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知道瞒不过沈玄的法眼。

    小久缓了缓气息,慢慢走下台阶。

    日光渐渐高升,阳光打在女子双颊上,给她初雪般洁白的脸庞添上了一层红晕,越发衬得倾国倾城、云鬓花颜。

    她径直来到沈玄面前,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问道:“你怎么被罚了?”

    沈玄眼眸一沉,沉吟片刻后岔开话题,“李嘉玉昨晚找你了?”

    用的是肯定口吻,语气似乎还带些危险。

    小久忽地红了耳尖,“我们没做什么,你不要听纤纤乱造谣。”

    又一面心里暗暗下决心,必会给纤纤一个教训,让她管住嘴。

    “纤纤只是夸大其词,但是深更半夜男女私会总是实情,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沈玄刻意压低声音,憋住满心的妒火。

    “他只是来给我送饭,怎么就算私会了?”

    小久气得胸口疼,这人上来就给她安了个帽子戴。

    “那送完饭不应该立刻离开吗?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我和他怎么也算竹马之交,我认识他比你还久。你不要无理取闹、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呵”沈玄冷笑一声,“如今成了我的不是,当初是你缠着要同我好,没想到竟是朝秦暮楚。”

    “你?”小久哑口无言,气得眼眶都红了。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然。只要事涉李嘉玉,两人之间便有吵不尽的架,拌不完的嘴,什么温情脉脉都得靠边站。

    “我不和你吵。”

    小久后悔,后悔极了。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迷上了这张脸,平白无故招惹他,现在天天遭气受。

    “怎么,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随你怎么想好了。”

    她实在不想继续待在这儿,干脆转身欲走。

    没想到沈玄腾的站起身,拽住她手顺势一拉,小久未急反应便扑进了他怀中,额头刚巧不巧碰到了他柔软的唇瓣。

    一股电流版的触感迅速掠过全身,一时间两人俱是一愣,都僵在原地。

    清风吹过,将两人的衣摆都卷在一起,缠缠绵绵,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哎呀,大白天的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现在道侣都这么开放的吗?”

    耳边乍然传来声音,小久侧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来了几名弟子,正在那指手画脚、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久大惊,忙抽身出来,面露尴尬。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们眼珠子剜了。”

    她故作凶戾,指着鼻子把他们骂走,又狠狠瞪了眼沈玄,捂着脸落荒而逃。

    这次丢脸丢大发了,小久愤懑不已,在心里给他狠狠记上了一笔。

    而沈玄则把那几名弟子记上了一笔。

    温香软玉在怀,他还未好好享受佳人,就被打扰破坏,着实可恨。

    他舔舔嘴唇,默然回忆着刚才那一瞬而过的温柔,心中比吃蜜还甜。

    沈玄情不自禁笑了。

    至于李嘉玉,沈玄瞥了眼不远处偷窥的俩人,眼眸瞬间转冷。

    看来是个不识趣的人,既然如此——让人消失也不是很难。

    没人能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够容忍别人觊觎自己心爱之人?

    就是青梅竹马又如何,他给够了面子,也忍得够久了。

    ……

    邀月亭。

    “看到了什么?”李嘉玉坐于水榭内,手执白棋,不紧不慢问道。

    一名弟子小心觑着李嘉玉脸庞,嗫嚅道:“看到了他们……搂在一起。”

    咔嚓,一枚棋子应声而裂。

    李嘉玉没吭声,垂着眼帘,看着手中棋子出了会儿神,才沉沉问道:“可查出沈玄为何受罚?”

    “昨夜,他私自去了弱水,才受到紫玉真人处罚。”

    李嘉玉终于抬起眸来,问道:“他去弱水做什么?”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弱水乃是门派禁地,不许派内弟子私去,他不该明知故犯呀。”

    李嘉玉皱眉思索了会,依旧不解其意,便道:“好了,你们下去吧,继续盯着沈玄。一有动静,即来禀告。”

    两人听后,迅速交换了个眼神,脚步匆匆离开,仿佛身后有恶鬼追魂索命。

    待离得远了,一名弟子才擦了擦额上一层薄汗,心有余戚道:“刚才吓死我了。”

    另一人则大口喘着气,两人边走边说,“我都怕他一掌给我劈了。这李嘉玉长着一张人畜无害脸,心却比阎罗还可怕。”

    “要不人家总说桃花皮相、魔鬼心肠。上次,孟齐就因为看到两人牵了次手,回去告诉李嘉玉,顺便贬损了几句小久,结果被打的半月下不来床。”

    “不是,小久与沈玄交往,打孟齐做什么?”

    “出气呗。唉,这男人嫉妒起来,可是比女人争风吃醋可怕的多。”

    “虽说小久确实容貌倾城,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他拍了拍同伴的胸脯,笑了,“小久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神女,知道吗?”

