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深夜告白
陆彭昊的语气甚至能听出来一点娇羞，王于飞不知为何觉得内心有点刺痛，但他强行忽视这一点，跟着李牧打趣陆彭昊。
“原来你喜欢林见屿啊？怎么，是喜欢这种怎么都考不过人家的感觉吗？难不成你是m？”
即便在黑夜里看不见脸，大家也能感觉陆彭昊的脸现在已经红得像是熟透了，他像是被突然戳中心事的少男，不知所措也不会隐藏，只好色厉内荏地表示他只是看不惯她总是比自己高一个名次所以多关注了对方一点而已。
李牧声音轻飘飘的，“对对对，只是稍——微——多关注了对方一点。”他故意拉长声音，引得陆彭昊从床上伸下胳膊想要打他。
既然瞒不住，陆彭昊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喜欢她怎么了，喜欢她多正常。”
李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掰着手指数，“确实。她长得又漂亮，成绩还很好。但是你不觉得她太冷淡了吗？我平常都不敢跟她说话的，感觉她会很凶。”
陆彭昊有些疑惑，“没有吧，我感觉她还挺温柔的。”
李牧学着他的语气，“她还挺~温柔的~”
陆彭昊又梗住不知说些什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好欠揍。”
李牧正色道，“真得耶，我觉得她平常看上去挺有礼貌的，但是其实心底没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有点不太敢跟她搭话。我都怀疑做同学到现在她甚至不记得我的名字。”
王于飞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受。于情于理，林见屿都是个好脾气的人，快一年了，没人见过她发脾气，说话的语气也从始至终都很从容。不少同学也会找她问问题，甚至有同学找她抄作业她都不一定拒绝。
但是似乎没人见过她大笑的样子，有时老师上课讲得笑话逗得大家都前仰后合的，但她还是那样浅浅微笑着。
也没人见她和别的女生走太近，班上很多女生都经常三五人一组抱团聊天，但他从没在其中看见过林见屿的身影。
大家对她的印象似乎只是成绩好，体育也不错，喜欢读书，其他方面的印象都淡薄无比。
但是陆彭昊眼里的林见屿似乎披上了一层流光溢彩的外套，“她长得确实很漂亮，而且是特别清纯的那种好看，你们能理解吧？”
王于飞在内心点点头，林见屿长得确实是那种如出水芙蓉般的漂亮，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在发光。
“而且她又很聪明，我感觉她啥题都会做，每个科目都很好，不管是文科类的还是理科类的，都非常强，尤其理科，我看她都没丢过几次分，几乎次次都是满分。文科那种要背很多东西的她也能很快就记住。我之前课间找她问题，她说一两句思路我立刻就能明白了，感觉比直接问老师效果还好。”
剩余三人想了想，似乎都没做过找林见屿问题的事，李牧心直口快，“因为人能回答你问题就喜欢人家，你这不把人当工具呢？”
陆彭昊百口莫辩，“不是，我不问她还能问谁？”
但是几人都承认，林见屿确实是他们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再说她性格也很好啊，她每次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很耐心。”几人不说话了，他们很难将耐心跟林见屿联系在一起。
王于飞忍不住发言，“或许是因为你理解题目很快，两下就知道问题在哪里，所以她对你比较有耐心。我感觉如果是我们这种碰到些完全没思路需要她一步步推导的，她会直接把卷子给我们让我们自己抄。”
李牧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感觉她是那种看上去温和其实内心挺傲慢的人。”
王于飞觉得傲慢这个词有点重，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她更好，清冷？冷漠？凉薄？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词汇去形容她内里给人的感受，那里似乎不像有些人外冷内热，而是外面温和有礼，内里却像薄冰，一招不慎踩上去就会坠入冰窟。
所以大家都只敢远观不敢接触，或许大家没那么清楚她是怎样的人，也有人鼓起勇气同她搭话，但她永远都能用最礼貌的语气和微笑的表情让人自动退避三舍。
人们还是害怕自己受伤，有些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林见屿本身不是真得好相与的，她有些别人看不透的地方在。
