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风声很大，冷风像斜长的刀滚过脸庞，刺刺的疼。
西晴面部瘫痪似的看着他，几次动了动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不够用，在她的认知里，没有孩子喜欢父母再婚的，不反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尤其是他，他这么有个性的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
“是你爸爸的意思吗？他后悔了？所以让你帮他去说的？”
“不是……”严冽欲言又止，西晴却耐心的等着他，看着他，因为她知道他说话跟普通人不一样，可能需要组织好语言才能表达，所以她静静等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儿心疼他，申明伊提过，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他性格再怎么闷，再怎么冷，她都觉得正常。
“你哭了吗？”西晴忽然问。
严冽眼眶里爬满了红血丝，听到她这么问，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我爸生病了，肝癌，所以之前，才跟你妈提了分手。”
细雨斜打，说完这句话，他就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西晴从未在他眼睛里见过这种脆弱。
他接着说：“我求她，希望她能陪我爸余下的时间。”
“多长时间？”
严冽低头凝视她，喉咙里滚过生疼，“不确定，几年，几个月……我不确定……”
他也很乱。
西晴看着他，风声在耳边响，毛毛雨在睫毛上落了一层又一层。
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回想着妈妈时不时的低落，躲在暗处偷偷伤心，原来答案在这里。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她盯着他问。
“那我妈怎么办？跟你爸分手让她伤心了好多天，原本过段时间就好了，现在你让她承受这些，她的生活怎么办？如果你爸爸不在了，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其中几个字击碎了严冽的理智，他一眼盯住她，眸光压下来，“我爸不会亏待她！”
他的气息逼的西晴后退，眼睛忽眨，眼泪掉下来。
看到她流泪的一瞬间，严冽手不受控制的贴上去，眼里转化为不知所措的心疼。
这种感觉令西晴上瘾，就像那个雨夜，他为她溅了一身水时一样上瘾。
可都是假的！
严冽一声不响的给她抹掉泪珠，她怔怔看着他问：“这些天，你为我做的那些事，不是因为喜欢我，对吧？”
“我只想对你好点。”他肯定道。
“呵。”西晴别开脸，哭着笑，笑着哭。
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喜欢她，尤其是她，她还傻不拉几的认为自己抓住了青春的尾巴，即将收获一段爱情。可谁知道，人家当事人只是因为愧疚想弥补点什么。
她抹把脸，微微扬起下巴：“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妈最听我的，我现在就去跟她说，让她分手！”
脚下还纹丝未动，手腕就又被攥住了，她反向用力挣扎，严冽回手将她抵在墙上，一双手举过头顶，眼睛和声音一同威逼她：“不准去！”
“你凭什么这么做！”西晴用力挣扎，反而被攥的更紧。
手被控制了就用脚狠狠踢他，但这人跟木桩似的纹丝不动。
她冷笑一声：“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吧！”
之前装的多好，什么循序渐进，尊重她照顾她的情绪，每一次对她好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心不甘情不愿。他本来就是个冷漠的人，因为这种原因对她好，煎熬吧？
她抬头看看被卡的死死的手腕，又看他，然后接着冷笑，“你演技真好啊，谁都没看出来。”
严冽手劲儿松了但没松手，压制着某种窜出心头的火苗，问她：“你想要什么？钱，房子，出国留学，都可以给你。”
西晴脸上的笑一点点碎掉。
不装了，摊牌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费那心思干嘛！
他终于解放了吧？
可她呢？谁来解救她呢？
她盯着他，视线没有一丁点儿闪躲，“松手。”
“求你！”严冽说。
“松手！”
他不松，眼神慢慢变柔和，又说一遍：“求你了。”
“你就这么求人？”西晴指被他攥着的手腕。
