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课间铃响起，班主任才放她出来。
“章老师是不是找你去她办公室聊成绩了？”
她刚回到座位上，箫筱就迫不及待地趴在她桌子上问。
程令朝点头，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又听见她继续问：“是不是还要求你以后的每次月考都要进步十名？”
箫筱见她又点头，突然牵起她的手：“前面章老师也找我谈话了，也是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咱们真是难兄难弟啊！”
程令朝少见的拧起眉头，她觉得章老师有区别对待。
不仅要求她进步前十名，还让她数学物理每次都要提升五分，直到及格线。
“谁叫你暑假不是在外面玩就是呆在家里看漫画，这次摸底考摸到你的底子了吧！”一旁的刘涵星慢悠悠的说道。
箫筱一听，立马辩驳：“好不容易升高中了总得让人放松一下吧！”
“哪里想到学校这么变态，刚开学就要考试。”
刘涵星和她是初中同学，知道这人就是个懒性子，“我看你就是一头骡子，得在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才行。”
程令朝看到两人又闹一块去了，这时，课间结束铃声响起，周围聊天玩闹的同学都安静下来。
她看着从晚自习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预习和刷题的周元捷，便也拿出数学课本出来预习明天的课程。
铃铃铃！——她盯着没有被翻动过的页数，竟是不知不觉间走神了这么久。
晚自习结束，她在这两个多小时里似乎什么也没做，又比别人慢了一步。
她与认真学习的同学又拉出一大截距离，她已经不想再面对妈妈的质疑和失望。
也不想再面对班主任的约谈，尽管这是一个非常尽职和关心学生的老师的做法。
箫筱看着新的上学搭子一路上都面无表情。
虽然她一直都这样高冷，不过这次她的眼神中明显带着情绪，“你是不是担心达不到章老师的要求？”
程令朝不解：“难道你不担心吗？”
“嗐~谁会怕这个，只有像你这样的老实人才会害怕。”
“我们就算月考进步不了十名，老师也不会说什么的，”箫筱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
“可我已经答应章老师了，做不到她会怎么看我，到那时都不好意思见她，”程令朝忍不住将心里话说出。
就见箫筱一脸惊讶的看她，“我滴个乖乖！你咋会这么想？”
“要是章老师说的话这么管用，那她还不得天天找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聊会天。”
“做不到的人都多了去，难不成章老师还能在小本本上记你的名字？大家都是一样普普通通的。”
“除非你成绩好的惊人，就像路鸣森一样，老师都放在手心里捧着。”
“或则成绩差的惊人，像那钱籽一样，以前在初中天天被老师追着骂。”
“幸亏他遇上路鸣森这样靠谱的朋友，不然他还不一定能来这里上学呢！”箫筱说到最后似乎带上了点可惜。
程令朝理智上赞同箫筱的话，可是她控制不住心里的想法。
当她们到公交站时，程令朝看到箫筱话里的当事人，她同往常一样能装作能看不见就看不见。
等车时箫筱耐不住的拿出手机出来玩，程令朝则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咔嚓——
“小心！”程令朝身体发抖，手脚泛软被男生搀扶着，耳边传来箫筱担心的声音。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后怕，“程令朝，你还好吧！你刚才吓死我了！”
她从路鸣森怀里接过还没反应的人，“谢了！路鸣森。”
程令朝被她扶着上公交车，握住吊环慢慢平复心情，看着箫筱盯着她焦急的表情，“没事了，不用担心。”
箫筱听到她说没事，终于放下心，突然又皱起眉头道：“现在的人素质太差了，撞了人也不道歉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刚才真的太危险了，还好路鸣森拉了你一把，不然就惨了！”
程令朝想到刚才的场景也是一阵后怕，也怪她一直神游，没注意到后面的公交车来了。
被站在后面挤上来的人撞的差点摔下站台，全程都没来得及反应。
还好被路鸣森拉了一把，不然可能要被公交车撞个半残了。
“路、路鸣森！”程令朝再一次见他和朋友分开，只剩他一个，终于忍不住叫人。
前面的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见是她，便是一脸意外的表情。
她在这一刻感到羞耻又尴尬，妈妈从来不让她和男生玩。
她几乎没有和男生接触过，平日里话也不多，不知道怎么和男生交流。
她在心里反复组织好几遍语言，才磕磕绊绊的开口：“刚才，真的、真的，谢谢你。”
