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

    艳阳高照,晏清与虞晚说完那句话后就一路沉默。直到到王府,虞晚还没跨进内院院门就听到杨叔浑厚的声音。

    “谷主,您说小眠怎么还不到,不会出事了吧,不行不行,我就说那小子不靠谱。我得亲自去接她。”

    “哎呀,你就歇会吧。世子殿下可比你靠谱。”谷主靠在摆放好的躺椅上拿着扇子悠悠的扇着。

    “谷主,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谷主顿了一下,又继续摇着扇子说,“我这不是陈述事实嘛。”

    杨叔还在继续和谷主争辩晏清有多不靠谱,丝毫没发现当事人已经走到了他背后,谷主本想提醒提醒他,奈何他油盐不进。谷主倒也不坚持,反正他已经试图挽救了,怎么也怪不着他。

    虞晚走到杨叔另一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杨叔。”

    杨叔转过身看见虞晚放大的脸,大喊了一声,“鬼啊。”然后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倒把晏清吓了一跳,虞晚用手示意晏清别担心,她蹲下身掐住杨叔的人中。

    杨叔立刻起身,“别掐了,别掐了。痛死我了。”他捂着鼻子周围绕着虞晚转了一圈,“小眠,你没受伤吧。”

    虞晚心中一暖,“杨叔,你放心,我好着呢,倒是你受了伤。”

    “他那点小伤,养几天就好了,小眠不用担心他。”谷主笑着说道。

    虞晚又看向谷主,“谷主爷爷,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多亏了晏世子。”

    晏清听见谷主提到自己,上前朝看谷主弯腰行了个礼,恭敬的喊了一声“谷主。”

    谷主连忙扶起晏清“晏世子言重了”

    “谷主是前辈,理应受晚辈一拜。”

    谷主拍了拍晏清的肩膀,“好孩子,我记得你叫晏清对吧。海清河晏,真是好名字。”

    “我都还记得当年,你母亲到医谷学习,整日与姚儿逃课躲在医谷小厨房偷吃,野的很。

    后来再见就是她嫁人,再后来就是你五岁生辰那年,没想到当年那个小丫头也当母亲了。更没想到一转眼你都长大了。”

    谷主心里有些感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长大成家又有了另个小孩了。

    晏清沉默着,那时候的他太小了,对谷主只有模糊的记忆。

    他们出现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母亲的话语,母亲一直回忆着过去的记忆,她说那些日子她很快乐。

    谷主擦了擦眼角的泪,才向晏清询问道:“你的父亲可回京了?

    晏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回复:“父亲还在北境坐镇。“

    谷主又问道:“那你母亲呢?”

    晏清:“母亲在长公主府中。我已传信去长公主府请她回来。“

    谷主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那就好,只是我与你母亲许久未见,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晏清倒是不知道谷主为什么会有这种顾虑,毕竟自己的母亲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倒是哪哪都好,只可惜因为身份原因不能离开这里,就算离开也有人监视。

    想到这里晏清开口宽慰道,“母亲过得很好,只是很想你们,但又不能离开。”

    谷主又何尝不知,一旦入了京城,想要离开就没有那么容易,何况晏清的母亲身居高位,那位怕是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的。

    罢了,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何必忧思其他。只愿这次来京,小眠千万不要被发现。

    虞晚站在一旁和杨叔一起在屋檐下数蚂蚁,他们插不进话,在别人家又不好四处走动,只能无聊的当透明人。

    “在想什么。”

    虞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激动就正好撞到说话之人的下巴

    杨叔也被他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眠,你干啥,吓死个人你。”

    虞晚摸着额头,委屈巴巴的说,“明明是他突然说话吓我一跳嘛。”

    晏清笑着行礼道歉,“是我太鲁莽,还望虞姑娘海涵。”

    虞晚觉得晏清很奇怪,态度一会好一会差的,搞的她茫然的很,“不怪你,是我突然跳起来,害的你被砸伤了,说起来我应该向你道歉。”

    “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手臂受伤,又伤上加伤的病患。”

    杨叔坐在地上,没好气的开口。

    晏清和虞晚一左一右的搀扶起杨叔。

    “我让莫一带各位去休息一下,等母亲回来了再请各位到前厅商议要事。”

    杨叔甩开他们的手,拍了拍屁股,大爷一样的开口,“臭小子,别忘了给我们准备几件衣服,这件衣服都穿了好几天了。”

    晏清倒是好脾气的说好。

    众人来到自己的房间,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屋檐上。

    虞晚收拾了一番,又休息了会,她起床准备找人带她去前厅。

    刚打开门,就看见晏清站在远处的梨树下,男人出尘的面庞和纷纷落下的洁白梨花搭配,确实是一副夺目的画卷。

    虞晚一步步走到晏清面前,她挑了挑眉,“晏世子是专程来这等我的。”

    晏清折下一支开的艳丽的花送给虞晚,“喜欢梨花吗?”