严冽手上的力道再度松了些，但依旧没有放手，声音有些颤微：“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西晴趁着这道力度，猛地挣脱开，一把推开他，“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把这句话同他一起丢在巷子里，跑着离开了现场。
雨最终没有下多大，西晴跑过两条街回了学校。快到晚自习时间了，她没有回宿舍，直接去了教室，坐下后，第一件事便是删除了严冽的微信，退出了“全员饿人”聊天群。
苏言见她浑身潮湿，头发明显淋了雨，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忘带伞了。”
不仅湿了，手还哆哆嗦嗦，苏言趴桌子上看她一眼，卧槽，他差点叫出声。
“眼睛也忘带伞了？”
肿的跟对大灯笼似的。
“嗯。”西晴吸吸鼻子，苏言给她递纸，“谁欺负你了？跟班长说说。”
“班长，我现在不想说话。”一句话堵死了苏言的路。
“行，那等你想说了再说。”他又递给她一张纸，跟个操心的老父亲似的兀自唠叨了句：“这次联考进步很大，西晴啊，你多优秀啊，别为不值得的人和事儿耽误时间。”
西晴拧了把鼻涕，什么都没说。
国庆之前的联考，她终于考进了全市前五十，成绩刚出来没几天，本来还想请严冽吃顿饭感谢一下的，现在也没必要了。
不想再跟他沾边。
不想再有一丁点儿关系，哪怕妈妈跟他爸和好了，那是大人的事，她现在只想跟他做个陌生人。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西晴从桌肚里拿出手机看，屏幕亮的瞬间，一条微信信息猛地戳到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陈煜的微信。
【西晴，你怎么退群了？】
西晴想了想要怎么说，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空了一会儿，陈煜发又来一条：【是不是这次考试进步了，就不需要咱们几个了】
他特意配了个开玩笑的表情包。
西晴说：【怎么可能，我才到哪儿呀，你们数学都是满分好不好】
陈煜：【也不是，贺铭这次扣了5分呢，迟颂雅100都不到，还有严冽，他0蛋，他都不退群，你退什么，再说，咱们群又不是非得满分才能进】
说起数学0蛋那位，这次考试不但不是第一，连前100的名单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西晴回陈煜：【我最近挺忙的，看群消息的时间也少，】
字打到一半又删了，其实什么理由都不足以构成理由，好端端的退群，很难不让人乱想。
随便吧，她又不是实验高的，又不用每天与他们见面，想说什么就去说吧，反正她也听不到。
【陈煜，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帮助，希望你一切都好】
陈煜随即打来了电话，西晴犹豫了下，还是接了：“什么叫希望我一切都好？说的跟要绝交似的。”
电话这头的西晴抿抿唇，“不是这个意思。”
她听到电话里仿佛走路的声音。陈煜打着电话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尽头，突然认真：“是不是生日那天，我说的话吓到你了？”
西晴一愣，他居然还记得？
“西晴？”陈煜轻轻唤她。
“不是。”
陈煜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到底怎么了嘛？刚刚他们几个都在问。”
西晴有些后悔接这个电话了，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忽地！
“卧槽，你吓我一跳。”陈煜在电话里叫道。
“怎么了？”西晴问。
“不是，西晴，我不是说你。”陈煜把手机拿远，扭头看着严冽：“你怎么站这儿呢严哥？”
走廊尽头挨着楼梯，因为没人经过，声控灯没亮，黑暗的墙壁，严冽浅靠着，偏头看着他。
一缕青烟从他垂着的指尖升起。
陈煜皱眉：“你在抽烟？我说……你不怕被老徐抓呀？”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瞳孔一下放大，问：“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严冽看看他，再看看被他扯老远的手机，鼻腔轻出一声，别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我说真的。”陈煜走进他，不可思议甚至头疼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闻到烟味儿就想吐吗？”
严冽抽烟并不是很娴熟，虽然夹着烟的动作很慵懒，但每次吞咽，眉心都有轻微的褶皱。
他没回答陈煜的问题，瞟了眼他的手机，淡淡提醒：“先打电话吧。”
陈煜忽的想起来，手机立马贴住耳朵，走远一点：“西晴，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我很乐意听的。”
