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哈西市,警局大厅】

    BAU小组成员全员到达的时候,美术协会的成员已经按照彼此研究的方向的不同被成组分开,进入不同的会议室。

    这些年轻的孩子在会议室内打量彼此,像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里充斥着怀疑和兴奋。这样的事情对于社区大学生来说,确实是不常有的。

    参与此次案件调查的警员和BAU小队的成员都聚集在警局大厅,那张贴满案件资料的白板被推到了最前方。照片上四名受害者直视着前方,似乎在催促众人为她们沉冤昭雪。

    JJ快走到白板前,讲起了注意事项:

    “各位,为了保护美术协会的其他成员,这则侧写不会对媒体公布,希望各位不要对外透露。这可能会引起舆论的过度关注。

    “也请各位不要对美术协会的成员透露相关信息,这可能会让不明嫌犯针对性地隐藏他自己。”

    语毕,Hotch就上前接替了JJ的站位。他站在白板前,神情严肃,在场的人虽然经历过多天的奔波,多少感到有些疲惫,见此也不免正襟危坐起来。

    Hotch环视一圈,发布了他对不明嫌犯的侧写:

    “我们要找的是一名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的男性,美术系学生。他至多不会超过28岁。他是本地人,在越里奇社区多处有房产,但即使是他的密友也不知道这回事,很低调。

    “他对森林极为熟悉,很有可能在森林边缘有一处住所,做过改装,那里可能有一个地下室,足够大、足够隐蔽,方便他把女孩引诱或绑架到那里。”

    Morgan坐在靠前的位置,他举了个例子:

    “我们推测从少年时起,他的妄想就已经出现。但他掩饰的非常好,经验丰富,甚至他是通过人际关系来锁定目标的。

    “他不像臭名昭著的罗伯特·布莱克(臭鲍勃),即使你把他的犯罪证据摆在他认识的人眼前,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不会觉得这是真的。所以不要试图从人际关系方面追问到他的相关信息,他隐没在人群里。”

    Elle从案情出发进行了判断:

    “我们寻找的是一个有筹划的凶手。他在犯案前经过了全面周详的计划,他精心选择下手的目标;他找到合适的地点;他强壮,至少比这些女孩强壮;他慢条斯理地杀害她们。随后不带情绪地肢解抛尸。

    “然而不明嫌犯绑架这些女孩,并不是为了虐待取乐。第一起案件中的受害者是被偶然发现的,他在抛尸方面做得并不谨慎。他没有刻意向外界炫耀,也没有因为受害者被发现而愤怒。

    “因为他非常自信,即使受害者被发现,他的目的已经完成,这不影响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Morgen看向那张废水处理厂的照片,他感觉到不明嫌犯从他的身边走过,甩下受害人被肢解得破碎的身体: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身体里面有无法遏制的冲动,它驱使我服从,成为它的奴隶。我必须这样做,我必须要。我清醒过来,我在干什么?我不是在杀人。”

    Gideon站起身来,走到众多警员前,像是一位在海雾中领航的智者:

    “不明嫌犯同时患有精神分裂症和妄想障碍,集中表现为思维插入型妄想和夸大型妄想。他会感觉到自己被一种外来的意识所操纵,他意识到这点,却认为自己是神的化身。

    “虽然妄想症患者的妄想内容往往和文化、信仰系统有关,但由于不明嫌犯患有精神分裂,他可能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痴迷于埃及文明,这对他来说有极为特殊的意义。

    “不要尝试通过外在的心虚、负愧的表现去找到他。即使是围观者为这些女孩的命运感到遗憾,他也不会。他现在完全地以自我为中心,不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任何愧疚。

    “水,让她们在水中窒息。不明人士或许认为他是在赐福于这些女子,她们的死亡是神圣的,她们的身体构成了神庙。他相信自己能够读懂别人的心理,他相信这些女孩在向他诉说着‘潜台词’——她们想要和他一起去侍奉神灵。

    “他以现世的法老自居。不要避讳和他谈起信仰问题,他会对此侃侃而谈。”

    Hotch补充了精神分裂的显性影响:“由于精神分裂症的影响,他表现出标志性的思维形式障碍和词语杂拌。

    “当你和他谈话的时候,他会突然毫无征兆地从一个话题转向到另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上,严重时一句话里连词句都毫无连贯性,他完全不会考虑说话的场景是否与此相关。”

    Morgan对其语言进行了进一步分析:“新语症和音连也是一个标志。他会开口说一些字符,这些字符在你听起来就是毫无意义的堆叠,而对于他来说,那可能象征着‘天外来音’。

