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将军！将军！是朝廷嘉赏的粮食到了！”帐外人欣喜若狂忙呼唤着。
姜泠带领军队胜利一事，不过短短半日就被朝廷所知，前些日子先是好一番夸赞，如今对军队将士们的嘉赏也被运到了驻扎地。
说不开心是假的，姜泠看着满满三大车的粮食，感叹终于不用再吃一些树叶根子又或者是青菜叶。
香喷喷的白米饭成了军队中所有人的期盼。
“将这些粮食分批开来，一部分放进粮仓，另一部分就放在先前收拾好的专门放杂物的营帐。”
姜泠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手下也很是听从，似乎也成了习惯，这八年来西戎军太过狡猾。
前几年夜夜来犯不成便想出了这一偏招，投放火球将粮仓烧了个干净。那时已经快要入冬，姜泠带着手下人入城值守时求了西门关的刺史才求得一万石粮食。
整个冬日寒风萧瑟，饥饿难耐，将士们纷纷吃不饱饭，从而长了记性。
不过准备好的营帐并非只有一个，分开来放更为保险。
“将军，长陵来的贵人想要见您，已经在议事帐中等着了。”
姜泠抬眸，随即便轻点头回答：“我知道了。”
此地距议事帐并不远，为的就是方便姜泠每日醒来能到达帐中处理军情。
有时候夜里晚了便在议事帐中睡下而非回到自己营帐中。
轻撩开营帐，与将士们装束明显不一样的三人站在那儿，仔细观察着一块即将腐朽的木板。
那是平日里他们遇到重要军情时分析所用的木板，上面刻着西门关及西戎军的分界线。
两两相望，互不干涉。
“这就是云翎将军吧？殿下托臣问候将军。”
长陵来的人以此人为首，身边各两名穿着藏蓝色衣袍的官员。
姜泠认得为首之人，八年前曾见过一面，是长陵那位殿下身边之人，名为兆祥。
俯首作揖，是长陵以示尊敬之意，八年前的姜泠想要活下来，靠的就是那位殿下。
“多谢殿下牵挂，臣一切安好。”
姜泠淡淡一语，周遭官员却震惊起来，面面相觑道：“知道殿下身边于西门关有一位能者，却不曾想竟是一位女子！”
“女子何妨？云翎将军年岁尚小，甚至比你们还要年幼许多，在这西门关驻守八年之久，比男子不知好了多少！”为首之人面带微笑，眼睛却呈狭长状微眯。
这老狐狸，不知心中又有何算盘。
姜泠走出帐外，茯苓端了些热水走来。
“将军，这是苏叶吩咐我烧开的水，这儿天冷，长陵来的贵人应当很是需要。”
姜泠接过盘子，三碗热气腾腾的水平稳放在其中。
“多谢。”话音刚落，姜泠重又走进帐中，兆祥连忙走过来扶好盘子，他身边之人却满脸为难模样。
“西门关没有茶，还望各位多包涵。”
姜泠此话一出，那二人的笑容才重又挂在脸上。
“不知大人何时离开？”
兆祥手扶木碗轻轻摩挲着，眼睛看着前方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将军同您说话。”身边二人伸手在其面前晃晃。
兆祥轻笑一声，竟走神了。
“殿下吩咐我来此地没别的事，只是要多嘴问一句，军中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姜泠眉头微蹙，仔细回想，看兆祥眸中神色却看不清。
“并无不妥。”姜泠摇了摇头，却又想到那失忆且失明了的少年。
先前西门关不是没有救过人，若是关中之人便救来送回关中，若是敌方将士便劝其归顺。当然很少有敌方将士受伤后来到此地。
宁愿求一死也不愿被敌对之人所救。
倒是有些骨气。
可那少年呢？他是否算是军中近日不妥之事？
“那便好，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兆祥将碗中最后一些热水饮完站起了身。
走至帐外时却又停顿片刻，“军中都是用这木碗饮水的？过些日子会有从长陵来的一些茶叶和器具，将军在此……亦可浪酒闲茶。”
