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公司大门,大雨便倾盆地倒了下来,但白宁宁仍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雨中,也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裙子早已湿透,直到全身冷得开始颤抖,才停下了脚步。

    她四周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来到了哪里,此时只有不远处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可供她避雨。

    想从别人身上获得温暖那是不可能的,没有谁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她,她依靠的只有自己,可现在即使她连自己也捂不热,只能迈着僵硬的双腿一步步向那棵大树走去。

    虽然仍是暴雨倾盆,但白宁宁的脚刚迈进树下,雨水竟然一滴也落不在她身上了,想起刚刚公司那一幕,原来人也是会制造风雨的,那一场风雨可能不会一下子平息,但此时还好有头顶这棵树的庇佑,让她能获得一时的安隅。

    她将脸上的雨水抹干,还好淋了雨,嘴角和手臂的血迹都被冲掉了,如果被陌生人看到她可能只是会觉得她狼狈,可一个小时前,不仅是狼狈,还是可耻的。

    一个小时前,白宁宁还只是一个广告公司财务部普通的财务人员,刚整理完电脑上的财务报表,打算出去吃顿午饭。

    她今天二十八岁,已经在公司工作了三年,希望今年能够升职加薪,如果继续用不停地加班和牛马精神,她觉得自己是会有希望的。

    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她对由财务主管签字的几笔账目有了怀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她无意中发现有大量虚构供应商的存在,以及虚假的采购记录和财务凭证,以专业知识判断她可以确定有人窃取公司财务资金。

    每一笔账目都要由财务主管确认,其他人想造假几乎没有可能,所以她私下去找财务主管谈了这件事。

    她和财务主管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指明那人就是他,只希望犯错的人能够及时纠正错误,她也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财务主管对这件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知道了。

    一个人一生中难免不会犯错,最重要的是改正错误,她以为一切都将回归正轨,可半个月过去了,那些虚假供应商还存在,虚假的采购记录也仍然在增加。

    三年间白宁宁一直在这位财务主管的手下工作,他也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上司,一直夸她努力能干,说只要有机会就会提拔重用她,虽然那可能只是他画的一张饼,但对于她却是非常大的鼓励。

    一直如同兄长般的上司,白宁宁不愿看着他误入歧途,所以在一周前约了他再一次深谈这件事,这一次他承认了所做的事情,但希望她能帮他隐瞒而且配合,并许诺立即对她升职加薪。

    十多年的寒窗苦读,父母的倾心栽培,不是让她一步步走向犯罪的道路。

    白宁宁没有答应财务主管的条件,而是让他在一周的时间内将窃取的公司资金补回去,她仍可以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否则就将证据交给公司的纪检部门。

    如果她没有掌握财务主管窃取公司财务的证据,如果她没有说要将证据交给纪检部门,如果她可以妥协,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今天是她留给财务主管最后的期限,那些证据被她装在一个档案袋里,不知被她摸了多少遍,她不想将一个人逼到绝境,可也不想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就在她拿着档案袋准备去六楼纪检部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闯进了财务部,扑上来揪住她的头发,口口声声骂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还亮出了所谓她出轨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她一周前约财务总监出去谈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连一点亲密的举动也没有,而闯来对她又打又骂的这个女人是财务主管的老婆。

    财务总监当时就在他的办公室,同事们有人劝架,有人看热闹,而他却像与己无关连个面也没露一下。

    他虽然没出来制止这场闹剧,但白宁宁确信他隔着玻璃嘲讽地看着自己老婆对她这个下属的无理指控和羞辱,她可以相信他是多么高兴看着别人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间。

    白宁宁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单纯,一步步后退却换来的是一场羞辱,财务主管认下出轨也不放弃窃取的财务资金,而她这时即使将证据交出去,谁又会相信一个因爱生恨小三所说的话呢?