    同伴不以为然,“神女又如何?那不还是女人吗?”

    “天下女人虽多,可神女只有一位。娶了神女,什么金钱名利都会到手,以后最差也是一派掌门人。若是武功再好些,就会统率百家仙门,站在修真界顶峰了。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想娶她?”

    “是啊,我若是男人也想娶她。”

    同伴听后诧异“啊”了一声,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他,调侃道:“你不是男人吗?”

    他猛然反应过来,一拳砸在对方胸口,懊恼道:“一时嘴瓢顺口了,你小子还笑话我!”

    又问道:“所以李嘉玉追求小久,只是为了名利?”

    同伴摇摇头,接话道:“别人或许是,但李嘉玉应该是真心喜爱小久的。我记得还是小久母亲带他入明虚,那时候两人也才6、7岁左右。”

    “之后,小久一直在明虚学习剑术,直到十来岁才回华山宗。又过了几年,沈玄才带着纤纤来明虚。”

    “那这样说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要是没有沈玄插足,定是一番良缘。”

    “欸,你说小久到底喜欢沈玄,还是喜欢李嘉玉?”

    “这还用问,当然是沈玄了。”

    他拍了拍对方肩膀,语重心长道:“所谓竹马比不过天降!”

    两人哈哈大笑远去,“我看这三人以后有的拉扯,咱们且看谁能抱得美人归。”

    两人走后,李嘉玉将棋子尽数捏为齑粉。一阵微风拂过,俱都飘飘扬扬落入尘土中,杳无踪迹。

    他起身,目光看向近旁水面,湖水清澈见底,微波荡漾,一座四方亭台倒映于水中,景致怡人。

    他忽地想起小时候初来明虚,身体总是很虚弱,为此小久天天环绕在他身边,像只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嘘寒问暖。

    他喜欢吃糖葫芦,小久就经常步行陪他去昆仑城买来;他想斗蛐蛐,小久就陪他夜半一起偷溜出去;他喜欢读书作画,小久便在一旁红袖添香。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转眼间,两人在明虚已度过五个春秋。

    突然有一天,华山宗掌门亲来明虚,要将小久接走。他嚎啕大哭,哀求她不要走,可是事与愿违,两人终究还是分开了。

    独自在明虚的日子很是枯燥无聊,日常不是修习内功,就是练习剑术,身边也总是那么几个人来来去去的。

    他很想小久,想的夜不能寐,他害怕小久会忘记他,毕竟她那么聪明、那么美丽,任何男子见了都会心生喜爱。

    为此他每天数着日子,盼望着弱冠之年。弱冠之后,他就能学成下山,也就能去华山找她了。

    后来,他终于有机会去到了华山宗,见到了小久。

    此时的她褪去少女时期的稚嫩,已完全长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离不开她了。

    故人重逢,金杯翠翘,两人逐渐感情如初,于是便一起回到明虚。

    只是雕栏玉砌应犹在,倚栏人却不同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喜欢上了沈玄。

    李嘉玉垂下眼帘,痛心疾首,喃喃道:“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不能把你抢去。”

    小久正着急忙慌赶路,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环视一圈,心里暗暗想着,定是沈玄在背后骂她。

    小肚鸡肠的男人。

    也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穆灵筠的声音:“小久,一起去采办货物吧!”

    小久闻声一怔,就看见穆灵筠和时扬师兄并肩而立,旁边还有辆豪华大马车。

    时扬挥了挥手,邀请道:“小久,和我们同去吧。”

    小久眨了眨眼睛,心下一片骚动。

    明虚门规严格,不许弟子无故私自外出,因此下山采办物品这类好事,是派内弟子争破头想跟去的。

    往日门派采买全是李嘉玉一手操办,跟随人选亦是他做主。她与李嘉玉关系那么要好,可每次想要下山,都得软磨硬泡半天才行。

    这次时扬主动送上门,焉有不去之理?

    况且,这两日穆灵筠一反常态,她也想看看包藏了什么祸心?

    小久欣然前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走在一条街道上,两边商铺鳞次栉比,十分富庶繁华。街市上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

    一片清平盛世。

    时扬赶着马车,小久坐在车内揉肩抱怨着,“昆仑城好是好,只是每次来都要坐车,骨头都要颠散架,要是没有禁空结界就好了。”

    时扬笑了,“这也是为了保护一方百姓。”

    明虚于昆仑山立派之初,便在这里设立禁空结界,方圆十里不可御剑飞行,只能徒步。

    一方面是为了阻止修士们飞来飞去骚扰民众,另一方面则是防止妖魔飞进来攻击人类。

    只是禁空结界每过个三两年效果便会减弱,需要定时进行修补。

    因此天下也只有修真派驻地才会设立禁空结界,或者富裕城镇重金聘请修士设立结界,定期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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