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然当然是不敢和她去警察局的，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两个人身上讨不着好。
于是便恶狠狠地瞪了她们几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郁晚星慢慢的，一点一点放松着身体，那阵紧绷的情绪过去后，她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直笃定着的某个事实突然被完全推翻，她说不清此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原来她这些年一直恨错了人。
“郁晚星……”蒋粤叫她的名字，嗓音很哑。
郁晚星转过身，看到蒋粤低垂着头，拳头紧握，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仿佛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
“对不起，”蒋粤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郁晚星迟疑两秒，走上去抱住他安慰道：“没事的，曹然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他可能是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其实很清楚，曹然说的是真的。
游英虽然坏，但对于自己做下的事从来不屑于抵赖。
郁晚星之前也怀疑过，为什么她会偏偏对这件事死不承认。
原来是这样。
蒋粤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那样，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眼泪一颗一颗，不知道流了多少，才能把她厚重的大衣都打湿一小块：“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可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消解他的悔恨。
该从哪里开始后悔呢，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反抗，那样他就不会为了躲避跑进那条巷子里，郁晚星也就不会因为救他引起蒋轩的注意。
肩膀处冰凉的湿意唤回了郁晚星的注意力，她很快从迷茫中挣脱出来，扶住蒋粤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这不是你的错，蒋轩做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单纯是因为他坏。同样的，这件事不是游英做的也不代表他就是好人，他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她的语气非常坚定：“蒋粤，是你帮助我走出来的，所以你也一定不要沉溺于过去。”
回到车上，蒋粤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
郁晚星把录音放给他听了一遍，在郁晚星的刻意引导下，录音里蒋轩和曹然的名字，以及他们所做的事都非常清晰。
但是蒋粤知道，这种程度的证据还远远不够。
塔的手指搭载方向盘上无意识地轻敲着，眼底冰冷一片。
思索片刻，他掏出手机给应麟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应麟昨天晚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声音懒洋洋的透着哑：“喂，怎么了？”
“让你帮我办的事查的怎么样了？”蒋粤开门见山。
应麟愣了一下，说：“差不多了，你哥没什么脑子，怎么你这么着急吗？”
蒋粤“嗯”了一声，“你现在还在惠城吗？”
应麟：“我明天就要回去了……算了，你急的话那就晚上见。”
挂断电话，蒋粤犹豫了一会儿，他本来是打算自己解决掉蒋轩的，但现在既然牵扯到了郁晚星，那就有必要让她知道。
“星星，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见我的朋友吗？”
郁晚星一怔，没有立刻回答。
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她从小朋友就不多，社交圈比较封闭，特意去见某个人的朋友这种经历更是没有。
但是……郁晚星看着蒋粤明明很忐忑却又强装镇定的眼神：“我愿意。”
蒋粤的低落情绪几乎持续了一整天，郁晚星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直到坐在餐厅的包间里，他的低落情绪才被一股浓浓的阴郁取代，似乎正计划着怎么将蒋轩挫骨扬灰。
来之前，蒋粤告诉她，应麟是他的大学舍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郁晚星有些羡慕，她从小到大都没住过宿舍，所以对这种集体生活天然的产生了一种向往。
手机响了，蒋粤看了一眼，站起来：“我去门口接一下他。”
郁晚星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没什么意思，而且也不够尊重，于是也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间餐厅的装修风格采取了大量的镜面元素，走廊里贴满了镜子，看起来格外的开阔。
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一人步履匆匆的从郁晚星身旁掠过，不小心重重撞在她肩膀上。
“姐，我马上出来，你稍等一下！”
