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苏旎和雅各布跟着查理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查理用食指抵住嘴示意两人先别出声，缓慢扭开门伸头查探情况，发现贝拉还是坐在窗前的椅子里一动不动，并没有和来陪她的柚澄有交流，失望地吐了口气。
见柚澄看过来，查理连忙招手。
柚澄瞥了眼贝拉，慢慢蹭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轻轻拉上门，“你们来了，那边？”
“已经完了。”雅各布说。
“她坐那多久了？”苏旎问。
柚澄苦笑起来，“我来就坐在那里，到现在有两个多小时了。”
苏旎闻言看向查理。
“一天。”查理叹息着说，眉间皱紧的眉纹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笼罩着一脸的忧愁，“她这两天醒来就坐在窗前，从早到晚，下楼吃饭是她唯一的活动。”
雅各布低声安慰，“只要还会吃饭就是好事。”他顿了顿，问，“她这两天有发泄过吗？”
查理沉重地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担心的一点，她不哭也不闹，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在心里，我很担心那些东西会压垮她。”
这样确实不行。
苏旎握住把手推开门，透过缝隙望着窗边宛如一座雕像的贝拉，想了想，示意他们先下去，让她和贝拉单独待一会。
查理表情一亮，眉间的乌云散去，转身急切地挥着手赶雅各布和柚澄往楼下走去。
她凝望着贝拉，听见楼下查理热情招呼雅各布和柚澄坐沙发，询问他们喝什么的声音，推门轻声缓步地走了进去。
她走到贝拉身后，垂下眼睛，抬起右手温柔地梳理起贝拉那头未经打理的凌乱头发。感觉到手指下的人影颤了一下，她掀起眼帘，与玻璃上那双充满希翼又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眼睛对上。
“……是你吗？”贝拉不敢眨眼睛，好怕玻璃里的倒影是她绝望的幻影，眨眼就消失不见，她小心翼翼地又询问了一遍，“是你吗？你来了吗？”
“是我，我来了。”
贝拉的嘴唇颤动着勾起来，没到两秒弧度又消隐在嘴角，她紧张地舔了舔唇，委屈又彷徨地摇着头说:“你——你不见了。”
“我很抱歉，杰克发烧了，我不是顾意弃你而去。”她弯腰环住贝拉单薄的肩膀，对玻璃里紧紧盯着她的贝拉柔声说：“好姑娘，原谅我吧。”
“我——我不怪你！”贝拉喘着气抬起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臂，力气大的像是捉住了海面唯一的浮木，“你来了，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她将下巴搁上贝拉的肩，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听查理说你晚上都会尖叫着醒来？”
贝拉快速眨起眼睛，张开嘴巴颤抖地吸了一口气，摇着头说:“没什么，只是做噩梦了。”
“那么，可以告诉我梦见了什么吗？”
环着的身体瞬间僵硬，苏旎看见玻璃上那双眼睛里的棕色化开，变得暗淡而又浑浊。
贝拉低下头机械地扯起袖子上的毛球，“我——我记不清了，醒来就忘了，对不起。”
苏旎轻叹，“贝儿……”
贝拉继续扯毛球。
她站起来走到贝拉身前，弯腰捧住这张被麻木和空洞占据的脸，低声说：“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星火如乍现的曙光，刚刚照亮眼睛，却又转瞬熄灭，更加沉寂下去。
“不，不。”贝拉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重复，“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你确定？”
“……”
良久，贝拉像是被不可抗力的手按住了头，猛地点了下去，她咬着牙挤出破碎的声音，“我——确定！”
苏旎捧着贝拉的双手被她的力道带着磕到了她的锁骨上，撞得生疼，但她已经无暇顾及，她蹙紧眉，“或者你有什么想对我倾述的吗？说出来会好一点。”
“我——我不知道，我——”贝拉顿住，咬着唇安静地注视着苏旎好一会儿，轻声询问，“旎旎，你——你会觉得雅各布不属于你的世界吗？”
苏旎双眼闪过一抹讶异，还不等她多想，贝拉接着说：“毕竟，有时候我会觉得和……格格不入，我想这可能因为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我想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苏旎疑窦丛生，她不觉得贝拉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她觉得贝拉和她或者卡伦相处，比和人类相处更从容自在。
她狐疑地盯着贝拉，“你是真这样觉得，还是说是爱德——”
“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贝拉快速打断她，佯装轻松地耸了耸肩，“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正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所以，你能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吗？”
“朋友之间的刨心之旅？”她问。
贝拉将手插进衣兜，“是的，你可以这么认为。”
苏旎点了点头，“好吧，我不会有那样的感觉。”
“为——为什么？”贝拉急忙追问，“你们差距如此之大，我是说，他只是个人类，而你不一样，你们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不会觉得彼此的世界难以融合吗？”
苏旎松开捧着她脸的手，直起身走到窗边，靠着玻璃俯视下面大笑路过的行人。
