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花钱就能多学东西谁不乐意?因而何凌并不排斥去向崔良侍请教,便爽快的答应了。“我知道了小爹,你放心,既然怡妹不会改变主意,那我会将崔良侍当做亲叔叔一样恭顺对待,也会将二兄、五兄当做亲兄弟一般相处的。”

    见此,林良侍便温温柔柔的笑了笑,起身收碗出去了。何凌看了眼内室,也继续看书去了。

    当天下午,何佚午睡未醒时,崔良侍忽然带着何平来了怡然院。

    “崔兄?”在院中做衣服的林良侍,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袖子,迎上两人,“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崔良侍自嘲的说:“奴哪算是什么贵客,不过一破落户罢了。”林良侍没有接话,而是对何平道:“二公子,六公子在屋内看书,您可自去。”

    崔良侍对看向自己的何平点了点头,何平便去了正房寻何凌。他一走,崔良侍才叹道:“这孩子眼看年纪也不小了,却文不成武不就的,着实让人担忧。”

    林良侍轻轻摇头,引崔良侍坐下,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两人在院里聊了好一会儿,崔良侍才步入正题:“林弟弟,要说五少爷的心思奴不知道,那是假话。可奴是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诱哄三小姐。奴今日来,便是为了给三小姐赔罪的。”

    他是来赔礼道歉的,但道歉归道歉,崔良侍却也不会自己掐断到手的生机。尤其,那还是他小儿子为大儿子找到的一条生路。

    因此,紧接着便道:“但事已至此,还望林弟弟莫要再责怪五少爷。至于怀侍郎那里,也请林弟弟不必担忧,想来之后,他便没有精力,再来找林弟弟的麻烦了。”

    林良侍闻言,脸色微沉:“崔兄打算怎么做?容我提醒:如今我们两房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还请崔兄莫要自作主张!”

    崔良侍只是轻笑,眼神平静中透着股惊人的冷意:“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等着,不如主动博一把!

    二公子便托付给林弟弟,待他束发后,为他择一小户人家的女子。条件差无妨,只要为侧室便可。

    至于五少爷,想来三小姐应该有想法,听三小姐的便是。”

    林良侍知道崔良侍已经下定决心,纵然不赞同,却也只能暗叹一声,放弃追问——无论其成与不成,他都有把握都能全身而退。既然如此,何必追问?

    于是,林良侍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之后的打算:“眼看妻主如今全部心思都放在仕途上,家中已有数年未曾添新侍,且众夫侍也已有数年未曾有喜。

    而待大少爷束发订婚后,妻主更不会再娶夫纳侍、生育子嗣了。至于妻主金丹后,我也就该垂垂老矣了,哪还在乎妻主娶不娶夫!

    所以,崔兄,我这次来,便不打算再走。你不如和我一起,留在郡城何府?毕竟,你我都有子嗣在书院,主父必然不会反对。而妻主身边,也委实不缺我们两个伺候。”还能避开怀侍郎。

    但是崔良侍拒绝了:“林弟弟若是打定主意留下,自是可以,但奴便不留了。

    奴托曾经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妻主三年后的考评,不出意外是优,之后应该会升迁到郡城。

    但这样一来,闽郡大部分县城的仙官,便都是妻主的夫侍了。所以,按规矩,届时无论主父考评如何,都会被调至其他地方。

    而那时,大少爷、大小姐她们,也到了相看的年纪,正是注重名声、家族声誉之时。而这也是奴最好的机会!

    时间所剩无几,不能浪费。”说完,他看了一眼正房内室的方向,却没有求见何怡,径直叫出何平走了。

    林良侍目送崔良侍离开,轻轻叹了口气,对身侧送何平出门的何凌说:“往后,你别再跟二公子较劲儿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何凌撇撇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等何怡午睡醒了,父子三人便相携去给家主妻夫请安。

    他们来的已经算早,但是显然有人比他们更早。

    “六弟、三妹,午好。”大少爷何荣、嫡小姐何灵对兄妹两个点了点头。“何凌(何怡)见过大少爷、灵小姐。”两人也赶忙回礼。

    双方谁都没提林良侍,林良侍也自觉的站到一旁,等着伺候几位少爷、小姐和公子们。

    何荣打了个招呼,便继续手里的动作,或者说,他就没有停过。反倒是何灵,主动招呼两人坐下:“你们来的倒巧,兄长刚得了一两灵茶,准备品尝,你们就来了。快坐下,待会儿就好。”

    何凌闻言眉头微蹙: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特意来蹭灵茶的。有心辩解,可是,没有灵根的他,在嫡小姐面前,压根没有说话的资格。

    而何怡却并未在意何灵的话,好奇的看了眼何荣扇火的动作后,便说出来意:“灵小姐,不知母亲、父亲起了吗?我们是来给母亲、父亲请安的。”

    “这时候来请安?”灵小姐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色,确认时辰没错就是未时,便有些纳闷的说:“你们来的也太早了,好不容易放假,多休息会儿不好吗?”

