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姳诗摇摇铃铛,没有反应,心底暗暗记下。往回走时,路上一个姑娘哭着跑了过来。

    “慈菇姐姐!慈菇姐姐!救救我爹爹!”

    “不哭不哭,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了?”未姳诗摸着小姑娘的脑袋,轻声问道。

    “那个坏东西,他刚刚打我爹爹。”小姑娘说着,指向成稠辞所住的方向:“我爹爹要被揍死了!”

    说完,小姑娘号啕大哭起来。未姳诗眼中闪过惊诧,俯下身抱起小姑娘,踩着慈菇剑就往水苑那边赶。

    “哎哟…!”

    进门口,就看见三个青年,其中有一个躺在地上痛苦叫唤,另外两个噤若寒蝉。

    “爹爹!爹爹!!”小姑娘从未姳诗怀中滑下来,跑到躺在地上的青年旁边。

    未姳诗也过去蹲下身检查一番,并没有内伤,只是一些皮外伤。用灵力给青年疗伤后,问道:“青竹呢?”

    “他?!他跑了!”青年呲牙咧嘴地说:“把我打了一顿就跑了!真他妈的晦气!”

    “往那边跑了?”未姳诗看着三人。

    “不知道!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死了都没关系!敢打老子!”青年气愤开口。

    “爹爹。”小姑娘也被吓住了,往后退。

    未姳诗温柔扶住小姑娘然后道:“身为父亲,言语该得当,不该在小孩面前如此鲁莽。”

    青年父亲闭嘴。另有一个青年,伸手指向北边的山林:“他刚刚往那边跑了,应该不会出事吧。”

    “多谢。”未姳诗说道:“三位可在此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后,未姳诗就离开了,转眼到了山林脚下。

    “铃铃铃!”摇铃猛烈晃动起来,自动从未姳诗腰间飞至半空中。

    冤魂也在山林里面!未姳诗意识到这一点后,摇铃上下颠动后往山林深处飞去。

    空气中忽然飘来一缕黑雾,摇铃晃动几下回到未姳诗手中。

    冤魂就在附近了。

    她顺着黑雾警惕往前走,周围的环境慢慢变暗,雾气也层层叠叠铺过来。

    在雾气完全包裹之时,有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下一瞬就消失在黑雾之中。

    未姳诗心提起,她知道冤魂就在附近,抬手摇起了铃铛,轻启唇,一道清新悦耳,宛若云雾缭绕的云池中泻一缕清泉,霎时间雾气被遏制住了,缓缓向两边散开。

    那个人影也慢慢从雾中出现,身穿黑色衣服,扎着高马尾,回头用一双暗藏疯狂,平静,喜悦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衣袖飘飘,慢步走过来的未姳诗。

    是青竹。未姳诗放下心,继续唱着温柔的歌谣,围困两人的黑雾如同潮水般退去,冤魂从雾中出现,全身的怨气褪去。

    “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未姳诗放下摇铃,轻轻说着。那只灵魂点点头,化作云雾飘走了。

    “有受伤吗?”未姳诗解决完冤魂,将摇铃挂回腰间,问道。

    “没。”成稠辞道。

    “没事就好,跟我回去吧。”未姳诗放下心。

    “回去干嘛,被骂吗?”成稠辞固执站在原地。

    “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未姳诗道。

    成稠辞吸气,沉默,咬牙,最后才将事情说出来。

    原来是未姳诗离开后,那几个人就过来了,说未姳诗肯定会包庇他,他们自己来算账。骂的太难听了,成稠辞就动手了。

    “我明白了。”未姳诗道:“这件事我会解决,你放心。”

    “你…不怀疑我?”成稠辞梗着脖子。

    “我说过,我会相信你的。”未姳诗摇头,头上的白色发带跟随摆动:“走啦。”

    说着,未姳诗往前走一步,看一眼成稠辞。见他跟上来,才继续转过身走。

    她转得太快,没看见成稠辞在她转身的时候,露出了一抹极淡极淡,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柔情的微笑。

    后来未姳诗彻查了鸡舍,发现各家鸡舍的痕迹各有特别,有的地上有抓网,有的鸡尸体上有殴打的痕迹,有一些鸡饲料里面有对鸡不好的物品。未姳诗询问之时,这些人只说着不知道,她也明白其中的缘由了。于是说上次去山林发现了一只山妖怪,被她除掉了,发现了有很多鸡毛。众人这才和解。

    “真虚伪!”成稠辞踢倒一个小板凳,道。

    未姳诗沉吟一会儿道:“我在南边的一条小河里面发现了一些鸡羽。”

    成稠辞僵住。

    “那些,是你做的。”

    “那是山鸡!”成稠辞慌忙解释:“我又没吃他们的,一个个跟赶着投胎一样。”

    “青竹。”未姳诗声音加重:“不可如此说话。”