郁晚星被很狠一撞，整个身子都往旁边歪去。
她今天穿了一双鞋跟稍微有点高的高跟鞋，险些站不稳，还好蒋粤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不至于栽倒。
她有点生气地盯着那个背影，这人，走路一点都不看路的吗？
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那人的背影和声音都有些眼熟。
走在她旁边的蒋粤脚步猛然一顿。
郁晚星想起什么，看向他：“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徐书宇啊？”
蒋粤“嗯”了一声，表情有点奇怪。
郁晚星还以为他是因为游英的关系连带着也不喜欢徐书宇，有点好笑地看了他几眼。
走到餐厅门口，应麟还没来。
服务员刚刚把门推开一个小缝，刺骨的寒风就顺着那道口子钻进来，冻得郁晚星浑身一哆嗦。
“饼干！”徐书宇走在她们斜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人，快步朝着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跑去。
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五官及其标志，气质端庄明艳的年轻女人。
她穿着一件一看就知道质感很好的浅咖色大衣，腰带中间穿过，勾勒出曼妙的腰线，脚下踩着一双裸色红底高跟鞋，长长的卷发被半扎起，散开的那些自然地垂落在胸前。
徐书宇冲到车前，附身从车里抱出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
两大一小，脚步轻快地朝餐厅走来，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旁走过。
散落的发丝被风吹起飘在空中，郁晚星闻到她身上浅淡的玫瑰香水的味道。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温柔地看向徐书宇怀里的小女孩：“饼干，你太懒了，总是让舅舅抱。”
女孩肉肉的脸颊鼓了鼓，哼唧一声，把脸埋进徐书宇怀里彻底不愿抬起来了。
徐书宇“哈哈”笑了两声，拍拍她的脊背，“没事姐，我就喜欢抱着她。”
郁晚星眼神直勾勾地，目送着她们走出几十米，才回过头，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那居然是徐书宇的姐姐。”
不怪她震惊，只看徐书宇那副吊儿郎当的废柴嘴脸，真的很难令人相信他和刚才那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优雅和知性的女人会是姐弟关系。
蒋粤看着她呆滞的表情，笑了一下，很快又收敛住笑容：“等会儿应麟来了，你别提见到刚才那两个人的事。”
郁晚星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或许有故事，她眨眨眼问：“为什么？”
蒋粤捏捏她的手：“晚上回家告诉你。”
应麟还没走近，郁晚星就隔着老远一眼锁定了他，因为他在人群中实在是太突出了。
应麟看到她和蒋粤并肩而站，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最后定格在一种介于惊讶与艳羡之间的表情，他先是拍拍蒋粤的肩膀：“可以啊哥们儿。”
然后又换上一副标志的笑容，对着郁晚星伸出手：“你好，我叫应麟，你也可以叫我Eric。”
蒋粤拦住他的手：“行了你别开屏了，赶紧进去。”
应麟的动作被他打断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地跟着他们往进走，边走边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郁晚星。
郁晚星也在偷偷打量着应麟。
应麟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在她的刻板印象里，蒋粤的朋友应该都和他一样冷淡寡言，整个人都散发着精英范儿。
回到包间，菜已经上齐了。
蒋粤有点心不在焉，没吃两口，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地开口：“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应麟被呛到，疯狂地咳嗽了几声。
郁晚星见状，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给他递过去。
应麟伸手接过，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蒋粤说：“能不能让人先吃饭，至于这么着急吗？”
蒋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灯光下，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及其憔悴。
应麟察觉出一些不对，也不再墨迹，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蒋轩差不多从八九年前开始沉迷赌博，一年前，他在澳门的赌场里认识了这个男人。”
应麟的手指在照片上一个男人的脸上，这个男人蒋粤前不久才在另外一张照片上见过，正是QS集团销售部销售部总监。
“蒋轩以前爱赌，但基本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他就开始越玩越大。”
“而这个男人，此前从来没在澳门的各大赌场出现过，认识蒋轩后，他每次也都是跟着蒋轩一起来。”
蒋粤看着手中的照片，资料，以及大量不正常流向的资金明显，冷冷地笑了一声：“蠢货，看不出来人家就是冲着他来的。”
应麟：“你准备怎么做？”
蒋粤想到白天曹然说的话，以及这些年郁晚星承受的痛苦，完全压制不住心中的破坏欲。
