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苍叔拉着方姨走向查理，苏旎见状牵着雅各布跟在后面，周围人群看到苏旎时骚动了一瞬又转瞬安静下来，盯着她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向查理的通道。
“你们来了。”比利看到他们松了口气。
雅各布松开和苏旎十指紧扣的手，俯身抱了抱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叫了山姆他们去帮忙。”比利压着声音说：“我想再没有比他们更适合去夜晚的森林找人了。”
“我没想到他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森林里。”苏旎此刻对爱德华恼到了极点，她简直不知道爱德华的脑子在想什么，他怎么敢把贝拉一个人丢在森林，他难道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需要找到贝拉才能知晓真相。”比利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苏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雅各布看见立马紧张地摸了上来，“头疼了？”
苏旎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问比利，“山姆他们去了多久？”
“你们来之前刚刚离开。”
她看了眼被焦急和恐慌淹没的查理，看了眼给予查理无声安慰的苍叔和方姨，又看了眼急红眼的柚澄等人，最后看向雅各布。
雅各布只一眼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你要去找她吗？”
“恩。”
他抿紧了唇，不甘又涌现出来，他真厌恶这种只能原地等待她无法帮忙的情况，他深吸一口气，“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苏旎摸了摸他的脸，和比利抱了抱，走向森林，她对看过来的柚澄点了点头，在她陡然安心下来的目光中笑了笑。
她驻足森林交界处，半天也不见那些似有似无的打量消失，不耐烦了，冰冷的目光扫过去，飘过来的视线瞬间消失。
她又原地站了会儿，确定除了那道熟悉的视线再没有其他，向后隐入了森林。
今晚是新月，天和地都一片漆黑，没有月光铺洒沙沙作响的树梢，也没有月光穿透华盖照亮地面。
苏旎纵横在天地之间，将所有听力放开，过滤掉山姆等人的呼吸声和奔跑声，忽略掉那些大声呼喊贝拉的声音和动物弄出的声响，仔细搜寻着。
偏偏天不逢时，突然下起了雨，苏旎烦躁地凝出一把花伞挡去上方落下的雨珠，从雨声里继续寻找。
呼唤贝拉的声音从下雨那时渐渐停止，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旎从淅沥的雨声中捕捉到了一道几乎快要消散的微弱呼吸声。
苏旎心里顿时一松，顺着那道呼吸飞了下去，一眼就发现了两条凸起树根中间的贝拉。她看起来糟糕透了，湿淋淋地蜷缩着发抖，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惨白的和尸体有得一拼。
苏旎悄无声息地落到贝拉不远处，哀伤地看着地上那个狼狈脆弱的女孩，从喉咙深处涌出一声不落忍地轻叹，她轻声走过去，举着花伞为她遮去无情滴落的冰冷雨水。
苏旎怜惜地轻轻抚摸着贝拉湿透的头发，“傻姑娘……”
贝拉睁开了一丝眼睛，看见苏旎的那一刻，眼泪突然从眼角滑了下来，嘴里不停发出“他走了”的呓语。
苏旎轻轻拂去贝拉脸上的泪水，温柔地摩挲着她冰冷的脸，“别哭，贝儿。”
“他走了……”
“旎旎……”
“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苏旎鼻腔一酸，抚着贝拉的脸正要说话，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她，她动了动身体，遮住贝拉的视线偏过了头，叼着丙烷灯的黑色巨狼顿时进入了眼帘，“山姆。”
山姆叼着灯点了点头。
“正好，我抱不动她。”
山姆躲到远处的巨树后面，没一会儿提着丙烷灯走了过来。
他将地上的贝拉打横抱起，“走吧。”
“她受伤了吗？”他问。
苏旎用花朵聚集在他们头顶，她摸了摸软绵绵挂在山姆胳膊上的贝拉，冰冷的和她有得一比，这对人类来说是危险的，万幸山姆体温够高，可以暖热她。