    虞晚笑的恶劣,故意的回答道,“不喜欢。”

    晏清玩笑中带着一丝认真的意味,“那怎么办,姐姐,镇北王府最多的就是梨花。姐姐喜欢什么花,我让他们种在你的院子。”

    虞晚打了个寒颤,这人真的突然一下好奇怪,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晏清,“你是不是认出我了?”

    晏清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确实是认出她了。不过是另一个她,“杨叔叫你的小名我就知道你是谁了。没想到原来你就是姚姨的女儿。”

    啊,杨叔,回头我一定要在饭里给你下泻药,虞晚想着,“不过当时我们确实没有互相认识就打了一架,后面走的太急,也没和你道歉。”

    虞晚正了正神色,双手抱拳,“晏清,对不起,这个道歉迟到了十五年。”

    晏清同样抱拳,“虞晚,对不起,这个道歉也迟到了十五年。”还有对不起,害的你一世又一世的离去。

    虞晚又恢复往日笑嘻嘻的模样,她拍了拍晏清的肩膀,“我们都原谅对方了,现在又是同盟,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呢。”

    晏清摇了摇头,“姐姐,我还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

    “现在还不是,不过以后会是的。”

    “对了,晏清你叫我阿晚或者阿眠都可以,叫姐姐总感觉怪怪的。”

    “还有,如果哪天你不在镇守边疆,有了自己的时间,就来医谷看看吧,那里有一片花海,很漂亮。”虞晚边走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晏清跟在她身后,静静听着。

    ……

    前厅

    杨叔老远就看到虞晚和晏清那个臭小子并肩来到前厅,“小眠,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

    “在折花。”虞晚胡乱回答道。

    “折花?你们两个?我们这里十万火急了。”杨叔语气急切的说道。

    “杨利,你还是那个急性子。”一道轻柔的女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杨叔回头望了望,只见一位穿着烟紫色服饰头上戴着价值连城头冠,浑身散发着奢华与高贵气质的人随着侍女的步伐来到众人面前。

    “林霖,好久不见啊。”杨叔熟练的开口打招呼。

    虞晚偷偷凑过去小声问杨叔,“你们认识,这位看穿着非富即贵,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么漂亮的姐姐。

    漂亮姐姐轻笑几声,“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不如猜猜我是谁。”

    晏清上前一步,“娘,别逗她了。”

    虞晚震惊的看着晏清和林霖:“你说这位姐姐是你娘。”

    晏清朝着虞晚点头。

    林霖拉起虞晚的手,“你就是阿姚的女儿,真漂亮,和你娘真像。我和你娘是姐妹,你就叫我霖姨吧。”

    “霖姨。”虞晚跟着叫了一声。

    “小霖。”谷主轻轻的叫了一声林霖。

    林霖转头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记忆中谷主永远是那个不变的样子,可这么多年过去再见,那个一直在身后收拾自己和阿姚烂摊子的人已经老了。

    林霖眼中带着点点泪花,“谷主,好久不见。”

    谷主笑了几声,眼中闪过点点泪花,“小霖长大了,比过去成熟了。”

    看来呆在京城的几年让她的性子收敛了不少。

    晏清当了一会背景板,等他们叙旧完毕才开口说话,“京城各处都被人监视着,长乐郡主应该是意识到最近京中传出的消息太少,怕出事才让你们来这。”

    虞晚问晏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现在局势如此紧张。”

    “陛下出事了,五天前在上朝的时候,陛下突然昏迷,御医查不出任何原因。现在各方势力都在封锁消息,龙隐卫一直守在陛下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龙隐卫是先帝为各位皇子培养的最后的保障,即便他的儿子最后走到手足相残的地步也能保证留下一条性命。

