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有思那句“嗯”，姜珍神思恍惚了一个下午。
他是认真的？
心里的怀疑越真切，就越仓皇不安，姜珍无法描绘内心的矛盾，有些时候，日出和夕阳的绚丽光景真的非常非常相似，她害怕她错认光芒，一转眼就陷入无尽黑暗。
手托腮看向窗外，阳光耀眼，树叶轻晃。
闭上眼，听觉的范围从教室延伸至远处操场，喧嚣声不绝于耳，直至躯体无法承受，姜珍终于落下泪来。
泪珠从脸颊滑落，滴在课本上，悄无声息。
很多时候，姜珍都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里。在她的少女时期，渴望过逃离，所以不止一次在店里帮忙时，表示想要和朋友出去玩的自由。
家里多少忙你不知道吗！我累死累活都为了你们！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妈妈说出口的话仿佛是绳索铁链，将女儿牢牢绑住，她甚至不允许女儿表现出委屈不甘，她要她自愿且欣然。
还记得童晓带着一帮朋友来摊位看她，从窗口递给她一杯奶茶，人群里有人笑着说：怎么感觉探监一样。
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插进心口，但她不能呐喊，只能忍痛看着所有人嬉笑离场。
怎么会是探监呢，她连犯人都不如。
她的顺从、听话、付出都不曾得到一点回应，犯人良好表现都能减刑，而她呢。
亲人尚且如此，何况本来不相干的人呢。
姜珍害怕，害怕期待之后，是无尽的伤害。
太难受了，像是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姜珍捂住胸口深呼吸，想要离开这个压抑的空间逃到外面去，偷偷从后门溜走，一路不曾犹豫地跑向长廊，在正中停下脚步，大口地呼吸空气。
心中巨石被搬离，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空虚，站在栏杆边眺望风景，突然想到了许有思。
根据许有思给她的课表，她潜入了他的教室，果然，后面的学生懒散起来和自己一个样。
找了个空位坐下，扫视全场，一下子就逮住了人群之中的许有思。他坐在中间靠窗户的位置，优越的外形秒杀周围一众男生，午后阳光洒在他身上，金光闪闪的，特别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姜珍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设置成自己的手机壁纸，随后趴在桌上，仔细看他。
看他扶动眼镜。看他翻看书本。看他提笔写字。
看他偶尔查看手机。看他微侧身体和陈言树说话。
看的入迷，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他收拾东西起身，阳光下，他的黑发闪耀光泽，修长的身型透过白衬衫若隐若现，随意挽起的袖口露出结实的手臂，和往来同学交谈从容优雅。
姜珍想，他真迷人啊，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一定特别温暖。
许有思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有人笑着上前挤眉弄眼，他一脸不解，又见那人指指斜后方，转头一看，喧闹匆忙的人群之中，姜珍安静地趴在课桌上看他，眼神纯粹又粘人，见他看过来，眼睛弯得像是月亮，还举手摆了摆。
不顾周围各种打量的目光，许有思走到姜珍身边。
“看什么呢？”他问。
姜珍还是趴着，只是调整头的方位看向他，说：“看你。”
许有思在她旁边坐下，拨弄她额前的发丝，“我好看吗？”
姜珍有些不好意思，将大半张脸埋进臂弯里，只留下一双眼睛。
“好看。”
“许有思，你真好看。”
好看的让我移不开眼睛，好看的让我想要不顾一起奔向你。
许有思不明所以，但内心咕噜咕噜像开水冒泡，他将五指插进乌黑的发丝，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
眼前的姜珍温柔，乖巧，笑意盈盈。
“诶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珍珠啊。”陈言树笑道。
一瞬间，姜珍直起腰板，抬手活动筋骨，仿佛刚睡醒。
“你们的课好催眠啊！”
陈言树复议：“可不，好几次我上下眼皮都打架了。”
姜珍站起来扭扭腰，“笑嫣说她在店里等我们，你开车吗？或者我们坐地铁去也行。”
“我和有思各开一辆，”陈言树说。中午他厚着脸皮自请入局，赵笑嫣自然不会拒绝。
“那我们走吧。”
