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翰青交给淮州一个任务,以人手短缺为由,让他帮忙运送一批货物去阳城。淮州问他是什么,他故作高深,不说话。淮州不知道承翰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能先答应了下来。

    他把这件事通知厉山海。两人决定来一波将计就计,上演一出苦肉计。

    淮州带着承翰青给的人马,去城外接收了货物。淮州和领头的人确认过信息后,两方交接。他问,“搞得神神秘秘的,这些木箱里头到底装着什么呀?”

    领头人脸上露出惊讶和疑惑, “你居然不知道?算了,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总之东西是交到你的手里了。剩下的,你去问知道的人吧。”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淮州仔细观察着那些箱子,观察到运送箱子的马车的车辙很深,这些箱子很重。他心里越发奇怪,货物交接也不在城里,承翰青特地交代不能进城。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啊。他总不能让他手下趁机杀了他,埋尸荒野吧。

    淮州带着人一路往京城行进,那群承翰青给的人倒也听话,一路上都听从淮州的指挥,但是每当淮州跟他们套近乎,想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什么来,他们就闭口不言。就这样一行人赶着十辆马车,一直走到傍晚,快要走出上京城地界。

    淮州下令,众人休息。

    于是那些人该去找柴火的找柴火,架锅的架锅,井然有序,也不劳淮州费心。淮州趁着他们都去干活了,走到车子旁边,用力晃了一下箱子,虽然很轻,却听到了铁器摩擦的声音!

    妈的,承翰青居然用这种办法拉他下水,这里面运送的极有可能是铁器!铁器承运都是要官府指定的,而大部分朝廷的铁器运输被隆昌镖局承包了,如果被人发现私运铁器,那将是重罪。别说是他了,整个林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如果他运送铁器被发现了,那就真的完了。可是他走出几步,停了下来,想到这肯定是承翰青对他的考验,如果他现在跑了,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他不但不能跑,他还要尽心尽力地把这些东西运送到目的地。

    领头人看到淮州惊惧的神色,猜到淮州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他走了过来,“怕了?”

    淮州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泄露了一切,强作镇定模样,“你们胆子可真大。”

    “富贵险中求,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让你过来,却又什么都不告诉你。但是既然加入了,就一起安安心心一起挣钱花吧。”

    “是啊,谁不喜欢钱呢?”他附和道。

    “这就对了。”他拍了拍淮州的肩膀。

    淮州情绪复杂地运完了这一趟东西。从阳城返回后,他来到锦绣镖局质问承翰青,“ 承翰青你阴我!你怎么能在不告诉我的情况下,让我去运那些东西呢。”

    “不是你说要合作吗?我一直相信,有把柄在对方手里才是最好的合作。”

    “那你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吗?你这不但把我绑住了,你这是把整个林家都帮上了。”淮州指着他吼道!

    “所以我们才能成为盟友啊~,”承翰青摊开两手,厚颜无耻地说道,“而且我还希望以后能够借用林家的名义和运送货物的机会运送铁盐。”

    “你!”淮州惊讶于对方能如此淡然地要林家跟着他一起去违法犯罪。

    “我们不是都要厉山海死吗?这样更有利于我们强大,才能更好地弄死他。”

    淮州平复自己的愤怒,说道,“这件事太大了,我要回去和我哥商量。但是如果此事成了,我们林家要一起瓜分利益,我要你其他镖路的信息。”

    “可以,但是这要看你们林家的生意能做到哪些地方去,我可以破例让你随行。”

    “好。你要是反悔,我们走着瞧。”淮州见达到了目的,收起怒火转身离去。

    一旁的沈临风看到淮州离去,开口问道,“当家,我不明白,既然你自始至终没有信任他,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呢?”

    “他的价值,一在林家,林家出售的山珍和桃花酒是上京城没有的东西,卖的很好,再加上他们本身经营的米和油在上京城卖的不错。以林家的家底,在上京城站稳脚跟,跻身商圈前列是迟早的事情。因为林淮州的关系,林家的全部货物运输都会交给我;其二,我们以前运送铁盐,总是要偷偷摸摸的,只能一点一点运,现在如果有了林家作为掩护,我们的生意可以迅速扩大。而且厉山海废了他的武功,他不太可能和厉山海有勾结。”

    “当家英明!”

    最终,林守同意了淮州的意见,他们和承翰青达成合作,从此林家不再干净。

    淮州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把他,把林家带到何种境地,但是他早就回不了头了,这一次还拉上了家人。

    自此,淮州拉着林家倒向了锦绣镖局,百姓议论纷纷说是淮州的心里记恨着厉山海,这才有这出。然后他们以这件事教育自己的儿子,不能觊觎他人之妻。

    这一件事过后,淮州经常跟着自己的商队在锦绣镖局的护送下,走南闯北,一来是为林家寻找商机,二来尽可能地摸清楚锦绣镖局的押镖路线,然后告诉厉山海。

    这一走就是四个月。

    怀星与淮州从来没有分离过如此长的时间。刚开始她还没有感觉,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思念之情跟着冬季慢慢地,一点点到来。

    刚开始是吃完了蜜饯的时候。

    以前她的蜜饯总是不会吃完,淮州每个月都会给她准备新的,如果她什么时候不吃了,他就自己吃掉。现在最后一点他留下的蜜饯也吃完了,她看着空空的油纸包,在想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他在干什么?然后又赶走这些想法,她不应该想他,也不能想他。

    后来,这种念头,这种想法愈加难以控制。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坐到食肆中,淮州以前惯常坐的位置,甚至在犹豫不决中,偷偷去过几次林家,看看他是否回来了。

    再到后来,她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哭泣。因为思念,因为愧疚,她不知道这种感情是否还在友情和亲情范畴之内,但是她知道她已经和厉山海在一起了,无论如何不应该如此想念另外一个男人。

    她脑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她竟真的是喜欢淮州的吗?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察觉?还是她就是一个坏女人,三心二意,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个想法让她扇了自己一巴掌。

    白天,她还要在厉山海面前假装无事,提心吊胆地害怕厉山海发现端倪,在拥抱的时候,在亲吻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在怀星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这种思念的时候,在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淮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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