他咬咬牙，眼睛里是决绝的狠戾：“我要让他坐牢。”
于是便恶狠狠地瞪了她们几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郁晚星慢慢的，一点一点放松着身体，那阵紧绷的情绪过去后，她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直笃定着的某个事实突然被完全推翻，她说不清此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原来她这些年一直恨错了人。
“郁晚星……”蒋粤叫她的名字，嗓音很哑。
郁晚星转过身，看到蒋粤低垂着头，拳头紧握，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仿佛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
“对不起，”蒋粤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郁晚星迟疑两秒，走上去抱住他安慰道：“没事的，曹然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他可能是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其实很清楚，曹然说的是真的。
游英虽然坏，但对于自己做下的事从来不屑于抵赖。
郁晚星之前也怀疑过，为什么她会偏偏对这件事死不承认。
原来是这样。
蒋粤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那样，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眼泪一颗一颗，不知道流了多少，才能把她厚重的大衣都打湿一小块：“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可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消解他的悔恨。
该从哪里开始后悔呢，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反抗，那样他就不会为了躲避跑进那条巷子里，郁晚星也就不会因为救他引起蒋轩的注意。
肩膀处冰凉的湿意唤回了郁晚星的注意力，她很快从迷茫中挣脱出来，扶住蒋粤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这不是你的错，蒋轩做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单纯是因为他坏。同样的，这件事不是游英做的也不代表他就是好人，他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她的语气非常坚定：“蒋粤，是你帮助我走出来的，所以你也一定不要沉溺于过去。”
回到车上，蒋粤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
郁晚星把录音放给他听了一遍，在郁晚星的刻意引导下，录音里蒋轩和曹然的名字，以及他们所做的事都非常清晰。
但是蒋粤知道，这种程度的证据还远远不够。
塔的手指搭载方向盘上无意识地轻敲着，眼底冰冷一片。
思索片刻，他掏出手机给应麟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应麟昨天晚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声音懒洋洋的透着哑：“喂，怎么了？”
“让你帮我办的事查的怎么样了？”蒋粤开门见山。
应麟愣了一下，说：“差不多了，你哥没什么脑子，怎么你这么着急吗？”
蒋粤“嗯”了一声，“你现在还在惠城吗？”
应麟：“我明天就要回去了……算了，你急的话那就晚上见。”
挂断电话，蒋粤犹豫了一会儿，他本来是打算自己解决掉蒋轩的，但现在既然牵扯到了郁晚星，那就有必要让她知道。
“星星，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见我的朋友吗？”
郁晚星一怔，没有立刻回答。
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她从小朋友就不多，社交圈比较封闭，特意去见某个人的朋友这种经历更是没有。
但是……郁晚星看着蒋粤明明很忐忑却又强装镇定的眼神：“我愿意。”
蒋粤的低落情绪几乎持续了一整天，郁晚星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直到坐在餐厅的包间里，他的低落情绪才被一股浓浓的阴郁取代，似乎正计划着怎么将蒋轩挫骨扬灰。
来之前，蒋粤告诉她，应麟是他的大学舍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郁晚星有些羡慕，她从小到大都没住过宿舍，所以对这种集体生活天然的产生了一种向往。
手机响了，蒋粤看了一眼，站起来：“我去门口接一下他。”
郁晚星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没什么意思，而且也不够尊重，于是也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间餐厅的装修风格采取了大量的镜面元素，走廊里贴满了镜子，看起来格外的开阔。
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一人步履匆匆的从郁晚星身旁掠过，不小心重重撞在她肩膀上。
“姐，我马上出来，你稍等一下！”
郁晚星被很狠一撞，整个身子都往旁边歪去。
她今天穿了一双鞋跟稍微有点高的高跟鞋，险些站不稳，还好蒋粤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不至于栽倒。