姜珍转身，余光瞥见许有思坐着没动，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又拿出小镜子左右看看，没问题啊，于是她问：“咋了？”
许有思没有马上回话，还是看着她。
姜珍心里发毛，眼珠子不安地转动，谨慎地拿手指戳戳他的肩膀，“你这个样子非常瘆人欸，有话就说嘛，文明社会，大家都讲道理。”
许有思还是不说话。
姜珍大脑暴风运作，最后抖动嘴角颤颤巍巍地看向陈言树，“他鬼上身了……”
许有思拧眉，眼前的姜珍活泼，搞怪，胡说八道。
看来他要好好和心理学教授的姑姑讨教了。
站起身一掌糊住她的脸往后用力，姜珍踉跄了一下，怒把许有思的手拽下来，“谋杀啊！”
许有思无视她的气恼，接过她的帆布包想门外走去，陈言树紧随其后。
姜珍：“……靠！”
赵笑嫣和男朋友已经在烤肉店了，温听听和童晓识趣地上了陈言树的车，并且一番推搡把想要上车的姜珍拒之门外。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一屁股尾气。
姜珍心里暗骂，不情不愿上了许有思的车。
一上车姜珍正襟危坐，许有思看着坐的笔直的姜珍无奈叹了口气。
“安全带。”
“哦哦哦。”姜珍手忙脚乱地把扣安全带。
太阳西沉，天际一片橘红，灯光陆续打亮，增添光彩。
许有思车子开的平稳，姜珍还能愉悦地摆弄手机，赵笑嫣已经在群里催促了，她回了一个小猫跪坐的乖巧表情。
“听童晓说你还有个姐姐？”
“是啊。”姜珍回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狐疑道：“她好端端的跟你说我姐干啥？”
许有思单手打方向，“你喝醉那天是我送你们去的你姐姐家.。”
姜珍暗道一句“帅”，漫不经心说：“对哦，我忘了。”
许有思：“你忘的何止这件事。”
这一提把死去的记忆又唤了起来，姜珍绝望仰头，“快别提了，我都对喝酒有阴影了。”
许有思瞥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
姜珍嗅到一丝威胁的气息，赶紧闭起嘴巴装哑。
烤肉店位于南门街，是一家东本人开的，装潢带有浓重的北方气息，椅子靠背用的都是东北花袄色，窗上还挂了风干的玉米棒子。
姜珍和许有思又是最后到的，四方桌留了一边给他们，菜已经上齐了，铁板上的五花肉滋滋冒油。
姜珍和许有思刚坐下，赵笑嫣就开始介绍。
“阿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许有思，这位是陈言树，这是我男朋友沈西。”
三个男的相互认识之后就开始专注烤肉的事，许有思先帮姜珍调了调料，又准备帮她倒水，被她一手挡住杯口。
“可乐，我要可乐。”
许有思又改倒了一杯可乐。
沈西打量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许有思，气质卓然举止端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好好教养过的，但他对姜珍照顾得仔细，忍不住问：“姜珍谈恋爱了？”
姜珍抬头，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害羞还是炭火熏得。
赵笑嫣怕姜珍不自在，一巴掌拍在男朋友大腿上，教育道：“多吃肉，少八卦。”
沈西疼得龇牙咧嘴，未免再次挨揍，选择专心吃肉。
童晓嗦螺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今年万圣夜我们还去欢乐谷吗？”
温听听说：“对哦，马上就十月底了，我凑单还没凑好呢。”
童晓擦净嘴角的汁水嫌弃道：“大姐，你清醒点吧，别再买买买了，毕业的时候一辆大卡车都不够你装的。”
温听听弱弱的说：“我也没买什么东西吧……”
陈言树往烤盘上加了一堆肉，边烤边问：“你们去年万圣节也是去的欢乐谷？”
姜珍努力吃着许有思夹给她的肉，还把掺杂在肉里的韭菜夹到他碗里，“是啊，挺好玩的，有许多帅气的小哥哥。”
许有思屈指在姜珍额头使劲一弹，语气有些冷地说：“专心吃肉。”
姜珍委屈地捂住额头，眼眶都红了，小声控诉：“吃多了想吐。”
看她一朵娇花求怜惜的样子，许有思又舍不得再训她，只能把她碗里的肉夹到自己碗里，顺便给了她一筷子金针菇。
姜珍一手捂额一手将金针菇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See You Tomorrow。”
陈言树没听明白：“啊？”
温听听“噗嗤”笑出声，向他解释：“金针菇的英文名，See You Tomorrow，明天见。”
陈言树还是没明白：“为啥？”
