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一间茶楼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说书人醒目一拍，惊飞梁间燕雀。
“且说那褚大将军归京当日，端的是威风凛凛，惊天动地！只见他一人一骑，宛如战神临世，九尺陌刀，寒芒吞吐，似能割裂天地乾坤！那三重宫门在他刀下，便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生生劈开！那宫门侍卫皆为千挑万选之人，金吾卫将军更是武艺高强，在褚大将军面前却是螳臂当车，纷纷不敌，数合之间，便魂断刀下！”
茶楼内一片哗然，店小二拎着铜壶穿梭其间，蒸腾的水雾模糊了听客们兴致勃勃的面孔。
说书人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嗓音，仿佛在诉说不可告人的秘密：“又说那褚氏女，命格奇特，似有克夫之相……”
二楼雅间内，段楫坐在桌前，手边搁着一盏半凉的茶，他目色发沉：“流言何处而起，尽快查清。”
随从领命而去，段楫也实在懒得在这乌七八糟的地方多待片刻，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啪”地一声扔在桌上，起身便要离开。
刚转身走下楼梯，随从却去而复返从楼下奔了上来，脚步匆匆，险些与他撞到。
“将军，大理寺的人朝这边来了。”随从气息未定，微微喘气。
段楫眼神微微一凝，略一思忖，短短几息之间，便转身返回楼上，随从也连忙跟上。
两人退至二楼后不久，便来了一群官差，来势汹汹。
此处雅间位置极佳，视野开阔无阻，只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如同煮开锅了一般。
段楫透过窗棂向下望去，能清楚地看到大理寺的人已经将这一片围了起来。
茶楼内乱作一团，几名官差逮到一人便强行扭住胳膊，反剪到身后。
那被抓之人被粗暴地摁倒在地，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绳索缚住双手。
茶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在人群中无头乱撞，一边惊叫一边被无情的驱赶出去。
楼下的骚乱很快平息，抓捕的抓捕，驱赶的驱赶，转眼间便恢复了平静。
段楫慢悠悠地下了楼，神色淡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轻描淡写地问道：“这是犯了什么事？”
领头的官差正不耐烦地转身，却在瞥见他腰间悬挂的腰牌后，脸色微变，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拱手答道：“回大人的话，是上头的吩咐，缉拿那些造谣生事之人。扰了大人的清静，实在是下官失职。”
段楫轻轻“唔”了一声，显得毫不在意，却又忽然凑近一步，拍了拍那官差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可知奉的是何人之命？”
官差被这一拍，身子微微一僵，迟疑片刻，低声答道：“这个……只知道是赵大人亲自吩咐的，说是头等要务，要严抓严判。”
段楫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若有所思。
“头等要务？”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严抓严判？”
官差颔首解释：“正是，说此事半点马虎不得，凡是涉及造谣之人，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段楫轻轻“嗯”了一声，微微颔首，他转身欲走，却又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来，语气淡淡地问道：“赵大人亲自下令？倒是少见。他平日里不是一向不插手这些琐事吗？”
官差被问得一愣：“这个……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具体缘由，不敢妄加揣测。”
段楫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罢了，既是上头的意思，你们便好生办差吧。”
褚府演武场上，九尺陌刀在褚威手中挥舞如风，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褚威眉宇间尽是戾意，刀锋划破长空，发出“呼呼”声响。
“放他娘的屁！”褚威突然一声怒喝，手中陌刀猛地一掷，精铁打造的刀身“铮”的一声，直接没入一旁的槐树根部，深达三寸。
他胸膛起伏，显然怒气未消：“老子连只宫猫都没伤着！”
这些混账，竟敢将他传成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之人！
简直荒谬至极！他褚威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曾滥杀无辜？
倒是那些宫里的侍卫，愈发不中用了！