王于飞不知怎得想起自己之前看得书，“我觉得她有点像村上春树的小说主角给我的感觉。”
李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难以置信，“我才知道你是个文艺青年，这形容也太抽象了点。”
王于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更好，但总觉得自己注视着林见屿时，总想起当时读书时看到的小说主角，他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但等过几年，当他再一次回忆这时对林见屿的印象时，终于恍然大悟，林见屿身上所有的那种特别的气质，叫虚无。
但此时他们一屋子男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对林见屿的看法。陆彭昊是个阳光开朗的人，看上去也没觉得林见屿不可接近，似乎对其抱有极大的好感，大家也觉得说别人喜欢的女生不太好，纷纷闭上了嘴。
寝室里难得沉默了下来。
直到陆彭昊羞答答的声音传来，“那个，你们要帮我保密啊。”
几个人说着“当然当然，没有问题。”宿舍又恢复寂静。
王于飞扯了下嘴角，觉得自己是彻底睡不着了。他手臂搭在眼睛上，不知为何满脑子都是刚才陆彭昊说得，“喜欢她”。
喜欢她。
我喜欢她吗？
王于飞在心里想。他不知道自己对林见屿的关注是为什么，他也没觉得自己就是喜欢，只是她似乎很特别，这种特别吸引着他，像是惶惶黑夜里一盏摇晃的灯，他就扑棱着翅膀靠近，却又下意识觉得靠得太近会粉身碎骨，于是迟疑着远远观望。
他皱着眉头，梦里似乎是风雪飘摇，他艰难在其中跋涉，怎么都走不到尽头，直到失去意识，他躺倒在雪地里。
铃声响起，王于飞被陆彭昊从下面敲着床板，“起床了起床了！今天上午还得跑操，我们要先起来洗漱才行。”
王于飞这才从梦境重清醒，或许是昨夜聊的太晚，大家都有些精神不济，不停打着哈欠。
陆彭昊倒是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一点瞧不出熬夜的样子，只是偶尔一个无声的哈欠出卖他昨夜的行踪。
因为陆彭昊是体育委员，所以他不得不在队列外看着同学们跑操然后喊口号。
此时早春，清晨的天甚至还有些薄雾，大家绕着操场喊口号跑步，呼出的气在空气里凝成白雾。风吹过去还有些刺脸，王于飞没吃早饭就开始跑步，觉得手脚有些发软，风刮得脸有点疼。
等到大家围着操场跑完两圈后，大家终于可以解散上食堂了。
为了点名方便，老师要求同宿舍的同学坐在一起分成一组，于是四人也就一起过去了。
早餐样式不算多，豆浆油条和白粥，也有鸡蛋，烧饼，馒头，牛奶等等，鸡蛋每人两个，主食可以续。
王于飞他们在一张桌子旁一一坐下，两边各两人。餐盘自取拿来早餐后都鼓着腮帮子往嘴里送饭。一抬头发现几人嘴里都是鼓着的，大家互相一看不知为何突然都笑了起来，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去。
王于飞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馒头，“你笑什么？”
李牧发出同样的疑问，“你笑什么？”
但是两人嘴还是咧开的，笑得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
几人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完了早餐，然后上洗碗池处洗盘子。
这里餐厅外就是两道长长的洗碗池，一溜水龙头排开，饭点时都是人。几人好不容易抢到一个位置，赶紧着四人在一处水池里洗完。
王于飞主动让剩下几人把盘子给他，“我帮你们一起直接洗了吧，这边人太多，你们直接回去等着吧。”
陆彭昊一听，爽快答应，“行，下次我抢到位帮你们一起洗。”
于是三人先行回宿舍。
王于飞动作熟练地把洗洁精挤到盘子上，他在家也经常干活，很熟悉这些流程，没几分钟就把四个盘子都一起洗好了。
等他甩甩水，把盘子摞回摆盘处，还能看到班里有些女生还在慢悠悠地吃饭，她们细嚼慢咽着，和他们风卷残云一样的吃法截然不同。
他视线在班级区域搜寻了一圈，看到林见屿正在安静地剥鸡蛋，她吃鸡蛋的样子也格外文雅，小口小口啃着，像是一边吃饭一边发呆。
王于飞收回视线，也向宿舍的方向走去，他们吃完饭的早，还有几十分钟可以休息，这里的第一堂课还要再等等。
等到了宿舍，剩下几人也刚回来不久，陆彭昊招呼了声，“你回来了。”
他指着门口后贴的课表，“我们正在第一节课的剪纸是什么样式的。估摸又是那种老一套的双喜之类的。”
王于飞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你不想要双喜？”