姜泠莞尔一笑，俯首拜别：“恭送大人。”
什么浪酒闲茶？真当她西门军是花拳绣腿不成？
姜泠脸色一变，随即便回到了自己营帐中。
天色渐沉，军中将士这时才忙活起来。嘉赏刚到的第一晚，白米饭于几个营帐围起来的中心。
地方空旷，足够做军中所有人的食物。
用粗木头架起来的铁锅，不过半个时辰，香气飘散而来。
茯苓盛了一大碗端于帐中，却见姜泠正裹着棉被查看军情。
距离西门军驻扎地十里的地方有一座高台，每天及夜里都有人轮着值守，要做的就是把看到的军情记下来送往姜泠营帐。
漫漫狼烟，微弱烛火，这些都关系着西门军将士与西门关中百姓的性命无忧。
“将军，吃一些吧。之后我再为你上药。”茯苓偏头用手撑着下巴说道。
姜泠鼻子轻嗅，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她有些脸红看向茯苓，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都忙一整天啦，快吃吧！”茯苓笑着起身，回头道：“一定要全部吃光哦！这么香的白米饭，我也要去吃一大碗！”
姜泠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伸手动筷夹起些米送入口中。
软糯香甜。
吃完后姜泠又去到外面盛了一碗，钟伯用来看病的帐中还有那位少年。
她脚步极轻，走进帐中的那一瞬却还是被少年发现。
“你来了。”轻声的语气还带着些浅笑，他依旧虚弱，脸色苍白。
“今夜做了白米饭，我为你拿了些。”姜泠走近他面前，见他不知碗在何处才想起他现在并不能看见任何东西。
想要牵起他的手将碗放于他的手心，却在指尖触碰的那一瞬，两人僵住不再动弹。
“你现在可有力气拿起碗筷？”
白芥无奈摇了摇头，似乎怕她不信，自己抬起的手又重重落下。
姜泠沉默不语，片刻才重又将碗拿到自己跟前。
“无妨，我现在没什么事。”说着，姜泠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到他的嘴边。
白芥没有什么动作，发自内心觉得浑身燥热，他有些无助抬了抬手，却又被伤痛折磨无奈放下。
“快吃吧，不必羞涩。”
姜泠又往他嘴边靠近了些，白芥终于张了嘴，一口米饭下去，原本一直空着的肚子反而多了一丝不适感。
“姑娘，我听见这儿曾有其他男子的欢声笑语，亦从他们口中得知你是一位将军，不知这儿是哪个军的驻地？”
姜泠停顿片刻，心中犹豫一下随即便道：“你如今忘记了自己的来时路，我便也不能将此地究竟是何处告知于你。若你的伤养好无碍便可自行离开，到时也没那平白的麻烦。”
白芥点了点头，温润的嗓音随之传入姜泠耳朵里：“是我思虑欠妥了，不知姑娘是何名姓？”
“姜泠。”
话音刚落，帐外茯苓的声音响起。
“将军！你在这儿吗？钟伯刚才冲我发了好一通脾气！我来为你上药啦！”
姜泠看着自己还端着的白米饭，心中迟疑片刻，要喂完他吃饭吗？
还是直接放他手心。
“无妨，我自己可以，将军快前去上药吧。”白芥笑了一声，伸手摸索着去拿碗。
姜泠点点头，轻声道：“若有何事便唤帐外值守之人进来，他们会帮你。”
茯苓撩开营帐手中拿着药膏，姜泠一向不喜欢手上有那些黏腻的东西，本打算来此地躲过一瞬，却还是避免不了钟伯的念叨。
茯苓跟在姜泠身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嘴里却念叨着：“若是你不喜欢钟伯的药，便用今日苏叶送来的那支，听说那个涂上之后无需将手包起来。”
她边说边拿出了那个白瓷玉瓶晃晃，“今日你落在医师帐中的，我问了苏叶才知。”
姜泠摇了摇头，回忆起什么似的：“钟伯老了，从我十岁那年来到军营他便陪在了我身边，如今想让他心里踏实也唯有乖乖用药。”
“茯苓，麻烦你为我上药吧。”