西晴一直否认，闭口不说，陈煜问了半天只好作罢，“那你有什么事就给我发微信，打电话也行，别闷着，高三大家都很焦虑，很正常的，不过你成绩这么好，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西晴“嗯”声应着。
“那就先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陈煜把手机塞裤兜里，左看右看，走到严冽跟前，他还挺会挑地方，这里几乎没人经过。
“不恶心啦？”他歪着头问。
严冽偏头吐了口烟雾：“早就不恶心了。”
“呲，你什么时候练的？”
“最近。”
“有心事？”
严冽很轻的笑了下，“抽吗？”
陈煜摇摇头：“我现在还不打算碰这个。”
严冽看他一眼。
陈煜双手往兜里一插，靠住墙，悠悠地说：“或许等哪天失恋了就抽了。”
“你恋了吗？”
“快了。”
严冽没说话，深吸一口，重重咽掉，细长的烟丝从肺中拉扯出来：“那提前恭喜了。”
陈煜想着西晴，望着远处，淡淡问：“你知道西晴为什么退群吗？”
“不知道。”
陈煜百思不得其解：“肯定跟我们其中一个人有关，不然没理由啊，她不是小气的人。”
他偏头看严冽：“不是因为你吧，严哥？”
“不是。”严冽否认的干脆。
她现在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
陈煜摸摸下巴，无奈的叹气：“要是跟她一个学校就好了，你说她学习那么好，当初怎么去了九中呢？”
“你可以转过去。”
“这倒也是个注意。”
两个人相视而笑，陈煜笑的灿若桃花，严冽的笑里带着苦涩。
陈煜是个不错的人，各方面。家世不错，父母都是生意人，不缺钱。他性格阳光开朗，有什么就说什么，跟女生从不乱来，真心喜欢上谁也会一心一意。成绩也还行，数学天赋很高，以后若是专注相关领域，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嗯，真不错。
陈煜受不了他又点了一根烟，拍拍严冽肩膀：“我先回去了严哥，您呀，少抽点儿吧！”
严冽抬抬下巴让他走。
烟雾朦胧，他望着陈煜离开的背影，刚才脑子里想的些什么？
草！他居然在给她挑男朋友？！
西晴面部瘫痪似的看着他，几次动了动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不够用，在她的认知里，没有孩子喜欢父母再婚的，不反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尤其是他，他这么有个性的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
“是你爸爸的意思吗？他后悔了？所以让你帮他去说的？”
“不是……”严冽欲言又止，西晴却耐心的等着他，看着他，因为她知道他说话跟普通人不一样，可能需要组织好语言才能表达，所以她静静等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儿心疼他，申明伊提过，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他性格再怎么闷，再怎么冷，她都觉得正常。
“你哭了吗？”西晴忽然问。
严冽眼眶里爬满了红血丝，听到她这么问，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我爸生病了，肝癌，所以之前，才跟你妈提了分手。”
细雨斜打，说完这句话，他就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西晴从未在他眼睛里见过这种脆弱。
他接着说：“我求她，希望她能陪我爸余下的时间。”
“多长时间？”
严冽低头凝视她，喉咙里滚过生疼，“不确定，几年，几个月……我不确定……”
他也很乱。
西晴看着他，风声在耳边响，毛毛雨在睫毛上落了一层又一层。
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回想着妈妈时不时的低落，躲在暗处偷偷伤心，原来答案在这里。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她盯着他问。
“那我妈怎么办？跟你爸分手让她伤心了好多天，原本过段时间就好了，现在你让她承受这些，她的生活怎么办？如果你爸爸不在了，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其中几个字击碎了严冽的理智，他一眼盯住她，眸光压下来，“我爸不会亏待她！”
他的气息逼的西晴后退，眼睛忽眨，眼泪掉下来。
看到她流泪的一瞬间，严冽手不受控制的贴上去，眼里转化为不知所措的心疼。
这种感觉令西晴上瘾，就像那个雨夜，他为她溅了一身水时一样上瘾。
可都是假的！
严冽一声不响的给她抹掉泪珠，她怔怔看着他问：“这些天，你为我做的那些事，不是因为喜欢我，对吧？”
“我只想对你好点。”他肯定道。
“呵。”西晴别开脸，哭着笑，笑着哭。
