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抬眼看向她,“所以,小姐就还是对他余情未了。”

    闻希月:“……”

    绕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证明这个?

    “你牛批!”闻希月道。

    红玉愣了愣,然后掩唇轻笑道:“小姐过奖了。”

    闻希月:“……”

    又一个学挺快的。

    “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闻希月问,“那箭怎么办?就那么戳着吗?”

    “奴婢给七殿下喂下的是解毒丹,”红玉道,“箭暂时不能拔,要等大夫来。”

    闻希月点了点头,看来红玉是懂点粗浅的医术,只会看不会医的那种。

    闻希月:“你那个解毒丹确定能解他身上那种毒吗?”

    闻希月有些不放心,天下毒物千千万,解毒一般用的都是以毒攻毒的方法。红玉那点粗浅的医术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谢宣所中的是哪种毒,要是判断失误喂错了药,那可就是毒上加毒,能要人命的。

    “小姐,你是信不过奴婢在毒之一道的造诣吗?”红玉有些受伤地道。

    闻希月一愣。

    啥?毒之一道?

    莫非红玉是使毒的高手?

    是了,她应该想到的。

    既然绿翡武功那么好,红玉又怎么可能没点过人的本事呢。

    以定安王和王妃爱女如命的德行,只培养一个武力过人的绿翡保护她怎么够呢?万一遇到难缠的对手时,光会武功也是有可能吃亏的啊!

    这个时候如果有个擅毒的高手那就不一样了,遇到不好对付的高手时,绿翡负责牵制,红玉趁其不备下个毒,这样打起来也就容易得多。

    而在对方人多势众时,红玉随手散出一把毒粉,说不定能直接毒倒一大片,那可就是大面积杀伤性武器,以少胜多的利器啊!

    即便不用于对敌,自保也是没有问题的。

    好比遇到有人给自己下毒的时候,有个擅毒的人跟在身边也能保证不那么容易中招,即使中招了,也不那么容易死掉。

    这么看来,定安王和王妃做的这两手准备可真是万无一失啊!

    想到刚才她对谢宣说将性命都交托到了他手上的时候,谢宣那有意无意看向红玉和绿翡的视线,看来,红玉擅毒、绿翡能武的事谢宣也是知道的。

    有这么两个保镖在身边,还说什么性命交托到了别人手里,还真像是在开玩笑。

    不过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身边隐藏的高手这么多啊!

    但愿谢宣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吧!不然,以她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丫鬟都是高手这一桩就能判断出她有问题了。

    “啊哈哈哈哈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我那只是关心则乱嘛!”闻希月道。

    红玉顿时露出如我所料的表情,“奴婢就说小姐还对七殿下余情未了吧!”

    闻希月:“……”

    过不去了是吧!

    “啊行行行,未了未了,我还是那个非谢宣不嫁的我总行了吧!”闻希月无奈地道。

    红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可是,夹杂在她的笑声中的还有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闻希月整个人一僵,视线缓缓下移,在与谢宣那旋涡般深邃的眼眸对上时,她一下子呆住了。

    妈耶!

    太社死了吧!

    说出那么痴汉的话,还正好被正主听到,这……

    她感觉自己维持了一辈子的事业批形象都在这一刻被她全部败光了。

    就那么呆呆地与谢宣对视了足足十秒后,闻希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个,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非你不嫁,我那只是在跟红玉开玩笑,其实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谢宣盯了她几秒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哦。”

    闻希月:“???”

    哦是几个意思?

    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你说话别这么省字儿行不行???

    她此时心里就像有猫爪在挠一样,无比煎熬。

    “你要不要再说点什么?”闻希月忍不住道。

    谢宣想了想,试探着道,“欲擒故纵?”

    闻希月:“……”

    “这招不好使,”谢宣给出评价,然后认真建议道,“或许这次你可以以我救你一命,你要以身相许为由争取一下。”

    闻希月:“……”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自恋啊?

    “我觉得你不如先操心操心你自己,”闻希月善意提醒,“肚子上还插着箭呢。”

    “现在操心这个也没用,得等大夫来。”谢宣淡然地道。

    “你不疼吗?”闻希月问。

    都没看他皱皱眉的,要是现在中箭的换成是她,估计早就疼得哇哇乱叫了。

    谢宣奇怪地看着她,“怎么可能不疼?”

    “那你怎么不吱声?”

    “吱——”

    闻希月:“……”

    她真是白为他担心了,人家自己都没事人一样,她担心个屁啊!