“我想没有。”
他们轻松自如地穿过湿润的森林，走了好久，喧闹的人声和通明的灯光透过前方森林的缝隙重新出现。
走到森林边缘的时候苏旎停了下来，“你带着她先出去吧，我趁人不注意再出去。”
山姆点头，抱着贝拉稳步走向人群，沉声喊道：“我找到她了！”
喧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更大的哄闹起来，所有人都朝山姆围了过去，查理更是冲在第一个。
苏旎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贝拉身上的时候，撤去花朵走了出去，第一时间与早已等在森林外面不远处的雅各布对上视线，她笑着停下脚步，注视着他举着伞疾步跑过来，又气又急地抹去她脸上的雨水，恨恨得说:“该死的天气！”
苏旎被脸上渡来的滚烫温度惊地脸色巨变，抓住雅各布的手确认几秒，又拉下他的头抵上他的额头再次确认。
“宝贝？”
“你没发现你发烧了？”她生气地揪了下他的鼻子。
“？？我发烧了？！”雅各布愣了一下，大喜。
“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他嘴巴越咧越大，眼睛亮的惊人，“我都没有发现我发烧了。”
她拉着陷入狂喜的雅各布找到比利和苍叔，“方姨和柚澄在哪？”
“贝拉湿透了，她们和安吉拉、艾娃去帮忙换衣服。”比利说。
苍叔敏锐地察觉了苏旎的不对劲，“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很紧张？”
“雅各布发烧了。”她低声说。
“什么？？！！”×2
比利和苍叔惊愕地看向沉浸在即将变身这件事情中的雅各布，哪知眼睛刚接触到他，莫名有种被闪到的感觉，他们神情顿了顿，重新看向苏旎。
比利:“你们现在赶紧回去。”
苍叔:“要不要我现在去叫她们出来？”
苏旎:“不用，或许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们不用急着回来，我先带他回去。”
要不是怕他们久等不到她和雅各布会担心，她刚刚就带着他回去了，她拉着雅各布跑进森林，带着他快速朝家里飞去。
雅各布回到家一个小时左右精神忽然萎靡，苏旎给他测了体温，温度没变，还是40度。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怕他有哪里不对劲没能及时发现。
她垂头望着雅各布，俯身轻轻吻了吻他溢满依赖的眼睛，另一只搁在他背后的手不疾不徐地轻轻拍打起来。
“睡吧甜心，我就在这里。”
凌晨一点左右，苍叔、方姨和比利回来了，他们第一时间来到三楼查看情况，雅各布已经被她哄睡着了，不过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会梦呓几句。
看见他们，苏旎举起食指放到嘴边，他们见状，立刻放轻了过来的声音。三人倾身看向苏旎怀里的雅各布，方姨和苍叔脸色一下变了，方姨用气音慌张地说：“脸烧的好红。”
“呼吸也很急促。”苍叔皱眉看向比利，“你确定没问题？”
“山姆他们三个都是这样烧过去的。”比利问苏旎，“他现在多少度了？”
“一直维持在40度。”
方姨捂住嘴，“普通人这个温度都烧傻了。”
“40度不是终点，会一直烧到43度才会停止。”比利说。
“？？那会烧死人的！！”方姨惊恐低喊。
“不会的，那会是他以后的体温。”比利压着嗓子不赞同地看着她，“小旎，你不能这样干守着他，你需要休息。”
“我放心不下，何况让我睡也睡不着。”她看了眼又开始叫她的雅各布，“你们快去休息吧，我会看着他的。”
“对了，澄澄呢？”按柚澄的性格不可能不来看一看。
“她陪着贝拉呢。”方姨叹气。
雅各布的体温再次发生变化是在早上八点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喂他喝完粥，转身放碗的功夫，身后忽然传来重重砸上床的声音。
她急忙回过头，刚刚还清醒坐在床上的雅各布已经双眼紧闭地昏迷不醒。她脸色巨变，飞扑过去抱起他，立即发现温度再次升高，她慌忙拿出温度器给他测了温度，发现正是43度。
几乎只有几秒的时间，密密麻麻的汗水就从他的毛孔里冒了出来，她飞到楼下拿了个盆，不顾比利他们惊疑不定地询问，回到卧室锁上门，进了浴室打了盆温水出来，脱去他身上的衣服，用毛巾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汗水。
发现水凉了，她半点不敢耽搁地去浴室重新换水，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下午时刻。
