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老板的急迅,李棉抓起万能房卡,手脚并用飞到三楼。

    “来了来了。”

    李棉一边拿卡开门,一边观察老板。

    他不仅穿上了风衣,还戴上了口罩、帽子。

    可现在是晚上......

    滴——门开了。

    老板比她快一步冲进去,从门背后逮出一个大块头肌肉男,提了下楼。

    这时,李棉才看见站在角落的宋辞。

    方才一切发生得太快,宋辞甚至来不及反应,但她灵敏的嗅觉捕捉到江风的气息。

    那人无论是身形还是动作都太像江风了,而这世上绝没有两个江风。

    她应该不会弄错的。

    再怎么说,她和他已认识了十多年。

    宋辞:“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谁?”

    李棉:“你问的是谁?”

    宋辞:“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

    李棉:“我老板呀。”

    宋辞:“他叫什么?”

    李棉:“江风。”

    江风这两字撞得宋辞的脑袋一片空白。

    原来她没有产生幻觉,先前的种种巧合都是真的。

    宋辞撑着桌子坐了下来,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李棉:“你还好吧?”

    宋辞:“没事。”

    李棉:“休息会儿,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去警局。”

    警局,江风抓着油腻男送到警察的面前。

    警察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上一次,油腻男进局子是因为他吃霸王餐,约了女网友吃饭,结果自个儿吃饱喝足就把人撂那儿了。

    要知道,那一顿他吃了五千,而女网友只动了几筷子。

    油腻男一脸无辜,“我冤枉啊,警察哥哥。”

    “打住,你比我还大上几岁呢,哥哥我可承担不起。”警察挥手,示意江风带着油腻男进办公室。

    油腻男倒不客气,见到空板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搞得像是和警察有关系一样。

    警察打开电脑,一边问一边记录。

    警察:“说吧,这次你又犯了什么事?”

    油腻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举起双手。

    “你看,他违法把我绑了。”

    警察:“你要是没干坏事,别人会绑你?”

    听到这话,油腻男的眼泪哗地往下流。

    “我真的冤枉呐,您怎么不听人解释呢?我只是走错了房间,他就冲上来把我绑了。”

    警察抬起头:“是这样吗?”

    江风:“他非法闯入一位女客人的房间,我刚巧住在那位客人隔壁,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便叫管家上来开门,就逮住了他。”

    油腻男十分自信地扬起了头,“你有什么证据吗?有监控吗?”

    江风:“有人证,管家正在带那位客人过来。”

    油腻男:“我和她认识,我们是朋友。”

    江风没搭理他,转而问警察,“他这样,能关多久?”

    警察:“这得取决于女客人怎么说。”

    宋辞和李棉走了进来。

    宋辞:“我不认识他。”

    警察严肃地盯着油腻男:“老实交代。”

    油腻男一见到宋辞,便捂着□□大叫,“哎哟,痛死我了,是她把我踢坏了,我要申请伤情鉴定。”

    “你乱说!是你先耍流氓,我那是正当防卫。”宋辞望着警察,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眼眶开始包不住眼泪水。

    警察忙起身围着办公室找纸巾,“别哭别哭别哭。”

    江风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扯出一张纸。

    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就在他的指尖快要感受到宋辞眼睛的温度时,他的指尖往下移了。

    纸巾塞到了宋辞的手里。

    同时,警察塞了满满一包纸到宋辞的怀里。

    警察:“别急嘛,慢慢说,警察不会胡乱冤枉人。”

    宋辞抽出警察给的纸巾,叠着江风给的纸巾一并擦眼泪。

    “凭什么呀?她哭就找纸,我呢?搞区别对待啊!”油腻男指着宋辞和江风,一脸不服气,“你们肯定认识,你们肯定是合起伙来整我,警察大人,你一定要为我洗清冤屈呀。”

    警察大吼:“闭嘴!轮到你说话,你才能说话。”

    油腻男立马噤声。

    警察:“好了,你说吧。”

    宋辞:“大约是晚上十一点,他来敲我房门,我以为是管家,没多想,直接开了门,就看见他站在外面对我笑,笑得特别渗人,我既不认识他又不想招惹麻烦,索性关门,但他的手架在门上,我根本掰不动门,然后他就捂着我的嘴,把我推进了房间......他的手试图拉我衣服,我就踢了他一脚,这是正当防卫吧?”

    油腻男插嘴:“她哪是踢了一脚,她那一脚当别人十脚了,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子孙福了。”

    警察:“别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你来的时候好好的,小姑娘一来,你就这里痛那里痛,装什么装。”

    油腻男嘟囔:“本来就是嘛,她才没有看起来那么柔弱。”

    警察向另一个走进来的警察指了指旁边的铁门,“小胡,你带他进去反思。”

    油腻男一步三回头,“不要啊,我不想进去。”

    警察对着宋辞说,“你想关他几天,还是和解?”

