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渐暖。

    三朝回门时,谢澜庭特意选了几样珍贵而又不失雅致的礼物,准备与姜怀书一同回门。

    当两人刚刚迈出家门,正准备启程之时,却不料皇帝身边的王公公匆匆而来,那声音低沉而庄重,带着一丝不可违抗的威严,“承恩侯,咱家奉陛下之命,特请小侯爷入宫一趟。”

    谢澜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他不知道皇帝究竟找他有何事,但眼下情况特殊,他深知不能与姜怀书一起回门了。

    姜怀书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便强忍着情绪,轻声说道:“蘅之,既是陛下有事找你,你便去吧。”

    “你自己要当心,我出宫后就会立刻来找你。”谢澜庭留下这句话便跟着王公公离开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透过车窗,姜怀书望着外面熟悉的景色,在心里微微思忖,皇帝叫谢澜庭进宫做什么,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抵达姜府时,早已有小厮等候多时。见姜怀书下车,小厮连忙上前行礼,引领姜怀书进入府内。

    姜玄李氏早已在厅中等候,尤其是李氏见到姜怀书一人回来心中止不住的窃喜。

    姜玄沉这脸,看向姜怀书道:“怎么侯爷没跟你一起回来。”

    姜怀书抿了抿唇,“侯爷进宫去了,我便自己回来了。”

    姜玄扶了扶衣袖,冷哼一声离开了。

    李氏心里窃喜但嘴上还是象征性的安抚几句,“六娘,你也别太担心,想必陛下找侯爷是有要紧事,办完了自然会来接你。”

    姜怀书微微一笑,眼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女儿明白,谢母亲宽慰。”

    李氏见姜怀书如此识大体,心中更是满意几分。

    正说着,一名丫鬟匆匆走来,附在李氏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氏听后,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对姜怀书说道:“六娘,你先去老太太院子吧,她这些日子总念叨着你呢。”

    姜怀书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好拂了李氏的意,便应了下来,由丫鬟领着往姜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姜怀书心中思绪万千,她总感觉今日之事透着几分不寻常。皇帝突然召见谢澜庭,姜玄对她的态度,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

    来到姜老太太的院子,姜怀书见到了正窝在床榻上的姜老太太。

    罗妈妈看到她甚是激动,拉着她询问这几日的近况。

    罗妈妈也算是看着姜怀书长大的,对她如同对自己亲孙女一般疼爱。

    “罗妈妈,祖母近日可好。”

    罗妈妈忍不住叹气道:“老太太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几天醒来的时日很少,大多数都在睡着,如今姑娘回来了,老太太定然欢喜。”

    两人正说着,进了内室,庄妈妈在老太太旁边伺候,看到姜怀书笑道:“老太太,六娘回来了。”

    姜老太太见到姜怀书,眼镜微眯一条缝,“六丫头,你可算回来了!”

    姜怀书趴在老太太的床前,看着瘦弱而又苍老的那张脸,心里有些难受,“祖母,你这是怎么了。”

    “祖母年纪大了,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姜老太太伸手轻轻抚摸着姜怀书的发顶,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六丫头,祖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嫁到承恩侯府,可还习惯?那承恩侯对你可好?”

    姜怀书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笑道:“祖母放心,孙女一切都好,侯爷对我也很好。”

    姜老太太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眼中仍有几分忧虑,“好,好……祖母就放心了。只是这世事无常,你一定要多为自己打算,莫要轻易相信他人。”

    姜怀书心中一凛,祖母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她不敢多问,只得道:“孙女记下了。”

    庄妈妈见气氛沉重,忙在一旁岔开话题,“老太太,今日厨房特意为您炖了燕窝粥,六娘也尝尝吧。”

    姜老太太微微颔首,罗妈妈便吩咐人去端粥来。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汤匙碰撞碗沿的细微声响。姜怀书一边喂祖母喝粥,一边陪她说话,试图让老太太开心些。

    然而,姜老太太的精神头始终不太好,没说几句话便又沉沉睡去。姜怀书无奈,只能吩咐下人好生照料,自己则退出了内室。

    刚走出院子,便见一名小厮匆匆跑来,“六娘子,不好了,侯爷被陛下留在了宫中,说是今晚不回府了。”

    姜怀书心中一沉,果然,今日的种种不寻常都预示着什么。她强作镇定,对小厮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用过晚膳姜怀书便回了承恩侯府。