在这期间，雅各布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只要有一丝意识醒来，嘴里就会不停叫着苏旎。
“旎旎……”
“我在。”
“旎旎……”
“在呢宝贝。”
苏旎心都揪成了一团，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她还从没见过雅各布这么虚弱的样子，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个活力四射的小太阳。
她放下毛巾端起水杯，托着他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雅各布渴坏了，嘴巴一沾到水就急切地张开嘴大口喝起来。
“慢点，别着急。”
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才说完，雅各布就呛咳起来，她连忙拿开水杯放到桌上，正准备帮他拍背，巨浪般的痛苦突现涌现，从他那里朝她狠狠拍来，拍得她僵立当场，脑袋空白，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啊——！！”
“！！！”
她目眦欲裂地看着雅各布惨叫着剧烈抽搐起来。
“杰克！！！”
苏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雅各布的身上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他的身体正快速生长拉伸，她能清晰听到他骨头生长的咔咔声和身体组织撕裂又愈合的声音。
他的上皮内部不断蠕动鼓起，肌肉群一块接着一块膨胀，像被不知名的存在精心雕刻，每一块肌肉都向着完美进化。
冷汗瞬间打湿了她，脑海里发出了尖锐的长鸣，她紧紧扣着床不让自己瘫倒，瞪着眼睛在天旋地转间紧紧盯着被剧痛折磨的雅各布。
他因为痛苦变得狰狞不已的脸变成了一把锯齿刀，无情的切割着她的灵魂，每一下都能带出鲜血淋漓的碎片。
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缭绕不去，苏旎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顷刻之间就崩塌了。她哀嚎着爬了过去，跪到他身体上方俯身抱住他的头，“杰克，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苏祖，苏祖慈悲，让我代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吧，不要再折磨他了，把他的痛苦渡到我身上吧，我愿意为此做任何事，苏祖，苏祖发发慈悲……”
滚烫的温度从他腰侧烧灼着她腿内的肌肤，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焚烧已尽，她无助地望着虚空乞求着，泪水如珠链不断从她眼角滑落，浸湿了她被脆弱笼罩的脸。
她埋进他的头顶，哽了哽发紧的喉咙，用颤抖地不成调的声音轻哄他，“宝贝，乖男孩儿，很快就过去了，再坚持一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旎旎，我好疼，啊！！”
她的心脏像被一双未知的手死死拧住，“马上就不疼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她低下头用力吻了吻他的唇，铁锈的腥味霎时漫进她的口腔，这是雅各布忍不住咬伤自己流出的血液。
苏旎堵在喉咙的泣声再也关不住，她直起身紧紧抱着他，“这该死的变化什么时候才能完！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完！！”
愤怒如惊雷般炸开，体内的力量波荡出去，层层叠叠的花朵瞬间将屋内淹没。
雅各布惊了一下，他咽下涌到喉间的惨叫，吃力地张开眼睛，费力搂住她，“别哭——别——生气，我不——疼了——”
“撒谎！！还有，这种时候就不要再顾着我了！”她崩溃大喊，“这种地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该死的我就应该彻底杜绝你变狼的机会！”
“不行——我要——变成——狼——保护者和——战友——记得吗？”他艰难挤着话，“我——”
他忽然顿住，一直从他那传递过来的痛苦戛然而止，苏旎欣喜若狂地发现他的身体不再发生转变。