“还有，谢谢你半个月前帮、我们家抬洗衣机，之前不好意思和你道谢，对不起。”
路鸣森看着距离自己三米远，但依旧能看见女生白皙的脸蛋，在夜间照明灯光下渐渐泛起的红润。
他彷佛看到玻璃柜中活过来的玩偶，有些新奇。
他看着女生低垂的睫毛，语气尽量放缓：“都是同班同学，不用这么客气。”
“还有，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
他见女生没反应，刚要离开，免得她不自在。
忽然想起女生从章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变化，以及公交站的惊险一幕。
“对了，章老师今天找了我，命令我当好五班的学习委员。”
“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程令朝看见消失在视野里的球鞋，也慢慢走了上去，原来他都知道了。
“有没有哪里不懂？”程令朝看见妈妈端一盅鸽子山药汤进来。
明天有数学课，她便把没预习好的课本和习题带回家做。
她在心里暗道：“似懂非懂。”
说出口的确是：“还行，刚开始还不是很难。”
吴晓敏知道高中课程，也觉得刚开始的确实不难。
便放下鸽子汤叮嘱道：“记得睡前抽空把汤喝了，不想吃鸽子肉就留着放冰箱里。”
程令朝看见妈妈把门带上，暗中松了口气。
她真的不敢问妈妈数学题，从小到大被支配的恐惧感历历在目。
明明教学生时还很有耐心，一换到自己，没几分钟就发火。
那她还不如去问班上的同学，起码不用挨骂，心里压力也不会这么大。
最多就是承受学霸明目张胆的嫌弃。
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手，小心扯开窗帘的一角。
对面的窗帘紧紧闭合，可透出来的灯光至少提示里面的人应该还没有睡。
难不成这么厉害的学霸也会挑灯夜读？
她放下窗帘，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觉得打游戏的可能性都比学习要高。
十一点后，程令程看着习题上被打上一半叉叉的页面一阵长叹。
还好是用铅笔写的，擦掉了就没人知道了。
小区外面很多早餐店和熟食店，程令朝吃着热气腾腾的香菇馅包子，以龟速走向不远的公交站。
昨天把习题擦了重做，导致她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才睡觉。
今天早上便赖了一小会床，就只能下来买早餐吃了。
只剩几步路时终于将包子吃完，她到站台拿出保温瓶喝了几口水，就见路鸣森也往这边走来。
“早上好，路同学(????)??，”她努力作出自然的表情。
路鸣森差点被面前的女生给萌到了，他仗着女生没看他，放任眼中的笑意漫延，“早上好，程同学。”
程令朝朝他点头，纠结了半天都没想出半句话来，好在公交车及时到达，解救了她。
——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她开始拿不懂的数学和物理去请教稍微熟悉一些的周元捷和刘涵星。
不过更多时还是自己埋头苦干，因为她的不开窍似乎很浪费人家的时间，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便利。
“同学们，这十几天要加把劲考个好成绩！不然国庆小长假都过不安心，”数学课属于学生最难熬的一节课，章杨上课前特意宣布考试消息。
果不其然，底下的学生叫声连连，瞬间精神了不少。
章杨拿着尺板，重重拍了铁质的桌面，见学生都看上来，才道：“怕了就认真听课，多学一分是一分，困的给我拿起课本站到后面听。”
程令朝自觉没过多久，才刚考完摸底考，怎么就要考月考了？
十一点半时，有些心急的同学已经开始收拾书本准备到食堂抢饭了。
“下课之前叫同学上来练几题，检验一下这半个月的成果，”讲台上的章杨突然道。
班上的数学不好的学生一听到这话，个个都恨不得把头藏在桌面上堆得高高的书本后。
“程令朝、张莉雅、许智、路鸣森，挨个跟着题干序号来做，”章杨道。
程令朝面无表情的走上去，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本来第一个就念到她时，就感觉人已经凉了。
没想到张老师还挺了解她的，给她留了最简单的题目，对比后面三个人的尤其不要太明显。
可她做完的时间还是和他们都差不多，真是辜负了章老师的好意了。
她刚回到座位，箫筱忽然将身体往后靠，小声地说，“还好你们做的都快，否则老师肯定会拖堂的。”
快吗？难道她没觉得自己是最慢的吗？
章杨满意的看黑板，挨个用红色的粉笔打了个大大的对号，“也没时间讲太多了，我就给大家讲最后一题。”
“……这题加上老师写的有两种解法，老师讲的比较详细，步骤也比较多。”
“你们如果真的理解了，可以按照路鸣森的解法来，非常适合考场用。”
铃铃铃！——章老师讲完，下课铃声响起，无缝衔接。