    就这样算了吧,就这样认了吧,找个工作重新开始,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受委屈的却是她,坏人反而得不到一点点的惩罚。

    可她拿什么和那些位高权重、老谋深算的上位者去斗呢?遭受一场羞辱难道还不够吗?放弃吧,她抬头看向天空,无奈地说,“我输了,我认了。”说话间一阵闷雷几乎是贴着她的头顶响过。

    这声闷雷几乎将白宁宁的耳膜震破,她突然想到下雨时大树会引电的情形,正准备从树下冲出来,猛地一道亮光穿透浓密的树枝劈了下来,像剑一般穿透了她的全身。

    “我不是坏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挣扎着说出这句话,但终于在如刀劈般的剧痛中晕了过去。

    “好痛,痛死我了!”黑色床幔遮掩下的大床上一个人影在滚来滚去,“妈,给我拿一片布洛芬。”那个人影抬手在自己脑袋上用力拍了两下,慢慢地睁开了眼。

    这是哪里?床上的女人用一双乌黑的眼睛四下看着,想挣扎着坐起来,可发现左边的身子根本不能动,她只得用右手扒着床沿,慢慢地爬了起来。

    “咦?”她摸了摸垂在胸前原本顺垂,此时现在像被电烙铁烫过一般扭曲的卷发,慢慢地意识也回来了,“我被雷劈了!”白宁宁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想起自己不久前在一棵树下避雨,一阵闷雷响过,接着是一道白光,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完了,完了!”她用力拍着痛得像要裂开的脑袋,如果被别人知道她被雷劈,肯定会认定那是她做小三应得的报应,别说去告财务主管,她连自证清白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宁宁看着床上垂下的帷幔,这是在医院吗?停电了吗?黑漆漆的,竟然用蜡烛照明,难道没有发电机吗?来了急诊要抢救怎么办?

    “护士。”她大声喊着,挑起床幔,抱着麻木的右腿,将还有点力气的左腿踩在床下,准备站起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天哪!”她惊呼一声收回腿躺倒在床上,这病号服怎么这样,她看到自己贴身只披着一件如蝉翼的薄纱,是为了做检查才给她穿成这样吗?

    “护士?”她又喊了几声,仍没有人回应,医院这样的服务必须给个差评,在双眼慢慢适应昏暗的光线后,她看清楚这个病房只有她一个人,而且房间很大,看来是被送进了VIP病房。

    谁干的?她看着像有钱人吗?她一个即将失业的社畜,怎么能够负担VIP病房的费用,但或许……是一位有钱人救了她,将她送到了这里,而那位有钱人是一位帅哥,也许有能力可以帮她一雪前耻?

    “国师!国师!”一个慌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将白宁宁从幻想拉回了现实,她听说过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药师、护师,这个国师是个什么东西?比医院院长还牛吗?

    正猜测着,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床前,“国师,你醒了吗?”

    白宁宁挑起床前的帷幔看着跪在地下的女孩,难道她就是这个女孩口中的国师?现在医院都这么称呼病人吗?这绝对是私人医院,护士提供的是跪地式服务。

    “别跪了,你快起来。”她用虚弱的手指触了一下女孩。

    “国师,太子闯进来了,魏公不在,您快躲一躲!”女孩说着就伸手过来扶她。

    “等等!”白宁宁抬起胳膊挡住女孩伸过来的手,现在护士服怎么设计得和古装剧里的一样,袖子这么长不妨碍给患者上药打针吗,还有什么魏公、太子,她说的这都是些什么?

    “什么太子?”她问。

    “太子拿着剑闯进来了,他喊着要杀了你,内侍们快拦不住了,魏公也去了太医馆,您还是躲一躲吧?”女孩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宁宁简直是糊涂了,“你们这是在玩变装秀吗?”

