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是8055,你录下指纹。”王意之声音有些低哑,看样子像是刚睡醒,身子靠在门边上看着身姿挺拔的少年录指纹。

    不过是简单的圆领白T,配上林濯那张脸就显得格外好看。少年俯下身子录指纹时,露出修长的脖颈,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濯皮肤过于偏白,顺着她这个角度望过去,甚至能看清上面的青筋纹路。

    “王渺渺说你感冒了,怎么没披件外套,飞机上不冷吗?”王意之似乎有些不理解现在年轻人的行为。

    已经录好指纹的少年微微一顿:“忘记带了。”

    王意之挑眉刚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吱唔了一声算是跳过了这个话题。

    王意之将鞋脱在门口踩了双拖鞋,又从柜子里翻了许久,才翻出来一双带着包装袋的棉拖递过去,“鞋码可能有些不合适,你先将就一下。”

    林濯望着眼前明显是酒店顺回来的拖鞋,又瞥了眼鞋柜。利落地将行李箱拎进来,换好拖鞋,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

    典型的两室一厅房子,面积不大,收拾得很干净。

    “要吃什么?外卖吗?”王意之已经半躺在沙发上,一副回到家中彻底放松的神情。

    林濯:“我不吃外卖。”

    王意之回头古怪地看着他。

    “家里有阿姨做饭。”林濯低声解释道。

    王意之一愣,接着才想到林峰对吃食要求很严,家里都是专门有人负责一日三餐,林濯说不定真没怎么吃过外卖。

    麻烦。

    “想要吃什么?冰箱里可只有些鸡蛋和挂面了。”王意之脑子里想着王渺渺哀怨不休的哭声,还是认命般接手这个麻烦走进厨房说。

    “我不挑。”林濯看着她道。

    王意之挑了下眉,这话从林濯口中说出来可真是……

    她动作熟练地打开燃气,打算做一碗鸡蛋挂面。趁着水还在烧的功夫又瞥见还剩下几根黄瓜,顺手又拌了个腌黄瓜。

    林濯就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女人忙活:“你一直做饭都这么熟练吗?”

    王意之一边打鸡蛋一遍将面放进烧开的水里,头也不抬回道:“嗯,想必你也知道王渺渺的手艺,家里的饭一般都是我来做。”

    在王渺渺差点炸了半个厨房后,王意之便再也没有让她进过厨房,哪怕是她要踩着板凳才能够到桌台,也没让这个哭哭啼啼差点砍掉手指的姐姐握刀一次。

    “你高考刚结束吗?”王意之还有闲工夫和他闲聊,虽然问的话都不是很用心。

    “嗯。”林濯回道。

    “哦。”王意之见面煮的差不多才熄了火盛出来。

    林濯知趣地去端,两碗面上都卧这个荷包蛋,撒着点碎葱花,汤汁浓郁,看起来便一副味道不错的样子。

    前脚刚离开,后脚王意之便端着一盘腌黄瓜出来,被切成条状的黄瓜粗细均匀,上面淋着搭配好的酱料,看起来便知道爽口开胃。

    林濯吃了一口面,柔韧劲道,汤汁带着一股面食的香味,比家里的阿姨做的还要好吃几分。

    他又夹了根黄瓜条,清脆的黄瓜蘸着调好的酱汁咬在嘴里又辣又酸,配着黄瓜的清甜,吃起来很是开胃爽口,这直接导致了林濯很快就将一碗面吃完,汤汁都喝的干净。

    王意之看了他一眼:“没吃饱?”

    林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吃的有些急切,放筷子的手略微停下有些欲盖弥彰道:“饱了。”

    王意之轻笑一声,看着神色平静面容却稚嫩的林濯:“锅里还剩些,浪费了可惜,你再吃点吧。”

    林濯默了一下还是乖乖走进厨房将剩下的面盛出来。

    或许是知道自己吃的太多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等王意之反应过来,林濯就已经将碗刷干净,从行李箱里找出睡衣看着王意之:“今晚我睡在哪里?”