    说完,不等何怡回答,又道:“母亲和父亲久未见面,这会儿没空见咱们。三妹和六弟若是不着急的话,便在这儿等会儿吧。说不得,待会儿其他兄弟姐妹们,也会来。”

    何怡谢过何灵好意,正要告辞,侧夫肖明便带着大姐何茵、哥哥肖莘来了。“见过大少爷、灵小姐。”何茵、肖莘一进屋,便赶紧行礼。

    何灵起身还礼,又请三人坐下:“二爹爹、大姐、莘弟午好,快快请坐。”何荣虽仍未停下手里的活儿,却也道:“二爹爹、大妹、莘弟午好,待会儿尝尝我的手艺,看比之茶博士们如何。”何佚兄妹,也起身行礼。

    肖明对四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紧接着转头就对林良侍招了招手:“她们兄弟姊妹们说话,咱们就别掺和了。走吧,咱们去外面转转。”

    林良侍不敢拒绝,看了眼儿子,示意何凌看顾妹妹何怡后,便跟着肖侧夫走了。

    他们一走,何茵便长舒一口气:“我爹他可算走了。好家伙,早知道我爹盯我盯得这么紧,还不如继续在书院里上课呢。”

    嗯?何怡有些诧异的看着仿佛变了个人的大姐:之前休沐时,她可不是这样的啊。举手投足那叫一个端庄优雅,活脱脱一个高门贵女。

    她的神情太过明显,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作为在场唯三、且还是嫡小姐的何灵,自觉的为何怡解释。

    “三妹,莫要如此表情。大姐性情是活泼爽直了些,但也是一位矜贵有礼的女孩儿。只是年岁渐长,再加上明爹爹有意为大姐相看一位世家子,故而特意要磨大姐的性子而已。”

    闻言,何怡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大姐也开始相看了吗?我还以为,只有奴出的二兄才会这么小,就开始相看了呢。”

    说着,她还悄悄看向已经烧好了水,开始沏茶的嫡长兄——无论从哪方面看,年纪最长的何荣,都应该最先开始相看才对。但她就从未听说过,有关大兄婚事的只言片语。

    何灵无语片刻,忍不住笑了:自己这个三妹,实在太过好懂。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让人好气又好笑。

    何茵与自家小弟肖莘,看着不明所以的何怡、一脸不忍直视的何凌、只当什么也没发觉的何荣,也忍不住笑了。

    笑归笑,但是笑完之后,她们还是给何怡解了惑。

    “怡妹妹,不知道你读过婚律没有?没有读过也没什么,只要知道,于婚事上,世间男女是不一样的,就好。”

    何茵说完,何灵便理所应当的接道:“莫说嫡庶之别、良贱之分,单单是修士和凡人之间,就大不一样。

    男修是世间婚姻最自由的人了,便是一辈子不成婚,都没有人催。但我们女修哪怕是修炼到化神境界,也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娶够夫侍、生育足够的孩子。

    但对于凡人来说,恰恰相反。

    女人虽必须在规定的年岁内成婚、孕育子嗣,却受律法保护,便是为奴为妾,也不能随意欺凌折辱。

    男人虽然不要求必须成婚,可一但嫁人,生死便不由自己。哪怕是良籍侧室,也最多只能保证,自己与孩子的生命安全、受教育权利而已,连私产都不一定能保住。”

    “所以,”何茵笑吟吟的说,“女子不怕订婚、成亲,就算为人妻妾也不害怕夫君。只要在规定的年岁内成婚、生育,不触犯律法,谁也不能拿她们如何。

    男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凡男,所嫁非人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是以,无论男女,都是自幼相看。女子要早早挑好夫侍,以免错过年岁,只能被官配。男子更要睁大眼睛,免得所嫁非人。

    大兄将来要么不婚,要么娶妻纳妾,最快也是束发后,才会开始相看。长幼有序,可不就轮到我和何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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