茯苓喜笑颜开，将白玉瓷瓶放置一边拿起了钟伯调好的冻伤药。
“想当初，钟伯那脾气无人能劝服其留在军中为将士们治病，也不知为何，他竟答应了你的请求！将军果真是厉害之人！”茯苓一边为姜泠上药，一边回忆起从前。
“哼！那是因为老夫看将军亲切！若非如此，我早已答应了长陵人的要求进宫当了那悠闲御医！”
苍老却依旧声如洪钟的钟伯从帐外走进来，规规矩矩坐着的姜泠偏头看向他。
“钟伯，您来啦！我不是有意要说起您，实在是您当时太耀眼了！岐黄之术堪称一绝啊！”
钟伯睨了茯苓一眼，随即脸上笑开了花：“小丫头，还是你说话中听！”
姜泠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夸不禁笑起来，见钟伯走近，自己有意抬起手让他看。
看！我有听话在乖乖上药！
谁知钟伯轻哼一声，傲娇般不去看她。
“钟伯，您不会生我的气了吧？”姜泠探头去看钟伯面色。
小老头脸色逐渐变红，“谁说我生气了！手是你自己的，不愿涂我的药想烂掉我也不能阻止啊！”
“那我便不涂啦！”
姜泠笑吟吟看着他，本以为要来哄自己的钟伯登时气得站起了身。
回过头看见姜泠的笑脸时又一屁股坐下来。
“你还没有今日刚来的男子听话。”钟伯看姜泠正把涂了药的手伸着等待茯苓用布条裹起来。
“那不一样，我与钟伯相处多年，偶有几时顽皮也无妨。那男子不认识任何人，自然要谨慎行事。钟伯，你看茯苓包的好看吗？”姜泠把手举到了钟伯面前。
“好看，如果每日都能包的好看我便放心了。”
茯苓笑了起来，再三发誓：“我定然完成钟伯所托！”
笑语过后，茯苓借口烧水退出营帐，钟伯心思却更加深重，终在回去休憩前开了口。
“那男子不知是何来历，定要谨慎。且……我观他伤口不似平常刀具所致，此人定然不凡。”
姜泠沉着抬眸看他，“多谢钟伯倾言告知，姜泠记下了。”
钟伯摆了摆手，笑着离开营帐。
有些话只需提点一番，要不要听从只看个人，姜泠是信任钟伯的，甚至信任朝夕相处的西门军中每一个人。
姜泠带领军队胜利一事，不过短短半日就被朝廷所知，前些日子先是好一番夸赞，如今对军队将士们的嘉赏也被运到了驻扎地。
说不开心是假的，姜泠看着满满三大车的粮食，感叹终于不用再吃一些树叶根子又或者是青菜叶。
香喷喷的白米饭成了军队中所有人的期盼。
“将这些粮食分批开来，一部分放进粮仓，另一部分就放在先前收拾好的专门放杂物的营帐。”
姜泠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手下也很是听从，似乎也成了习惯，这八年来西戎军太过狡猾。
前几年夜夜来犯不成便想出了这一偏招，投放火球将粮仓烧了个干净。那时已经快要入冬，姜泠带着手下人入城值守时求了西门关的刺史才求得一万石粮食。
整个冬日寒风萧瑟，饥饿难耐，将士们纷纷吃不饱饭，从而长了记性。
不过准备好的营帐并非只有一个，分开来放更为保险。
“将军，长陵来的贵人想要见您，已经在议事帐中等着了。”
姜泠抬眸，随即便轻点头回答：“我知道了。”
此地距议事帐并不远，为的就是方便姜泠每日醒来能到达帐中处理军情。
有时候夜里晚了便在议事帐中睡下而非回到自己营帐中。
轻撩开营帐，与将士们装束明显不一样的三人站在那儿，仔细观察着一块即将腐朽的木板。
那是平日里他们遇到重要军情时分析所用的木板，上面刻着西门关及西戎军的分界线。
两两相望，互不干涉。
“这就是云翎将军吧？殿下托臣问候将军。”
长陵来的人以此人为首，身边各两名穿着藏蓝色衣袍的官员。
姜泠认得为首之人，八年前曾见过一面，是长陵那位殿下身边之人，名为兆祥。
俯首作揖，是长陵以示尊敬之意，八年前的姜泠想要活下来，靠的就是那位殿下。
“多谢殿下牵挂，臣一切安好。”
姜泠淡淡一语，周遭官员却震惊起来，面面相觑道：“知道殿下身边于西门关有一位能者，却不曾想竟是一位女子！”