一个个在他手下连五招都撑不过，简直不堪一击！就这样的本事，还谈何保护皇帝？简直是笑话！
他大步走到槐树前，一把拔出陌刀，震落的槐花扑了他满身，似在讥讽这荒唐事。
持刀闯宫还能全身而退的，满朝怕只他褚威独一份。
褚骋缓步走来，弹去肩头落花，将密报递与他：“流言起与东市，我已派人去查，只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在陛下降罪之前，主动入宫请罪才是。”
褚威接过密报，眉头紧缩。
他明白儿子的意思，许是陛下一时念及旧情，亦或是念在他戍边征战的功劳上，才暂且未对他发难。
可那毕竟是天子，生死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褚骋见他沉默，又低声补充道：“今日他念旧情，容您放肆，可待明日……”
话未说完，但二人都清楚帝王心性，此刻暂缓的雷霆之怒，恰似大战前绷紧的柘弓，随时可能爆发。
褚威脾性虽暴躁，却听劝，当即便备马入宫。
乾元殿外，德顺垂手而立，神情间透着一丝不安。
殿门紧闭，却挡不住里头传来的怒骂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突然间“哗啦”一声脆响，似是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声响，或轻或重，仿佛殿内的器物正被一件件砸向地面。
德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陛下这是动了真怒啊。
片刻之后，殿内骤然陷入一片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一阵“骨碌碌”的声响由远及近，像是某种圆滚的物件在地面上滚动。
德顺侧耳细听。
莫非是殿内的香炉被踢翻了，一路滚到了殿门处？
他正想着，那声响已到了殿门边，戛然而止。
德顺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殿内的天子。
他正忐忑着，殿门从内轰然推开，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吓得他浑身一抖。
褚威大步跨出，神色冷峻。
德顺站在一旁，快速瞄了眼他的神色，才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低声唤来几个小太监，吩咐他们打扫满地狼藉。
殿内一片混乱，地上散落着碎瓷片，翻倒的案几，凌乱的奏折。
裴珩怒气未消：“老匹夫，强词夺理！闯宫是爱女心切！闯得进是守卫懈怠！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几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手脚麻利地将散落的奏折一一捡起，又小心翼翼地将新的香炉摆上案几。
德顺站在一旁，心中权衡，虽觉自己不便替大将军说话，可又担心陛下震怒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决定，届时痛苦的也只会是陛下自己。
连人家一句威逼就几乎要魂不守舍的人，一旦发生了什么，哪能撑得住。
德顺端着一盏茶，缓步上前，小心地递到裴珩面前，试探着开口道：“陛下，大将军虽性情暴躁，看似狂悖，却是一片赤胆，忠心可鉴。”
裴珩接过茶盏，虽怒意未消，但神色已渐趋冷静：“朕知道。”
褚威暴躁，却是个古板的炮仗。
行事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玩弄权术。
裴珩神色略有缓和，可提及此人来，还是有些咬牙切齿：“老匹夫！不和朕作对就活不下去！”
最终神情烦躁道：”你去传朕口谕，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说到这，他忽然微微一顿，侧目看向德顺，神色间带着冷意：“人都抓了？”
德顺立刻躬身答道：“回陛下，方才大将军在时，赵大人便来复过命了，说是人已经抓干净，但因急着赶回去审问，便没在殿外候着，特让奴才代为禀报。”
裴珩闻言，冷哼：“他倒是会挑时候。”
德顺回想了一下方才赵大人候在殿外时频频擦汗的举动，离开时似有鬼在背后追的身影，一时不知如何接这个话。
人虽抓了，但流言仍在。
裴珩眉头紧缩，神情带着几分疲惫：“京中流言，尽快平息，朕不想令她伤心。”
提及此，他又开始头疼。
准她归家，也不知要在娘家住上多久，早知便定个期限了。
德顺站在一旁，见他如此神情，心中已然明了，顺着话头道：“陛下放心，奴才已经按照陛下的意思吩咐下去了，只是下头办事的人再得力，这平息流言的效果，终究是万万比不上陛下金口玉言来得立竿见影啊。”
闹到如此地步，拟好的赏赐怕是也难兑现了。
只不过也不必圣旨与赏赐，天子一道口谕，便可轻松化解流言。
裴珩斜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你让朕屈尊莅临褚府，他褚威哪来的这么好的便宜占。”
德顺一时语塞，心中暗暗叫苦，他一个奴才，哪敢让堂堂天子巴巴地去登臣子的门。
莫说当面提出来，就是想都不敢想。