剩下两人先是反应了下，然后双双发出怪叫声，“哦嚯嚯，你不喜欢双喜？”
“原来你喜欢林见屿啊？怎么，是喜欢这种怎么都考不过人家的感觉吗？难不成你是m？”
即便在黑夜里看不见脸，大家也能感觉陆彭昊的脸现在已经红得像是熟透了，他像是被突然戳中心事的少男，不知所措也不会隐藏，只好色厉内荏地表示他只是看不惯她总是比自己高一个名次所以多关注了对方一点而已。
李牧声音轻飘飘的，“对对对，只是稍——微——多关注了对方一点。”他故意拉长声音，引得陆彭昊从床上伸下胳膊想要打他。
既然瞒不住，陆彭昊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喜欢她怎么了，喜欢她多正常。”
李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掰着手指数，“确实。她长得又漂亮，成绩还很好。但是你不觉得她太冷淡了吗？我平常都不敢跟她说话的，感觉她会很凶。”
陆彭昊有些疑惑，“没有吧，我感觉她还挺温柔的。”
李牧学着他的语气，“她还挺~温柔的~”
陆彭昊又梗住不知说些什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好欠揍。”
李牧正色道，“真得耶，我觉得她平常看上去挺有礼貌的，但是其实心底没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有点不太敢跟她搭话。我都怀疑做同学到现在她甚至不记得我的名字。”
王于飞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受。于情于理，林见屿都是个好脾气的人，快一年了，没人见过她发脾气，说话的语气也从始至终都很从容。不少同学也会找她问问题，甚至有同学找她抄作业她都不一定拒绝。
但是似乎没人见过她大笑的样子，有时老师上课讲得笑话逗得大家都前仰后合的，但她还是那样浅浅微笑着。
也没人见她和别的女生走太近，班上很多女生都经常三五人一组抱团聊天，但他从没在其中看见过林见屿的身影。
大家对她的印象似乎只是成绩好，体育也不错，喜欢读书，其他方面的印象都淡薄无比。
但是陆彭昊眼里的林见屿似乎披上了一层流光溢彩的外套，“她长得确实很漂亮，而且是特别清纯的那种好看，你们能理解吧？”
王于飞在内心点点头，林见屿长得确实是那种如出水芙蓉般的漂亮，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在发光。
“而且她又很聪明，我感觉她啥题都会做，每个科目都很好，不管是文科类的还是理科类的，都非常强，尤其理科，我看她都没丢过几次分，几乎次次都是满分。文科那种要背很多东西的她也能很快就记住。我之前课间找她问题，她说一两句思路我立刻就能明白了，感觉比直接问老师效果还好。”
剩余三人想了想，似乎都没做过找林见屿问题的事，李牧心直口快，“因为人能回答你问题就喜欢人家，你这不把人当工具呢？”
陆彭昊百口莫辩，“不是，我不问她还能问谁？”
但是几人都承认，林见屿确实是他们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再说她性格也很好啊，她每次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很耐心。”几人不说话了，他们很难将耐心跟林见屿联系在一起。
王于飞忍不住发言，“或许是因为你理解题目很快，两下就知道问题在哪里，所以她对你比较有耐心。我感觉如果是我们这种碰到些完全没思路需要她一步步推导的，她会直接把卷子给我们让我们自己抄。”
李牧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感觉她是那种看上去温和其实内心挺傲慢的人。”
王于飞觉得傲慢这个词有点重，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她更好，清冷？冷漠？凉薄？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词汇去形容她内里给人的感受，那里似乎不像有些人外冷内热，而是外面温和有礼，内里却像薄冰，一招不慎踩上去就会坠入冰窟。
所以大家都只敢远观不敢接触，或许大家没那么清楚她是怎样的人，也有人鼓起勇气同她搭话，但她永远都能用最礼貌的语气和微笑的表情让人自动退避三舍。
人们还是害怕自己受伤，有些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林见屿本身不是真得好相与的，她有些别人看不透的地方在。
王于飞不知怎得想起自己之前看得书，“我觉得她有点像村上春树的小说主角给我的感觉。”
