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之无视她的眼神,起身抚平些衣裳的褶皱,作势要出门。

    裴筝目的还未达成,怎么甘心就让他这么走了,当即跑过去拦在他面前,又不敢太放肆,小心翼翼询问:“殿下,您要不在考虑考虑?”

    萧淮之掩嘴打了个哈欠:“本王乏了,王妃这般精神,不妨留在这多开心开心。”

    说罢,萧淮之就把她推到一边,自己离开了。

    裴筝还想跟着出去,只见萧淮之举起手在半空拍了两下掌心,一下子就涌来一群花娘堵在门口,把她给隔在了屋里。

    “公子,我们陪你玩啊。”花娘一个个踏进屋内,摇着帕子就朝裴筝扑去。

    她步步后退,想透过人群的缝隙去看萧淮之,却也只看到他露出的脑袋。

    “殿下!”裴筝在里面叫了一声,萧君离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眼下裴筝正被一群花娘围绕着,按在椅子上,又是要灌她酒,又是要亲她,而她则左躲右躲的,生怕被那些花娘得逞。

    萧淮之看罢,走前嘱咐凌书:“你在这候着,差不多就带她回府。”

    “是。”凌书见萧淮之下楼,马上关了房门。

    裴筝在屋里眼看着门被关上,不禁大骂:“萧淮之,你个混蛋!”

    “既然是混蛋,公子就别想了。”

    裴筝突然感觉腰间多出来一只手,正慢慢往上游弋,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按住那只手,将它带离自己。

    那花娘眼见没有得手,立马低头亲了她一口。

    “公子怎么这般羞涩,第一次来?”

    裴筝呆住了,她她她,她这是被调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可以确定,上面定是印着一抹朱红。

    凌书在屋外听着忍不住偷笑,王妃这也不算白来一趟了。

    这笑声也不大,更何况屋里叽叽喳喳吵得很,裴筝哪能听见。

    花娘满上酒就把杯口往裴筝嘴边凑,她笑着推搡,转了一圈花娘的手腕,又将酒凑回她的嘴边去:“你喝,我就喜欢看你喝。”

    裴筝一边应付着花娘,一边朝门口大喊:“死凌书,给我滚进来!”

    凌书在屋外不亦乐乎,忽的听见这一声叫喊,他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遂推开了门。

    随着门被打开,里面安静了几分,其中几名花娘不明所以地看向凌书,只见他对着花娘挥了辉手,那些人便识趣退下了。

    裴筝看着凌书这操作,讽刺道:“还说不常来,这都老熟人了。”

    凌书看眼裴筝,这脸庞怎么红红火火的?

    裴筝回瞪着他,像似在说:幸灾乐祸的样!

    这要是凌书再晚进来几秒,她说不定衣服都要被扒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使劲擦了擦脸上的胭脂,虽然擦不干净,好歹还是淡了几分。

    凌书见她衣领稍稍宽落,又这般擦拭脸庞,实在是憋不住想笑,奈何裴筝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射过来,他就是怎么也得憋回去了。

    “想笑吗?”

    凌书摇摇头否认。

    回去的路上,多亏天色黯淡,街上也无行人,裴筝这才敢挺直腰板走路。

    凌书默默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就要到王府大门,裴筝却突然转身往回走去。

    凌书以为她要跑去哪,急忙问道:“王妃去哪?”

    说着,他又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王府:“大门在那边。”

    裴筝停下脚步,转身趁他没防备踢了他一脚,没好气道:“你要脸不?你不要我还要呢,走后门!”

    让她走大门,确定不是让门口的守卫看她笑话吗?

    凌书硬是挨了一记,嘴里嗫嚅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裴筝从后门进府,这场景突然让她想起那晚也是从后门进来的萧淮之,想那萧淮之肯定也是带着一身暧昧痕迹回来,真是忒不要脸了!

    那厮这般欺辱她,总有一天要杀了他解解气!

    裴筝越想越气,扔下身后的凌书,自己回了院,殊不知等她的身影不见后,凌书笑了一路。

    回到屋里,裴筝脱下衣裳,抬手一闻,身上一股子脂粉味,她又拿起铜镜照了照脸,真是难看极了。

    这时候府里的下人都已经睡了,她也不好叫醒茯苓,只好自己去后厨烧水,然后一桶一桶拎到盥洗室倒进浴桶里,好半响后她才舒舒服服地沐上了浴。

    等裴筝洗完回到自己屋时,天都已经开始泛白了,她回去倒头就睡,连地上换下来的衣服都没有收拾。

    早上茯苓叫她好几遍都没反应,只是脑袋里飘着茯苓的声音,眼睛却是睁不开,她现在哪管什么萧淮之,又或者找凌书算账,她就想睡觉,谁都不要打扰她。

    到了中午,裴筝才迷迷糊糊转醒,刚好茯苓端着饭菜进来,看见她醒了,就让她过来用膳。

    裴筝坐起身,摸了摸肚子,确实是有些饿,她去洗了把脸,随便套件衣服就要坐下来吃饭,结果不注意踩到地上的衣服,差点来了个滑跪。

    她低头一看,这正是她昨晚随地丢的衣服,她好像是忘收起来了。可转念一想,就算她忘了,茯苓看见了一般不是会帮她收起来吗?

