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逾矩点醒了游天翼,他颤抖着嘴唇,眼中的愤怒被害怕取代。

    “这…。”雪柏岑脸上的笑意淡去,算得上是严肃地看向游天翼。

    而谢灵笼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不甚在意,甚至还有一些好奇。

    “游天翼。”雪清锋声音不大,但却极其冷冽,眼神中是斥责之意:“比试结束为何还动用银松针。”

    扑通一声,游天翼跪在地上:“阁主,我一时冲动,还望原谅。”

    “一时冲动?”雪清锋沉声问:“为何?”

    “她…羞辱我。”游天翼愤愤不平:“若是她用全力赢了我,我也不至于怒气攻心,失了分寸。”

    “我…有羞辱你吗?”谢灵笼听着游天翼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时,不可思议地蹙眉说:“可是,我若是用全力,莫说一招,半招你都接不住。”

    好嚣张的一句话。游天翼咬着牙,死死盯着谢灵笼,不敢再多说什么。

    场上的门徒闻言,心中震骇,甚者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技不如人何须找借口。”雪松落声音在此时多了一份刺骨的凉意:“背后偷袭,不是千机阁的作风。”

    雪柏岑也颇为赞同道:“输了便是输了,何至于此,谢姑娘本就不是寻常人,你输给她不丢人。”

    “阁主…我…知道错了。”游天翼低垂着头,终究是恐惧占了上风。

    毕竟他算得上是翘楚之辈,在千机阁虽然比不上雪松落跟雪柏岑,但是其他人对他却是尊重有加。

    谢灵笼开始的那句话他也听到了,本只是一个说大话的小姑娘,没想到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甚至他最后一招用上了灵力,还是被她躲了过去,真是太丢人了。

    思及此,不甘之心牵动怒意,越发浓烈一下让他使用了银松针,这会儿清醒过来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心生慌乱。

    “说的不错,既是技不如人就该承认自己输了。”雪清锋严肃非常:“既是输了理当心怀谦卑之心,游天翼你确实坏了规矩。”

    “这位小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雪清锋稍稍收起严厉之调询问。

    “我倒是无所谓,按照千机阁的规矩来吧。”谢灵笼三两步走到雪松落身边,瞥向跪着的游天翼,毫不在乎地笑着回道。

    “既如此,罚抄门规百遍且罚扫千机阁一个月。”雪清锋说道。

    尚觉得这惩罚有一些严重,可雪松落却轻声说:“伯父,游天翼性子易冲动,不适合使用银松针,收回罢。”

    游天翼猛地看向雪松落,他本还觉得惩罚不算重,可若是收回了银松针,直接没收一样法器,这惩罚就变得相当严重了。

    “松落说的有理。”雪清锋沉吟一声:“那便收了吧。”

    “是。”游天翼强撑着应道,从腰带上取下银松针。

    将银松针去出来完后,他拱手道:“天翼先去抄写门规了。”

    雪清锋说:“去吧。”

    待游天翼走后,有人将他的银松针收起来,其余门徒又继续之前的比试。

    “这位小友师承何处?”雪清锋试探问道。

    “我一届散修,没有师父。”谢灵笼心中跟师父忏悔着:“只是运气比较好,遇到过一些隐居修士,传授了不少武学。”

    雪清锋赞赏道:“天赋异禀,可塑之才,不知可愿意进我们千机阁?”

    “多谢阁主厚爱。”许是没想到雪清锋会如此说,谢灵笼连忙拒绝:“我还是比较习惯一个人,逍遥自在。”

    “可…。”

    “咳咳。”

    雪清锋话还没出口,雪松落像是难受一般捂着心口咳嗽起来。

    “松落。”雪柏岑扶住他,担忧又责备:“让你别动武。”

    “堂兄。”雪松落眉头蹙在一起,着实让人心疼。

    “松落这是牵动伤口了?”雪清锋也被吸引住,关切开口:“那还是先回去吧。”

    “灵笼送松落回去可好?”雪柏岑本想自己将人带回去,可是见谢灵笼站在一边,他又改了主意。

    “好。”扶着雪松落,谢灵笼说:“阁主,柏岑哥,我们现在走了。”

    “堂兄,伯父,失陪。”雪松落忍着痛意说道。

    看着远行的两道身影,雪清锋出声:“那姑娘叫谢灵笼。”

    “是的,父亲。”雪柏岑淡笑着。

    “去年有一个姑娘来千机阁退亲,我听门徒说,好像是这个名字。”雪清锋眸中荡漾出些许笑意:“是她吧。”

    “或许是。”雪柏岑回道。

    “我这弟弟跟弟媳究竟是去哪儿找的姻亲,小姑娘非同小可。”雪清锋说完,叹口气。

    雪柏岑笑意浅了几分,却依旧回:“是挺厉害。”

    离开了校场,谢灵笼问道:“松落,还难受吗?”