    “当你听到他把两个意义无关而发音相关的词奇怪地连接在一起,请一定要提起注意,这和幽默无关。”

    Reid说:“前段时间的飓风或许是刺激源,持续不断的降雨和他脑海中一刻不停的妄想,彻底导致他的行为走向失控。他会对于水灾,或者与水相关的元素会表现出的一反常态的愤怒与厌恶。”

    Gideon强调了这个时间节点的特殊性:“他大致从飓风前两个星期左右表现出极强的掌控欲。不愿意自己的话被质疑,即使是出于观点交流的需要,他也会觉得这是一种冒犯。

    “他会揣测这些冒犯者的言行,笃定地认为这是出于嫉妒。他相信自己的妄想,他认为自己是绝对特殊的,甚至会对他的老师进行专业理论上的冒犯。”

    Hotch对侧写进行最后的收尾:“这是和季节性的飓风相关,这也提醒各位要慎之又慎,如果这次我们不抓到他,也许直到下一次飓风来临,他都不会继续作案。”

    “接下来希望大家能够对美术协会的成员进行筛查,我们不能让他们在这待很长的时间,明天下午三点,在没有确切的证据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会被释放。还有两位女孩处于失踪状态,她们等不了太久。”

    警员们纷纷点头,对于不同会议室的美术协会成员做分别调查。他们或许不是嫌犯,但他们确实比警员们更了解他。研究原始美术和古代美术,尤其是埃及美术的成员由BAU负责调查。

    【塔拉哈西市警局,会议室】

    在一间放置着此次案件资料的会议室,BAU成员们在整理所有的侧写资料,准备着即将开始的与美术协会成员之间的接触。

    Morgan致电Garcia,向她问询资料调查进度:“Garcia,你有什么发现吗?”

    Garcia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把眼神从一片电脑屏幕挪到另一片电脑屏幕上:

    “God,Morgan,艺术系的学生果然比较花心,他们每个人都至少有三个不同的研究方向。这些艺术系的小伙要自豪了,他们彻底迷住了一名数据魔法师。”

    “哦?我想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Morgan笑着回话,“至少他们得身高一米八以上,练出一身肌肉才行。”

    “他们的外貌有能力迷惑我,其他方面确实没有。不过尽管我把范围一再地缩窄,但是仍旧有8个人符合要求。”

    Reid凑到电话旁边:“Garcia,也许你可以找一找其中有没有人年少经过水灾,或者是他的父母和他关系比较冷淡。”

    Garcia的手指在键盘上舞蹈起来:“好的博士,乐意为你效劳。范围进一步缩小,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小,已经排除所有的女生,目前还有3个人符合条件。

    “第一个是塔利亚·威尔森,第二个艾瑞克·法米拉,第三个米塔·纳瑞。不过Morgan,我知道你们已经发布过侧写了,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联系我。”

    “因为魔法生效需要时间。”Hotch回答,“也因为如果我们的不明嫌犯是受到飓风刺激导致了行为的改变,如果他的思维插入妄想极其严重,他并不一定会对埃及文明感兴趣。

    “如果我们提前告知警员,他们会优先关注这个信息,而对一些异常的举动丧失警惕。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Garcia一时没有回话。

    Hotch有些迷惑地开口“Garcia?”

    Garcia小心翼翼地回话:“Sir,请不要见怪,我很少听到你开玩笑。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俩的年龄差距比我和Gideon的还大。”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现在对你刮目相看了,Sir,资料已经发过去了,祝你们好运——”传真机顿时传来文件打印的声音。

    Hotch立即联系了在学校里走访的警长:“警长,请着重问一下这三个学生的基本状况。他们是塔利亚·威尔森,艾瑞克·法米拉,米塔·纳瑞。”

    众人围绕Hotch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在Hotch看过来的时候又都默契地挪开了视线,除了Gideon。

    Hotch看向Gideon,问道:“Gideon,你认为是在他们三个人里面吗?”

    Gideon没有表态,他说:

    “那就需要我们去排除了。找到他并不难,难的是让他开口告知我们两个女孩的方位。就像让一匹饿狼交出自己的猎物,这并不轻松。

    “他现在应该没有时间作案,但到明天下午三点,我们就得释放所有人。那时,这两个女孩就凶多吉少了。”

    Hotch的神情依旧威严:“Morgan、Gideon和我去接触那三个学生。Reid和Elle负责接触组内的其他人。好了,行动起来。”

    BAU众人表示同意,纷纷向外走去。

    Hotch在走出门口时被Gideon叫住,他靠在门框边,微微偏头,面带疑惑:“Gideon?”

    Gideon拎着材料路过他,言语中有着笑意:“不过Hotch,年轻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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