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仲笙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上次去办公室还是因为单良的霸凌，那时候的仲笙可怜无助地寻求老师的保护，现在的仲笙格外冷漠。
班主任让她坐在附近的空位上，先是夸奖仲笙成绩优秀，还对仲笙的未来道路指点一二，慢慢地就步入了正规话题。
“仲笙，单良霸凌你的那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但是你能不能把先撤了那道举报？”班主任带着哀求的语气在劝解仲笙。
仲笙明白，那道举报如果被撤下的话，班主任的工作就被保住了，那么单良的罪恶将永远被埋在受害者的心里，久而久之成了一道狰狞的疤，畸形溃烂。
仲笙冷冷地说“举报者不是我。”
班主任脸上已经开始了不悦，他不耐烦“举报者不是你还能是谁？”
仲笙丝毫不畏惧，她掀起眼皮看班主任“被霸凌的不止我一个人。”
班主任愣住了，脸上的不悦褪去，绝望爬满蜡黄的长脸上，他无休止地揉搓头发。
仲笙见状，毫无波澜地告辞了。
仲笙回到教室，许慈怀忙问仲笙发生什么事了，仲笙简单说了事情经过，没有多余的话。
春天似乎来了，嶙峋的树枝上开始冒出绿芽，冰冻的河水融化了，潺潺流水，一切开始欣欣向荣。
晚自习上课，班主任临时有事没有来，班里的秩序由班长维持着。
安静的教室开始骚动，一些人有恃无恐地说话、打闹，更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仲笙和许慈怀不受外界干扰，笔下的沙沙声不断。
“仲笙同学……”
一个人拿着一封信来到仲笙面前，身体扭扭捏捏，还不停地朝身后一脸坏笑地男生堆里看。
仲笙笔下顿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视线又落在那份信上，蹙起了秀眉。
许慈怀斜唇，眼里充满戒备与杀气，可惜男生并没有看到他的威胁。
那个男生低着头，语速极快“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说完这句话，班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各个方向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仲笙和男生身上。
男生见所有的学生看他们，脸红脖子粗解释“我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我可不会喜欢丑八怪，看着都膈应人……”
话音还未落地，那个男生狰狞地脸捂着肚子连连后退，身旁的课本散落一地，试卷也散落在空中。
许慈怀满身戾气地收回腿，刚长出的头发也竖立起来，眸中燃着烈火，脸上的狠劲似乎背负着命案。
许慈怀厉声地冲那个男生吼“道歉！”
男生被其他人扶了起来，身子依旧直不起来，他疼得直不起腰“管你什么事，难不成你喜欢她？”
他说完这句话，身边的几个男生连忙要堵住他嘴，但他不理“我说错了吗，全班上下就他天天围着丑八怪转，不会有恋丑癖吧。”
许慈怀冲向前，揪着男生的领子重重挥拳，仲笙上前去拉他，但奈何抓不住，那个男生吓得鬼哭狼嚎。
“住手，你们班想上天吗？”
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教导主任走进教室把两人拉开。
许慈怀已经打红了眼，如果不是教导主任来，他非得把那个男生打死不可。
教导主任站在两人中间，“你们两个打什么架，还有几天高考不知道吗？”
那个鼻青脸肿的男生恶人先告状“主任，许慈怀先动的手，我都没惹他。”
主人的眼神刀向许慈怀，不耐烦地上下打量他“许慈怀，我早就听说过你，欺负同学不把老师放眼里，怎么，二中容不下你，来一中了？”
许慈怀一边压住自己的怒火，一边解释“明明就是他先找事，不信的话查监控。”
那个男生急了，他左右看了看，“我……我只是闹着玩，再说了，仲笙都没说什么，你恼火什么？”
主任看向仲笙，厉声问道“仲笙，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道冰冷的目光投向仲笙，把她推向闹剧舞台的中央。
她害怕审视的目光，所过之处肌肤就会瘙痒难耐。
她站在一旁全身紧绷，后背的冷汗似乎浸透了贴身的衣服，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无休止地抓挠胳膊，胳膊赤红一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仲笙？”
主任不厌其烦，一遍遍问她原因，她感到眩晕，天地来回旋转，一点微小的笑声都会刺痛她的耳膜。
她捂住耳朵，崩溃地大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主任见她这样，就不再继续问下去，他驱散了看热闹的学生，把两人喊到了办公室。