“章老师是不是找你去她办公室聊成绩了？”
她刚回到座位上，箫筱就迫不及待地趴在她桌子上问。
程令朝点头，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又听见她继续问：“是不是还要求你以后的每次月考都要进步十名？”
箫筱见她又点头，突然牵起她的手：“前面章老师也找我谈话了，也是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咱们真是难兄难弟啊！”
程令朝少见的拧起眉头，她觉得章老师有区别对待。
不仅要求她进步前十名，还让她数学物理每次都要提升五分，直到及格线。
“谁叫你暑假不是在外面玩就是呆在家里看漫画，这次摸底考摸到你的底子了吧！”一旁的刘涵星慢悠悠的说道。
箫筱一听，立马辩驳：“好不容易升高中了总得让人放松一下吧！”
“哪里想到学校这么变态，刚开学就要考试。”
刘涵星和她是初中同学，知道这人就是个懒性子，“我看你就是一头骡子，得在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才行。”
程令朝看到两人又闹一块去了，这时，课间结束铃声响起，周围聊天玩闹的同学都安静下来。
她看着从晚自习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预习和刷题的周元捷，便也拿出数学课本出来预习明天的课程。
铃铃铃！——她盯着没有被翻动过的页数，竟是不知不觉间走神了这么久。
晚自习结束，她在这两个多小时里似乎什么也没做，又比别人慢了一步。
她与认真学习的同学又拉出一大截距离，她已经不想再面对妈妈的质疑和失望。
也不想再面对班主任的约谈，尽管这是一个非常尽职和关心学生的老师的做法。
箫筱看着新的上学搭子一路上都面无表情。
虽然她一直都这样高冷，不过这次她的眼神中明显带着情绪，“你是不是担心达不到章老师的要求？”
程令朝不解：“难道你不担心吗？”
“嗐~谁会怕这个，只有像你这样的老实人才会害怕。”
“我们就算月考进步不了十名，老师也不会说什么的，”箫筱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
“可我已经答应章老师了，做不到她会怎么看我，到那时都不好意思见她，”程令朝忍不住将心里话说出。
就见箫筱一脸惊讶的看她，“我滴个乖乖！你咋会这么想？”
“要是章老师说的话这么管用，那她还不得天天找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聊会天。”
“做不到的人都多了去，难不成章老师还能在小本本上记你的名字？大家都是一样普普通通的。”
“除非你成绩好的惊人，就像路鸣森一样，老师都放在手心里捧着。”
“或则成绩差的惊人，像那钱籽一样，以前在初中天天被老师追着骂。”
“幸亏他遇上路鸣森这样靠谱的朋友，不然他还不一定能来这里上学呢！”箫筱说到最后似乎带上了点可惜。
程令朝理智上赞同箫筱的话，可是她控制不住心里的想法。
当她们到公交站时，程令朝看到箫筱话里的当事人，她同往常一样能装作能看不见就看不见。
等车时箫筱耐不住的拿出手机出来玩，程令朝则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咔嚓——
“小心！”程令朝身体发抖，手脚泛软被男生搀扶着，耳边传来箫筱担心的声音。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后怕，“程令朝，你还好吧！你刚才吓死我了！”
她从路鸣森怀里接过还没反应的人，“谢了！路鸣森。”
程令朝被她扶着上公交车，握住吊环慢慢平复心情，看着箫筱盯着她焦急的表情，“没事了，不用担心。”
箫筱听到她说没事，终于放下心，突然又皱起眉头道：“现在的人素质太差了，撞了人也不道歉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刚才真的太危险了，还好路鸣森拉了你一把，不然就惨了！”
程令朝想到刚才的场景也是一阵后怕，也怪她一直神游，没注意到后面的公交车来了。
被站在后面挤上来的人撞的差点摔下站台，全程都没来得及反应。
还好被路鸣森拉了一把，不然可能要被公交车撞个半残了。
“路、路鸣森！”程令朝再一次见他和朋友分开，只剩他一个，终于忍不住叫人。
前面的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见是她，便是一脸意外的表情。
她在这一刻感到羞耻又尴尬，妈妈从来不让她和男生玩。
她几乎没有和男生接触过，平日里话也不多，不知道怎么和男生交流。
她在心里反复组织好几遍语言，才磕磕绊绊的开口：“刚才，真的、真的，谢谢你。”
“还有，谢谢你半个月前帮、我们家抬洗衣机，之前不好意思和你道谢，对不起。”