“女子何妨？云翎将军年岁尚小，甚至比你们还要年幼许多，在这西门关驻守八年之久，比男子不知好了多少！”为首之人面带微笑，眼睛却呈狭长状微眯。
这老狐狸，不知心中又有何算盘。
姜泠走出帐外，茯苓端了些热水走来。
“将军，这是苏叶吩咐我烧开的水，这儿天冷，长陵来的贵人应当很是需要。”
姜泠接过盘子，三碗热气腾腾的水平稳放在其中。
“多谢。”话音刚落，姜泠重又走进帐中，兆祥连忙走过来扶好盘子，他身边之人却满脸为难模样。
“西门关没有茶，还望各位多包涵。”
姜泠此话一出，那二人的笑容才重又挂在脸上。
“不知大人何时离开？”
兆祥手扶木碗轻轻摩挲着，眼睛看着前方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将军同您说话。”身边二人伸手在其面前晃晃。
兆祥轻笑一声，竟走神了。
“殿下吩咐我来此地没别的事，只是要多嘴问一句，军中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姜泠眉头微蹙，仔细回想，看兆祥眸中神色却看不清。
“并无不妥。”姜泠摇了摇头，却又想到那失忆且失明了的少年。
先前西门关不是没有救过人，若是关中之人便救来送回关中，若是敌方将士便劝其归顺。当然很少有敌方将士受伤后来到此地。
宁愿求一死也不愿被敌对之人所救。
倒是有些骨气。
可那少年呢？他是否算是军中近日不妥之事？
“那便好，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兆祥将碗中最后一些热水饮完站起了身。
走至帐外时却又停顿片刻，“军中都是用这木碗饮水的？过些日子会有从长陵来的一些茶叶和器具，将军在此……亦可浪酒闲茶。”
姜泠莞尔一笑，俯首拜别：“恭送大人。”
什么浪酒闲茶？真当她西门军是花拳绣腿不成？
姜泠脸色一变，随即便回到了自己营帐中。
天色渐沉，军中将士这时才忙活起来。嘉赏刚到的第一晚，白米饭于几个营帐围起来的中心。
地方空旷，足够做军中所有人的食物。
用粗木头架起来的铁锅，不过半个时辰，香气飘散而来。
茯苓盛了一大碗端于帐中，却见姜泠正裹着棉被查看军情。
距离西门军驻扎地十里的地方有一座高台，每天及夜里都有人轮着值守，要做的就是把看到的军情记下来送往姜泠营帐。
漫漫狼烟，微弱烛火，这些都关系着西门军将士与西门关中百姓的性命无忧。
“将军，吃一些吧。之后我再为你上药。”茯苓偏头用手撑着下巴说道。
姜泠鼻子轻嗅，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她有些脸红看向茯苓，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都忙一整天啦，快吃吧！”茯苓笑着起身，回头道：“一定要全部吃光哦！这么香的白米饭，我也要去吃一大碗！”
姜泠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伸手动筷夹起些米送入口中。
软糯香甜。
吃完后姜泠又去到外面盛了一碗，钟伯用来看病的帐中还有那位少年。
她脚步极轻，走进帐中的那一瞬却还是被少年发现。
“你来了。”轻声的语气还带着些浅笑，他依旧虚弱，脸色苍白。
“今夜做了白米饭，我为你拿了些。”姜泠走近他面前，见他不知碗在何处才想起他现在并不能看见任何东西。
想要牵起他的手将碗放于他的手心，却在指尖触碰的那一瞬，两人僵住不再动弹。
“你现在可有力气拿起碗筷？”
白芥无奈摇了摇头，似乎怕她不信，自己抬起的手又重重落下。
姜泠沉默不语，片刻才重又将碗拿到自己跟前。
“无妨，我现在没什么事。”说着，姜泠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到他的嘴边。