李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难以置信，“我才知道你是个文艺青年，这形容也太抽象了点。”
王于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更好，但总觉得自己注视着林见屿时，总想起当时读书时看到的小说主角，他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但等过几年，当他再一次回忆这时对林见屿的印象时，终于恍然大悟，林见屿身上所有的那种特别的气质，叫虚无。
但此时他们一屋子男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对林见屿的看法。陆彭昊是个阳光开朗的人，看上去也没觉得林见屿不可接近，似乎对其抱有极大的好感，大家也觉得说别人喜欢的女生不太好，纷纷闭上了嘴。
寝室里难得沉默了下来。
直到陆彭昊羞答答的声音传来，“那个，你们要帮我保密啊。”
几个人说着“当然当然，没有问题。”宿舍又恢复寂静。
王于飞扯了下嘴角，觉得自己是彻底睡不着了。他手臂搭在眼睛上，不知为何满脑子都是刚才陆彭昊说得，“喜欢她”。
喜欢她。
我喜欢她吗？
王于飞在心里想。他不知道自己对林见屿的关注是为什么，他也没觉得自己就是喜欢，只是她似乎很特别，这种特别吸引着他，像是惶惶黑夜里一盏摇晃的灯，他就扑棱着翅膀靠近，却又下意识觉得靠得太近会粉身碎骨，于是迟疑着远远观望。
他皱着眉头，梦里似乎是风雪飘摇，他艰难在其中跋涉，怎么都走不到尽头，直到失去意识，他躺倒在雪地里。
铃声响起，王于飞被陆彭昊从下面敲着床板，“起床了起床了！今天上午还得跑操，我们要先起来洗漱才行。”
王于飞这才从梦境重清醒，或许是昨夜聊的太晚，大家都有些精神不济，不停打着哈欠。
陆彭昊倒是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一点瞧不出熬夜的样子，只是偶尔一个无声的哈欠出卖他昨夜的行踪。
因为陆彭昊是体育委员，所以他不得不在队列外看着同学们跑操然后喊口号。
此时早春，清晨的天甚至还有些薄雾，大家绕着操场喊口号跑步，呼出的气在空气里凝成白雾。风吹过去还有些刺脸，王于飞没吃早饭就开始跑步，觉得手脚有些发软，风刮得脸有点疼。
等到大家围着操场跑完两圈后，大家终于可以解散上食堂了。
为了点名方便，老师要求同宿舍的同学坐在一起分成一组，于是四人也就一起过去了。
早餐样式不算多，豆浆油条和白粥，也有鸡蛋，烧饼，馒头，牛奶等等，鸡蛋每人两个，主食可以续。
王于飞他们在一张桌子旁一一坐下，两边各两人。餐盘自取拿来早餐后都鼓着腮帮子往嘴里送饭。一抬头发现几人嘴里都是鼓着的，大家互相一看不知为何突然都笑了起来，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去。
王于飞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馒头，“你笑什么？”
李牧发出同样的疑问，“你笑什么？”
但是两人嘴还是咧开的，笑得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
几人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完了早餐，然后上洗碗池处洗盘子。
这里餐厅外就是两道长长的洗碗池，一溜水龙头排开，饭点时都是人。几人好不容易抢到一个位置，赶紧着四人在一处水池里洗完。
王于飞主动让剩下几人把盘子给他，“我帮你们一起直接洗了吧，这边人太多，你们直接回去等着吧。”
陆彭昊一听，爽快答应，“行，下次我抢到位帮你们一起洗。”
于是三人先行回宿舍。
王于飞动作熟练地把洗洁精挤到盘子上，他在家也经常干活，很熟悉这些流程，没几分钟就把四个盘子都一起洗好了。
等他甩甩水，把盘子摞回摆盘处，还能看到班里有些女生还在慢悠悠地吃饭，她们细嚼慢咽着，和他们风卷残云一样的吃法截然不同。
他视线在班级区域搜寻了一圈，看到林见屿正在安静地剥鸡蛋，她吃鸡蛋的样子也格外文雅，小口小口啃着，像是一边吃饭一边发呆。
王于飞收回视线，也向宿舍的方向走去，他们吃完饭的早，还有几十分钟可以休息，这里的第一堂课还要再等等。
等到了宿舍，剩下几人也刚回来不久，陆彭昊招呼了声，“你回来了。”
他指着门口后贴的课表，“我们正在第一节课的剪纸是什么样式的。估摸又是那种老一套的双喜之类的。”
王于飞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你不想要双喜？”
剩下两人先是反应了下，然后双双发出怪叫声，“哦嚯嚯，你不喜欢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