    她问道:“这衣服怎么还在这?”

    茯苓不以为意,答道:“哦,这是殿下吩咐的,说是王妃故意放这的,对王妃有特殊意义,让我不要动。”

    突然间她似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不过王妃,这衣服怎么看着像是男子穿的?该不会是殿下的吧,你们昨晚……”

    裴筝胡乱在她面前挥着手,试图把她的想法打乱:“瞎说什么!这明明是女子的衣服,哪里像男子的。”

    “是茯苓说错话了。”

    “殿下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知道?”裴筝捡起衣服,攥在手上打成圈,随意塞在了柜子里。

    “殿下早上来看过王妃,可是王妃怎么都叫不醒,然后就走了。”茯苓说着还有些失落,难得殿下来一次,结果王妃竟然睡死了。

    裴筝心中暗骂:屁个特殊意义,一大早就是存心来看她笑话。

    她一边在心里骂萧淮之,一边坐下来喝粥。

    裴筝也没注意是什么粥,喝着喝着,她就觉得这粥和以往的味道有些不同,就好奇问茯苓:“这是什么粥?”

    “这是红豆膳粥。”

    裴筝点点头道:“以往没见府里做过。”

    茯苓接着道:“这粥是殿下喜欢,一般都是殿下在时才会煮的,最近殿下常常不在府里,所以就没有熬,一直做的清粥。”

    “原来如此。”

    裴筝觉得还挺好喝,突然间她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母亲说过,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萧淮之硬的不吃,她来软的总可以吧,她就不信拿不下他。

    下午的时候,裴筝就去王府下面的布庄找了王管家聊天,此时王管家正忙着算账,哪里有空和她闲聊。

    说是闲聊,裴筝就是想从王管家嘴里套些和萧淮之有关的消息,王管家既然在府里待了这么久,整个王府估计最了解萧淮之的就是他了。

    “王管家,你跟我说说殿下对吃食有哪些忌口吧。”

    王管家正拨弄着算盘,手指忙着不得闲,裴筝站他旁边还叽叽喳喳的,直把他搞得头大。

    “王妃,你问的这些可否晚些再回,老奴要这账给绕晕了。”

    裴筝看王管家这般苦恼,不由探头看了眼账簿,只见王管家正埋头苦算,嘴里还一直在念叨:“怎么对不上呢?”

    “可以给我看看吗?”裴筝问道。

    王管家闻言抬头:“王妃懂这些?”

    “略懂。”

    听罢,王管家将账簿挪到裴筝桌前,她前后翻看了几遍,接着拿过笔在白纸上写下重要的信息,而后将账簿和纸笔还给了王管家。

    王管家本还准备将算盘也给她递去,不想她就把东西都还给自己了。

    王管家看着桌上的东西皱了皱眉,裴筝在一旁解释道:“以后这账单不要都挤在一处,还是按类别分好,这样好算,整合的时候也可方便快捷一点。”

    王管家这才笑道:“是老奴思想过于局限了,还以为是当初王爷不在的宸王府,现在事可多起来了,还按老样子,确实是费力许多。”

    裴筝帮了王管家这个大忙,王管家当然是喜笑颜开,想起她刚才的问题,他道:“王妃刚才问殿下的忌口,这老奴倒是不知。”

    身为皇家人,萧淮之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他的软肋,这点她倒也能理解。

    她又问:“那喜好呢?”

    王管家想了想道:“具体的菜系老奴也说不上,只晓得殿下他喜辣。

    “喜辣?”

    王管家点点头道:“殿下常年征战在外,有时遇天灾人祸,饥寒交迫也是常会有的事,殿下就喜欢吃些辣的东西,说是可以暖暖身子。”

    提及此,王管家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对着裴筝回忆起了过去:“殿下十二岁就去了军营,军营那么苦,殿下到如今的成就得付出多少努力啊,战场上刀剑无眼,每次老奴看到殿下身上留下的伤疤,真是恨不得那些伤都在老奴身上。”

    裴筝听着竟然觉得萧淮之也有点可怜,可很快这样的想法就被她抹去,她对他还做不到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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