    说着要输灵力给他缓解痛苦。

    谁知雪松落却轻轻推开了谢灵笼说:“我没事。”

    看着面色如常,没有半点痛苦之色的雪松落,谢灵笼仿佛明白了什么:“你…刚刚是…故意的?”

    “嗯。”雪松落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为什么?”谢灵笼不解其意。

    “伯父会多问。”雪松落说道。

    谢灵笼说:“也还好,不算什么。”月金枝也曾经对她抛出过橄榄枝,她也拒绝了。千机阁她不过也是拒绝而已,只是会多费些口舌。

    雪松落轻抿薄唇,似是有些生气,往前走。

    “怎么了,雪松落?”谢灵笼摸不着头脑,怎么雪松落忽然不理她了。

    “没事。”雪松落说道。

    “没事…吗?”谢灵笼跟在雪松落身边,想不懂雪松落怎么了。

    “嗯。”冷冷淡淡地回复。

    虽然跟平时一模一样的回答,可是这个嗯听起来就有一股怨气在里面。

    终于在跟了雪松落走了大半路程后,谢灵笼半是猜疑地开口:“雪松落,谢谢你。”

    话刚落,雪松落脚步一停:“谢我做甚?”

    “你是不想让我被你伯父打探底细才装作心口痛的吧。”谢灵笼灿然一笑:“谢啦!”

    “不用。”雪松落回道。语调还是平淡无奇。

    不过谢灵笼答对了,雪松落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对了,雪松落,你们刚刚说的银松针,就是你跟游天翼扔出的那个法器是什么。”谢灵笼问道。

    “你说这个。”雪松落摸上自己的银松发饰,揪住其中一个松枝,轻轻一扭。

    一根簪子般大小的银松针就被抽出,递在谢灵笼面前。

    瞧着在太阳光之下泛着冷光的银松针,谢灵笼有感而发:“这不像是针,更像是簪子。”

    雪松落作势要将银松针收回去,谢灵笼立马说:“不过看起来很精致,杀伤力也很强!”

    “嗯。”雪松落回道。

    心底呼出一口气,谢灵笼想着游天翼的银松针,他的似乎光秃秃的,没有雪松落这般尾部还嵌有绿宝石。

    谢灵笼说:“你们的银松针都不一样?”

    “嗯。”雪松落回道:“千机阁的每一个人所用银松针皆是自己打造的,即便再相似也会有所不同。”

    “收了一件法器,这惩罚力度是不是有些重了。”谢灵笼说道。自己打造出来的法器被收走了,任谁都会不满。

    “无事,该如此。”雪松落说道。

    “也对,他要是不偷袭我,不就没事了。”谢灵笼说道,继而想到游天翼的话:“你觉得我有羞辱他吗?”

    “并无。”雪松落回道:“是他认识不清。”

    边说,边将银松针插回去,跟银松发饰完美地契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那里藏了一件法器。

    蓦地想起月金枝跟她说过千机阁的人喜欢在衣服里面藏暗器,她便问道:“你衣服里面还会藏着其他的,像银松针的法器吗?”

    雪松落闻言而摇头:“我不喜在衣中藏东西。”

    “但其他人会藏。”

    谢灵笼明白地点点头,跟着雪松落继续往他院子走去。

    “我听金枝说,你们千机阁都喜欢藏暗器在衣中,没想到你是个例外。”谢灵笼似是有些惊奇。

    “你认识月金枝?”雪松落问道。

    “我认识。”谢灵笼承认道:“关系很好,前段时间在月宫待着。”

    “所以,你也认识朴南砚。”雪松落继续问道。

    “对。”谢灵笼回道。

    “你与他关系如何?”雪松落问道。

    “管鲍之交。”谢灵笼思量半晌而后回道。

    “管鲍之交。”雪松落说道:“你同他关系这般好?”

    “其实我跟他关系尚可。”谢灵笼说道:“但是因为月金枝跟我关系很好,又同朴南砚关系非常,所以我们两个关系自然而然好了起来。”

    “嗯。”雪松落不轻不重地应道。

    “松落你以后也可以跟朴南砚跟月金枝相处试试,他们两人性格很好的。”谢灵笼说着:“你肯定也能跟他们相处得来。”

    “嗯。”雪松落回道:“若有缘,会结识。”

    “我听金枝说,八月份月宫会开办一个金秋会,应该会去很多人。”谢灵笼说道:“你届时也去,他们肯定都在。”

    “你会去吗?”雪松落问道。

    “我不会去的。”谢灵笼摇头:“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所以先离开了月宫。”

    “你待在千机阁会不会耽误时间?”雪松落问。

    “时间不长就没关系。”谢灵笼浅浅一笑:“等你伤好的差不多,我就要走了。”

    “嗯。”雪松落应道。

    刚好雪松落的院子也到了,他说:“时间还早,一起看书?”

    “好啊。”谢灵笼答应后,两人去了书房,安静翻动着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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