞的，也收到过几封情书，以至于他下意识地认为，俞里也是来递情书的。
“我今年二十多，已经毕业很久了。”
“哦哦哦……啊？！”
如同很多故事中一样，网吧附近总有一条无人在意的，没有监控的小巷子。
李礼了解了俞里的意图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己:
“不是？陈明是我弄死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些天都在装病待家里面儿，今天被我爸发现，我才被撵回校的。”
“我比王昭君还冤呐！”
俞里抬眸看他，很想说，那是窦娥。
“那你平日里会欺负徐浩？”
李礼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疑惑的神情，摸着自己脑袋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谁是徐浩？”
“你不认识？”
“他是谁啊？我一定要认识他吗？”
轮到俞里感觉到疑惑了。
“徐浩——大概这么高，和你一样，很瘦，也喜欢打游戏。”
俞里描述着，顺便把陈明告诉她的年级班级也说了出来。
“我想想……噢噢，那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有段时间，那个班里有个男生抢我兄弟女朋友，我带人过去揍了一顿，最后发现揍错人了，我因此还挨了处分。”
说着说着，李礼就开始盯着俞里垂下的眼睫毛，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的他，没看到任何人。
俞里朝快要把李礼盯出个窝的五条悟摇摇头，她心里在捋这件事最有可能的始末，李礼说的话和陈明说的，实在是有太多不太相符的地方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礼快速地点点头，道:“我用我游戏排位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不爱学习，在大家眼中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但杀人这种事，我还真干不出来，我要是进去了，我游戏怎么办呐……”
他摸摸鼻子，耳根发红地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
“那个……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好问我不是嘛。”
五条悟看着俞里一脸平静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但没说话，只是飘到了一旁，不知干什么去了。
加到俞里联系方式的李礼笑得嘴弯得不行，他有些拘谨地挠挠头，想到了什么。
“不过姐姐，你提起徐浩的话，我怕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前不久刚死的，叫陈明，他性格很孤僻，不过他美术很好，获了挺多奖项。”
俞里听到陈明的名字，便问道:“你说的陈明，是怕……什么时候离世的？”
“这些天我不在学校，没了解很多，听说是在下午上课的时候，约莫四五点吧，艺术楼那边就砰一声响，听说校警赶过去的时候，陈明头都裂了，当场死亡的，后续调查的时候，才发现艺术楼的监控其实就是个摆设，学校因为这件事，还在和陈明家里周旋，大概率是逃不掉要赔钱的了。”
“不过，大家都说，陈明是压力太大，跳楼死亡的，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地点，也就是艺术楼。”
芙平中学的艺术楼就在围墙旁边，只不过那边的围墙临近外面小公园的湖泊，晚上这里会有一些夜跑或者带宠物散步的居民，但总体来说，这里依旧还是安静些。
俞里坐在木椅上，看向那栋艺术楼，艺术楼并未与教学楼相邻，中间隔着较远的距离，通体的颜色也不是教学楼的浅黄色，而是粉粉嫩嫩的颜色，此时只亮了一两个教室，整体下来，黑漆漆的，最顶层和黑暗融为一体，加之陈明的那件事，徒增了几分的诡异恐怖。
“你会相信李礼说的话吗？对于徐浩的事情，他和陈明说的不怎么一样。”
五条悟在她身边坐下，头顶的路灯只照出俞里一个人的影子。
俞里说:“持保留态度，如果按照陈明的推测，李礼可能是为了掩盖有关自己的事实，说的慌，但陈明死后记忆本就模糊不清，说的话，也应该要好好斟酌一番。”
“按照陈明的推测，是有人告诉他，徐浩被人李礼欺负，这个地点应该就在艺术楼，他赶过去，中间的过程不知，但他摔下楼死亡，在他的话语里，徐浩是挺无辜的，也可能被威胁做了一些事情，他的猜想是李礼是个混蛋。”
“可按照李礼的话，他这些天都在家，有不在场证明，他对徐浩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但是无论这两个人谁对谁错，都有一个挺重要的人，那就是徐浩，还有陈明口中的，那个对他说徐浩被李礼欺负的人。”
五条悟“啊”了一声:“听起来很复杂喔，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陈明现在意识不是很清晰，问不出什么话来，李礼也差不多问完了……你不会想偷溜进艺术楼吧？如果你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帮你。”
俞里摇头，说:“李礼虽然说艺术楼的监控本就是摆设，但是出了陈明这件事，校方应该会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艺术楼的话，大概早就被警察探了个遍，对于这些内容，警察可比我厉害多了。”
“今天奶茶店，那个警察也在，他们应该注意到徐浩了，这会徐浩可能在警察叔叔那里喝茶，还有陈明口中的那个告诉徐浩被欺负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还是……总之，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公园里很凉快，夜风也大，俞里的发丝被吹得四处乱晃，她垂眸，盯着脚边被风吹得稀稀疏疏的青草。