他神色奇怪地盯着她，好像有什么让他感到困惑的事情正在发生，忽然，他脸色大变地朝她喊道：“离开我！”
“你们来了。”比利看到他们松了口气。
雅各布松开和苏旎十指紧扣的手，俯身抱了抱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叫了山姆他们去帮忙。”比利压着声音说：“我想再没有比他们更适合去夜晚的森林找人了。”
“我没想到他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森林里。”苏旎此刻对爱德华恼到了极点，她简直不知道爱德华的脑子在想什么，他怎么敢把贝拉一个人丢在森林，他难道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需要找到贝拉才能知晓真相。”比利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苏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雅各布看见立马紧张地摸了上来，“头疼了？”
苏旎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问比利，“山姆他们去了多久？”
“你们来之前刚刚离开。”
她看了眼被焦急和恐慌淹没的查理，看了眼给予查理无声安慰的苍叔和方姨，又看了眼急红眼的柚澄等人，最后看向雅各布。
雅各布只一眼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你要去找她吗？”
“恩。”
他抿紧了唇，不甘又涌现出来，他真厌恶这种只能原地等待她无法帮忙的情况，他深吸一口气，“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苏旎摸了摸他的脸，和比利抱了抱，走向森林，她对看过来的柚澄点了点头，在她陡然安心下来的目光中笑了笑。
她驻足森林交界处，半天也不见那些似有似无的打量消失，不耐烦了，冰冷的目光扫过去，飘过来的视线瞬间消失。
她又原地站了会儿，确定除了那道熟悉的视线再没有其他，向后隐入了森林。
今晚是新月，天和地都一片漆黑，没有月光铺洒沙沙作响的树梢，也没有月光穿透华盖照亮地面。
苏旎纵横在天地之间，将所有听力放开，过滤掉山姆等人的呼吸声和奔跑声，忽略掉那些大声呼喊贝拉的声音和动物弄出的声响，仔细搜寻着。
偏偏天不逢时，突然下起了雨，苏旎烦躁地凝出一把花伞挡去上方落下的雨珠，从雨声里继续寻找。
呼唤贝拉的声音从下雨那时渐渐停止，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旎从淅沥的雨声中捕捉到了一道几乎快要消散的微弱呼吸声。
苏旎心里顿时一松，顺着那道呼吸飞了下去，一眼就发现了两条凸起树根中间的贝拉。她看起来糟糕透了，湿淋淋地蜷缩着发抖，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惨白的和尸体有得一拼。
苏旎悄无声息地落到贝拉不远处，哀伤地看着地上那个狼狈脆弱的女孩，从喉咙深处涌出一声不落忍地轻叹，她轻声走过去，举着花伞为她遮去无情滴落的冰冷雨水。
苏旎怜惜地轻轻抚摸着贝拉湿透的头发，“傻姑娘……”
贝拉睁开了一丝眼睛，看见苏旎的那一刻，眼泪突然从眼角滑了下来，嘴里不停发出“他走了”的呓语。
苏旎轻轻拂去贝拉脸上的泪水，温柔地摩挲着她冰冷的脸，“别哭，贝儿。”
“他走了……”
“旎旎……”
“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苏旎鼻腔一酸，抚着贝拉的脸正要说话，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她，她动了动身体，遮住贝拉的视线偏过了头，叼着丙烷灯的黑色巨狼顿时进入了眼帘，“山姆。”
山姆叼着灯点了点头。
“正好，我抱不动她。”
山姆躲到远处的巨树后面，没一会儿提着丙烷灯走了过来。
他将地上的贝拉打横抱起，“走吧。”
“她受伤了吗？”他问。
苏旎用花朵聚集在他们头顶，她摸了摸软绵绵挂在山姆胳膊上的贝拉，冰冷的和她有得一比，这对人类来说是危险的，万幸山姆体温够高，可以暖热她。
“我想没有。”
他们轻松自如地穿过湿润的森林，走了好久，喧闹的人声和通明的灯光透过前方森林的缝隙重新出现。
走到森林边缘的时候苏旎停了下来，“你带着她先出去吧，我趁人不注意再出去。”
山姆点头，抱着贝拉稳步走向人群，沉声喊道：“我找到她了！”