“因为我和他的世界根本不用融合。”她抬起头，铅灰色的天空霎时映入她幽深的黑眸，“他就是我的世界。”
心脏倏地疯狂跳动起来，激荡的爱意疯涌过来，苏旎看了眼地板，听见下面柚澄和查理充满惊讶地询，柔和下神情。
“你的——世界——”贝拉失神低语，她发了会儿呆，“没有人能离开自己的世界，雅各布真是个幸运的小子。”
沉默忽然降临。
苏旎看着埋着头，将神情掩藏于阴影下的贝拉，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过来被哄骗了，那个问题绝不是她刚刚所说那样，而是爱德华的绝言。
苏旎又恼又恨，恼自己智商丢失，明明察觉不对却还是相信了贝拉，恨自己再一次伤害到她。
她走过去紧紧盯着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俯下身咯咯咯笑起来的贝拉。
贝拉笑着笑着抬起头，“或许我和雅各布的差距就在这里。”
“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和雅各布都是幸运的，但现在我发现，我差他太多，他成了你的世界，而我却被我的世界用力推开。”
贝拉看起来平静极了，但苏旎从这种平静中感受到了触目惊心的痛。
“他告诉我，我对他没有好处，我不属于他的世界，他厌倦了假装不是自己的日子，然后，他直接就走了。”
“你信吗？”苏旎问。
“不管信不信，他走了。”贝拉望着她，“旎旎，他离开了。”
苏旎没忍住说：“我帮你——”
“不用！”贝拉捂住耳朵打断她，眼睛里盈满了哀求，“求你，别——别说出来。”
“过来。”她将贝拉搂进怀里，“我的好姑娘，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只需要——”贝拉轻轻地说:“支撑着我就好。”
“我可以吗？”
埋在怀里的脑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随即，她听到贝拉说：“旎旎，你知道吗？你一直都是我所憧憬的存在。”
那一瞬间，苏旎心里像是被投进一块小石子，让那里泛起层层涟漪。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将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间，化作了无法言说的触动与荣幸。
她仰起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平静下来。
她怜爱地摸着贝拉的头，“那么答应我，在我的支撑下，把完好无损的伊莎贝拉带回来，别留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给我，贝儿，我需要你好好的。”
怀里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贝拉忽然开始大口喘气，随着一声嘶哑的哽咽，绝望地哭声骤然响彻这里。
苏旎双眼蓦地红了，只觉这道哭声如同濒死的孤雁在夜空哀鸣，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令她心疼不已。
凌乱的脚步声飞速冲了上来，门被大力推开弹到墙上，楼下等待的三人先后冲了进来。
柚澄拨开手足无措的查理和雅各布跑过来，抹着眼泪轻轻拍打贝拉的背，“贝儿，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查理叉着腰掩着嘴，红着眼睛看着嚎啕大哭的贝拉，声音庆幸地不断低喃，“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贝拉的内心非常要强，轻易不肯示弱，而苏旎能让贝拉将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这对查理来说是个巨大的惊喜。
贝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心里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现在除了有点精疲力竭，其他都好极了。
她埋在苏旎的肩上，伴随着背后不疾不徐得哄拍缓缓睡了过去。这一次，梦里再也没有那些听不清的窃窃私语和扭曲远去的身影，只有一双大手从天际垂下温柔地捧起她，拢住她，将风雨挡在外面，将黑暗挡在外面。
她蜷缩在里面，满心安心。
听到贝拉的呼吸平缓下来，苏旎停下了拍背的手，她朝柚澄挥了挥手，柚澄退到一边给查理腾出身位。
怕闹醒贝拉，她和查理的交接进行地极其缓慢，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动静吵醒贝拉，不过幸好直到查理将贝拉抱到床上，贝拉也没有醒来。
他们轻手轻脚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呼了一口气。
“走吧，先下去。”查理小声说。
一到下面查理便感激地对苏旎说：“谢谢你，小旎，你帮了很大的忙。”
“不用谢，很高兴我能帮到她。”苏旎倚进雅各布的怀里笑着说。
“留下来一起吃饭怎么样？这个点回去他们说不定已经吃饭了，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聊表谢意，虽然我的手艺不是很好。”
“请不要这么客气，而且没提前打电话回去，他们肯定还在等我们。”
查理闻言遗憾地点了点头，不再坚持，“那好吧，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了查理，就几步路。”苏旎再次拒绝，拉着雅各布和柚澄往外走去，见查理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停下来，“我会常常来看她，或者让她来家里找我。对了，我建议让她明天开始回学校，我想去学校比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胡思乱想更好，而且这样放学后她也可以和澄澄一起到家里来找我。”