    “什么是变装秀?”女孩一脸呆怔地问。

    “你是不是施明德派来的?”施明德就是白宁宁公司的财务主管,她伸出右手揪住女孩的衣领大声质问,难怪这里看着不像医院,她怀疑自己仍在那个男人的圈套之中。

    “连清惜,你给我出来!”一声暴喝近在咫尺,这是男人的声音,但听起来不像施明德。

    想到自己的衣服和没穿差不了多少,白宁宁松开女孩,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这时一道身影已经大踏步从前方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这是国师的寝室,没有皇上口谕您不能私闯。”那个古装女孩跪倒在了闯入者面前。

    “连清惜,还不快滚出来,莫非你无耻到需要一个宫女为你挡剑吗?”男子喊着。

    这个男子是谁?连清惜是谁?白宁宁透过帷幔四下看着,发现这里的物品摆设看着都很仿古,一切看起来像是古装剧的拍摄现场,只是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人,摄像机呢?

    直到现在白宁宁差不多猜出来了,被雷劈了以后她一定神思恍惚,游荡到一个剧组,正好他们缺一个群演,她迷迷糊糊就接下了这个工作,躺在床上就睡过去了,醒来就不记得了。

    她猜测自己应该是扮演一个躺在床上生重病的人,可这是什么十八禁吗?为什么给她穿成这个样子。

    “太子殿下,您别冲动,伤了国师是您会被皇上问罪的。”外面跪着的女孩声音颤抖地说。

    “先让我杀了连清惜再让皇上治我的罪吧!”男人长袖一挥,女孩轻飘飘地就倒在了地下一动不动了。

    演技真是好啊,白宁宁感叹着,反正她也要辞职了,想到那一个月七千的房租,能接个群演暂时过渡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连情惜,你别装死了,魏天成现在赶不回来救你,就让我替天下苍生除了你这个妖孽!”男子说着一步步走过来。

    妖孽?白宁宁听得有点好笑,她这到底演的是什么人啊?这时那个男人已经走到床前,用一个东西挑起了床幔,那东西泛着白光,看起来阴冷而锋利,那好像是一把剑。

    男子的脸也渐渐露了出来,白宁宁本来是半眯着眼的,当看清楚男人的面容时一双眼睛立刻就睁大了,什么妖孽,这男子才是妖孽!

    “OMG。”她在心里惊叹着,对于她一个社畜来说,每天下班最大的乐趣就是追剧,尤其是古偶,也有粉的顶流明星,还请假去追过线下,可以说是什么高颜值的都见过,可现在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男子,还是打破了她审美的认知。

    这个男子同样是古装打扮,头发高高束起,眼如星辰,皮肤白皙,是标准的冷白皮,而且那看起来就是他的自然肤色,身材修长,绝对达到了她喜欢的标准身高一米八五,嘴唇丰润,看着就让人想亲上去。

    男子握着剑的手指修长,弹钢琴也一定很好看,这是演艺界的新人吗?长成这样上升顶流指日可待,演技也不错,目光中含有杀气,如果不是在演戏,白宁宁感觉这个男子真的会杀了自己。

    “连清惜,你给我起来!”男人的剑突然指向白宁宁的喉头,她可以感觉到剑尖带来的冷气,没想到现在道具都还挺逼真的。

    但是她现在要怎么配合着演?好想和这个男子对个台词,可是病危的人不应该睁着眼睛的,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闭起了眼睛。

    “连清惜,天道轮回,可惜我那父王看到你遭雷劈还说是神仙庇佑,那就让他和你的魏狗看看你这神仙庇佑的国师会死在我的手里。”男子哈哈大笑着。

    雷劈?白宁宁睁开眼,这怎么回事?这是现实融合于剧情吗?

    男子看到她睁开眼,手中的剑向下压了一下,“连清惜,死到临头,你可曾对自己做过的事有过后悔?”

    白宁宁低声问,“我是不是要说不后悔?”她觉得自己可能忘记了要说一句台词。

    “死到临头竟然也不后悔?”男子的浓眉挑了一下,“那我就成全你!”说着抬起手中的剑向白宁宁刺过来。

    白宁宁终于明白小说里的寒光一闪是什么状况,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男子手中的剑刺偏了,但也稳稳地扎进了她的左肩。

    白宁宁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男子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能一击制胜,仓促地拔出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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