    因为谢宣那淡然的态度,闻希月紧张的心情都不由放松了下来。

    她就地坐在了谢宣身边,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这点让她很是困惑。

    穿越过来当天,谢宣看她的眼神明明充满了厌恶,后来还因为她被皇帝责罚了。

    再后来,她入宫参加宫宴,又故意把他推下了水,他怎么反而好像对她的态度开始有所转变了呢?

    今天甚至还肯为了救她挨上一箭,这不太像是一个会屡次拒绝她,生怕被她缠上的人会做的事啊!

    “我答应过会保护好你。”谢宣语气平淡地道。

    “就为这个?”闻希月有些难以置信。

    谢宣给了她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闻希月沉默了。

    当时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他这么个外人手上。

    虽说现在谢宣和她有了共同的敌人,按说不会对她不利,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对谢宣也并非全然信任的。

    她敢应邀前来谢宣的地盘可不光是做了绿翡这一手准备,茶楼外面还埋伏着不少王府的高手,如果这里发生什么绿翡应付不来的事,只要吹响特制的哨子,那些高手就会一拥而入,将她救出去。

    谢宣肯定也能猜到她的后手,却并没有在她说出将性命交托时拆穿她,不仅点头答应会保护她,还真的在危险来临时挺身而出,拼着自己受伤救下了她。

    他这种遵守约定的行为让闻希月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有些羞愧。

    看,人家不仅不会对你不利,还在关键时刻救了你,你就说你对人家的防备是不是多此一举吧!

    闻希月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像她这样的普通人,从小生活在现代那个和平年代,遇到的最大挫折就是被他爸打,虽然有时候她爸下手重了,也会把她打得头破血流,但法治社会的好处就在于谁也不会轻易弄出人命,像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在遇到危险时有人对她以命相护的这种情况更是不可能出现,这是一种她从没感受过的新奇体验。

    她一时品味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有点感动,还有点不知所措。

    “哭了?”

    身旁突然传来谢宣的声音。

    “怎么可能。”闻希月道。

    可话才一说出口,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

    有温热的东西从眼角划过了脸庞。

    闻希月愣了愣,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湿意染上了手指。

    她闭了闭眼,还真哭了。

    她想,大概是想到小时候挨得那些打,一时委屈上了吧!

    那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个英雄能在她挨打的时候将她救走,没想到她盼了整整一个童年外加一个少年的时光都没能盼到的英雄却在这里出现了。

    这也算是一种跨越了时空的圆梦吧!

    “我一个受伤的都没哭,你哭什么?”谢宣有些诧异地道,“是在担心我吗?”

    闻希月瞪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就是突然想到好哭的事情了,跟你可没什么关系。”

    “哦~”谢宣有点意味深长。

    “你都受伤了,怎么嘴还不消停?”闻希月斜睨他。

    谢宣:“我伤的又不是嘴。”

    “真该让你嘴受伤,”闻希月没好气地说完,又蹙眉看着谢宣腰腹处的那只袖剑,“话说,你这是不是伤了肾?”

    谢宣没好气地道:“就不盼我点好!”

    闻希月道:“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关心你的伤势嘛!”

    “放心,一点皮外伤,没大碍。”谢宣道。

    “皮外伤你为什么不起来,还一直躺在地上啊?”闻希月问,“这么躺地上不怕着凉吗?”

    “是我不想起来吗?”谢宣说着,示意她往下看。

    闻希月低头,只见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正是谢宣紫色锦袍的一角。

    她一惊,赶忙站起身来。

    谢宣的锦袍得到解放,单手一撑地面站起身来。

    可能是失血加中毒的缘故,站起身的谢宣身体有些摇晃,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闻希月看得心惊,赶忙拖过一旁的椅子放到了谢宣身后,“你坐你坐,可别摔了。”

    谢宣看了看她紧张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从善如流地坐在了椅子上。

    作为一个从小在规矩礼仪堆中泡大的皇子,谢宣的仪态上真是丝毫挑不出毛病,即便是受了伤,坐姿依然端正。

    要是不看他腰腹处的箭矢和衣袍上的血渍,完全无法看出他是一个受了伤的人。

    此时,楼下的战况已经接近尾声,打斗的声音渐渐止歇。

    客人打扮的刺客已经全都被人反剪手臂,老实地蹲在了地上。

    就在闻希月以为很快就能从这些人的嘴里问出想要害他们的人是谁时,只见有个刺客突然身体抽搐了一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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