    “哦。”成稠辞耷拉着头说着。

    “事情解决完了,天也晚了,我回清心观了。”未姳诗理一下剑柄上的小白花。

    “嗯。”成稠辞闷声。

    “谢谢…。”这两个字说得极轻,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着未姳诗说。

    “什么?”未姳诗抬头看向他,她没听清。

    “我让你快回去。”成稠辞走上前,将未姳诗推出去后,自己将门关上了。

    自从这件事之后,清心镇的人再也没看见成稠捣乱了,虽然心有余悸,但是平时也不会不待见成稠辞。而成稠辞也一改往常,房子会自己打扫,会去清心观帮帮忙,做做农活,偶尔跑上山林去打一些野味犒劳犒劳自己。

    看着如此的成稠辞,未姳诗也是满心欣慰之意。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到了慈菇收获的季节了。大家伙们又来到了水苑采摘慈菇,成稠辞也在,挖出慈菇后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回到院子,成稠辞将手中的慈菇摊开,摆在未姳诗面前:“今天挖慈菇我就想问了,你的道号为什么要叫做慈菇?”

    “这是师父给我取的,师父说,我三岁时生了场大病,恰逢笠泽闹饥荒,地里种不出来吃的,只有这种慈菇生长很好。师父希望我能活下去,便给我取了慈菇这个道号。”

    “好养活,生命力顽强,能入药治病,能入口裹腹,这便是慈菇。你之前受伤中毒,也是后来用慈菇解掉的。”未姳诗解释道。

    “这小玩意儿还挺厉害!”成稠辞将慈菇在手中抛一下,又接住,将慈菇递给未姳诗:“给你,这么有用的东西好好收着。”

    “好。”未姳诗从他手中拿过慈菇。

    “青竹,你给我取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成稠辞好奇道。

    “叶绿常青,生生不息。”未姳诗说道。

    “跟竹子一样。”成稠辞皱着眉道:“什么…挺好的。”又想嘴碎,可是却没说出口。

    未姳诗见成稠辞这副模样,淡笑不语:“黄姐姐等会儿会送糖心慈菇,我给你带一份。”

    “不用,给我带一份烧鸡就行。”成稠辞满脸拒绝。

    “好。”未姳诗语调中含住些许笑意说道:“走了。”

    “哦。”成稠辞随意挥挥手。

    回到道观,觉善面色凝重地找到未姳诗道:“慈菇,我这有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师父请讲。”未姳诗也被觉善如此凝重的神色吓了一跳。

    “你听说过鬼新娘吗?”觉善说道。

    “鬼新娘,是跟随谢…的那只?”未姳诗吞了两个音,她总觉得叫那位女子妖姬不好。

    且师父跟她谈到过,那位谢姑娘好像一开始极富盛名,最后被众仙家齐齐针对,说她是妖女。只是时隔已久,具体发生了什么未姳诗也不得而知。

    “嗯,刚刚接到一封信,鬼新娘游荡到笠泽了。”觉善边说着,边将信往外边拿:“上面说,唯有铃语能够牵制。”

    “师父,你觉得这封信是真是假?”未姳诗看着信上所写说道。她的铃语只在那次除鬼中在众人面前展示过一次,若非有心,必不可能如此上心。

    “不管真假,事管笠泽,就不能坐以待毙。”觉善面色严肃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师父,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未姳诗笑着,将信收下:“我也挺想见见这位鬼新娘的。”

    “慈菇。”觉善道:“你一个人,我怕…。”

    “师父放心,慈菇会平安回来的。”未姳诗说道:“况且观内还需要您。”

    “唉…。”觉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石:“这是为师的护心玉,必要时会护住你魂魄不散。”

    “师父,谢师父赐宝。”未姳诗知道觉善这是为了安心,所以还是接下了,等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把东西还给觉善。

    “先准备准备再去吧。”觉善说道。

    “好。”未姳诗行过礼,将该带的东西带上,去跟朋友们道个别,然后带着一份烧鸡去了成稠辞那儿。

    可是,平常打开的门,这次紧闭着。敲门,没人应。未姳诗轻轻推开门,也没看见成稠辞。未姳诗并不奇怪,只认为成稠辞又跑去山上了,于是将烧鸡放在一边,留了一张字条,做好这些她才离开。

    这次出门,未姳诗找寻了许久,除掉了不少冤魂鬼怪,但是始终没有看到鬼新娘的踪影,就在她以为那封信是假的时候,在一个夜晚见到了鬼新娘。

    “啊!!!”

    未姳诗手中拿着摇铃,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身着血红色祥云牡丹喜服的鬼新娘,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一只冤魂的脖子。

    那是未姳诗追了好久,要除掉得冤魂,被鬼新娘硬生生掐得当场消散在原地。

    这就是鬼新娘吗?未姳诗捏紧手中的摇铃,摇铃两三下时,鬼新娘转过头。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包围了未姳诗,她刚想张嘴,就见鬼新娘又将头转回去,不理会未姳诗,眨眼间消失在了未姳诗面前。

    她…为什么不伤我?未姳诗放下摇铃的手,看着刚刚她掐死冤魂的位置,也是不解。

    谢灵笼从水幕中看着这一画面,她注意到的是,小小那个时候绣花鞋并没有丢。

    波纹再次荡漾,里面的画面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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