这下除了许有思都笑了，陈言树满脸疑惑地看向他，被他赏了一个眼神，意思是：白痴！
“你居然不知道……哈哈哈……”姜珍大笑道，“金针菇难以消化，通常以原样排出体外，所以称为See You Tomorrow，哈哈哈……明天见。”
说完她又眉峰一挑，贱兮兮说：“不相信的话你明天仔细观察一下。”
陈言树大为震撼，“小珍珠，你恶心到我了！”说完他猛喝一口啤酒，觉得自己饱了。
姜珍无所谓地摇摇头，甚至夹了一筷子金针菇举到他面前示威似的晃了晃，随后一口吃下。
金针菇被咀嚼发出脆爽的声音，激起陈言树胃里一阵翻滚，他求救地看向许有思，被对方无视。
“完了完了，有思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
语出惊人，许有思被呛地咳了两声，表情难看得像是吃了苍蝇，“这句话应该不适用在你身上，没空多读书就少说话。”
屋外下起小雨，气温骤降，冷热温差导致窗玻璃被雾气覆盖，雨滴滑落的痕迹特别清晰。
姜珍担忧地嘟囔：“下雨了，早知道下午上课前不把多肉放到阳台了，还是让它吸收一点日光。”
“圆姐放你这的多肉吗？”赵笑嫣说，“我下午第一堂课结束回宿舍给你收回来了。”
姜珍十指紧扣举在胸前，眼睛亮亮的，像是蕴含漫天星辰。
“笑嫣，你是我女神！”
赵笑嫣被姜珍虔诚的发言逗笑，“能做你的女神是我的荣幸。”
饭后雨还没停，空气湿漉漉的，薄雾弥漫。
赵笑嫣和她男朋友要继续二人世界，其余人决定随便逛逛当做饭后消食。
南门街的青石路浸透水汽，在路灯下散发迷人的光泽。
温听听还在忙活凑单的事情，专注手机差点撞上路灯，被姜珍及时发现一把拽到身边。
“温听听，温小姐，说了几遍了，走路看路行吗！”
温听听讪笑，举起手机问她：“你说鱼油能不能增强记忆力，我想买瓶来试试。”
姜珍：“……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你觉得它的油，能让你记住什么?”
温听听：“……”
温听听默默将手机收回，开始认真走路，童晓在一旁偷笑。
陈言树鼓掌，“文化人啊，说的就是有道理。”
姜珍有些得意，下巴一翘，捋起一撮头发缠绕指间，“勉强吧，就是书读的比你多些。”
陈言树委屈呐喊：“完了，有思怼我，小珍珠也怼我，我是那个食物链最低端。”
童晓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现在意识到也不晚。”
他是认真的？
心里的怀疑越真切，就越仓皇不安，姜珍无法描绘内心的矛盾，有些时候，日出和夕阳的绚丽光景真的非常非常相似，她害怕她错认光芒，一转眼就陷入无尽黑暗。
手托腮看向窗外，阳光耀眼，树叶轻晃。
闭上眼，听觉的范围从教室延伸至远处操场，喧嚣声不绝于耳，直至躯体无法承受，姜珍终于落下泪来。
泪珠从脸颊滑落，滴在课本上，悄无声息。
很多时候，姜珍都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里。在她的少女时期，渴望过逃离，所以不止一次在店里帮忙时，表示想要和朋友出去玩的自由。
家里多少忙你不知道吗！我累死累活都为了你们！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妈妈说出口的话仿佛是绳索铁链，将女儿牢牢绑住，她甚至不允许女儿表现出委屈不甘，她要她自愿且欣然。
还记得童晓带着一帮朋友来摊位看她，从窗口递给她一杯奶茶，人群里有人笑着说：怎么感觉探监一样。
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插进心口，但她不能呐喊，只能忍痛看着所有人嬉笑离场。
怎么会是探监呢，她连犯人都不如。
她的顺从、听话、付出都不曾得到一点回应，犯人良好表现都能减刑，而她呢。
亲人尚且如此，何况本来不相干的人呢。
姜珍害怕，害怕期待之后，是无尽的伤害。
太难受了，像是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姜珍捂住胸口深呼吸，想要离开这个压抑的空间逃到外面去，偷偷从后门溜走，一路不曾犹豫地跑向长廊，在正中停下脚步，大口地呼吸空气。
心中巨石被搬离，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空虚，站在栏杆边眺望风景，突然想到了许有思。
根据许有思给她的课表，她潜入了他的教室，果然，后面的学生懒散起来和自己一个样。
找了个空位坐下，扫视全场，一下子就逮住了人群之中的许有思。他坐在中间靠窗户的位置，优越的外形秒杀周围一众男生，午后阳光洒在他身上，金光闪闪的，特别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姜珍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设置成自己的手机壁纸，随后趴在桌上，仔细看他。
