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希风不以为意:“都是些女人伎俩,男人就该手提长枪,不服就干。”

    闻希月狐狸眼一瞪,开始挽袖子,“女人怎么了?瞧不起女人是吗?要不要打一架。”

    闻希风一见这架势,顿时没了刚才喊着“不服就干”的气势,脖子一缩,果断闭嘴。

    闻希月见闻希风老实了,这才缓和了面色:“你不了解皇后,对付她这种人,毁了她的名声,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闻希风道:“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她似的。”

    闻希月斜睨了他一眼,“不了解,但我知道上位者的心态,在高位待久了的人,就算内里阴险龌龊,什么脏事儿都干得出来,面子上也会为自己打造伟光正的形象,当然,那种坏得坦坦荡荡的纯反派上位者也不是没有,但绝不是像皇后那种坑人还要借二皇子母子的手的老阴逼。”

    闻希风面色一囧。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也太糙了,“老阴逼”都出来了。

    “行吧,你觉得没问题,就按你的方法来吧!需要打架叫我一声就行。”闻希风道。

    他不耐烦听闻希月讲她要怎么对付皇后和四皇子的那些弯弯绕绕,反正那种你阴我,我阴你的事他也听不懂,有那闲工夫还不如跟人切磋切磋。

    闻希月有些无语,合着你这是技能全点到了四肢上,没给脑子留一丁点啊!

    -

    接下来的几天,宫里没再派人去定安王府,但朝堂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皇帝每天跟吃了枪药似的,只要身边的人说错话或是做错了事,他轻则把人痛斥一顿,或是将人拖出去赏一顿鞭子,重则直接把人拉出去砍了。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生怕惹到了他们的皇帝陛下。

    朝中的大臣们也因为宫里的低气压,在上朝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原本要呈给皇帝的折子,也都被他们压了下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帝的霉头。

    见大臣们都老实如鸡,也没再提那些要拨款要拨粮之类让自己头疼的事,永泰帝便提起了一件最近发生的,比让他拨款拨粮更加让他头疼的事。

    永泰帝:“各位爱卿对坊间的那些传言有什么看法?”

    朝臣们闻言,纷纷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问题可不好随便回答,一个回答不好,惹怒了陛下,被骂一顿还好,要是被拖出去抽一顿板子,谁受得了?

    他们可不想站着来上个朝,结果躺着回去,疼都是小事儿,多没面子啊!

    再说了,这可涉及到皇帝的家事,他们怎么好妄加评论?

    坐在龙椅上的永泰帝扫视了一圈大殿中的文武百官,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语气阴沉地问道:“各位爱卿是不想搭理朕吗?”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吓得抖了抖,齐声道:“臣等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敢的很。”皇帝声音里明显压抑着怒火,这是即将爆发的预兆。

    大臣们知道今天这个回答问题的环节是逃不过了,身为百官之首的萧丞相给陈御史使了个眼色,让他来回答皇帝的问题。

    接收到眼色的陈御史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圈冷汗,心中大呼丞相害我。

    被赶鸭子上架的陈御史脑子飞快转动,半晌后颤颤巍巍地回答道:“臣未曾经历苍山一行,不敢对那些传言妄加揣测,陛下不妨召见定安王,问一问他对那些传言的看法。”

    若是在定安王私自带兵离开云京前往苍山救人之前,他大概会说,那些传言都是造谣诽谤,让陛下严惩造谣之人。

    毕竟,经历了上一次七皇子打了长乐郡主,也没见定安王对皇家兴师问罪,他们都以为定安王府开始势弱,而定安王那个有如太上皇一般的存在,也渐渐没了掌控皇家的能力。

    而他们在定安王称病不朝期间,也让定安王见识了一把什么叫作人走茶凉,事后也没见定安王报复。

    本以为定安王虽然不到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地步,但也无需再像以前那般忌惮了。

    可他们才高兴了没几天,定安王就用实际行动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自从定安王与自己的大儿子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私自带兵离开云京,前往苍山救人后,朝中唱衰定安王府的声音就彻底消声了。

    未经皇帝允许,私自调兵可是死罪,当时朝中大臣们都以为闻家这对父子完了,可没想到,皇帝不仅没有追究,还接受了闻鸿远那极其敷衍的发现控龙族异动要尽快前往整兵备战的理由。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定安王府所掌控的庞大军事力量依旧是皇家所忌惮的。

    那些以为定安王府大势已去,为了在皇帝这里卖好,悄悄针对定安王府,敢于捋虎须的人,现在都吓得六神无主,恨不能背根荆条去定安王府门口跪着负荆请罪。

    要不是知道这招在定安王那里不好使,只怕这会儿定安王府门口都跪了一大片了。

    定安王自从接回自己的女儿,就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见人,跟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也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

    不知道等他走出定安王府的那一天,这帮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皇帝今天问出这么个问题,只怕就是故意为了为难他们。

    皇帝自己不敢对定安王府问罪,就拿他们这些大臣出气。

    可你一个做皇帝的都不敢说定安王一个不是,他们这些大臣又敢说什么?