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喜欢她，尤其是她，她还傻不拉几的认为自己抓住了青春的尾巴，即将收获一段爱情。可谁知道，人家当事人只是因为愧疚想弥补点什么。
她抹把脸，微微扬起下巴：“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妈最听我的，我现在就去跟她说，让她分手！”
脚下还纹丝未动，手腕就又被攥住了，她反向用力挣扎，严冽回手将她抵在墙上，一双手举过头顶，眼睛和声音一同威逼她：“不准去！”
“你凭什么这么做！”西晴用力挣扎，反而被攥的更紧。
手被控制了就用脚狠狠踢他，但这人跟木桩似的纹丝不动。
她冷笑一声：“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吧！”
之前装的多好，什么循序渐进，尊重她照顾她的情绪，每一次对她好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心不甘情不愿。他本来就是个冷漠的人，因为这种原因对她好，煎熬吧？
她抬头看看被卡的死死的手腕，又看他，然后接着冷笑，“你演技真好啊，谁都没看出来。”
严冽手劲儿松了但没松手，压制着某种窜出心头的火苗，问她：“你想要什么？钱，房子，出国留学，都可以给你。”
西晴脸上的笑一点点碎掉。
不装了，摊牌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费那心思干嘛！
他终于解放了吧？
可她呢？谁来解救她呢？
她盯着他，视线没有一丁点儿闪躲，“松手。”
“求你！”严冽说。
“松手！”
他不松，眼神慢慢变柔和，又说一遍：“求你了。”
“你就这么求人？”西晴指被他攥着的手腕。
严冽手上的力道再度松了些，但依旧没有放手，声音有些颤微：“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西晴趁着这道力度，猛地挣脱开，一把推开他，“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把这句话同他一起丢在巷子里，跑着离开了现场。
雨最终没有下多大，西晴跑过两条街回了学校。快到晚自习时间了，她没有回宿舍，直接去了教室，坐下后，第一件事便是删除了严冽的微信，退出了“全员饿人”聊天群。
苏言见她浑身潮湿，头发明显淋了雨，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忘带伞了。”
不仅湿了，手还哆哆嗦嗦，苏言趴桌子上看她一眼，卧槽，他差点叫出声。
“眼睛也忘带伞了？”
肿的跟对大灯笼似的。
“嗯。”西晴吸吸鼻子，苏言给她递纸，“谁欺负你了？跟班长说说。”
“班长，我现在不想说话。”一句话堵死了苏言的路。
“行，那等你想说了再说。”他又递给她一张纸，跟个操心的老父亲似的兀自唠叨了句：“这次联考进步很大，西晴啊，你多优秀啊，别为不值得的人和事儿耽误时间。”
西晴拧了把鼻涕，什么都没说。
国庆之前的联考，她终于考进了全市前五十，成绩刚出来没几天，本来还想请严冽吃顿饭感谢一下的，现在也没必要了。
不想再跟他沾边。
不想再有一丁点儿关系，哪怕妈妈跟他爸和好了，那是大人的事，她现在只想跟他做个陌生人。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西晴从桌肚里拿出手机看，屏幕亮的瞬间，一条微信信息猛地戳到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陈煜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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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晴想了想要怎么说，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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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晴说：【怎么可能，我才到哪儿呀，你们数学都是满分好不好】
陈煜：【也不是，贺铭这次扣了5分呢，迟颂雅100都不到，还有严冽，他0蛋，他都不退群，你退什么，再说，咱们群又不是非得满分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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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晴回陈煜：【我最近挺忙的，看群消息的时间也少，】