路鸣森看着距离自己三米远，但依旧能看见女生白皙的脸蛋，在夜间照明灯光下渐渐泛起的红润。
他彷佛看到玻璃柜中活过来的玩偶，有些新奇。
他看着女生低垂的睫毛，语气尽量放缓：“都是同班同学，不用这么客气。”
“还有，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
他见女生没反应，刚要离开，免得她不自在。
忽然想起女生从章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变化，以及公交站的惊险一幕。
“对了，章老师今天找了我，命令我当好五班的学习委员。”
“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程令朝看见消失在视野里的球鞋，也慢慢走了上去，原来他都知道了。
“有没有哪里不懂？”程令朝看见妈妈端一盅鸽子山药汤进来。
明天有数学课，她便把没预习好的课本和习题带回家做。
她在心里暗道：“似懂非懂。”
说出口的确是：“还行，刚开始还不是很难。”
吴晓敏知道高中课程，也觉得刚开始的确实不难。
便放下鸽子汤叮嘱道：“记得睡前抽空把汤喝了，不想吃鸽子肉就留着放冰箱里。”
程令朝看见妈妈把门带上，暗中松了口气。
她真的不敢问妈妈数学题，从小到大被支配的恐惧感历历在目。
明明教学生时还很有耐心，一换到自己，没几分钟就发火。
那她还不如去问班上的同学，起码不用挨骂，心里压力也不会这么大。
最多就是承受学霸明目张胆的嫌弃。
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手，小心扯开窗帘的一角。
对面的窗帘紧紧闭合，可透出来的灯光至少提示里面的人应该还没有睡。
难不成这么厉害的学霸也会挑灯夜读？
她放下窗帘，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觉得打游戏的可能性都比学习要高。
十一点后，程令程看着习题上被打上一半叉叉的页面一阵长叹。
还好是用铅笔写的，擦掉了就没人知道了。
小区外面很多早餐店和熟食店，程令朝吃着热气腾腾的香菇馅包子，以龟速走向不远的公交站。
昨天把习题擦了重做，导致她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才睡觉。
今天早上便赖了一小会床，就只能下来买早餐吃了。
只剩几步路时终于将包子吃完，她到站台拿出保温瓶喝了几口水，就见路鸣森也往这边走来。
“早上好，路同学(????)??，”她努力作出自然的表情。
路鸣森差点被面前的女生给萌到了，他仗着女生没看他，放任眼中的笑意漫延，“早上好，程同学。”
程令朝朝他点头，纠结了半天都没想出半句话来，好在公交车及时到达，解救了她。
——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她开始拿不懂的数学和物理去请教稍微熟悉一些的周元捷和刘涵星。
不过更多时还是自己埋头苦干，因为她的不开窍似乎很浪费人家的时间，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便利。
“同学们，这十几天要加把劲考个好成绩！不然国庆小长假都过不安心，”数学课属于学生最难熬的一节课，章杨上课前特意宣布考试消息。
果不其然，底下的学生叫声连连，瞬间精神了不少。
章杨拿着尺板，重重拍了铁质的桌面，见学生都看上来，才道：“怕了就认真听课，多学一分是一分，困的给我拿起课本站到后面听。”
程令朝自觉没过多久，才刚考完摸底考，怎么就要考月考了？
十一点半时，有些心急的同学已经开始收拾书本准备到食堂抢饭了。
“下课之前叫同学上来练几题，检验一下这半个月的成果，”讲台上的章杨突然道。
班上的数学不好的学生一听到这话，个个都恨不得把头藏在桌面上堆得高高的书本后。
“程令朝、张莉雅、许智、路鸣森，挨个跟着题干序号来做，”章杨道。
程令朝面无表情的走上去，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本来第一个就念到她时，就感觉人已经凉了。
没想到张老师还挺了解她的，给她留了最简单的题目，对比后面三个人的尤其不要太明显。
可她做完的时间还是和他们都差不多，真是辜负了章老师的好意了。
她刚回到座位，箫筱忽然将身体往后靠，小声地说，“还好你们做的都快，否则老师肯定会拖堂的。”
快吗？难道她没觉得自己是最慢的吗？
章杨满意的看黑板，挨个用红色的粉笔打了个大大的对号，“也没时间讲太多了，我就给大家讲最后一题。”
“……这题加上老师写的有两种解法，老师讲的比较详细，步骤也比较多。”
“你们如果真的理解了，可以按照路鸣森的解法来，非常适合考场用。”
铃铃铃！——章老师讲完，下课铃声响起，无缝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