她有点生气地盯着那个背影，这人，走路一点都不看路的吗？
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那人的背影和声音都有些眼熟。
走在她旁边的蒋粤脚步猛然一顿。
郁晚星想起什么，看向他：“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徐书宇啊？”
蒋粤“嗯”了一声，表情有点奇怪。
郁晚星还以为他是因为游英的关系连带着也不喜欢徐书宇，有点好笑地看了他几眼。
走到餐厅门口，应麟还没来。
服务员刚刚把门推开一个小缝，刺骨的寒风就顺着那道口子钻进来，冻得郁晚星浑身一哆嗦。
“饼干！”徐书宇走在她们斜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人，快步朝着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跑去。
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五官及其标志，气质端庄明艳的年轻女人。
她穿着一件一看就知道质感很好的浅咖色大衣，腰带中间穿过，勾勒出曼妙的腰线，脚下踩着一双裸色红底高跟鞋，长长的卷发被半扎起，散开的那些自然地垂落在胸前。
徐书宇冲到车前，附身从车里抱出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
两大一小，脚步轻快地朝餐厅走来，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旁走过。
散落的发丝被风吹起飘在空中，郁晚星闻到她身上浅淡的玫瑰香水的味道。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温柔地看向徐书宇怀里的小女孩：“饼干，你太懒了，总是让舅舅抱。”
女孩肉肉的脸颊鼓了鼓，哼唧一声，把脸埋进徐书宇怀里彻底不愿抬起来了。
徐书宇“哈哈”笑了两声，拍拍她的脊背，“没事姐，我就喜欢抱着她。”
郁晚星眼神直勾勾地，目送着她们走出几十米，才回过头，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那居然是徐书宇的姐姐。”
不怪她震惊，只看徐书宇那副吊儿郎当的废柴嘴脸，真的很难令人相信他和刚才那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优雅和知性的女人会是姐弟关系。
蒋粤看着她呆滞的表情，笑了一下，很快又收敛住笑容：“等会儿应麟来了，你别提见到刚才那两个人的事。”
郁晚星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或许有故事，她眨眨眼问：“为什么？”
蒋粤捏捏她的手：“晚上回家告诉你。”
应麟还没走近，郁晚星就隔着老远一眼锁定了他，因为他在人群中实在是太突出了。
应麟看到她和蒋粤并肩而站，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最后定格在一种介于惊讶与艳羡之间的表情，他先是拍拍蒋粤的肩膀：“可以啊哥们儿。”
然后又换上一副标志的笑容，对着郁晚星伸出手：“你好，我叫应麟，你也可以叫我Eric。”
蒋粤拦住他的手：“行了你别开屏了，赶紧进去。”
应麟的动作被他打断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地跟着他们往进走，边走边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郁晚星。
郁晚星也在偷偷打量着应麟。
应麟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在她的刻板印象里，蒋粤的朋友应该都和他一样冷淡寡言，整个人都散发着精英范儿。
回到包间，菜已经上齐了。
蒋粤有点心不在焉，没吃两口，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地开口：“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应麟被呛到，疯狂地咳嗽了几声。
郁晚星见状，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给他递过去。
应麟伸手接过，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蒋粤说：“能不能让人先吃饭，至于这么着急吗？”
蒋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灯光下，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及其憔悴。
应麟察觉出一些不对，也不再墨迹，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蒋轩差不多从八九年前开始沉迷赌博，一年前，他在澳门的赌场里认识了这个男人。”
应麟的手指在照片上一个男人的脸上，这个男人蒋粤前不久才在另外一张照片上见过，正是QS集团销售部销售部总监。
“蒋轩以前爱赌，但基本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他就开始越玩越大。”
“而这个男人，此前从来没在澳门的各大赌场出现过，认识蒋轩后，他每次也都是跟着蒋轩一起来。”
蒋粤看着手中的照片，资料，以及大量不正常流向的资金明显，冷冷地笑了一声：“蠢货，看不出来人家就是冲着他来的。”
应麟：“你准备怎么做？”
蒋粤想到白天曹然说的话，以及这些年郁晚星承受的痛苦，完全压制不住心中的破坏欲。
他咬咬牙，眼睛里是决绝的狠戾：“我要让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