    当然龙隐卫是皇帝的第一暗卫,事事以皇帝为主,先帝赐给皇子这些暗卫何尝不是监视他们。

    先帝最后把龙隐卫交给了当今陛下,也是希望他能利用好龙隐卫,不过照现在的情况,陛下的龙隐卫有些失职啊。

    谷主神色凝重,南越战事持续过久,陛下昏迷,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们现在能进宫吗”

    林霖点头又摇头,“能进但不能看到陛下。”

    虞晚试探的问“那就没人能看到陛下吗。”

    林霖从袖中拿出一张写着几行小字的信纸开口“这是我今日去见长公主是她交给我的,她告诉我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准确的说,是你,虞晚。”

    虞晚指了指自己,“我?”

    等下,她和长公主有交集吗?虞晚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霖姨的神色又告诉她,她没说谎,这是真的。

    虞晚伸手拿过信纸反复看了看,“这文字,不像大乾文字但又相似。”

    晏清走到虞晚面前低头对上她的视线询问“阿晚,我也可以看看吗。”

    “好啊”虞晚说完就把信纸递给晏清。

    两人相隔极近,虞晚绣着鸢尾花的淡蓝色衣袖与晏清的黑色长袍相互交织,赏心悦目。

    晏清都能闻到虞晚身上带着的梨花香,似乎是方才一路拿着那支梨花留下的淡淡香味。阿晚,那些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虞晚站在晏清的对面,她倒着看这张信纸,发现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虞晚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对照着纸上的文字查找。

    杨叔霍了一声,他就知道虞晚这次出来一定带了她父母的东西,看看,果然是这样,连她父亲的手札都带出来了。

    虞晚找了半天,终于在里面拼凑起这大致的意思。她招呼大家过来,将信纸摆在桌上,指着它说,“我大概看懂了这里面的意思,如果这是陛下的线索,那他就是让我们去养心殿。”

    “可龙隐卫把守着养心殿,我们怎么进去。”霖姨担忧的问。

    杨叔也想到另一方面“这怕不是个陷阱吧。幕后之人这样设计,好把我们全都拿下。

    你看一个医谷谷主,一个医谷继承人,一个镇北王府世子一个尚书之女还有我这个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武功卓绝的男人。

    这要是把我们抓了,大雍可就乱了。”

    虞晚和霖姨白了一眼杨叔。不过有句话说得对,他们被抓,大雍确实会乱。不说其他,医谷本就与各个朝廷,江湖都有关系。这……

    “纸上说,龙隐卫见到医谷令牌就不会为难我们,至于陷阱的问题,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陛下还在等着我们,我们难道不救吗?这可是不义。”虞晚没好气的说道。

    杨叔被噎了一下,想想也是,他们本来就是为救皇帝来的,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都得闯闯,这可是偿还那郡主恩情的时候,不可退缩。

    不然一直有个人情欠着太容易被人拿捏了,而且要是运气好拿点赏赐,医谷就又可以不愁吃喝一段时间了。

    “一盏茶后出发。”晏清当机立断。

    大家都没异议。

    晏清顺便让下人去把那架马车牵了出来。

    王府门口,大家一前一后的走出。

    杨叔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摸了又摸府前的马车,语气惊叹“紫檀木,千金难买的紫檀木居然拿来做马车。你们王府太奢侈,这马车真张扬,我喜欢。”

    虞晚挑眉,“这么张扬?”

    霖姨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剑从大门出来,高声道“这马车是皇上赐给王府的,我们就是要高调的进宫才有人帮我们,京城人员混杂。有人不忠就有人坚定。我们不能孤军奋战。”

    杨叔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霖姨,“这办法也不错,就是风险大。”

    “怕什么,京城没乱,明面上还有长公主撑腰呢。”虞晚摸着剑抬眼看着杨叔,语气沉稳。

    “好了,你们快出发吧。我也得离开了。”霖姨翻身上马。

    杨叔诧异的看着她,“你不和我们一起?”

    霖姨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和你们说了,走了。”

    说罢,她扬鞭打马,绝尘而去。

    晏清站在马车旁,“我们也走吧。请”边说边做出请的姿势。

    虞晚顺势扶着晏清的手上了马车,进去之前还用带着戏谑的眼神看了一眼晏清。

    晏清站在原地,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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