仲笙趴在桌子上，耳边传来一句话“许慈怀为她打架，她怎么能这样啊？”
她抬起头，无措地看向四周，没有一个人看她，那句话是旁人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心声，她分不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仲笙心里的自责作祟，让她无法原谅自己。
经过一番挣扎后，她最终鼓起勇气踏出了教室大门，直奔主任办公室，耳边风在疾驰，前额的发丝飘飘然。
在主任门口驻足时，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一鼓作气击三次门，依旧静的诡异。
她呼出一口气，直接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没有一个人，心里的不安像一团迷雾笼罩心头。
“仲笙？你怎么过来了？”
仲笙焦急地转过身，教导主任站在门口，疑惑地打量着她。
“主任，许慈怀呢？”她的声音发颤，带着似有似无的哭腔。
“被停课了。”
“主任，我给你解释，是因为冯鑫故意找茬，许慈怀是因为我才动的手，都是因为我。”
她的声音渐渐没有力气，飞出了屋内，被清寂的月光吞噬。
教导主任叹了一口气，不耐道“许慈怀打人是铁定的事实。”
仲笙哑口无言，她枯萎在办公室里。
主任说“你走吧，快高考了就不要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待在一起了，影响考前心情。”
仲笙情绪立马异常，她反驳“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主任被她反常的举动镇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仲笙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朝主任鞠了一躬“对不起主任。”
留下这句话，神游般地离开了。
又到了晚自习放学，仲笙看着旁边的空位，心里的结越缠越紧，越绕越杂。
时间久了，教室里又只剩下了仲笙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将会没有欢声笑语，只有独单影只。
“你果然没走，是在等我吗？”
仲笙看去，单良倚靠在门口，身边没有一个人，身后是无尽的黑夜。
仲笙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可是单良堵住她的去路。
“仲笙，我们谈谈吧。”
仲笙戒备森严地看着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仲笙硬要向前冲，单良露出不悦，但又硬生生憋下去，她微笑道“仲笙，我之前是调皮了点，我向你道歉。”
说完，朝仲笙深深举了一躬，身上的香气扑向仲笙。
仲笙闻着淡香眼睛红了，她嗤笑“调皮？你那是霸凌，是故意伤人，是恶性犯罪。”
单良双手握住仲笙的肩膀，脸上表情扭曲，“仲笙，我会弥补你的，你可以打我骂我，你以后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让许慈怀把那段视频给删了，还有撤回举报信，求你了。”
仲笙后退，面露疑色“什么视频？你又怎么知道是许慈怀投的举报信？”
单良皱巴巴地问“这些，你……你不知道？”
仲笙不语，单良抽泣“我求你了，你原谅我吧，不然的话我就会……就会……”
仲笙冷漠地盯着单良，“单良，我不会原谅你，你伤害的那些人也不会原谅你，你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因此堕入地狱。”
单良扑腾一声跪在仲笙面前，抱住仲笙的双腿，眼泪急得直流“仲笙，我求你了。”
“仲笙！”
许慈怀急忙赶来，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激动的神色改为满面嫌弃。
仲笙眼睛睁大，眸光闪亮“许慈怀！”
许慈怀微微喘气，解释道“我来接你放学。”
单良见许慈怀进来，泪水止住了，她松开单良，爬向许慈怀，手颤颤巍巍地拉住他的衣角“许慈怀，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删了视频，把那封举报信也撤了吧。”
许慈怀侧目瞥她，把她的手打落，拉着仲笙连连后退“单良，你体会到绝望了吗？”
单良跪在地上忙点头，声嘶力竭哭喊“我体会到了，我错了，我错了。”
许慈怀冷笑“可是这不够啊，”他温柔地看向仲笙“仲笙，想不想找个出气筒或者人肉沙包呢？”
呆滞的仲笙瞳仁地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温柔地许慈怀。
许慈怀的黑暗面完全暴露在外“单良，你愿意当吗？”