喧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更大的哄闹起来，所有人都朝山姆围了过去，查理更是冲在第一个。
苏旎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贝拉身上的时候，撤去花朵走了出去，第一时间与早已等在森林外面不远处的雅各布对上视线，她笑着停下脚步，注视着他举着伞疾步跑过来，又气又急地抹去她脸上的雨水，恨恨得说:“该死的天气！”
苏旎被脸上渡来的滚烫温度惊地脸色巨变，抓住雅各布的手确认几秒，又拉下他的头抵上他的额头再次确认。
“宝贝？”
“你没发现你发烧了？”她生气地揪了下他的鼻子。
“？？我发烧了？！”雅各布愣了一下，大喜。
“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他嘴巴越咧越大，眼睛亮的惊人，“我都没有发现我发烧了。”
她拉着陷入狂喜的雅各布找到比利和苍叔，“方姨和柚澄在哪？”
“贝拉湿透了，她们和安吉拉、艾娃去帮忙换衣服。”比利说。
苍叔敏锐地察觉了苏旎的不对劲，“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很紧张？”
“雅各布发烧了。”她低声说。
“什么？？！！”×2
比利和苍叔惊愕地看向沉浸在即将变身这件事情中的雅各布，哪知眼睛刚接触到他，莫名有种被闪到的感觉，他们神情顿了顿，重新看向苏旎。
比利:“你们现在赶紧回去。”
苍叔:“要不要我现在去叫她们出来？”
苏旎:“不用，或许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们不用急着回来，我先带他回去。”
要不是怕他们久等不到她和雅各布会担心，她刚刚就带着他回去了，她拉着雅各布跑进森林，带着他快速朝家里飞去。
雅各布回到家一个小时左右精神忽然萎靡，苏旎给他测了体温，温度没变，还是40度。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怕他有哪里不对劲没能及时发现。
她垂头望着雅各布，俯身轻轻吻了吻他溢满依赖的眼睛，另一只搁在他背后的手不疾不徐地轻轻拍打起来。
“睡吧甜心，我就在这里。”
凌晨一点左右，苍叔、方姨和比利回来了，他们第一时间来到三楼查看情况，雅各布已经被她哄睡着了，不过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会梦呓几句。
看见他们，苏旎举起食指放到嘴边，他们见状，立刻放轻了过来的声音。三人倾身看向苏旎怀里的雅各布，方姨和苍叔脸色一下变了，方姨用气音慌张地说：“脸烧的好红。”
“呼吸也很急促。”苍叔皱眉看向比利，“你确定没问题？”
“山姆他们三个都是这样烧过去的。”比利问苏旎，“他现在多少度了？”
“一直维持在40度。”
方姨捂住嘴，“普通人这个温度都烧傻了。”
“40度不是终点，会一直烧到43度才会停止。”比利说。
“？？那会烧死人的！！”方姨惊恐低喊。
“不会的，那会是他以后的体温。”比利压着嗓子不赞同地看着她，“小旎，你不能这样干守着他，你需要休息。”
“我放心不下，何况让我睡也睡不着。”她看了眼又开始叫她的雅各布，“你们快去休息吧，我会看着他的。”
“对了，澄澄呢？”按柚澄的性格不可能不来看一看。
“她陪着贝拉呢。”方姨叹气。
雅各布的体温再次发生变化是在早上八点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喂他喝完粥，转身放碗的功夫，身后忽然传来重重砸上床的声音。
她急忙回过头，刚刚还清醒坐在床上的雅各布已经双眼紧闭地昏迷不醒。她脸色巨变，飞扑过去抱起他，立即发现温度再次升高，她慌忙拿出温度器给他测了温度，发现正是43度。
几乎只有几秒的时间，密密麻麻的汗水就从他的毛孔里冒了出来，她飞到楼下拿了个盆，不顾比利他们惊疑不定地询问，回到卧室锁上门，进了浴室打了盆温水出来，脱去他身上的衣服，用毛巾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汗水。
发现水凉了，她半点不敢耽搁地去浴室重新换水，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下午时刻。
在这期间，雅各布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只要有一丝意识醒来，嘴里就会不停叫着苏旎。
