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的是,无忧看着死者落下的角度,正好对应的是自己的房门,难不成,凶手目标是自己?

    猜测无用,还是找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行。

    无忧所在的门前正好有根柱子,拿着灯朝上一看,确实有一滩血迹。

    死者是个中年男子,长得很壮实,手指粗糙,像是常年的苦力工匠。

    刀口很深,无忧翻过那人的后背能看到生生穿了过去。

    死者的房间离无忧只隔了三个房间,无忧走到死者房间,推开门,朝自己房门走去。走到门口,观察四周。

    “是在这里遇害,那凶手应该有留下什么东西。”

    门前只有血迹,自己刚才听到声响出门时竟然一点没有注意。

    看着血迹滴落的地方,无忧用自己模拟了死时的情形,捂着自己的胸口,血滴落在地上,调整了好几个角度,要么正对房门,要么侧对房门,侧身站时,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客栈的一扇窗子,窗户已经紧紧关上,只透进来凌晨的微光。

    天马上就要亮了。

    再仔细观察柱子,在血迹上方,看到了明显的掉漆。

    “杜姐姐你上来看!”

    无忧叫了杜与宁上来,说着自己发现的一切。

    柱子上的漆掉的很不规则,但这些痕迹连成了一个向上的环形。

    “是铁链一类的吧。”

    无忧说者无意。

    “你说铁链?”

    杜与宁却表现的非常惊讶。

    “是,不过绳子也有可能。你看那里的窗户直通外边,杀了人可以立马逃走,也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也就是我出来一点邪气也没有看到。”

    “这是个高手哇,你看这个掉漆的痕迹还有深度,铁链借着柱子的力量缠了一圈。”

    无忧拿出绳子,想要模拟当时的情况。

    “只有胸口和头部有伤,刀从窗口飞进来,插进死者的胸口,死者吃痛捂着伤口,凶手一个飞跃,跳上房梁让铁链缠在柱子上,再收力,死者顺势被撞在柱子上,头部流血。”说着看向房梁,客栈共三层,他们在的地方是第三层,前段时间无忧嫌二楼吵闹,换到了顶层。

    “刀肯定还要抽出来,那人下来抽刀,怕没死透顺势把人扔下了楼。”

    无忧自顾自说着,尽可能模拟出来当时的情形,身边人却状态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你刚来京都不知道。”

    说完杜与宁重重叹了一口气。

    “京都有个无名杀手,来无影,去无踪。”

    “可是,这个男人看着像是工匠,怎么会跟人结下仇,还到了找杀手要他命的地步呢?”

    “是啊。”

    “他很厉害吗?”

    “嗯,至今没有抓到他人,连长相身材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武器,细的铁链连着短剑,杀人时只见剑飞出,不见人踪影。”

    “所有杀人的都会借用工具,亦或是在附近藏着,我想这个人也不例外。”

    “你看那里。”

    无忧指了指窗户的位置。

    “你是说他是从那里。”

    无忧点点头。

    “去看一看。”

    走近窗子,把它打开,窗户的宽度也足够蹲上一个人。

    在窗户的木栏上,无忧发现了泥土。

    “杜姐姐这里有泥土。”

    杜与宁听到后过来看了看。无忧道长推断的没错。

    只不过这个杀手要怎么才能抓到呢。

    “我接下来查一下死者生前有没有仇家。”

    无忧没有接话,她奇怪什么样的仇需要找杀手杀人灭口,她还有些怀疑,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毕竟事情发生在自己房门口,当时正值深夜,她也只听到发现尸体的阿立尖叫声,门口的事一点没挺到。

    “对了,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个杀手做事?”

    “这,”

    杜与宁顿了下,这事她们没有定论,只有坊间传闻。

    “只有传闻,谁也不知道怎么找他。”

    “那传闻是什么?”

    “传闻有好几个版本,有说在城南郊地的古战场上,点燃七支蜡烛,还要保证蜡烛不灭,蜡烛点燃一个时辰后,把要杀之人名字,缘由写在布帛上就离开,放好钱财,第二天如果布帛和钱消失就是有人接,没消失就是没接。”

    “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七爷庙里,如果有缘遇到墙壁上显现的神像,就把自己的仇告诉神像,无影杀手就会替你去做。”

    说这话的是林墨青,他此时正气定神闲的,拿着一盏酒水,拿着小酒杯自饮取乐。无忧只觉得两种说法都很离谱,皱着眉头思考着。

    “你怎么在这。”

    杜与宁语气有些不满。

    “这话说的,我怎么不能在了,客栈不是谁想住就能住。”

    “小爷我今天休息,哎,美滋滋。”

    说完又自顾自的回了房。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无忧想起来上次他从房间窗子上一跃而下,想必这次也是走“近路”,从屋里窗户进来。

    身手矫健的人从窗户处进出不是什么难事。

    “还有别的版本吗?”

