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楼上那位是什么来头啊,两百亿,能买多少个二奶啊!”

    “谁知道了?不过我听说,以前坐在那的不是王室就是总统,单拎出来一个都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人家的事,咱们也敢肖想?也别计较那么多了。”

    “啧,有那么多钱,怪不得这么财大气粗,就是不知道被吸干了精气后,他还有没有能花钱的命。”

    台下议论纷纷。

    台上,沈烟雨始终垂眸,一张小脸淡淡的,冷漠得不像话。

    很快,会场空无一人。

    只见老板娘叫人关好门,摘下面具,露出一双狐狸眸,款用火红的狐尾将她下巴微微抬起。

    “阿烟,陆寒川为人阴冷狡诈,法力深不可测,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主人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必定是极看重你的。

    此行一路,你多加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用那招。”

    沈烟雨臻首轻点,声音无喜无悲,“多谢胡姐姐,阿烟明白。”

    ***

    传说,陆家有位名不见经传的爷,是个双腿瘫废的丑八怪。

    而且性格古怪,心性残忍,最喜欢折磨女人……

    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是在是太多。

    他的名字也早就成了夜间止小儿啼哭的专用名词。

    门被打开。

    少女的视线穿过笼子间,隙望向阴暗又空荡的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

    男人坐在轮椅上。

    带着三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却愈衬出无可挑剔却愈衬出无可挑剔的贵族气质。

    一双微眯的满含煞气的桃花眼,似乎在打量她,从头到尾把她批判了一番

    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的存在。

    那不是人的眼睛,没有任何光芒,就像个黑色漩涡,诱人越陷越深。

    陆寒川。

    陆家鼎鼎有名的除妖方士。

    光是听他的名字,就足以让整个妖界闻风丧胆。

    少女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忌惮。

    她曾见过这双眼眸染血的模样,比现在可怕上千倍万倍。

    笼子落下,她如物件似的被搁置到他面前。

    嫣红的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线。

    老板娘隐藏所有妖气,轻声开阔,“陆爷,人,我送到了,就先走了。”

    陆寒川没说话。

    老板娘见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沈烟雨身上,心中有了答案,兀自退下。

    临走前,她撇了沈烟雨一眼,似乎在传达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门被轻声关上。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少女和陆寒川。

    两人对峙无言。

    少女注意到了他低垂下来的手,骨节分明,手腕上一节年头有些久远手串。

    上面的檀木佛珠颗颗分明,绕在他骨节如竹的手上,越发衬得他皮肤冷白如雪。

    她怯怯伸手触碰他腕上的佛珠。

    纤细瓷净的手腕上束缚着银制锁铐,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几处大面积的淤青和红褐色的血痕在肌肤上斑驳,看上去楚楚可怜。

    “传说,陆家有一方士,拥有纯阳之体,清冷孤傲,行事狠厉,因其手中常戴一佛珠,又世人尊称为玉面佛子阎罗王。”

    “陆寒川,你果然未曾变过。”

    下颚一痛。

    陆寒川狠狠捏着她的咽喉,指腹陷入肉中一点点摩挲捻压,差点将下颚骨捏碎。

    他生来就有一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乌黑两点漆光,眼角锋锐。

    少女睁着眼睛,被他的视线捕获,便再也不能逃离。

    “小兔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说,是谁派你来是杀我的?”

    望着那张阴寒的脸,一瞬间,某种心悸的恐惧从本能里升上来。

    是鹰捕捉兔子,是猎豹撕咬羚羊。

    在窒息感所创造的死亡环境中,那个温润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当你看到恐怖的事情,你只有去面对,你就再也看不见他。

    ——见到他的时候,不要怕,不能怕。

    ——杀了陆寒川,你和我,都能自由了。

    想起主人的命令,她强忍着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没有,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杀了你。”

    随着陆寒川手指不断收缩用力,少女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氧气都被尽数剥夺。

    精烁的眸子不停地流泪,顺着下颚落到他手上。

    温热,粘腻。

    少女死死握住他的胳膊,骨节泛白,指甲几乎要陷进陆寒川的肉里,在他骨头上留下印记。

    就算是如此痛苦,她依旧是倔强着不肯发出声音。

    “呵。”

    直到一声冷笑沉沉落下,她被掐得紫红的脖颈才被松开。

    桎梏失去的瞬间,氧气回流。

    氧气!氧气!氧气!

    少女只知道捂着胸口拼命呼吸。

    因为太急切而发出陆陆续续的轻咳,原本苍白的脸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就连雪白的兔耳,都染上一抹绯红。

    见她如此狼狈,陆寒川低笑着收回手。

    目光从她身上一寸寸剥落,凉薄的声音带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没关系,想杀我的人多了,你这只小兔子,确实不足为惧。”

    “不过我倒是想看看,凭你一只修为不到千年的小兔子,能拿什么与我相抗衡。”

    说着,他转身,摇着轮椅朝房间更黑暗处走去。

    轮椅轱辘碾压在红木地板上,伴随着少女剧烈的咳嗦声。

    声音清晰又可怖。

    仿佛这里住的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玉面佛子阎罗王,而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恶鬼。

    直到陆寒川来到床边,他停顿了几秒,薄唇冷漠地吐出几个字。

    “衣服,脱了。”

    少女:?

    脱衣服,什么意思?

    难道现在他就想将她吃抹干净?

    脑海中出现了奇怪的画面,少女歪了歪脑袋,赤红色双眸中带了几分戏谑。

    “虽然我现在是您买下的拍卖品,但现在就下手,会不会太心急了?”

    话音未落,一件名贵的纯白色丝绸睡衣骤然甩到她脸上。

    独属于男人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她抓下挡住脸的睡衣,顺着衣服的来源望去。

    陆寒川整个人藏在阴影里,背对着她,看不清神情。

    “去洗澡,我有洁癖。”

    清冷的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嫌弃,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仅是看一眼就会脏了他的眼。

    他顿了顿,又说道,“既然我买下你,我就是的主任,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贴身秘书,协助我打理诸多事宜,听懂了么?沈烟雨?”

    沈烟雨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又抬头看着陆寒川冷漠疏离的背影捻了捻胸前垂落下来的一缕秀发,连带着腕上的锁链也跟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锁链,打不开。”

    温顺乖软的声音依旧平淡得不行,陆寒川却依旧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委屈。

    一想起少女藕白色双臂上的伤痕,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地攥住,顷刻间,收缩成一团,密密麻麻针扎般的痛。

    “陆良,给她开锁,带她去梳洗!”

    少女被人带走,房间里又只剩下陆寒川一人。

    看着笼子里残留的血迹,他微眯起深邃的双眸。

    棱角分明的手指一颗颗捻过乌黑佛珠,一颗几百年波澜不惊的心,忽然波涛汹涌。

    沈烟雨。

    沈烟雨……

    熟悉的名字再次响起,陆寒川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再睁眼,眼底一片猩红。

    没想到昔日只会躲在暗处偷偷红眼的小兔子,如今……

    居然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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