“旎旎……”
“我在。”
“旎旎……”
“在呢宝贝。”
苏旎心都揪成了一团，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她还从没见过雅各布这么虚弱的样子，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个活力四射的小太阳。
她放下毛巾端起水杯，托着他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雅各布渴坏了，嘴巴一沾到水就急切地张开嘴大口喝起来。
“慢点，别着急。”
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才说完，雅各布就呛咳起来，她连忙拿开水杯放到桌上，正准备帮他拍背，巨浪般的痛苦突现涌现，从他那里朝她狠狠拍来，拍得她僵立当场，脑袋空白，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啊——！！”
“！！！”
她目眦欲裂地看着雅各布惨叫着剧烈抽搐起来。
“杰克！！！”
苏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雅各布的身上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他的身体正快速生长拉伸，她能清晰听到他骨头生长的咔咔声和身体组织撕裂又愈合的声音。
他的上皮内部不断蠕动鼓起，肌肉群一块接着一块膨胀，像被不知名的存在精心雕刻，每一块肌肉都向着完美进化。
冷汗瞬间打湿了她，脑海里发出了尖锐的长鸣，她紧紧扣着床不让自己瘫倒，瞪着眼睛在天旋地转间紧紧盯着被剧痛折磨的雅各布。
他因为痛苦变得狰狞不已的脸变成了一把锯齿刀，无情的切割着她的灵魂，每一下都能带出鲜血淋漓的碎片。
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缭绕不去，苏旎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顷刻之间就崩塌了。她哀嚎着爬了过去，跪到他身体上方俯身抱住他的头，“杰克，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苏祖，苏祖慈悲，让我代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吧，不要再折磨他了，把他的痛苦渡到我身上吧，我愿意为此做任何事，苏祖，苏祖发发慈悲……”
滚烫的温度从他腰侧烧灼着她腿内的肌肤，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焚烧已尽，她无助地望着虚空乞求着，泪水如珠链不断从她眼角滑落，浸湿了她被脆弱笼罩的脸。
她埋进他的头顶，哽了哽发紧的喉咙，用颤抖地不成调的声音轻哄他，“宝贝，乖男孩儿，很快就过去了，再坚持一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旎旎，我好疼，啊！！”
她的心脏像被一双未知的手死死拧住，“马上就不疼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她低下头用力吻了吻他的唇，铁锈的腥味霎时漫进她的口腔，这是雅各布忍不住咬伤自己流出的血液。
苏旎堵在喉咙的泣声再也关不住，她直起身紧紧抱着他，“这该死的变化什么时候才能完！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完！！”
愤怒如惊雷般炸开，体内的力量波荡出去，层层叠叠的花朵瞬间将屋内淹没。
雅各布惊了一下，他咽下涌到喉间的惨叫，吃力地张开眼睛，费力搂住她，“别哭——别——生气，我不——疼了——”
“撒谎！！还有，这种时候就不要再顾着我了！”她崩溃大喊，“这种地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该死的我就应该彻底杜绝你变狼的机会！”
“不行——我要——变成——狼——保护者和——战友——记得吗？”他艰难挤着话，“我——”
他忽然顿住，一直从他那传递过来的痛苦戛然而止，苏旎欣喜若狂地发现他的身体不再发生转变。
他神色奇怪地盯着她，好像有什么让他感到困惑的事情正在发生，忽然，他脸色大变地朝她喊道：“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