    宋辞十分坚定,“让他关几天。”

    警察:“好,我明白了,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会打电话通知你们处理结果。”

    站在警局门外,大风呼呼地刮,纯心想把人吹倒。

    江风咳嗽了三声。

    李棉跳出来说,“糟了,出来得急,我忘记关水龙头了,我得赶紧回去。”

    宋辞伸手想要拽住李棉,然而,她的指头连李棉的衣服都没碰到,李棉便跑没影了。

    那速度,简直像有鬼扛着火炮在后面追她一样。

    宋辞尴尬地收回手,把手塞进兜里取暖,闷头走向前方。

    不用说话,不用提醒,江风会自觉地跟上她。

    走至分岔路,宋辞只犹豫了三秒,毅然地选择了右边那条小道。

    可是,没过多久,路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堵围墙,旁边没有任何可以翻越围墙的辅助物。

    显而易见,她走错了。

    关键是,江风明明知道她走错了还不提醒她,非要见她撞南墙。

    心头冒起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宋辞一转身,磕到了江风的锁骨,江风摇晃着后退两步。

    宋辞:“江风,你玩我是吧?”

    江风:“我没有。”

    宋辞一把扯下江风的口罩,见江风没阻拦,跟着又去掀他的帽子。

    江风的手轻轻地圈住宋辞的手腕,“我没洗头。”

    宋辞就此作罢。

    宋辞:“你戴口罩准备要戴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戴个口罩,别人就认不出你了。”

    江风:“你不想看见我,所以我才戴。”

    宋辞:“那你怎么不干脆消失?”

    江风:“我试过,但失败了。”

    宋辞没好气地推开江风,“让开,别挡我路,你就喜欢看我出糗。”

    江风默默地跟在后面,“对不起,我以为你不想跟我说话。”

    什么叫他以为她不想跟他说话?合着所有错都怪到她身上?

    那他呢?他就一点错没有吗?

    宋辞越想越气,越气越不想走了,索性转过身和他理论。

    “江......”

    风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江风就直直地撞了上来,差点把她撞出一米外。

    幸亏江风手长速度快,拉住了她的手,不然她真得和大地拥抱。

    温热从江风的手掌心传到她的手背,宋辞嫌弃地甩开江风,与他拉开距离。

    宋辞边揉肩膀,边抱怨江风,“你走路不用眼睛吗?”

    江风向前迈了一步,宋辞便退了两步。

    江风:“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辞:“对不起,对不起,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江风:“我......解释不清了。”

    宋辞拔腿开跑,江风只好小跑着跟在她后面。

    再逢岔路口,江风注意到宋辞的脚尖正在朝左转,立马加速越过她。

    江风:“右边才是回去的路。”

    宋辞及时刹车,“我知道!”

    江风:“嗯,但能不能不要再跑了?”

    宋辞:“为什么?”

    江风本想说这里的路不太平,路灯时好时坏,路人常常会崴脚,而后仔细琢磨了一下,换了个说法。

    江风:“我身体吃不消。”

    宋辞:“......”

    无懈可击的理由。

    旋即,宋辞放慢了脚步,刻意照顾身体吃不消的江风,而江风欣然地接受了宋辞的特别照顾。

    走着走着,江风感觉到宋辞对他的敌意减弱了。

    江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宋辞:“说。”

    江风:“你还恨我吗?”

    恨?恨一个人会消耗自身许多能量,非常划不着。

    宋辞毫不犹豫地说,“不恨。”

    听到否定回答,江风的脸上闪过些许失落。

    宋辞的眼睛只看着前方,压根没注意身旁的江风。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江风又说,“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宋辞皱起眉头,“说。”

    江风:“你为什么会来云城?”

    宋辞顿了一下,答道,“没有原因,想来就来了呗。”

    关于写文的事,她不想告诉江风。

    当初和江风分手,正是因为她和他的职业选择不一样。

    她想成为自由写手,而江风希望她们回到江宜定居,进入体制内吃铁饭碗。

    她不愿将就,而他不肯让步。

    所以,她放弃了他,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强求得不到好果,还不如放过彼此。

    但她对江风失望的理由不是他想进体制内,也不是他不肯让步,而是他先她一步为她们所谓的未来作规划。

    他有问过她的想法吗?他凭什么把他自己排在她的前头?为什么一定是她让步,而不是他让步?

    他压根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而是把她当成一个可随身携带的物品。

    因此,她也只会把他当作可玩不可玩的玩偶。

    这样才算得上公平吧。

    江风:“我是五年前来了云城,三年前开的民宿。”

    宋辞:“你不必向我解释,我没问你。”

    江风:“你当我话多吧。”

    说实话,宋辞真对江风的过去不好奇。

    在她的眼里,江风彻底成了陌生人,不会打招呼、更不会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宋辞:“还是以前好,以前的你不像现在话多。”

    江风:“真的吗?”

    宋辞敷衍到了极致,“真的呀。”

    江风:“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宋辞没好气地说,“你没完没了是吧?有什么问题不能一次性说完?”

    “和你分开后,我一直单身,那你呢?你还单身吗?”江风挡住宋辞的去路,似有一种不得到答案不肯放她走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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