    相比之下,无忧更关心怎么找到凶手。

    “还有就是在十字路口,每逢大雾天气在那里等着,无影杀手会在那路过,拦下他把仇恨说与他听。”

    “不对不对,不是说没人知道长相嘛,拦下他不就知道了,哪怕蒙的严严实实,身形也会被看到。”

    “都是些坊间传闻,没人证实过。”

    “这也不对,肯定有人和他有接触,不然他的杀手名号怎么来的,肯定是杀的准杀的快还被你们抓不到才这么出名。”无忧反驳着。

    杜与宁一阵沉默,她说的,都对。

    “我没有指责你们任何人的意思啊,我只是说案件。”无忧察觉她的沉默,说话给自己找补。

    “你说的也没错,这人身手矫健,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也正为他头疼。”

    “我们一直说的是凶手是无影杀手的前提,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模仿他作案,这种事情前几年也发生过一起。”

    “总之还是要处处谨慎,天亮了,我回府衙叫些人手问附近的人,再调查一下死者生平的事。”

    “好,你路上小心,有什么发现可以告诉我,说不定还能帮你破案。”说着无忧对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杜与宁会心一笑,两人就此分开。

    太阳已经出来了,又一天到来,无忧想到刚看到的林墨青,去了隔壁敲响房门。

    “进。”

    无忧进屋后顺势坐下,林墨青身穿一件草绿色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看起来价值不菲,头发只用束冠束起,束冠银质,中央是浅青色的玉石。

    “你那个跟屁虫呢?”林墨青侧躺懒洋洋的抬眼看她一眼说道。

    “姬小菊吗?在你身后啊。”

    “哎呦,我不会看吗,我问另一个。”

    “永乐族中有事,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林墨青眯着眼睛。

    “你不怕他一去不回?”

    “??”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回去了就不回来了呗。”林墨青很无奈。

    这话问的无忧更纳闷了。

    “回不回是他的自由,他想怎么做怎么做。”坦然的回答这句话后,无忧觉得有股无名火升起。

    倒起了桌上的茶壶,想把这火气压下去。

    “哎,再讲讲无影杀手的事呗,他这么出名肯定干过不少惊人的大事。”

    林墨青心想,原来是问这事,说起来这个无影杀手,他可来劲了,立马坐到桌前,势必要把自己知道的全讲出来。

    “先不说我们当差的对他的评价,你知道百姓怎么评价他的吗?”

    “怎么评价。”

    “惩恶扬善,心怀大义。”

    “啊???”

    无忧满脸疑惑,这样的杀人者还能被夸成这样?

    “这位杀手杀的,都是无恶不作,偷奸耍滑,人人愤恨之人。”

    “比如呢?怎么个无恶不作法?”

    无忧好奇心被勾起,认真的看着他,要听的更清晰些。

    “先前城中胡将军之子胡明成,横行霸道,在街上带着下人胡吃海喝,还一分钱不付,没人敢要钱,轻则店铺给人砸了,重则抓了店里人以下犯上的罪名关起来。”

    “这么坏?”

    “可不嘛。”

    “他说关就关吗?地监司也不讲证据不讲法案?”无忧不解问道。

    “有讲的,就有不讲的,将军权势滔天,谁敢得罪他?后来还是无影杀手取了他儿子的性命,这些事才传到圣上耳朵里,圣上大怒,罢黜将军之位,结党营私的地监司一众职员也被革职。”

    “这还差不多。”坏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无忧也觉得欣慰。

    “也是这个时候,你杜姐姐抓住时机,从地方调配到京都。”林墨青说起了往事。

    “你怎么知道的?”

    林墨青笑了一下。

    “姑娘,我是官府的人,查这点东西很简单的好吗?”

    无忧只点点头。

    “杜与宁就是头倔驴,只认死理。”林墨青撇撇嘴。

    “你不准这么说她。”无忧维护杜与宁。

    “接着讲无影杀手的事啊,你说杜姐姐干什么。”

    “哎呦,你当你在审问啊,闲聊懂不懂。”

    “好好好,那我们闲聊无影杀手吧。”

    无忧只想知道关于那个杀手的事。

    林墨青无奈状,又一头倔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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