看他扶动眼镜。看他翻看书本。看他提笔写字。
看他偶尔查看手机。看他微侧身体和陈言树说话。
看的入迷，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他收拾东西起身，阳光下，他的黑发闪耀光泽，修长的身型透过白衬衫若隐若现，随意挽起的袖口露出结实的手臂，和往来同学交谈从容优雅。
姜珍想，他真迷人啊，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一定特别温暖。
许有思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有人笑着上前挤眉弄眼，他一脸不解，又见那人指指斜后方，转头一看，喧闹匆忙的人群之中，姜珍安静地趴在课桌上看他，眼神纯粹又粘人，见他看过来，眼睛弯得像是月亮，还举手摆了摆。
不顾周围各种打量的目光，许有思走到姜珍身边。
“看什么呢？”他问。
姜珍还是趴着，只是调整头的方位看向他，说：“看你。”
许有思在她旁边坐下，拨弄她额前的发丝，“我好看吗？”
姜珍有些不好意思，将大半张脸埋进臂弯里，只留下一双眼睛。
“好看。”
“许有思，你真好看。”
好看的让我移不开眼睛，好看的让我想要不顾一起奔向你。
许有思不明所以，但内心咕噜咕噜像开水冒泡，他将五指插进乌黑的发丝，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
眼前的姜珍温柔，乖巧，笑意盈盈。
“诶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珍珠啊。”陈言树笑道。
一瞬间，姜珍直起腰板，抬手活动筋骨，仿佛刚睡醒。
“你们的课好催眠啊！”
陈言树复议：“可不，好几次我上下眼皮都打架了。”
姜珍站起来扭扭腰，“笑嫣说她在店里等我们，你开车吗？或者我们坐地铁去也行。”
“我和有思各开一辆，”陈言树说。中午他厚着脸皮自请入局，赵笑嫣自然不会拒绝。
“那我们走吧。”
姜珍转身，余光瞥见许有思坐着没动，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又拿出小镜子左右看看，没问题啊，于是她问：“咋了？”
许有思没有马上回话，还是看着她。
姜珍心里发毛，眼珠子不安地转动，谨慎地拿手指戳戳他的肩膀，“你这个样子非常瘆人欸，有话就说嘛，文明社会，大家都讲道理。”
许有思还是不说话。
姜珍大脑暴风运作，最后抖动嘴角颤颤巍巍地看向陈言树，“他鬼上身了……”
许有思拧眉，眼前的姜珍活泼，搞怪，胡说八道。
看来他要好好和心理学教授的姑姑讨教了。
站起身一掌糊住她的脸往后用力，姜珍踉跄了一下，怒把许有思的手拽下来，“谋杀啊！”
许有思无视她的气恼，接过她的帆布包想门外走去，陈言树紧随其后。
姜珍：“……靠！”
赵笑嫣和男朋友已经在烤肉店了，温听听和童晓识趣地上了陈言树的车，并且一番推搡把想要上车的姜珍拒之门外。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一屁股尾气。
姜珍心里暗骂，不情不愿上了许有思的车。
一上车姜珍正襟危坐，许有思看着坐的笔直的姜珍无奈叹了口气。
“安全带。”
“哦哦哦。”姜珍手忙脚乱地把扣安全带。
太阳西沉，天际一片橘红，灯光陆续打亮，增添光彩。
许有思车子开的平稳，姜珍还能愉悦地摆弄手机，赵笑嫣已经在群里催促了，她回了一个小猫跪坐的乖巧表情。
“听童晓说你还有个姐姐？”
“是啊。”姜珍回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狐疑道：“她好端端的跟你说我姐干啥？”
许有思单手打方向，“你喝醉那天是我送你们去的你姐姐家.。”
姜珍暗道一句“帅”，漫不经心说：“对哦，我忘了。”
许有思：“你忘的何止这件事。”
这一提把死去的记忆又唤了起来，姜珍绝望仰头，“快别提了，我都对喝酒有阴影了。”
许有思瞥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
姜珍嗅到一丝威胁的气息，赶紧闭起嘴巴装哑。
烤肉店位于南门街，是一家东本人开的，装潢带有浓重的北方气息，椅子靠背用的都是东北花袄色，窗上还挂了风干的玉米棒子。
姜珍和许有思又是最后到的，四方桌留了一边给他们，菜已经上齐了，铁板上的五花肉滋滋冒油。
姜珍和许有思刚坐下，赵笑嫣就开始介绍。
“阿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许有思，这位是陈言树，这是我男朋友沈西。”