    “你睡那间,床都被我铺好了,隔壁就是我卧室,有事情敲门就行。”王意之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她大概是有一些近视的。

    或许是度数不高,平常也不带眼镜,此时却带着一副银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压制了她平日里的凌厉,显得有几分温和秀丽,望过来的时候,林濯心都停顿了下,喉咙滚动了下:“好。”

    说完便转身进了浴室。

    王意之没察觉,一本正经地看着电脑工作。

    而已经锁住了门的林濯心里生出一种落荒而逃的失败感,脑子里全是刚才王意之望过来时的样子。

    前额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藏在镜片下的神色,薄而淡的嘴唇或许是在灯光下的缘故泛着暖色的光,松垮的领口真是能看到分明精致的锁骨,往下…再往下……

    林濯紧忙摇了摇头,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打开的冷水瞬间将情欲上头的年轻人淋得湿透,被浇灭的还有那些烂在心里肮脏发臭又不可见人的心思。

    “林濯,这次你出去玩要是住不惯酒店,要不要去之之家里住啊?正好她也在南城,也可以带你玩一玩,你看怎么样?”

    说话的女人声音颤抖,明明是亲姐妹,面貌却大为不同,王渺渺是年轻娇媚的,杏眼琼鼻,唇瓣嫣红,看上去就像只时刻要被人叼回窝里的兔子。

    而王意之则是一种温和的冷漠,待人接物谁也挑不出错,甚至会让人觉得温柔体贴不过是一层谎言,淡唇高鼻的面相已经揭示了她薄情寡义的性格。

    “好。”即便是心里已经翻起滔天巨浪,林濯握着书桌的手都泛起青筋,他还是保持着面色的平静答道,

    “林濯,你在里面吗?”门外的人不停地敲着门,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急迫。

    “我在。”林濯从回忆中陡然清醒过来哑声说。

    门外站着的王意之松了口气,洗了大半个小时没一点动静,她还以为要出什么事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估计王渺渺都不活了。

    “哦。”王意之放下心来继续窝在沙发上处理工作。

    而里面的林濯则是打开热水快速地冲了把澡,换上睡衣走了出来。

    “怎么脸这么白,冷吗?”王意之看着他奇怪地问。

    林濯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道了声没事。

    王意之看了他一眼,后者面色平静地走进了卧室。

    床铺都是王意之刚刚才换的,带着洗衣液的淡香,干净整洁的看不出一丝皱痕,屋内的空调开着,加湿器也早早就开着了,并不会很干燥。

    很显然,在王渺渺的长时间千锤百炼下,王意之当爹又当妈,自然变得细心又体贴。

    林濯躺在床上,枕的是王意之的枕头,盖的是王意之的被子,床单也是王意之亲手换的。

    床边是一盏散着柔光的台灯,偏头望去是窗外,天已经黑透了,窗户下放了一张书桌,上面只有几本书和一些其他东西。

    这是王意之的家,这里处处都是与王意之有关的东西,林濯抓着身下的被子强迫自己深吸几口气。

    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快速地冷静下来。

    王意之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摘下眼镜揉了揉眉眼,看了眼时间,果然又已经到了半夜,屋内的人应该早就睡着了。

    她看了眼沙发有些头疼的按住有些发酸的腰部,她要腰不太好,不能久站久坐。前段时间还去针灸,她还是去拿个靠枕靠着,她记得就塞在客房的柜子来着。

    这般想着不由轻手轻脚地走进客房,一进去就瞄到床上的人手脚都伸在外面,睡相很不老实,可王意之自问不是他妈,没理由给一个已经成年的孩子掖被角。

    她也没有偷看别人睡觉的习惯,要不是王渺渺哭得梨花带雨的,她甚至不想和林家的人有任何的纠缠。

    可床上的人却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声音有些痛苦。

    王意之下意识皱着眉走过去,打开台灯,果然见床上的人面色潮红,一头乌发活像是被水打湿一样地趴在额头上,她伸手一摸被烫的立马缩了回来,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林濯,醒醒。”王意之将人唤醒一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体温计。

    床上的人表情痛苦,手将被子抓的乱七八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意之忍着性子又喊了一句,见少年半睁着眼茫然地看着他冷笑了一声:“你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吗?”

    王意之将红外线的温度计放在他的额间。

    38.5度。

    “起来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医院。”

    林濯似乎还像是有些意识,乖乖地听话将衣服穿上紧紧地跟在王意之后面。

    挂了个急诊,交钱拿药再到二楼输液室,除了扎针的时候林濯微微抬头,其他时候都紧紧地跟在王意之后面,像是条害怕被抛弃的小狗,等人彻底坐下来,王意之才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一次性杯子给人接了杯水。

    “喝点水。”

    “谢谢。”林濯接了过了,烧了大半夜,嗓子都快被灼痛了,又难受又疼。

    “嗯,睡一会吧,挂完水喊你。”

    输液室里开空调,但想到林濯现在发着烧,王意之还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林濯眯着眼瞧她行云流水的架势,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终于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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