    何况这次本就是皇家有错在先,身为朝中重臣,当然要实时关注朝中动向,他们早就派人出去打探过消息了,坊间的那些传言虽然并非全部属实,但也大差不差,四皇子都差点儿把定安王的掌上明珠劫杀在苍山了,皇家要是不给个说法,确实说不过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放出那些传言的绝对是定安王府的人,他们这是改变了以往横冲直撞的形式作风,开始打起舆论战来了。

    也不知道定安王这是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横冲直撞虽然也能叫皇家无力招架,但终究不占理,即便闹得轰轰烈烈,也无法伤了皇家根本。

    可一旦裹挟了民意,用舆论来给皇帝施加压力,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皇帝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就要遭天下人唾骂。

    不对,天下人好像已经开始骂皇帝了,也难怪皇帝最近跟吃了枪药似的,换谁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被骂昏君心里都不会好受。

    皇帝也真是的,他和定安王府之间的矛盾扯上他们做什么?

    要是定安王府真的势弱也就算了,他们大不了跟着去踩上一脚,可现在事实证明定安王府依旧是那个能骑在皇室头上作威作福的定安王府,皇帝都拿定安王府没有办法,他们又能怎么样?

    他们可不想傻傻地站队变炮灰。

    他们还在为上次定安王没有强势处理闻希月被打的事件,以为定安王府大势已去,没在定安王称病期间上门探病而懊悔呢!

    也不知道定安王会不会为此记恨他们,要是被定安王记恨上了,皇帝可都保不住他们,他们才不要为了皇帝得罪定安王呢!

    得罪了皇帝,顶多被打几板子,皇帝再怎么爱发脾气也还是讲道理的,可得罪了定安王,很难说哪天睡梦中会不会就被人割了脑袋,死的不明不白。

    毕竟定安王以前可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

    永泰帝听了陈御史那番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心中更加恼火了。

    他要是能召得来定安王,还用得着在这里听他们废话吗?简直不知所谓。

    这么多文武百官,真是一个得用的都没有,他都被骂昏君了,这也没一个替他说话的,个个都是白眼狼,干拿俸禄不办事,要他们何用?

    永泰帝道:“既然陈爱卿提议召见定安王,那就由陈爱卿去请定安王入宫吧!”

    陈御史一听这话,脸色大变,皇帝都请不动的人,他哪里请得动?

    他可是听说皇帝身边的寇公公和二皇子去定安王府都吃了闭门羹呢!这差事他可不敢接。

    “陛下……”

    陈御史正想拒绝,永泰帝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不能将定安王请入宫里,你这御史也不用当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如回家种地去。”

    哼!他拿定安王没办法,可不代表他拿这些大臣没有办法。

    身为臣子,看着他这个皇帝过得水深火热,都不替他分忧,那不如都回家种地算了。

    一听这话,陈御史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他知道陛下这是拿他开刀了,他求助地看向把他推入火坑的萧丞相,可萧丞相避开了他的视线,根本不看他。

    他终究没敢忤逆皇帝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得到了令人满意的回答,永泰帝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见朝臣们都鹌鹑似的缩在后面,也不见有什么事情要上奏的,便道:“退朝吧!”

    永泰帝说完,就扶着寇全的手从龙椅上站起身,往内殿而去。

    见永泰帝离开,朝臣们都松了口气,也纷纷离开了大殿。

    陈御史紧走两步,跟上萧丞相,“丞相救救下官。”

    萧丞相看了他一眼,“不是还有三日时间吗?你不妨去定安王府试一试?”

    陈御史面露难色,“丞相不是不知,那位王爷连寇公公和二殿下都拒之门外,下官又怎么可能请得动他?”

    萧丞相皱了皱眉,“依你的意思,是让本相去帮你请定安王?”

    陈御史赶忙低头,“下官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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