    回到侯府,姜怀书独自坐在房中,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她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越是如此,心中的慌乱就越是难以抑制。

    夜渐深,姜怀书终于忍不住,吩咐纳珠去打听谢澜庭的消息。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谢澜庭仍在宫中,尚未归来。

    而此时的谢澜庭,谢澜庭正被皇帝留在御书房内,二人密谈至深夜。皇帝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而谢澜庭则面色凝重,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下一步指示。

    第二日,谢澜庭才回来,姜怀书什么也没问。

    一连过了几天,姜怀书才打听到消息,淮南王意图谋反。

    这则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姜怀书坐在窗前,手中紧握着一方绣帕,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淮南王意图谋反,这消息太过震惊,让她一时难以消化。她深知,此事一旦爆发,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谢澜庭身为承恩侯,必然会被卷入其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姜如喜是淮南王的侧妃,这件事姜家是否参与其中。

    “彩绣,你回姜府打听打听,淮南王谋反一事是真是假,姜家是否参与其中。”

    翠竹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姜府,她回去打听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翠竹点点头离开。

    “纳珠,如果淮南王真的意图谋反,那我们必须早作打算。”

    “姑娘,奴婢一切听你的吩咐。”

    姜怀书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谢澜庭安危的担忧,也有对时局动荡的不安。淮南王谋反,意味着朝廷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而在这场危机中,姜家和谢澜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姜怀书想起叶元檀,自她成婚后,两人还未见过。

    “纳珠,你去给太子妃下个帖子,请她明日来府中一聚。”

    夜幕降临,姜怀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谢澜庭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问道:“怀书,怎么了,睡不着。”

    谢澜庭的声音温和而关切,让姜怀书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复了一些。

    姜怀书看着谢澜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我听说淮南王意图谋反,是真的吗?”

    谢澜庭闻言,眼神微微一黯,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姜怀书闻言,心中既有欣慰也有忧虑。她知道谢澜庭的能力,但谋反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谢澜庭点头:“淮南王谋反一事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早有预谋,前几日陛下召我入宫便是为了此事。”

    姜怀书生活在和平年代,并没有经历过谋反这种事,况且她也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但那电视剧,演出来的。

    而现在她身处这个异世,很有可能要经历一场谋反。

    “睡吧,一切为夫在,不必担心,淮南王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姜怀书这才稍稍心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叶元檀便赴约而来。

    姜怀书看着叶元檀轻笑道:“姐姐状态不错,想必太子对姐姐很好吧。”

    叶元檀闻言,脸上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他待我确实很好,东宫中的事务也大多由我做主,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姜怀书听后,心中稍感宽慰,却又忍不住忧虑道:“只是如今淮南王意图谋反,局势动荡,只怕这舒心日子也难长久啊。”

    叶元檀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她轻轻握住姜怀书的手,低声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妹妹放心,东宫自会全力应对,不会让此事波及到你们。”

    姜怀书感激地点点头,她知道叶元檀能这么说,已经是尽力在为她考虑了。但她心中明白,一旦谋反之事爆发,哪一家又能独善其身呢?

    况且谢澜庭与太子一向来往密切。

    谢澜庭早已被淮南王一党视为太子党羽。

    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姐姐,此事只怕不仅仅是一家之事,我担心姜家……”姜怀书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她对姜家的人没什么感情,除了担心姜老太太,她不愿相信姜家会卷入这场叛乱,但又不得不正视这个可能。

    叶元檀闻言,眉头紧锁,她沉思片刻后,沉声道:“妹妹,此事你需得与侯爷商议,看看他有何打算。至于姜家,我也会尽力打听,你且宽心。”

    姜怀书感激地看向叶元檀,她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能有一个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两人又聊了一些家常,叶元檀便起身告辞。姜怀书送她至门口,目送她远去,心中既有不舍也有担忧。

    深夜,谢澜庭才回来,姜怀书还未睡下,听到动静起身为他宽衣。

    “可是吵醒你了。”

    姜怀书摇摇头,问他:“事情怎么样了,我这几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谢澜庭他轻轻拍了拍姜怀书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姜家那边,我也会派人去打听清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姜怀书听着谢澜庭的话,心中的不安渐渐平复下来。她知道,只要有谢澜庭在,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有信心去面对。

    接下来的日子,姜怀书过得越发小心谨慎。她每日都会关注着外面的消息,生怕错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而谢澜庭也变得更加忙碌起来,时常深夜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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