单良手撑在地上，眼睛紧紧地闭上“我，我愿意。”
仲笙不知所措，这场面放在梦里是会笑醒的程度，可真正出现在面前时，她反而不自在。
许慈怀走向前，挑起单良的一缕秀发“我可是没逼你哦，还有，你不觉得你的头发有点碍眼吗？”
单良脸色苍白，无助地哭了，她不停地抹泪“我明天就剪了。”
许慈怀单挑眉，又推到仲笙身边“用不着明天，正好你有剪刀，自己动手吧，你经验很丰富。”
仲笙脸上的血丝褪尽，她盯着单良的头发，冷冷呢喃“许慈怀，我们走。”
许慈怀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冲单良吼道“没听见吗，我要你现在就剪。”
仲笙也被吓到了，她忍不住拉开了与许慈怀的距离，生硬地看着单良拿起剪刀朝自己的头发剪短，慢慢地露出斑驳的头皮。
长发落了一地，许慈怀满意地拍手叫好“单良，干得漂亮，我都有点可怜你了。”
单良猩红的眼睛麻木地看向许慈怀，闪烁着亮光。
许慈怀回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可这些还不够，做好无怨无恨的人肉沙包吧，我说不定会心软让你挺过高考。”
单良愣住了，与一片黑暗里融为一体。
许慈怀不会心软，他要让单良在希望与绝望来回徘徊，一点点陷进崩溃。
春天的夜很贫瘠，夜空没有繁星，只有一轮孤月悬起。
仲笙和许慈怀两个人一路上沉默寡言，都有解不开的心事。
走到仲笙楼下了正要离别之际，许慈怀打破夜的沉默“仲笙，别害怕我行吗？”
仲笙停下前进的脚步，缓缓低头，沉声道“别做傻事。”
许慈怀久久没有给出回应，把夜还给了缄默。
仲笙抬脚走了，正进入暗影之际，许慈怀大声地说“我被停课了一周，但我会继续陪你上下学。”
仲笙背对着许慈怀，没有神色，语气很淡然地说“我知道了……”
许慈怀的视线跟随仲笙一起进入黑暗的楼道，随之而来的就是适应不来的昏暗。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细烟，三楼卧室的灯亮了，他抬头仰看，唇瓣蠕动，又把烟塞进口袋。
他一直望着散发出来的清冷白光，等待着窗内人的低头俯瞰，可是等到灯熄灭了，窗边都没有人影。
他孤零零地站在一片空地上，意味深长地嘀咕“仲笙，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我诞生于你，保护你只是我的职责，教会你反击才是我最大的意愿。”
说罢，藏在深处的沉痛回忆又上演了一遍，痛得无助、绝望，最后陷入麻木......
上次去办公室还是因为单良的霸凌，那时候的仲笙可怜无助地寻求老师的保护，现在的仲笙格外冷漠。
班主任让她坐在附近的空位上，先是夸奖仲笙成绩优秀，还对仲笙的未来道路指点一二，慢慢地就步入了正规话题。
“仲笙，单良霸凌你的那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但是你能不能把先撤了那道举报？”班主任带着哀求的语气在劝解仲笙。
仲笙明白，那道举报如果被撤下的话，班主任的工作就被保住了，那么单良的罪恶将永远被埋在受害者的心里，久而久之成了一道狰狞的疤，畸形溃烂。
仲笙冷冷地说“举报者不是我。”
班主任脸上已经开始了不悦，他不耐烦“举报者不是你还能是谁？”
仲笙丝毫不畏惧，她掀起眼皮看班主任“被霸凌的不止我一个人。”
班主任愣住了，脸上的不悦褪去，绝望爬满蜡黄的长脸上，他无休止地揉搓头发。
仲笙见状，毫无波澜地告辞了。
仲笙回到教室，许慈怀忙问仲笙发生什么事了，仲笙简单说了事情经过，没有多余的话。
春天似乎来了，嶙峋的树枝上开始冒出绿芽，冰冻的河水融化了，潺潺流水，一切开始欣欣向荣。
晚自习上课，班主任临时有事没有来，班里的秩序由班长维持着。
安静的教室开始骚动，一些人有恃无恐地说话、打闹，更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仲笙和许慈怀不受外界干扰，笔下的沙沙声不断。
“仲笙同学……”
一个人拿着一封信来到仲笙面前，身体扭扭捏捏，还不停地朝身后一脸坏笑地男生堆里看。
仲笙笔下顿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视线又落在那份信上，蹙起了秀眉。
许慈怀斜唇，眼里充满戒备与杀气，可惜男生并没有看到他的威胁。
那个男生低着头，语速极快“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说完这句话，班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各个方向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仲笙和男生身上。
男生见所有的学生看他们，脸红脖子粗解释“我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我可不会喜欢丑八怪，看着都膈应人……”