三个男的相互认识之后就开始专注烤肉的事，许有思先帮姜珍调了调料，又准备帮她倒水，被她一手挡住杯口。
“可乐，我要可乐。”
许有思又改倒了一杯可乐。
沈西打量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许有思，气质卓然举止端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好好教养过的，但他对姜珍照顾得仔细，忍不住问：“姜珍谈恋爱了？”
姜珍抬头，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害羞还是炭火熏得。
赵笑嫣怕姜珍不自在，一巴掌拍在男朋友大腿上，教育道：“多吃肉，少八卦。”
沈西疼得龇牙咧嘴，未免再次挨揍，选择专心吃肉。
童晓嗦螺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今年万圣夜我们还去欢乐谷吗？”
温听听说：“对哦，马上就十月底了，我凑单还没凑好呢。”
童晓擦净嘴角的汁水嫌弃道：“大姐，你清醒点吧，别再买买买了，毕业的时候一辆大卡车都不够你装的。”
温听听弱弱的说：“我也没买什么东西吧……”
陈言树往烤盘上加了一堆肉，边烤边问：“你们去年万圣节也是去的欢乐谷？”
姜珍努力吃着许有思夹给她的肉，还把掺杂在肉里的韭菜夹到他碗里，“是啊，挺好玩的，有许多帅气的小哥哥。”
许有思屈指在姜珍额头使劲一弹，语气有些冷地说：“专心吃肉。”
姜珍委屈地捂住额头，眼眶都红了，小声控诉：“吃多了想吐。”
看她一朵娇花求怜惜的样子，许有思又舍不得再训她，只能把她碗里的肉夹到自己碗里，顺便给了她一筷子金针菇。
姜珍一手捂额一手将金针菇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See You Tomorrow。”
陈言树没听明白：“啊？”
温听听“噗嗤”笑出声，向他解释：“金针菇的英文名，See You Tomorrow，明天见。”
陈言树还是没明白：“为啥？”
这下除了许有思都笑了，陈言树满脸疑惑地看向他，被他赏了一个眼神，意思是：白痴！
“你居然不知道……哈哈哈……”姜珍大笑道，“金针菇难以消化，通常以原样排出体外，所以称为See You Tomorrow，哈哈哈……明天见。”
说完她又眉峰一挑，贱兮兮说：“不相信的话你明天仔细观察一下。”
陈言树大为震撼，“小珍珠，你恶心到我了！”说完他猛喝一口啤酒，觉得自己饱了。
姜珍无所谓地摇摇头，甚至夹了一筷子金针菇举到他面前示威似的晃了晃，随后一口吃下。
金针菇被咀嚼发出脆爽的声音，激起陈言树胃里一阵翻滚，他求救地看向许有思，被对方无视。
“完了完了，有思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
语出惊人，许有思被呛地咳了两声，表情难看得像是吃了苍蝇，“这句话应该不适用在你身上，没空多读书就少说话。”
屋外下起小雨，气温骤降，冷热温差导致窗玻璃被雾气覆盖，雨滴滑落的痕迹特别清晰。
姜珍担忧地嘟囔：“下雨了，早知道下午上课前不把多肉放到阳台了，还是让它吸收一点日光。”
“圆姐放你这的多肉吗？”赵笑嫣说，“我下午第一堂课结束回宿舍给你收回来了。”
姜珍十指紧扣举在胸前，眼睛亮亮的，像是蕴含漫天星辰。
“笑嫣，你是我女神！”
赵笑嫣被姜珍虔诚的发言逗笑，“能做你的女神是我的荣幸。”
饭后雨还没停，空气湿漉漉的，薄雾弥漫。
赵笑嫣和她男朋友要继续二人世界，其余人决定随便逛逛当做饭后消食。
南门街的青石路浸透水汽，在路灯下散发迷人的光泽。
温听听还在忙活凑单的事情，专注手机差点撞上路灯，被姜珍及时发现一把拽到身边。
“温听听，温小姐，说了几遍了，走路看路行吗！”
温听听讪笑，举起手机问她：“你说鱼油能不能增强记忆力，我想买瓶来试试。”
姜珍：“……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你觉得它的油，能让你记住什么?”
温听听：“……”
温听听默默将手机收回，开始认真走路，童晓在一旁偷笑。
陈言树鼓掌，“文化人啊，说的就是有道理。”
姜珍有些得意，下巴一翘，捋起一撮头发缠绕指间，“勉强吧，就是书读的比你多些。”
陈言树委屈呐喊：“完了，有思怼我，小珍珠也怼我，我是那个食物链最低端。”
童晓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现在意识到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