白芥没有什么动作，发自内心觉得浑身燥热，他有些无助抬了抬手，却又被伤痛折磨无奈放下。
“快吃吧，不必羞涩。”
姜泠又往他嘴边靠近了些，白芥终于张了嘴，一口米饭下去，原本一直空着的肚子反而多了一丝不适感。
“姑娘，我听见这儿曾有其他男子的欢声笑语，亦从他们口中得知你是一位将军，不知这儿是哪个军的驻地？”
姜泠停顿片刻，心中犹豫一下随即便道：“你如今忘记了自己的来时路，我便也不能将此地究竟是何处告知于你。若你的伤养好无碍便可自行离开，到时也没那平白的麻烦。”
白芥点了点头，温润的嗓音随之传入姜泠耳朵里：“是我思虑欠妥了，不知姑娘是何名姓？”
“姜泠。”
话音刚落，帐外茯苓的声音响起。
“将军！你在这儿吗？钟伯刚才冲我发了好一通脾气！我来为你上药啦！”
姜泠看着自己还端着的白米饭，心中迟疑片刻，要喂完他吃饭吗？
还是直接放他手心。
“无妨，我自己可以，将军快前去上药吧。”白芥笑了一声，伸手摸索着去拿碗。
姜泠点点头，轻声道：“若有何事便唤帐外值守之人进来，他们会帮你。”
茯苓撩开营帐手中拿着药膏，姜泠一向不喜欢手上有那些黏腻的东西，本打算来此地躲过一瞬，却还是避免不了钟伯的念叨。
茯苓跟在姜泠身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嘴里却念叨着：“若是你不喜欢钟伯的药，便用今日苏叶送来的那支，听说那个涂上之后无需将手包起来。”
她边说边拿出了那个白瓷玉瓶晃晃，“今日你落在医师帐中的，我问了苏叶才知。”
姜泠摇了摇头，回忆起什么似的：“钟伯老了，从我十岁那年来到军营他便陪在了我身边，如今想让他心里踏实也唯有乖乖用药。”
“茯苓，麻烦你为我上药吧。”
茯苓喜笑颜开，将白玉瓷瓶放置一边拿起了钟伯调好的冻伤药。
“想当初，钟伯那脾气无人能劝服其留在军中为将士们治病，也不知为何，他竟答应了你的请求！将军果真是厉害之人！”茯苓一边为姜泠上药，一边回忆起从前。
“哼！那是因为老夫看将军亲切！若非如此，我早已答应了长陵人的要求进宫当了那悠闲御医！”
苍老却依旧声如洪钟的钟伯从帐外走进来，规规矩矩坐着的姜泠偏头看向他。
“钟伯，您来啦！我不是有意要说起您，实在是您当时太耀眼了！岐黄之术堪称一绝啊！”
钟伯睨了茯苓一眼，随即脸上笑开了花：“小丫头，还是你说话中听！”
姜泠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夸不禁笑起来，见钟伯走近，自己有意抬起手让他看。
看！我有听话在乖乖上药！
谁知钟伯轻哼一声，傲娇般不去看她。
“钟伯，您不会生我的气了吧？”姜泠探头去看钟伯面色。
小老头脸色逐渐变红，“谁说我生气了！手是你自己的，不愿涂我的药想烂掉我也不能阻止啊！”
“那我便不涂啦！”
姜泠笑吟吟看着他，本以为要来哄自己的钟伯登时气得站起了身。
回过头看见姜泠的笑脸时又一屁股坐下来。
“你还没有今日刚来的男子听话。”钟伯看姜泠正把涂了药的手伸着等待茯苓用布条裹起来。
“那不一样，我与钟伯相处多年，偶有几时顽皮也无妨。那男子不认识任何人，自然要谨慎行事。钟伯，你看茯苓包的好看吗？”姜泠把手举到了钟伯面前。
“好看，如果每日都能包的好看我便放心了。”
茯苓笑了起来，再三发誓：“我定然完成钟伯所托！”
笑语过后，茯苓借口烧水退出营帐，钟伯心思却更加深重，终在回去休憩前开了口。
“那男子不知是何来历，定要谨慎。且……我观他伤口不似平常刀具所致，此人定然不凡。”
姜泠沉着抬眸看他，“多谢钟伯倾言告知，姜泠记下了。”
钟伯摆了摆手，笑着离开营帐。
有些话只需提点一番，要不要听从只看个人，姜泠是信任钟伯的，甚至信任朝夕相处的西门军中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