苏旎现在的话在查理心里可以说是宝典般的存在，他不做多想就点着头说:“就按你说的办。”他继续说:“我很庆幸贝儿有你们这群朋友，这会是她一辈子的宝藏。”
见柚澄看过来，查理连忙招手。
柚澄瞥了眼贝拉，慢慢蹭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轻轻拉上门，“你们来了，那边？”
“已经完了。”雅各布说。
“她坐那多久了？”苏旎问。
柚澄苦笑起来，“我来就坐在那里，到现在有两个多小时了。”
苏旎闻言看向查理。
“一天。”查理叹息着说，眉间皱紧的眉纹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笼罩着一脸的忧愁，“她这两天醒来就坐在窗前，从早到晚，下楼吃饭是她唯一的活动。”
雅各布低声安慰，“只要还会吃饭就是好事。”他顿了顿，问，“她这两天有发泄过吗？”
查理沉重地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担心的一点，她不哭也不闹，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在心里，我很担心那些东西会压垮她。”
这样确实不行。
苏旎握住把手推开门，透过缝隙望着窗边宛如一座雕像的贝拉，想了想，示意他们先下去，让她和贝拉单独待一会。
查理表情一亮，眉间的乌云散去，转身急切地挥着手赶雅各布和柚澄往楼下走去。
她凝望着贝拉，听见楼下查理热情招呼雅各布和柚澄坐沙发，询问他们喝什么的声音，推门轻声缓步地走了进去。
她走到贝拉身后，垂下眼睛，抬起右手温柔地梳理起贝拉那头未经打理的凌乱头发。感觉到手指下的人影颤了一下，她掀起眼帘，与玻璃上那双充满希翼又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眼睛对上。
“……是你吗？”贝拉不敢眨眼睛，好怕玻璃里的倒影是她绝望的幻影，眨眼就消失不见，她小心翼翼地又询问了一遍，“是你吗？你来了吗？”
“是我，我来了。”
贝拉的嘴唇颤动着勾起来，没到两秒弧度又消隐在嘴角，她紧张地舔了舔唇，委屈又彷徨地摇着头说:“你——你不见了。”
“我很抱歉，杰克发烧了，我不是顾意弃你而去。”她弯腰环住贝拉单薄的肩膀，对玻璃里紧紧盯着她的贝拉柔声说：“好姑娘，原谅我吧。”
“我——我不怪你！”贝拉喘着气抬起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臂，力气大的像是捉住了海面唯一的浮木，“你来了，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她将下巴搁上贝拉的肩，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听查理说你晚上都会尖叫着醒来？”
贝拉快速眨起眼睛，张开嘴巴颤抖地吸了一口气，摇着头说:“没什么，只是做噩梦了。”
“那么，可以告诉我梦见了什么吗？”
环着的身体瞬间僵硬，苏旎看见玻璃上那双眼睛里的棕色化开，变得暗淡而又浑浊。
贝拉低下头机械地扯起袖子上的毛球，“我——我记不清了，醒来就忘了，对不起。”
苏旎轻叹，“贝儿……”
贝拉继续扯毛球。
她站起来走到贝拉身前，弯腰捧住这张被麻木和空洞占据的脸，低声说：“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星火如乍现的曙光，刚刚照亮眼睛，却又转瞬熄灭，更加沉寂下去。
“不，不。”贝拉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重复，“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你确定？”
“……”
良久，贝拉像是被不可抗力的手按住了头，猛地点了下去，她咬着牙挤出破碎的声音，“我——确定！”
苏旎捧着贝拉的双手被她的力道带着磕到了她的锁骨上，撞得生疼，但她已经无暇顾及，她蹙紧眉，“或者你有什么想对我倾述的吗？说出来会好一点。”
“我——我不知道，我——”贝拉顿住，咬着唇安静地注视着苏旎好一会儿，轻声询问，“旎旎，你——你会觉得雅各布不属于你的世界吗？”
苏旎双眼闪过一抹讶异，还不等她多想，贝拉接着说：“毕竟，有时候我会觉得和……格格不入，我想这可能因为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我想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苏旎疑窦丛生，她不觉得贝拉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她觉得贝拉和她或者卡伦相处，比和人类相处更从容自在。
她狐疑地盯着贝拉，“你是真这样觉得，还是说是爱德——”
“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贝拉快速打断她，佯装轻松地耸了耸肩，“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正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所以，你能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吗？”
“朋友之间的刨心之旅？”她问。
贝拉将手插进衣兜，“是的，你可以这么认为。”
苏旎点了点头，“好吧，我不会有那样的感觉。”
“为——为什么？”贝拉急忙追问，“你们差距如此之大，我是说，他只是个人类，而你不一样，你们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不会觉得彼此的世界难以融合吗？”
苏旎松开捧着她脸的手，直起身走到窗边，靠着玻璃俯视下面大笑路过的行人。
“因为我和他的世界根本不用融合。”她抬起头，铅灰色的天空霎时映入她幽深的黑眸，“他就是我的世界。”
心脏倏地疯狂跳动起来，激荡的爱意疯涌过来，苏旎看了眼地板，听见下面柚澄和查理充满惊讶地询，柔和下神情。