他心中不免惊异，陛下这话都能说得出，不仅说得出，细瞅着，眉眼间还似有愉悦之意。
当真是没救。
“且说那褚大将军归京当日，端的是威风凛凛，惊天动地！只见他一人一骑，宛如战神临世，九尺陌刀，寒芒吞吐，似能割裂天地乾坤！那三重宫门在他刀下，便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生生劈开！那宫门侍卫皆为千挑万选之人，金吾卫将军更是武艺高强，在褚大将军面前却是螳臂当车，纷纷不敌，数合之间，便魂断刀下！”
茶楼内一片哗然，店小二拎着铜壶穿梭其间，蒸腾的水雾模糊了听客们兴致勃勃的面孔。
说书人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嗓音，仿佛在诉说不可告人的秘密：“又说那褚氏女，命格奇特，似有克夫之相……”
二楼雅间内，段楫坐在桌前，手边搁着一盏半凉的茶，他目色发沉：“流言何处而起，尽快查清。”
随从领命而去，段楫也实在懒得在这乌七八糟的地方多待片刻，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啪”地一声扔在桌上，起身便要离开。
刚转身走下楼梯，随从却去而复返从楼下奔了上来，脚步匆匆，险些与他撞到。
“将军，大理寺的人朝这边来了。”随从气息未定，微微喘气。
段楫眼神微微一凝，略一思忖，短短几息之间，便转身返回楼上，随从也连忙跟上。
两人退至二楼后不久，便来了一群官差，来势汹汹。
此处雅间位置极佳，视野开阔无阻，只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如同煮开锅了一般。
段楫透过窗棂向下望去，能清楚地看到大理寺的人已经将这一片围了起来。
茶楼内乱作一团，几名官差逮到一人便强行扭住胳膊，反剪到身后。
那被抓之人被粗暴地摁倒在地，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绳索缚住双手。
茶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在人群中无头乱撞，一边惊叫一边被无情的驱赶出去。
楼下的骚乱很快平息，抓捕的抓捕，驱赶的驱赶，转眼间便恢复了平静。
段楫慢悠悠地下了楼，神色淡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轻描淡写地问道：“这是犯了什么事？”
领头的官差正不耐烦地转身，却在瞥见他腰间悬挂的腰牌后，脸色微变，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拱手答道：“回大人的话，是上头的吩咐，缉拿那些造谣生事之人。扰了大人的清静，实在是下官失职。”
段楫轻轻“唔”了一声，显得毫不在意，却又忽然凑近一步，拍了拍那官差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可知奉的是何人之命？”
官差被这一拍，身子微微一僵，迟疑片刻，低声答道：“这个……只知道是赵大人亲自吩咐的，说是头等要务，要严抓严判。”
段楫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若有所思。
“头等要务？”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严抓严判？”
官差颔首解释：“正是，说此事半点马虎不得，凡是涉及造谣之人，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段楫轻轻“嗯”了一声，微微颔首，他转身欲走，却又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来，语气淡淡地问道：“赵大人亲自下令？倒是少见。他平日里不是一向不插手这些琐事吗？”
官差被问得一愣：“这个……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具体缘由，不敢妄加揣测。”
段楫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罢了，既是上头的意思，你们便好生办差吧。”
褚府演武场上，九尺陌刀在褚威手中挥舞如风，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褚威眉宇间尽是戾意，刀锋划破长空，发出“呼呼”声响。
“放他娘的屁！”褚威突然一声怒喝，手中陌刀猛地一掷，精铁打造的刀身“铮”的一声，直接没入一旁的槐树根部，深达三寸。
他胸膛起伏，显然怒气未消：“老子连只宫猫都没伤着！”
这些混账，竟敢将他传成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之人！
简直荒谬至极！他褚威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曾滥杀无辜？
倒是那些宫里的侍卫，愈发不中用了！
一个个在他手下连五招都撑不过，简直不堪一击！就这样的本事，还谈何保护皇帝？简直是笑话！
他大步走到槐树前，一把拔出陌刀，震落的槐花扑了他满身，似在讥讽这荒唐事。