五条悟盯着她认真思索事情的侧脸，路灯的亮光很暗，暗黄暗黄的，黯淡的环境之下，有太多模糊不清的情绪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些被记录起来的很多片刻融为了一体，有那么一瞬间，五条悟有些恍惚。
好像一切都是很久之前的模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俞里偏眸看向旁边已经看愣的人，淡声问道:“……其实，对于你的身份，我想问的是——”
五条悟回神，朝她眨眨眼。
“电视剧的套路来讲，你不会和我有什么前世的牵扯纠葛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脑子挺有意思的，我喜欢。”
五条悟收回自己盯着人的视线，看向了广场上正做着自己事情的人们。
“倒也不是牵扯纠葛……但也能这么说上一点。”
后面那句，他的声音很低，随风飘散在空气里面，俞里听不清楚。
沿着小路往公园外头走去，俞里打算先回家，画今天是不送出去的，毕竟看陈明的状态，如果她把画送出去，那么陈明就该消散了，那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那就没什么线索了。
这样说起来她有利用陈明徐浩的意思，其实她也不是想要找到这件事情的真相……至少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就当作送画的报酬吧。
只是没想到的是，想要暂时捋一下思绪的她，没想到就这样得到了真相。
刚出公园打算去买点吃的俞里，被于珏喊住了。
于珏低头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画，双眼已经没有今天下午那么严重的警惕，但他依旧是抱着一些疑惑的。
“徐浩，想要和你聊一下。”
闻言，俞里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徐浩找她大概率也是为了这副画。
但现在是于珏来找的她，那说明——
“陈明的死，的确和他有关。”
于珏帮她打开车门，现在学校晚自习还没下，校园外面的街道人还很少，于珏来得急，开的是局里的车，这让周围的店主大多数都探头出来看着俞里上了这辆可有警徽的车辆。
警察局离这里不远，但有很多红绿灯，走走停停的。
俞里往自己四周打量了一番，没看到五条悟的影子。
“我在这，别担心。”
车子还在行驶的过程中，五条悟在车窗外面，倒挂着探头朝俞里说话。
“……”
车窗开着一条缝，外面风很大，一条细缝就把俞里的头发吹凌乱了，即使对方是鬼，俞里还是下意识地向他无声说了两个字。
“进来。”
五条悟撇了撇嘴，穿过车门，飘到了俞里身旁。
一直从后视镜观察俞里动作的于珏微微瞪大了瞳孔，有些不太自然地问:“你在做什么？”
盯着五条悟安静坐好之后，俞里才抬头对上驾驶位上的于珏。
“在和一只幼稚鬼说话。”
“……”
于珏打量了一番只有俞里的后座，俞里的语气太坚定，以至于让他后背生了一层冷汗。
“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我们查了你，你的确没有说谎，你是才从东京回来的，合和陈明的关系并不深。”
于珏正视前方:“徐浩说，想要你手中的画，他说这是陈明给他留的生日礼物，你怎么拿到的？”
顿了几秒，他补充:“别提你那可以看得见非自然活物的眼睛。”
俞里淡淡一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于珏干笑两声，见前方是红灯，便把车慢慢停下来。
“陈明是徐浩推下去的吗？”
“……这个不能向你透露太多，哎？你不是说你能陈明说话吗？怎么没问他真相是什么？”
“他说不了，”俞里看向窗外，说:“对于这件事，已经离世的他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让我把这副画交到徐浩手里头，如果我把画交到徐浩手上，他很快就会消失了。”
说得还是这么一回事。
于珏幅度很小地摇了摇自己脑袋，对于俞里能看到死后的人这件事，他还是不太相信。
绿灯，于珏启动车辆，外面的光线把他整张脸都映得忽明忽暗的。
他问:“我刚看过了俞里小姐的基本资料，重点高中，名牌大学，之前也在一所大公司工作，履历很精彩，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俞里小姐有过羡慕甚至嫉妒过别人的经历吗？应该挺少的吧？”
俞里看向他，心里的窗户已经打开了。
联系上所有的事情，她好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于珏见她神情变了，也明白她这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俞里小姐，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情？”
问到点子上了，一只鬼也暗自竖起了耳朵。
昏暗的环境里面，俞里的眼睛眯起来，有的是精明。
“还是和我这双能看见鬼魂的眼睛有关。”
“是吗？”
五条悟和于珏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了这两字，语气也一模一样。
“我现在还不能多说，因为我也在找答案。”
俞里无声笑着，故弄玄虚的法子，可不止五条悟懂得。
不知道自己又被溜了一圈的五条悟在于珏和俞里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察觉到什么的他，又小声嘟嚷了句话。
俞里闻声看过去，只见五条悟伸手握住车窗的边沿，径直穿了出去。
“？？？”
五条悟脸色不善地回头瞪了一眼俞里，说:“外面风大，我要出去降降火，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打穿这里。”
俞里疑惑更甚，但这人……哦不……这鬼很快就爬到了车顶上，没有再给俞里说话的空间。
谁惹这只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