话音还未落地，那个男生狰狞地脸捂着肚子连连后退，身旁的课本散落一地，试卷也散落在空中。
许慈怀满身戾气地收回腿，刚长出的头发也竖立起来，眸中燃着烈火，脸上的狠劲似乎背负着命案。
许慈怀厉声地冲那个男生吼“道歉！”
男生被其他人扶了起来，身子依旧直不起来，他疼得直不起腰“管你什么事，难不成你喜欢她？”
他说完这句话，身边的几个男生连忙要堵住他嘴，但他不理“我说错了吗，全班上下就他天天围着丑八怪转，不会有恋丑癖吧。”
许慈怀冲向前，揪着男生的领子重重挥拳，仲笙上前去拉他，但奈何抓不住，那个男生吓得鬼哭狼嚎。
“住手，你们班想上天吗？”
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教导主任走进教室把两人拉开。
许慈怀已经打红了眼，如果不是教导主任来，他非得把那个男生打死不可。
教导主任站在两人中间，“你们两个打什么架，还有几天高考不知道吗？”
那个鼻青脸肿的男生恶人先告状“主任，许慈怀先动的手，我都没惹他。”
主人的眼神刀向许慈怀，不耐烦地上下打量他“许慈怀，我早就听说过你，欺负同学不把老师放眼里，怎么，二中容不下你，来一中了？”
许慈怀一边压住自己的怒火，一边解释“明明就是他先找事，不信的话查监控。”
那个男生急了，他左右看了看，“我……我只是闹着玩，再说了，仲笙都没说什么，你恼火什么？”
主任看向仲笙，厉声问道“仲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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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审视的目光，所过之处肌肤就会瘙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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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仲笙？”
主任不厌其烦，一遍遍问她原因，她感到眩晕，天地来回旋转，一点微小的笑声都会刺痛她的耳膜。
她捂住耳朵，崩溃地大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主任见她这样，就不再继续问下去，他驱散了看热闹的学生，把两人喊到了办公室。
仲笙趴在桌子上，耳边传来一句话“许慈怀为她打架，她怎么能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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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笙？你怎么过来了？”
仲笙焦急地转过身，教导主任站在门口，疑惑地打量着她。
“主任，许慈怀呢？”她的声音发颤，带着似有似无的哭腔。
“被停课了。”
“主任，我给你解释，是因为冯鑫故意找茬，许慈怀是因为我才动的手，都是因为我。”
她的声音渐渐没有力气，飞出了屋内，被清寂的月光吞噬。
教导主任叹了一口气，不耐道“许慈怀打人是铁定的事实。”
仲笙哑口无言，她枯萎在办公室里。
主任说“你走吧，快高考了就不要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待在一起了，影响考前心情。”
仲笙情绪立马异常，她反驳“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主任被她反常的举动镇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仲笙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朝主任鞠了一躬“对不起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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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晚自习放学，仲笙看着旁边的空位，心里的结越缠越紧，越绕越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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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笙看去，单良倚靠在门口，身边没有一个人，身后是无尽的黑夜。