字打到一半又删了，其实什么理由都不足以构成理由，好端端的退群，很难不让人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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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煜，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帮助，希望你一切都好】
陈煜随即打来了电话，西晴犹豫了下，还是接了：“什么叫希望我一切都好？说的跟要绝交似的。”
电话这头的西晴抿抿唇，“不是这个意思。”
她听到电话里仿佛走路的声音。陈煜打着电话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尽头，突然认真：“是不是生日那天，我说的话吓到你了？”
西晴一愣，他居然还记得？
“西晴？”陈煜轻轻唤她。
“不是。”
陈煜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到底怎么了嘛？刚刚他们几个都在问。”
西晴有些后悔接这个电话了，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忽地！
“卧槽，你吓我一跳。”陈煜在电话里叫道。
“怎么了？”西晴问。
“不是，西晴，我不是说你。”陈煜把手机拿远，扭头看着严冽：“你怎么站这儿呢严哥？”
走廊尽头挨着楼梯，因为没人经过，声控灯没亮，黑暗的墙壁，严冽浅靠着，偏头看着他。
一缕青烟从他垂着的指尖升起。
陈煜皱眉：“你在抽烟？我说……你不怕被老徐抓呀？”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瞳孔一下放大，问：“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严冽看看他，再看看被他扯老远的手机，鼻腔轻出一声，别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我说真的。”陈煜走进他，不可思议甚至头疼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闻到烟味儿就想吐吗？”
严冽抽烟并不是很娴熟，虽然夹着烟的动作很慵懒，但每次吞咽，眉心都有轻微的褶皱。
他没回答陈煜的问题，瞟了眼他的手机，淡淡提醒：“先打电话吧。”
陈煜忽的想起来，手机立马贴住耳朵，走远一点：“西晴，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我很乐意听的。”
西晴一直否认，闭口不说，陈煜问了半天只好作罢，“那你有什么事就给我发微信，打电话也行，别闷着，高三大家都很焦虑，很正常的，不过你成绩这么好，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西晴“嗯”声应着。
“那就先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陈煜把手机塞裤兜里，左看右看，走到严冽跟前，他还挺会挑地方，这里几乎没人经过。
“不恶心啦？”他歪着头问。
严冽偏头吐了口烟雾：“早就不恶心了。”
“呲，你什么时候练的？”
“最近。”
“有心事？”
严冽很轻的笑了下，“抽吗？”
陈煜摇摇头：“我现在还不打算碰这个。”
严冽看他一眼。
陈煜双手往兜里一插，靠住墙，悠悠地说：“或许等哪天失恋了就抽了。”
“你恋了吗？”
“快了。”
严冽没说话，深吸一口，重重咽掉，细长的烟丝从肺中拉扯出来：“那提前恭喜了。”
陈煜想着西晴，望着远处，淡淡问：“你知道西晴为什么退群吗？”
“不知道。”
陈煜百思不得其解：“肯定跟我们其中一个人有关，不然没理由啊，她不是小气的人。”
他偏头看严冽：“不是因为你吧，严哥？”
“不是。”严冽否认的干脆。
她现在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
陈煜摸摸下巴，无奈的叹气：“要是跟她一个学校就好了，你说她学习那么好，当初怎么去了九中呢？”
“你可以转过去。”
“这倒也是个注意。”
两个人相视而笑，陈煜笑的灿若桃花，严冽的笑里带着苦涩。
陈煜是个不错的人，各方面。家世不错，父母都是生意人，不缺钱。他性格阳光开朗，有什么就说什么，跟女生从不乱来，真心喜欢上谁也会一心一意。成绩也还行，数学天赋很高，以后若是专注相关领域，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嗯，真不错。
陈煜受不了他又点了一根烟，拍拍严冽肩膀：“我先回去了严哥，您呀，少抽点儿吧！”
严冽抬抬下巴让他走。
烟雾朦胧，他望着陈煜离开的背影，刚才脑子里想的些什么？
草！他居然在给她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