“你的——世界——”贝拉失神低语，她发了会儿呆，“没有人能离开自己的世界，雅各布真是个幸运的小子。”
沉默忽然降临。
苏旎看着埋着头，将神情掩藏于阴影下的贝拉，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过来被哄骗了，那个问题绝不是她刚刚所说那样，而是爱德华的绝言。
苏旎又恼又恨，恼自己智商丢失，明明察觉不对却还是相信了贝拉，恨自己再一次伤害到她。
她走过去紧紧盯着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俯下身咯咯咯笑起来的贝拉。
贝拉笑着笑着抬起头，“或许我和雅各布的差距就在这里。”
“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和雅各布都是幸运的，但现在我发现，我差他太多，他成了你的世界，而我却被我的世界用力推开。”
贝拉看起来平静极了，但苏旎从这种平静中感受到了触目惊心的痛。
“他告诉我，我对他没有好处，我不属于他的世界，他厌倦了假装不是自己的日子，然后，他直接就走了。”
“你信吗？”苏旎问。
“不管信不信，他走了。”贝拉望着她，“旎旎，他离开了。”
苏旎没忍住说：“我帮你——”
“不用！”贝拉捂住耳朵打断她，眼睛里盈满了哀求，“求你，别——别说出来。”
“过来。”她将贝拉搂进怀里，“我的好姑娘，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只需要——”贝拉轻轻地说:“支撑着我就好。”
“我可以吗？”
埋在怀里的脑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随即，她听到贝拉说：“旎旎，你知道吗？你一直都是我所憧憬的存在。”
那一瞬间，苏旎心里像是被投进一块小石子，让那里泛起层层涟漪。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将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间，化作了无法言说的触动与荣幸。
她仰起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平静下来。
她怜爱地摸着贝拉的头，“那么答应我，在我的支撑下，把完好无损的伊莎贝拉带回来，别留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给我，贝儿，我需要你好好的。”
怀里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贝拉忽然开始大口喘气，随着一声嘶哑的哽咽，绝望地哭声骤然响彻这里。
苏旎双眼蓦地红了，只觉这道哭声如同濒死的孤雁在夜空哀鸣，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令她心疼不已。
凌乱的脚步声飞速冲了上来，门被大力推开弹到墙上，楼下等待的三人先后冲了进来。
柚澄拨开手足无措的查理和雅各布跑过来，抹着眼泪轻轻拍打贝拉的背，“贝儿，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查理叉着腰掩着嘴，红着眼睛看着嚎啕大哭的贝拉，声音庆幸地不断低喃，“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贝拉的内心非常要强，轻易不肯示弱，而苏旎能让贝拉将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这对查理来说是个巨大的惊喜。
贝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心里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现在除了有点精疲力竭，其他都好极了。
她埋在苏旎的肩上，伴随着背后不疾不徐得哄拍缓缓睡了过去。这一次，梦里再也没有那些听不清的窃窃私语和扭曲远去的身影，只有一双大手从天际垂下温柔地捧起她，拢住她，将风雨挡在外面，将黑暗挡在外面。
她蜷缩在里面，满心安心。
听到贝拉的呼吸平缓下来，苏旎停下了拍背的手，她朝柚澄挥了挥手，柚澄退到一边给查理腾出身位。
怕闹醒贝拉，她和查理的交接进行地极其缓慢，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动静吵醒贝拉，不过幸好直到查理将贝拉抱到床上，贝拉也没有醒来。
他们轻手轻脚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呼了一口气。
“走吧，先下去。”查理小声说。
一到下面查理便感激地对苏旎说：“谢谢你，小旎，你帮了很大的忙。”
“不用谢，很高兴我能帮到她。”苏旎倚进雅各布的怀里笑着说。
“留下来一起吃饭怎么样？这个点回去他们说不定已经吃饭了，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聊表谢意，虽然我的手艺不是很好。”
“请不要这么客气，而且没提前打电话回去，他们肯定还在等我们。”
查理闻言遗憾地点了点头，不再坚持，“那好吧，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了查理，就几步路。”苏旎再次拒绝，拉着雅各布和柚澄往外走去，见查理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停下来，“我会常常来看她，或者让她来家里找我。对了，我建议让她明天开始回学校，我想去学校比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胡思乱想更好，而且这样放学后她也可以和澄澄一起到家里来找我。”
苏旎现在的话在查理心里可以说是宝典般的存在，他不做多想就点着头说:“就按你说的办。”他继续说:“我很庆幸贝儿有你们这群朋友，这会是她一辈子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