仲笙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可是单良堵住她的去路。
“仲笙，我们谈谈吧。”
仲笙戒备森严地看着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仲笙硬要向前冲，单良露出不悦，但又硬生生憋下去，她微笑道“仲笙，我之前是调皮了点，我向你道歉。”
说完，朝仲笙深深举了一躬，身上的香气扑向仲笙。
仲笙闻着淡香眼睛红了，她嗤笑“调皮？你那是霸凌，是故意伤人，是恶性犯罪。”
单良双手握住仲笙的肩膀，脸上表情扭曲，“仲笙，我会弥补你的，你可以打我骂我，你以后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让许慈怀把那段视频给删了，还有撤回举报信，求你了。”
仲笙后退，面露疑色“什么视频？你又怎么知道是许慈怀投的举报信？”
单良皱巴巴地问“这些，你……你不知道？”
仲笙不语，单良抽泣“我求你了，你原谅我吧，不然的话我就会……就会……”
仲笙冷漠地盯着单良，“单良，我不会原谅你，你伤害的那些人也不会原谅你，你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因此堕入地狱。”
单良扑腾一声跪在仲笙面前，抱住仲笙的双腿，眼泪急得直流“仲笙，我求你了。”
“仲笙！”
许慈怀急忙赶来，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激动的神色改为满面嫌弃。
仲笙眼睛睁大，眸光闪亮“许慈怀！”
许慈怀微微喘气，解释道“我来接你放学。”
单良见许慈怀进来，泪水止住了，她松开单良，爬向许慈怀，手颤颤巍巍地拉住他的衣角“许慈怀，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删了视频，把那封举报信也撤了吧。”
许慈怀侧目瞥她，把她的手打落，拉着仲笙连连后退“单良，你体会到绝望了吗？”
单良跪在地上忙点头，声嘶力竭哭喊“我体会到了，我错了，我错了。”
许慈怀冷笑“可是这不够啊，”他温柔地看向仲笙“仲笙，想不想找个出气筒或者人肉沙包呢？”
呆滞的仲笙瞳仁地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温柔地许慈怀。
许慈怀的黑暗面完全暴露在外“单良，你愿意当吗？”
单良手撑在地上，眼睛紧紧地闭上“我，我愿意。”
仲笙不知所措，这场面放在梦里是会笑醒的程度，可真正出现在面前时，她反而不自在。
许慈怀走向前，挑起单良的一缕秀发“我可是没逼你哦，还有，你不觉得你的头发有点碍眼吗？”
单良脸色苍白，无助地哭了，她不停地抹泪“我明天就剪了。”
许慈怀单挑眉，又推到仲笙身边“用不着明天，正好你有剪刀，自己动手吧，你经验很丰富。”
仲笙脸上的血丝褪尽，她盯着单良的头发，冷冷呢喃“许慈怀，我们走。”
许慈怀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冲单良吼道“没听见吗，我要你现在就剪。”
仲笙也被吓到了，她忍不住拉开了与许慈怀的距离，生硬地看着单良拿起剪刀朝自己的头发剪短，慢慢地露出斑驳的头皮。
长发落了一地，许慈怀满意地拍手叫好“单良，干得漂亮，我都有点可怜你了。”
单良猩红的眼睛麻木地看向许慈怀，闪烁着亮光。
许慈怀回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可这些还不够，做好无怨无恨的人肉沙包吧，我说不定会心软让你挺过高考。”
单良愣住了，与一片黑暗里融为一体。
许慈怀不会心软，他要让单良在希望与绝望来回徘徊，一点点陷进崩溃。
春天的夜很贫瘠，夜空没有繁星，只有一轮孤月悬起。
仲笙和许慈怀两个人一路上沉默寡言，都有解不开的心事。
走到仲笙楼下了正要离别之际，许慈怀打破夜的沉默“仲笙，别害怕我行吗？”
仲笙停下前进的脚步，缓缓低头，沉声道“别做傻事。”
许慈怀久久没有给出回应，把夜还给了缄默。
仲笙抬脚走了，正进入暗影之际，许慈怀大声地说“我被停课了一周，但我会继续陪你上下学。”
仲笙背对着许慈怀，没有神色，语气很淡然地说“我知道了……”
许慈怀的视线跟随仲笙一起进入黑暗的楼道，随之而来的就是适应不来的昏暗。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细烟，三楼卧室的灯亮了，他抬头仰看，唇瓣蠕动，又把烟塞进口袋。
他一直望着散发出来的清冷白光，等待着窗内人的低头俯瞰，可是等到灯熄灭了，窗边都没有人影。
他孤零零地站在一片空地上，意味深长地嘀咕“仲笙，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我诞生于你，保护你只是我的职责，教会你反击才是我最大的意愿。”
说罢，藏在深处的沉痛回忆又上演了一遍，痛得无助、绝望，最后陷入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