持刀闯宫还能全身而退的，满朝怕只他褚威独一份。
褚骋缓步走来，弹去肩头落花，将密报递与他：“流言起与东市，我已派人去查，只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在陛下降罪之前，主动入宫请罪才是。”
褚威接过密报，眉头紧缩。
他明白儿子的意思，许是陛下一时念及旧情，亦或是念在他戍边征战的功劳上，才暂且未对他发难。
可那毕竟是天子，生死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褚骋见他沉默，又低声补充道：“今日他念旧情，容您放肆，可待明日……”
话未说完，但二人都清楚帝王心性，此刻暂缓的雷霆之怒，恰似大战前绷紧的柘弓，随时可能爆发。
褚威脾性虽暴躁，却听劝，当即便备马入宫。
乾元殿外，德顺垂手而立，神情间透着一丝不安。
殿门紧闭，却挡不住里头传来的怒骂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突然间“哗啦”一声脆响，似是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声响，或轻或重，仿佛殿内的器物正被一件件砸向地面。
德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陛下这是动了真怒啊。
片刻之后，殿内骤然陷入一片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一阵“骨碌碌”的声响由远及近，像是某种圆滚的物件在地面上滚动。
德顺侧耳细听。
莫非是殿内的香炉被踢翻了，一路滚到了殿门处？
他正想着，那声响已到了殿门边，戛然而止。
德顺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殿内的天子。
他正忐忑着，殿门从内轰然推开，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吓得他浑身一抖。
褚威大步跨出，神色冷峻。
德顺站在一旁，快速瞄了眼他的神色，才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低声唤来几个小太监，吩咐他们打扫满地狼藉。
殿内一片混乱，地上散落着碎瓷片，翻倒的案几，凌乱的奏折。
裴珩怒气未消：“老匹夫，强词夺理！闯宫是爱女心切！闯得进是守卫懈怠！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几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手脚麻利地将散落的奏折一一捡起，又小心翼翼地将新的香炉摆上案几。
德顺站在一旁，心中权衡，虽觉自己不便替大将军说话，可又担心陛下震怒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决定，届时痛苦的也只会是陛下自己。
连人家一句威逼就几乎要魂不守舍的人，一旦发生了什么，哪能撑得住。
德顺端着一盏茶，缓步上前，小心地递到裴珩面前，试探着开口道：“陛下，大将军虽性情暴躁，看似狂悖，却是一片赤胆，忠心可鉴。”
裴珩接过茶盏，虽怒意未消，但神色已渐趋冷静：“朕知道。”
褚威暴躁，却是个古板的炮仗。
行事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玩弄权术。
裴珩神色略有缓和，可提及此人来，还是有些咬牙切齿：“老匹夫！不和朕作对就活不下去！”
最终神情烦躁道：”你去传朕口谕，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说到这，他忽然微微一顿，侧目看向德顺，神色间带着冷意：“人都抓了？”
德顺立刻躬身答道：“回陛下，方才大将军在时，赵大人便来复过命了，说是人已经抓干净，但因急着赶回去审问，便没在殿外候着，特让奴才代为禀报。”
裴珩闻言，冷哼：“他倒是会挑时候。”
德顺回想了一下方才赵大人候在殿外时频频擦汗的举动，离开时似有鬼在背后追的身影，一时不知如何接这个话。
人虽抓了，但流言仍在。
裴珩眉头紧缩，神情带着几分疲惫：“京中流言，尽快平息，朕不想令她伤心。”
提及此，他又开始头疼。
准她归家，也不知要在娘家住上多久，早知便定个期限了。
德顺站在一旁，见他如此神情，心中已然明了，顺着话头道：“陛下放心，奴才已经按照陛下的意思吩咐下去了，只是下头办事的人再得力，这平息流言的效果，终究是万万比不上陛下金口玉言来得立竿见影啊。”
闹到如此地步，拟好的赏赐怕是也难兑现了。
只不过也不必圣旨与赏赐，天子一道口谕，便可轻松化解流言。
裴珩斜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你让朕屈尊莅临褚府，他褚威哪来的这么好的便宜占。”
德顺一时语塞，心中暗暗叫苦，他一个奴才，哪敢让堂堂天子巴巴地去登臣子的门。
莫说当面提出来，就是想都不敢想。
他心中不免惊异，陛下这话都能说得出，不仅说得出，细瞅着，眉眼间还似有愉悦之意。
当真是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